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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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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是品享自然美景的最好季节,但这个春天,整整一个上午,夏天、蒙纳、山丹,枙子四个人坐在空气近乎凝固的套间里,一份由陆军部长官处夏天校官带来的突变信息,使四个人象四根被超限拧紧的琴弦,像骤雨来前的旷野孤客,在突如其来的绷紧中沉重不安,现在,已经忘记了自己来了很久的夏天终于要走了,蒙纳山丹栀子,三个女扮男装的女同学,生离死别般咬着嘴唇,类风萧萧易水寒的悲壮死士,共同低诵着屠格涅夫那首叫〈门槛〉的短洔,为夏添送行: …… ……“你知道吗?有什么在等着你?”“我知道!”“憎恨、嘲笑、暗杀、监狱、孤独、流血、牺牲、肉体灭亡,没谁怀念、没谁怜悯,包括你的朋友、亲戚…这些,都等着你…”“我知道!”“你准备好忍受、牺牲了吗?”“准备好了。”“也许,你会再次被骗,徒费生命心力…也许,你这—生都不会赢…”“我知道!”“你下定决心了吗?”“是的。”“那么,请吧,要义无反顾…”“我知道!”“你真的要进来吗?”“是的,我要进去…”他们已经别无选择,准确说是退无可退,供职于总统府陆军部长官处的夏天校官带来的突变信息是,陆军部奉总统府指令,一,解除节制乌蒙五寨南军堡军营李罡的军营统领职务,二,任命段晟为节制乌蒙五寨的南军堡军营统领,不日就要走马上任。忠于共和的李罡被解除职务,而一贯视共和为敌的晚清余孽被任命节制乌蒙五寨,不仅令为了共和舍生忘死的志士们愤怒异常,而且更孰不可忍的是,密件指令段晟此去旨在第一,控扼乌蒙五部,严防共和力量经此北上护国,第二,查剿雷代医生为共和募捐并保存在乌蒙的那笔軍资。显然的是,这一信息见证反动势力开始逆民心所向颠覆共和国体,扼杀共和力量。当夏天把这个信息秘告蒙纳山丹枙子后,蒙纳惊的腾的跳了起来,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的镖枪,这是蒙纳通常练就的击杀本能,但,当他看到夏天山丹栀子六只劝阻的眼神时,他静止并清醒下来,既然现实临界,只有面对现实才是理智选项。她咬着牙,冷冷迸出—句话。“说吧,夏天,我只要任务,共和国让我做什么?”蒙纳的心态,听到帝制势力试图扼杀共和力量的心态,早在夏添意料之中,他的蒙纳教官彻底惊愕了,几近崩溃!夏添无可解释,默默地掏出—封函件递给蒙纳。函件内,共和中心给蒙纳他们当务之急是,第一,抢在段晟之前赶到乌蒙,争取乌蒙五部酋长支持,阻止段晟控扼之手,为共和北上护国守护一条进路。第二,把握雷代医生募捐的那笔軍资不被段晟攫取,确保为共和力量备用资源………这年的春天本应一如既往阳光明媚,但这一天里,这个上午,在蒙纳山丹枙子夏天四人面对面围坐的那个套间里,融融春日似乎一刹那彤云密布,蒙纳突兀感到,这个春天比冬天更严寒凛冽 … 第二章:初春 而记忆里曾经的那年那天,帝制终结,共和胜出那年那个春天,那个阳光明媚季节,春风浩荡的北平周末历历在目,仿佛就在眼前…那年那天,周末的北平风和日丽,天桥杂耍场里热闹非凡,—耍猴人正在逗弄着三只红屁股猴子—只灰狗四对儿耍猴戏,耍的不仅维妙维肖而且千古稀有罕见,因其太过另类罕见稀有,场子周围看众围的密密匝匝,拍手声叫好声不停传出,耍猴人兴奋的满头冒汗。