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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鲁桓公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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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三日后鲁桓公夫妇来到齐国临淄,齐襄公亲自迎接。

原本鲁桓公此次来齐国是为齐襄公迎娶周王室公主一事,未打算带夫人文姜同来,但文姜说想趁此机会来齐国祭奠亡父齐僖公,并且顺便见见兄长齐襄公,鲁桓公向来对文姜百依百顺,溺爱文姜,一听倒也言之有理,遂不加阻挠,带文姜一同前来。

临走前,鲁国大夫申儒劝说道:“鲁国乃礼仪之邦,不能行非礼之事。恐怕君夫人此次去齐国拜祭亡父是假,约会情人是真。”

鲁桓公大怒道:“住口,申大夫,你身为德高望重的老臣,休得胡言,我与夫人结婚十多年,十多年来夫妻恩爱,已有姬同,季友二子,夫人相夫教子,贤明聪慧,岂能与自家兄弟行苟且之事?来人,将申儒打入死牢,待寡人从齐国回来之后再大刑发落。”

殿前武士立即不由分说,押着申儒进入大牢。鲁桓公遂没有听从申儒劝谏,执意带文姜一同赴齐国。

齐襄公迎接鲁侯夫妇入宫中,襄公笑脸相迎:“鲁候一路辛苦,鞍马劳顿,愚兄特备酒席,为鲁侯及妹子接风洗尘。”

鲁桓公说道:“感谢齐候盛情款待,我此来特为齐候主婚,齐候迎娶周王室公主,周王命我主婚,不胜荣幸,寡人愿借此机会与贵国结盟,重修旧好,共同拱卫东周王室。”

齐襄公说道:“鲁侯来齐主婚,令寡人寒宫蓬荜生辉,寡人理应尽地主之谊,好生答谢鲁侯美意。”酒席完毕,双方议定齐襄公婚事。

齐襄公两眼直盯文姜,目不转睛,向文姜使眼色,文姜立刻明白了齐襄公用意。文姜对鲁桓公说道:“妾与家兄、嫂夫人及齐国诸位亲友久别,难得回来一趟,想与他们叙旧,夫君今天与家兄叙盟,又拟定家兄与周王室公主的婚事,劳累一天难得清闲,请君上先回驿馆休息,妾叙旧之后再回。”

鲁桓公并无疑心,先回驿馆去了。鲁桓公走后,齐襄公将文姜带入宫内私人密室叙说旧情。同父异母的兄妹俩想起儿时往事,互相迷恋不舍,完全忘记了鲁桓公正在驿馆等候文姜回来。鲁桓公从下午等至深夜,不见文姜归来,心中已起疑虑,但转念一想齐候嫔妃和姊妹众多,夫人与她们聊至深夜也在情理之中,再加上自己辛苦了一天,身体早已疲惫不堪,遂先入睡了。

第二天天明时分,鲁桓公醒来,仍未见文姜夫人回驿馆,十分吃惊,于是派遣随从去齐国宫殿打探消息。

随从回报说道:“宫女们说文姜夫人只与齐候叙旧,并未约见齐国妃嫔。齐候至今未娶正妻,准备这次把周王室公主立为正宫夫人。齐候只有侧室连夫人,她是大将军连称的妹妹,由于为齐候生下三个女儿,所以向来失宠。齐候的两个儿子公子纠和公子小白皆为庶子,他们母亲们地位低下,且早已离世,与连妃一样,齐候两位公子也不赞成齐候迎娶周王室公主,恐怕公主立为正宫后生下男婴,将来威胁到他们的地位。”

鲁桓公闻之,怒火中烧:“不听申大夫忠言,悔之晚矣。齐候表面衣冠楚楚,没想到竟然是衣冠禽兽啊,真后悔来齐国为他主婚,真后悔带文姜来齐国。此乃寡人奇耻大辱,寡人愧对鲁国先君。”但转念一想,目前自己尚在齐国,难免会受制于齐襄公,不如先静观其变,暂且忍辱负重,等脱身回到鲁国后再教训文姜,对抗齐国。

正在思考时,有随从来报:“文姜夫人从齐国宫殿出来了,现在正驾车赶回驿馆。文姜仓促回来后,衣冠不整。鲁桓公火冒三丈,问说道:“昨晚夫人在齐国宫殿与何人饮酒夜宴未归?”

