第五十章 重返的伯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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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阳帝国，东部区，钟楼管辖域。
夜色萧萧，因洗血大会引起的虫乱，导致整个东部区罕见地冷清了不少。
宵禁的时间更是提早一个小时，可以看见上街巡逻的青叶之犬军队人数和频率都翻了一倍，从之前的每区域五组上升到每区域十组。
罗连和西格莉德走在路上，罗连开口：“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跟桀路斯到底是什么关系？‘弥彭斯’和‘王座之剑’又究竟是什么？”
西格莉德一边远远地看着荣光钟塔，似乎在等待什么。
一边回答罗连道：“第一个和第二个其实是同一个问题。”
“什么意思？”
“珀西皇室的二公主黛儿·珀西推动了《唯阳虫鬼法案》第一版的诞生，在这之后，大部分的虫鬼相关事务才正式由玫瑰之蛇接替，可是这不代表《法案》出现之前唯阳境内就没有虫鬼。”
罗连认真地听着，西格莉德这番话无论被哪一个平民听到都会颠覆他以往的世界观，毕竟听到“其实你们身边一直都有虫鬼”这种话，任谁都会心惊胆战，甚至直接丧失对唯阳帝国的信任。
但现在想起来，相信国内没有虫鬼，就像相信阳光下没有阴影一样愚蠢。
这才是最现实的情况，也怪不得西格莉德在不确定自己是否同伴之前不愿对自己多说。
西格莉德继续说道：“在这之前，负责唯阳国内虫鬼事务的是一个叫‘弥彭斯’的组织，弥彭斯的统领更换了很多任，但一直不变的是他们的成员数量不到十人，统一以‘弥彭斯’或者‘王座之剑’的名义行动。”
“直到十六，不，十七年前的‘断剑’事件，弥彭斯一夜之间突然全军覆没，尽数不留。
据说是因为当时的统领卡冯斯精神被虫卵支配导致发狂，亲手屠杀了所有‘王座之剑’的成员。也因为这样，弥彭斯之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列威斯，由他们成为了新一任的‘王座之剑’。”
“一夜之间……消失了？发狂？”罗连感到脊背发凉。
“没错，唯阳的剑在那一天‘断’了。
而新上任的列威斯组织统领：玛弗朗兹，除了个人实力强悍以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王座之剑在他的领导之下，唯阳当时的虫鬼**事件与日俱增。
迫于无奈，国王恩图·珀西以祭典之名举办了洗血大会，当时测出的虫鬼据说就有百位之众。以当时的列威斯又怎么可能清除这批虫鬼呢……”
“什么？”
“没事，说多了。”西格莉德微笑着，金发轻轻摇曳，罗连仿佛又闻到了远征酒纯粹的清香。
当——
钟楼敲响，西格莉德颤了一下，没作过多解释，只说了一句“快走”便拉起罗连的手，朝着一个方向快步跑起来。
“西格莉德，怎么了？这好像不是去中部区最近的路。”
“弥彭斯并不在中部区，而且，在带你加入弥彭斯之前还有一件要事要办——”
罗连嗅到不祥的感觉。
西格莉德沉声道：“今晚伯妥会来。”
闻言，罗连呼吸停滞了数秒。
荣光钟塔在星空下犹如一尊金色巨人，此时“巨人”的“脑袋”正颤动不停。
距艾伊琳·奥佩罗所说，她在洗血大会虫乱最后那声钟响时就已经派了斥候前去探查，结果在钟楼上发现了一名间谍士兵，经过审问，她从间谍口中得出情报——
明天伯妥将会再次出现在东部区，原因不明。
“有人已经先行过去，一旦发现伯妥的身影就会及时敲响钟塔通知我们！弥彭斯、青叶之犬、玫瑰之蛇和荆棘之狮将会派人兵分四路进行围剿，目前来看，我和你可以组成第五队。”
西格莉德跑动中气息丝毫不乱，平静的话撼动着罗连的心。
“伯妥是那个沙漠里的**拉虫鬼吗？”罗连喘着气问道。
西格莉德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枚奈尔里洛水晶，同时意味深长地看了罗连一眼，说道：
“他现在是黑暗舟的成员，绰号‘笑脸’，原本也是列威斯的成员，但不知道为什么叛变了唯阳，以他的经验和能力，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对手。”
罗连想起钢斧双臂尽废的惨状，咬牙切齿道：“我不会放过他的。”
“不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意思是，如果拟定好可行的计划，就算十岁孩童也并不弱小。
更何况这次我们还有作为虫鬼的弥彭斯小队支援。”
罗连提出疑问：
“可是敲响钟塔不是会暴露我们的计划吗？以**拉虫鬼的跳跃能力，要逃跑不算一件难事。”
“你说得没错。”罗连一愣，“那为什么还要……”
“因为我们太了解他了。”也许是奔跑的劳累，西格莉德的呼吸罕见地产生紊乱，她继续说道：
“因为除了桀路斯，我们所有人他都不放在眼里，对于他来说，这反而是一次将我们一网打尽的机会……”
西格莉德顿了顿，继续说道：“很不幸，这场行动中桀路斯被皇室排除在外，原因很复杂，但总结起来其实就四个字：‘忌惮’，还有‘怀疑’，不过正是因为这样，给了我们跟伯妥正面对决的机会！”
虽然不肯承认，但桀路斯的确强得可怕，罗连想起他从天而降秒杀苏门腊虫的画面，如果自己是伯妥，也不会蠢到与桀路斯硬撼。
这么看来，伯妥的行动逻辑简单得让人不敢相信。
经过奔波，两人一边聊着关于行动的细节，一边穿过钟楼管辖域的里围，终于，西格莉德搜寻的目光聚焦到某个方向，喃喃道：“找到了……”
罗连和西格莉德无用的运气发挥了个淋漓尽致，看样子他们是第一组找到伯妥的。
伯妥被一身宽松的白色袍子所包裹，上身是棉质衬衣，领口带有夸张的围领，把脖子包裹得严严实实，下身是宽松的阔腿裤。
如果不是他站在一栋莫尔楼的楼顶，任谁都会以为这是一名偷跑出来的贵族。
月光悬在他的头顶，看起来倨傲神圣，只是那张不自然的木偶笑脸看上去十分渗人。
西格莉德伸手拦住罗连，两人停在转角处，“在计划的基础上，我有一个想法——据萨尔加所说，那天你并没有在伯妥面前展现出虫鬼的能力，这是我们的情报优势，可以利用这一点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我不这么想。”罗连喉咙发干，往后退了一步，藏进阴影。
“你说什么？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西格莉德怎么也想不到罗连会临阵退缩。
“听完你们的计划，我觉得离‘成功’还差了最关键的一部分。”罗连听到周围响起细微的脚步声，应该是其他小组同样发现伯妥，时间不多了。
“抱歉，西格莉德。”罗连说完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