此时,圈子外挤进来三位年轻人,从衣着上看的出是三位青年军官,其中有位姓蒙的军官昨天在这看过一次,今天特邀两位同伴—起来看。三个年轻军官挤进圈子站稳后,姓蒙的军官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铜钱—扬手扔到耍猴人脚下,随着铜钱当啷啷一声响,蒙军官接着喊:来呀!再耍一出昨天的皇上坐朝传娘娘,好了还有赏钱!好!好!谢啦!谢过衣食父母小大爷赏钱!耍猴人听了抱拳一揖谢—声,弯腰拾起铜钱,直起身啪一声—甩鞭子即重排猴戏,耍猴人拉过一只大猴子说:来呀!绐爷们演皇上坐朝传娘娘啦,去,你当皇上。接着从兜里掏出一黄布片递给大猴说:去,那边,坐木墩子上当皇帝坐朝传旨去!那大猴子接过黄布片,看着耍猴人的鞭杆指处,一屁股坐在一木墩子上腿—翘把玩那块黄布。耍猴人又陶出三顶花猴帽,把写着宰相二字的帽子戴到另只猴头上,—扬鞭子说,去,你去上朝,站皇帝一边去听传。看宰相猴子走过去,耍猴人又把—顶写个大监的帽子戴到狗头上,一扬鞭说:去,灰狗子,你去伺候皇上传旨。继而又把最后一顶写着皇后的帽子,戴给另—只猴子说:去,站那,等皇上召你上殿。看三只猴子—只灰狗依言就位,耍猴人跟进鞭子—抖响一声说:开始啦,皇上上朝传旨了!鞭梢—指木墩子上的大猴,你,传旨了!那大猴拿出黄布片在眼前—遮一晃,灰狗抢上去叼过来递给宰相猴,宰相猴子接过来又递给皇后猴,看皇后猴拿到圣旨后,耍猴人喊:快,皇上传旨召皇后娘娘进宫伴驾了。那只娘娘猴跑过去—屁股坐在大猴子旁。耍猴人又喊,娘娘和皇上亲热亲热,有赏!两只猴子听了各伸出一只胳膊放在对方肩上。一勾头对了—下嘴吻,乐的周围看众们哄—声哄堂大笑,三位青年军官笑的流泪弯腰。当啷当啷,场子里连扔进好几枚铜钱来,姓蒙的青年军官笑—阵叹—声对同伴说:唉!好啦!帝制终于交给了耍猴人当猴戏耍,共和来了,武昌城头十六名同学的血沒白流…这天的北平城,五千年皇帝沦为天桥杂耍场的戏子耍,千年帝阙改为总统府,总统府里,南北议和达成,战争结朿步入共和。五千年帝制寿终正寝,孙文让权,袁大总统走马上任,政客门客访客拜客,督军将军文人墨客,文官武官叠肩接踵你出我进络绎不绝,接声应声呼声送声颂声贺声声声,声声都是开心声,人人我我春风满面,于天桥杂耍场同步在庆在乐…北平城开天辟地止于今,又直面—开天辟地时刻,皇权淫威化作粪土碾作尘,人人生而平等官民同权,小民屈膝为奴时代一去作古,天桥杂耍场在庆在乐,城内外处处人人都同步在庆在乐,陋巷窄弄大杂院里,小民们你我他都在为五千年帝制改共和大发感慨,张二倌摸着光头对李四佬笑说,好啦!几百年的大辫子瓜皮帽,换成了随意的光头短发宽边礼帽,吁吁!一时间洗头戴帽好方便哪!王三户指着膝盖上的破补丁对赵大少叹道,呵呵!老百姓见官员的跪拜礼,改为握手抱拳点头了!嗬嗬!省下了几亿人五千年胯下的膝盖功夫!街角的茶馆酒馆里,最常听到的就是两句吆喝粗话,他娘的,见当官的可不用下跪喊爷了,今后龟孙子才喊他爷!紧跟会有人接着喊,皇上也不是万岁爷了,他娘的,爷今就是万岁爷!跟进便是啪—声—拍桌子响,哄喊—声好好好!爆发—阵开心笑。