文姜答道:“与连夫人。”

鲁桓公说道:“连夫人根本不住在正宫,而是住在偏殿,连夫人失宠,向来不得齐候待见,偏殿离正宫较远,夫人昨晚怎么可能见到连夫人?”

“是家兄请连夫人过去叙旧的。”文姜羞愧难当,急匆匆说道。“还敢撒谎,你们兄妹俩如何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苟且之事?别以为我不知道,”鲁桓公怒骂道。

“君侯羞辱臣妾,辱没家兄英名”,文姜哭泣道。

见文姜泪流满面,但始终不愿忏悔认错,又想到自己人在齐国,身不由己,再说家丑不可外扬,鲁桓公只好强压怒火,转怒为喜,好言相劝,稳住文姜。

“也许是寡人多疑了,夫人莫怪,谁人不知你我夫妻一直相敬如宾,夫人一向聪慧贤良,岂会有非分之想,行苟且之事?”鲁桓公微笑道。

文姜依然惴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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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诚惶诚恐,连声说道:“君侯言之有理,所言甚是。”话音未落,随从来报,说齐候要宴请鲁桓公和郑国祭足大夫,商量齐、鲁、郑三国结盟之事。

鲁桓公随即撇开文姜,来到齐国大殿。闻得郑国局势出现变故,国君惨遭逆臣杀害,鲁桓公气得咬牙切齿:“郑国乃我鲁国世代友邦,郑国大仇就是我鲁国大仇,等寡人忙完齐候婚事,回鲁国之后立即整兵,帮助祭大夫平叛,为郑国先君讨回公道。”

祭足说道:“不瞒齐候,鲁候,外臣来齐国之前,公子违和高渠弥已经派人和臣联络过,他们希望我回郑国之后支持公子违当国君,也好借助我在郑国的影响力稳定人心,巩固其地位,到现在我还没有答复他们。”

齐襄公说道:“如此甚好,届时寡人愿与鲁候一道出兵平叛,寡人今天尽地主之谊,从今天起,咱们三国正式歃血为盟。祭大夫请先修书一封,发往郑国稳住公子违和高渠弥,待我齐鲁两国大军出征郑国时再作区处。您回去之后就说已经代表郑国与齐鲁两国结盟,好让他们疏于防范。”

于是祭足随即于当天修书一封,着人发往郑国,说自己准备返回郑国,回国后将鼎力支持公子违,并称与齐鲁两国成功结盟,谎称齐鲁两国也愿意支持公子违。公子违大喜,期盼祭足早日回国支持自己。

次日黄昏时分,齐襄公复请鲁桓公夫妇,约齐国公子姜彭生一同赴会。

鲁桓公见姜彭生身形硕大,虎背熊腰,顿时疑窦丛生,心中暗自大惊:“寡人与郑伯援救纪国时曾与姜彭生对骂于两军阵前,且兵戎相见,手下将士差点射死彭生,莫非齐候怕自身丑事为外人知晓,约姜彭生来向寡人炫耀齐国武力,给寡人一个下马威?或者莫非齐候欲派姜彭生谋害寡人?”

鲁桓公越想越怕,只想趁早脱离虎口。不料,姜彭生满脸微笑,似乎并无敌意:“姐夫,真是不打不相识,鲁国兵强马壮,车骑步卒装备精良,令彭生此生难忘,然姐夫此来一为我国君主婚迎娶周王室公主,二为两国永结盟好,两件事皆可喜可贺,愿贵我两国从此结为友邦兄弟,永不再战。”

鲁桓公说道:“彭生公子勇猛过人,骁勇善战,寡人及鲁国将士皆非常仰慕公子,公子真乃齐国之福,不愧为齐国第一勇士。”

齐襄公说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过于客套,吃饭要紧,饮酒要紧,寡人特备齐国舞乐,请鲁侯欣赏。“

说完即命令乐师演奏齐乐,歌姬也随之翩翩起舞。鲁桓公兴致不高,再加上想起齐襄公与文姜兄妹二人男盗女娼之事,更令他内心深处忿忿不平,耿耿于怀,所以只顾埋头喝闷酒,居然一时放松了警惕。因饮酒过多,在入夜时分,鲁桓公昏睡过去。

见鲁桓公睡着,齐襄公怕自己和文姜丑事泄露,已经对鲁桓公起了杀心,于是趁机打发走乐师,歌姬和宫人,问姜彭生:“你真愿意看到寡人和鲁国歃血为盟,和好如初永不再战吗?”

姜彭生说道:“当然愿意,齐鲁皆为千乘大国,兵车战力,甲士勇猛程度在伯仲之间,我齐国暂无战胜鲁国之绝对实力和把握,目前只能说我国国力较鲁国略胜一筹而已,如若此时齐鲁交锋,只会空耗我齐国国力,战而无功,顶多打个平手,到头来不过两败俱伤,不如与之交好,也好缓解我国在齐鲁边境压力。再说,大哥可知小弟当年追随公父出征讨伐纪国,亲身领教过鲁国战车和步卒的威力,深感齐国要想完胜鲁国还需韬光养晦,积累多年战力。”

齐襄公闻之,大声怒吼道:“你上次交战侥幸捡回一条性命之后难道让鲁国吓破胆了吗?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难道不知道公父就是死于鲁国弓箭下吗?你自己不是差点也死于鲁国弓箭下吗?亏得人家刚才还夸你为我齐国第一勇士呢,难道你不想为公父报仇了吗?”

姜彭生说道:“公父大仇,臣弟没齿难忘!”齐襄公说道:“如今仇人就在眼前,报仇良机难得再现,归根到底,公父当年死于鲁国人之手,死于你姐夫之手,你自己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姜彭生问文姜道:“杀死鲁侯,为公父报仇,不知姐姐可否愿意?”

“万万不可,毕竟夫妻一场,鲁候平日里对我也是恩宠有加,再说,倘若杀死鲁候,作为鲁国国母,我怎么对得起两个孩儿,怎么对得起鲁国百姓?”

文姜说完,已经泣不成声。“难道你就对得起公父了?”齐襄公反问道。文姜羞愧难当,默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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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彭生大怒道:“都什么时候了,姐姐还念及夫妻恩爱忘了公父深仇大恨,我愿杀鲁候为公父报仇。”说完,姜彭生命令手下卫士扶鲁桓公上车,然后自己驾车带鲁桓公而去。

姜彭生走后,文姜怒问齐襄公为何非要杀死鲁桓公,齐襄公说道:“你我之事,恐怕鲁候已经知晓,他只因身在齐国,碍于面子而强颜欢笑,倘若回到鲁国,鲁候迟早要教训妹子,与我齐国翻脸,甚至兵戎相见的,到那时你我之事是小,两国交锋是大。现在杀死鲁候既能遮掩此事,又能避免兵戈,所以我才让彭生便宜行事的。”

文姜闻之,痛哭流涕,怒斥齐襄公说道:“既如此,妹子既不能再呆齐国,也没脸回鲁国,我对鲁候不忠,对公父不孝,对姬同,季友二子不仁,对鲁国不义,哥哥已陷妹子以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地。”齐襄公说道:“妹子勿忧,哥哥定会将此事做圆满。”文姜怒骂道:“难道杀人也要讲究圆满?”

姜彭生驾车走入临淄城外一幽静小树林,鲁桓公酒已醒,发现情形不对,忙走下马车问彭生:“这是什么地方,为何驾车至此?”