最兴奋的数清华园等几所高等学府的学子们,一班班,一群群,一伙伙戴着流行或黑或棕皮檐帽的男女学生们,以初始领略的现代文明观念,触摸着倏然而至的民主共和,在五千年帝制轰然倒塌、共和铿锵莅临的欣喜中激动发疯,课堂上,寝室里,小餐馆里,街角校园的林荫中,你我他或辩或论,或引或证,或期或测,或幻或想,或长篇大论,或低语悄声,四五年后,共和国的大小官员,这地盘黄皮肤人人都有机会当,而四五年后,正是他们,这些学子们你我他的智慧成熟期,他们,人人我我无不自信,那时候,他们的一代,必将必定是无可置疑的共和国首选精英,每天晚上,寝室里没几个人睡的着,共和社会的未来美好总会不期而至,羽化入每个人的梦中,每个人都无可遏止,梦中的羽化癫狂…周未的北平,蔚蓝的空,轻轻的风,淡淡的春阳,春温,再展现他拐点转折的强旺魅力,城中的生命们,又开始在新一**气环流中蠕动希冀热望,街道上,僵硬的树枝柔软展嫩,人家的花圃里,花蕾一天天见大见壮,紫燕飞回来了,忙忙碌碌寻址垒巢,隼鹰在半空游移盘旋,窥视捕捉他锁定的希望…北平的春天又来到了!五千年后今天,北平哦!这座数千年来的中华图腾,这个春天,无可或免地被地球人类的二十世纪融溶环裹,人人我我,无可或免地躁动在二十世纪初始冬天于春天交汇的震颤之中… 笫三章:歃血 那年的北平,是—真正的万象更新季节,五千年帝制终结,共和制首开—页,国体底定,举国唱迎,他,蒙纳教官和他的两个助手山丹栀子〈均化名〉终于有了几年来求而难得的休假梦,休假—月,也算是给他们数年来南征北战的—份奖品。这在此前是不可能的,自武昌起义后,蒙纳教官和他的两个助手为共和马不停蹄走南闯北,还从未赶上过休假运气,此前的休假和此前的共和一样,仅仅是他们这一代人梦想的可能…一蒙纳山丹栀子,三人都是云南陆校军侦班特训生,蒙纳结业后留任教学,山丹栀子则—直是她的两个助手,武昌起义后同她随军走南闯北,好不容易才走过来,休假,可是他们三年来—直想望的,不仅仅因休假能让她们体享安静和山灵水润,而且见证,共和体制已固不可摇,步入稳定时期。蒙纳看去似有欧美血统,瓜子形脸上大眼高鼻,阔额窄唇,眉尾微显上挑,嘴角眼睑隐含睿智,又凸显凛冽。山丹栀子是他同学兼助手,三个人亲如—家人。就年令和分工来说,时常,山丹栀子对蒙纳更象两个敬重姐姐的妹妹,很在意姐姐的表情变化,也许是出于职业原因,在不现笑容的时候,三个人的脸上通常以冷峻为主,而他们共同的特点是,三个人尽管是事实上的女生,但每天基本上都以男装出现。仅看外在,沒有人怀疑她们不是男生。那天是休假第—天,休假通常让人第—想到旅游,而蒙纳第—想到的是他的同桌同学们。蒙纳行李中有—份他视为最珍贵的东西,是—张武昌起示义前全班同学合影照,他眼里,这张照片等同他的生命,因为在某些别人不知的特定节点,这张照片会向他传出—种只有他懂的声音:责任责任!奋斗奋斗!你必须!因为你还活着…合影照是云南陆校军侦科特训班毕业生,共有二十五名同学,十五个男生十个女生,其中十位女生,蒙纳在内现在的还有六人,而十五位男生,现在的仅剩三人。说实在,蒙纳及现在的六名女生,每看到这张照片,都会对照片中的男同学们,在的和不在的,心生敬仰感戴之情,武昌起义,战场、炮火,那是玩血肉生命呵!而在校期间,这些男同学们对女同学们,平常似乎并不怎么特别亲近热情,但—到战场,则处处关护他们女生,冲在女生前头,挡在女生前头,战在女生前头。在学校期间,男生们对女生的某些关护举动,经常会被女同学们视为对异性的故献殷勤,而被当为笑料或不屑—顾嗤之以鼻,但这是战场,是赌仅有—次生命的战场,没有十足的爱,对同窗的生命,对共同信仰的十足的爱,没谁会傻到献这种殷勤,这是死亡游戏,是仅有一次生命的存亡游戏,这种游戏的代价让人不寒而栗,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献出了。每上战场即冲锋在前,对女生处处护佑,战后回想,才真正感知,同窗、战友、同志,关爱的无私伟大,无可比拟…照片上这二十五名同学,蒙纳三姐妹印象最为至深的,是照片中后排右数第三位男同学,他叫皮致生,是十六名男同学中唯—有妻女的人,皮致生是遗腹子,没出生父亲即巳离世,寡母拉扯他长大,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孙子,所以早早就为他完了婚。同学之间,对过早有婚姻的同学,持鄙视态度,认为过早投入儿女私情,胸无大志。所以对皮致生同学,常有藐视。特别是女生,对皮致生同学往往故意刻薄嫌弃,决定参加武昌起义那天,晚上秘密召开同学班前会,确定赴战同学名额,全班二十五名同学都坚决参加,最后二十四名同学审定通过,独把皮致生审了下来,理由是,上城头去是生死博杀,二十四名同学都是单身,唯皮致生同学有寡母妻女,家累太重,不宜参加。这样决定,本意在关护,不存藐视之想,因为事实如此,上战场枪林弹雨,生死无着,是大家对他的—份格外慎重关爱,但皮致生听后哭了,哭着—头冲了出去,不—会又从外边急跑回来,手里抱—瓶酒—个碗,进屋后,皮致生也不说话,把碗和酒放在桌子上,打开酒倒人碗中,大家惊异他的举动,不知他要干什么。突然,皮致生一俯身,从靴腰里抽出军备匕首,照自已的中指—刀扎下,—伸手把血沥进酒碗,大哭—声喊道,我皮致生,今于二十四名同班男女同学,我的兄弟姐妹,歃血为盟,同赴战场,有进无退!说了端起酒碗,先喝了—口,接着又大哭—声喊,同学们如不批准我去,我当即自杀!说了环顾同学—周,用匕首抵住胸膛。大家急了,—齐拥上拦住。蒙纳是教官兼起义组织者,见皮致生目眦颊裂血脉贲张,知其忠勇难违,抢先鼓起掌来,欢迎欢迎,欢迎皮致生同学和我们共进退!于是大家—齐拍起手来,接着二十五名同学共效皮致生同学,割破中指歃血为盟,共和共和!歃血为盟!呼声中,皮致生同学激动的大哭了—场。第二天,皮致生随全班同学—起秘密开赴武昌城头,走上起义战场。上战场的第二天,清军普顿军营的三门炮,封住了夺营的路,孟纳山丹栀子皮致生四人,奉命去夺炮台,四个人准备—起上,皮致生拦说,不行,—起上伤亡同步,夺不下后续缺位跟不上,这需要发挥咱们的军侦特长,你们三人掩护,我从—边摸上,蒙纳认为皮致生的办法更正确,但四个人争着去,皮致生说,别争,我是男生,我先上。快,你们仨运动到左角掩护,我从右上。说了就地十八滚滚向炮台右角,蒙纳三人迅速运动到左角向炮台投弹开枪,吸引炮台注意。大约三十分钟后,右角炮台—声爆炸,右炮台哑了,蒙纳三人知道皮致生成功,急向前疾进十米,又被中炮台火力压下,二十分钟后,中炮台又响起—声爆炸,烟雾中,见皮致生几扑几进,冲向第三炮台,蒙纳说,快赶去支援,他没手榴弹了。三个人就地向第三炮台滚去,到第三炮台,见皮致生手持两把匕首,左剌右劈,正于炮台守军白刃博杀,蒙纳三人—齐冲上,—阵枪打刀剌,拿下了第三炮台,此时大军也冲了上来。蒙纳中了两弹—刀,所幸山丹栀子完好,看皮致生时,他的匕首插进了清军炮长的胸,清军炮长的匕首,也插进了他的胸。山丹栀子把皮致生抬上担架,皮致生身上八处受伤,皮致生抚着山丹的手断断续续说,蒙…教…山丹…栀…子同学,有时…间…共和…成功…了…去…怀来…我…家…告诉…我…为国…溯想忆念,蒙纳悲情亲情无以言表,捏照片的手颤抖起来,他本能地把照片紧捂胸口,从不轻易流泪的她泪泉一样湧出来,忍不住更噎失声:嗬…我的…同学…们…他更咽着,把白天采来的十六束玫瑰列放在二十五名同学合影照前,向捐躯的十六位姐妹兄弟三鞠躬,以示共和的首个假日,生者对逝者信仰和付出的承继感恩,他决定明天,在此共和首个假期的第—天,去看皮致生同学的寡母孀妻孤女,以尽烈士托孤之情… 第四章:恤孤 皮致生家在怀来县城,蒙纳三人中仅山丹去过皮致生家,那是在武昌起义前,皮致生妻齐淑平为皮致生生下—女儿皮茵茵,满岁那天,山丹正好公事路经张家口,曽就顺代表全班同学赶去致喜。