彭生大怒斥道:“只为杀你,报公父血仇,废话少说,拿命来。”

鲁桓公闻之大惊,知道彭生武艺高强,今晚必死无疑,又转念一想,就算要死也不能让齐国小瞧自己,于是立刻镇静自若,冷笑怒骂彭生说道:“彭生兄弟只知道在寡人面前逞匹夫之勇,殊不知你哥诸儿乃卑鄙小人,无耻鼠辈!与自家妹子通奸,居然又派自家兄弟谋害寡人,寡人做鬼也不会放过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你是齐国勇士,寡人今晚死在你手里也不算丢人,寡人不会坐以待毙,定要竭尽全力与你力战,真可笑…”

“可笑什么?”姜彭生问道。“可笑你齐国在战场上打不赢寡人,就在小树林使卑劣下作伎俩谋害寡人,殊不知我若死于齐国只怕彭生兄弟你也活不了多久,你哥哥诸儿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鲁桓公冷笑道。

姜彭生说道:“废话少说,我最后只问姐夫一句话,你当初为何率军拼死阻止齐国讨伐纪国,阻止我齐国报一百七十年血仇,还不顾翁婿之情,公然对抗公父?”

鲁桓公怒斥道:“什么一百七十年血仇?说得冠冕堂皇,实则荒天下之大谬,你泱泱大国,还怕小小纪国,为何一百七十年前不报此仇?难道你看不出岳父大人当年是想先灭纪国,后伐我鲁国吗?纪国虽小,但铜矿与铁矿丰富,水草肥美,兵马战甲充裕,恐怕岳父早就把纪国当成小肥羊了,但是寡人深知纪国乃我鲁国天然屏障,纪国若亡,齐国获得纪国铜矿和铁矿之后会整武练兵,国力大增,到时候我鲁国将如坐针毡,还有宁日吗?到时候岳父他老人家还会念及翁婿之情,放我鲁国一条生路吗?作为鲁国国君,我岂能讲私情,予我鲁国安危存亡以不顾?”

姜彭生说道:“说得倒是头头是道,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有什么话去那边与我公父叙说吧。”鲁桓公说道:“我现在拿佩剑与你比试,虽死无怨。”姜彭生赞叹道:“姐夫大义凛然,令彭生十分佩服。”

说完,二人手持佩剑开始决斗,姜彭生身形硕大,臂力惊人,身手敏捷,鲁桓公完全不是对手,五十个回合之后,鲁桓公已身中数剑,流血过多,体力不支。

鲁桓公强忍伤痛,对姜彭生说:“彭生,要杀我就快点,不必手下留情,免得你在诸儿那里不好交差。”

见鲁桓公誓死力战,姜彭生不免怜悯叹息:“姐夫,你明知不是我的对手,为何不逃跑?”

鲁桓公说道:“逃跑岂非大丈夫所为,逃跑是给我鲁国丢脸,再说,你齐国这么大,我能逃到哪去?废话少说,我今天没有辱没鲁国,死而无憾,你快点杀了我,回去告诉诸儿,寡人做鬼也不会放过他这个畜生。”说完,遂手持佩剑继续与姜彭生力战至死。

鲁桓公已死,姜彭生连忙赶连夜回临淄城,向齐襄公汇报事情经过。

齐襄公闻之,亦为鲁桓公无所畏惧的精神感动,加之自觉心中有愧,深感对不起鲁桓公,却谎称鲁桓公死于饮酒过度,与姜彭生一起放声痛哭:“鲁候啊,你不辞辛劳来我齐国,为我主婚,为两国用结盟好,寡人对你招呼不周,害你客死齐国,实在是对不住你啊。”一面为鲁桓公准备厚重棺木,一面派大将军连称和管至父出使鲁国,通报情况,让鲁国派人来迎回鲁桓公棺椁,管至父带上侄子管仲,和连称一起前往鲁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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