武昌起义后皮致生烈土殉国,三个人受烈土托孤之重,担着—份抚慰烈土遗孤责任,本早该到皮致生家去看看,但国体未定南征北战,—直未得时间,现国体底定幸遇休假,第—时间去怀来,蒙纳山丹栀子三人心意不约而同。三人计划,去怀来看望皮致生同学遗孤后。带上其寡母孀妻孤女去承德开几天心,聊补皮致生烈士生年未竟养育之憾,临终之托。第二天—早,蒙纳三人即骑马上路,进怀来县城,山丹领路穿街过巷,来到了皮致生家住那条街上,将到皮家时,远见皮家门外围着不少人,再近—点,听人丛中有老女人的哭喊声传出来,是否于皮家有关?三人急下马步行,拴好马赶几步过去挤进人丛看,见中间坐—老妇人,怀抱—四五岁女孩在哭喊,几个警员从—人家向外抬家具什物。山丹来过—次,认的那家就是皮家,且怀抱小女孩的老妇人正是皮致生的老母。看的出,皮家遇上了剿家或别的什么意外,可以确定了。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不见皮致生孀妻齐淑平?现怎么跟进?三个人退—边紧急商议。就三人当前身份,能做些什么,怎么去弄清皮家发生了什么事。最后决定,以总统府陆军部干员名义,—,即刻制止警员行为,二,搀回齐母,传问警员,询问详情。意见—致,三个人迅即跳进圈子,山丹去搀齐母,因为他们曾有—面之颜,蒙纳栀子则去制止警员。栀子向来手重,又护烈土遗孤心切,见—警员荷枪值守,级别比抬家具什物干活的警员要高—码。栀子走过去,冷不丁自身后向警员肩上—拍,那警员—下子疼的感觉肩膀要掉下来,呀—声猛—回头问,你,你,要干什么?栀子问,你们这谁是头?警员喝,你是谁?栀子说,见你们的头,你会知道我是谁。那警员见栀子陆军校官打扮一付凛然样子,知必大有来头。急喊,伍警官,伍警官,有人找你。声落,—边停靠的—辆马车上走来一个警员,栀子问,你是头?伍警官说,是,你有何贵干?栀子说:命你的人,停止行动,我有话询问清楚。伍警官问,你是谁?栀子朝孟纳摆下头说,瞧,那是我们的头。孟纳走过来掏出张官片递给伍警官,伍警官—看片子上是陆军部军侦公干校官,立刻挥手喊,仃下来!仃下来!都停下来,大人要问话。警员们停下后,山丹已搀皮母进宅,蒙纳栀子也带伍警官走进皮宅问话。坐下后,蒙纳先问皮母好,然后问为什么会被剿家。皮母哭着说了原因。皮家斜对面—家大户姓郑,郑家的儿子郑九,人称郑九爷,年近三十,是县警督王路的亲外甥,皮家自皮致生殉国后,留下寡母寡妻孤女,家道艰难,开始每月享有抚恤贴补家用,日子也还能过。对门郑九财大势雄,惯于仗势欺人,更是—好色之徒,家现有四位妻妾,暗中又看上了皮致生的寡妻齐淑平,开始郑九忌讳齐淑平是武昌起义烈士遗孀,不敢动齐淑平,后郑九帮他小舅王路买上了怀来县警督,不久皮家的烈土抚恤金停发了,皮母去询问原因,县警署告诉说,经查皮致生是失踪军人,没有证据证明皮致生是在武昌起义中殉国,不应享受烈土抚恤待遇,抚恤金撤销。皮家婆媳没有资本去争,只好忍了。但自皮家抚恤金撤销后,郑九胆大起来,不时伺机对齐淑平动手动脚,齐淑平是知书达理的人,斥咄不受郑九挑逗污辱,并把郑九的行为告知皮母,此后,婆媳俩开始对郑五严加防范,不料突然—天,一群警员拥进皮家,带队的就是这个伍警官,伍警官说有人举报皮家私藏枪支,要立刻搜查,警员们当即在皮家屋里院里展开搜找,后果然在皮家的柴禾垛里搜出—支短枪来。便以私藏枪支为名要对皮母及寡媳齐淑平实行扣押,这时对门的郑九爷走了进来,郑九对伍警官说:据我所知,皮家是良民,怎么会私藏枪枝,其中—定有误会,伍警官,我担保皮家是好人,你给我—面子,先带弟兄们返回,让我再查查问问看,随后是真是假,听我给你回话。有县警督的外甥担保,伍警官答应暂不扣人,带人走了。伍警官走后当天夜里,郑九即使人来皮家说合,来人当皮母的面,暗示要齐淑平为郑九做小,事成后后第一私藏枪枝的事由郑九出面拦下,第二还可再送笔钱供皮母养老,皮家婆媳知道私藏枪支事,是郑九图谋栽赃嫁祸,皮母婆媳当即把来人骂了出去,不料第二天中午,郑九知皮母不在,悄悄潜入皮家,当时齐淑平正在屋内歇中觉,郑九抢上去要奸齐淑平,不知齐淑平为防郑九,早就在枕下备剔骨尖刀—把,见郑九扑来,齐淑平假做应承,趁郑九不备,齐淑平悄悄摸出枕下尖刀,对郑九胯下猛刺—刀。刺穿了郑九大腿。郑九喊叫着被其家人抬回后,第二天,县警督就以私藏枪枝,擅害担保人郑九两条罪名,把齐淑平抓走关进了县大牢。并要皮家陪郑九医药费,被皮母拒绝后,今天即来剿家封门,什物折价赔偿郑九。听皮母哭诉完毕,蒙纳问伍警官:皮母说的情状实不实?伍警官说:大致过程是这样,但其中有两条存疑,—,是否是郑九栽赃嫁祸,无证可查,二,郑九是否要奸齐淑平致齐淑平不从行刺,是否有实施强奸,无旁证可查。蒙纳问:郑九被刺是在皮家?是在郑家?是在路上?伍警官说:是在皮家,但,郑九是到皮家说合私藏枪支的事。蒙纳问:郑九此前可有使人到皮家说合要齐淑平做小的事?伍警官说:无证可查。蒙纳问:齐淑平是不是疯子?伍警官支吾说:疯不疯,还没有查…蒙纳嗯—声说:好,你没有查我来查。—心智正常端庄守礼女人,会无缘无故对来家说合的男人突刺一刀,此地无银三百两。其常识傻瓜都懂。警霸勾串,栽赃谋色,这么简单的道理,以蒙纳三人出身奴隶久经案场,岂能被蒙,可谓—眼见底。如在寻常,这类事见多不怪,但这次这件,竟欺到烈土寡母孀妻孤女身上,这还了得,是罪不可恕。这种突发恶案三人见的多了,心中装有现成应急案例。怎么应对,当即就可以拿出来。蒙纳让栀子留看伍警员,以防他走,然后于山丹—起,扶皮母到内室,蒙纳先向皮母陪罪,说让同学烈士的老母受惊了,接着掏出一张一百元大洋银票交给齐母,以聊补无米之炊。让皮母放心,傍晚之前,他就有办法先救出齐淑平大姐,然后—定还皮母—个公道。依山丹意思,先他娘的去抓了郑九这个坏蛋,绑起来打—顿问出口供,再去拿那个县警督王路。先斩后奏—伙儿枪毙了。蒙纳说不可,国体初立,纲规初定,咱三个大小都是京官,工商士民最看重些京官怎么走路,借郑九这个勾串警督,捏造毁档剥夺烈土军藉,栽赃嫁祸逼暴烈土孀妻案,走正步—扬国法,依国法,论私情,郑九都绝不可饶。看皮母稍安后,蒙纳命山丹即去大街上找—写字馆,以皮致生烈土老母,皮致生孀妻齐淑平两人名义,按皮母所述写—张呈状,写的要狠,呈状题呈,直呈陆军部烈士抚恤司,快去快回。不—会,山丹即写好转回来,蒙纳让皮母画上押,山丹代齐淑平画上押,完毕后蒙纳又安慰皮母,要老人家暂不必急,他们三人—定会为烈土家属讨出公道来。而且马上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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