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酒神杯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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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岛市最近又规划了2号线，3号线，4号线，西郊线。地铁建设大兴土木，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2号线开通前，我有幸参与了报道。天天在施工现场，车站里面转悠，找新闻点。
开通前，列车正在进行冷热滑试验，说白了就是让列车在铁轨上来回溜，检测铁轨列车信号系统的契合度。列车总在末站陆家屯附近，自动停车。当时技术人员也检测不到什么问题，眼看工期就要到了，总指挥天天气得哇哇拔自己的眉毛。
有一次，我约着和技术人员老宋一起行动，对末站隧道里的铁轨进行检查。
晚上10点多，我乘坐着最后一班地铁列车前往目的地。没想到就这一班地铁出了问题。
当时新开线路里手机还没信号，我一个人在车厢也没事干，坐在椅子上打会儿瞌睡。没想到列车突然一个急刹车，我差点从座位上飞出去。
站起身来，左右看看，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车厢鸦雀无声，还好，灯没有灭。
我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列车启动，于是按了下门边的紧急通话按钮，没反应。
都市传说里，老传鬼列车什么的，我听了总不以为然。鬼这种东西是需要附着物的，要不是人，要不是个物品。同时那个人阳气不能特别足，属性要和那个鬼相符，那个物品要有灵性或某种能量存在才行。总之，要求挺高，要不鬼满大街出来跑，谁管的了。
我正犹豫是不是去车头看看呢，座位底下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脚脖子，我腾一下跳了起来，赶紧甩腿，想蹬掉它。
一个人顺势从座位底下咕噜咕噜滚出来了。“真刺眼，这是哪？”他平躺在车厢地上，用手挡着顶光。
一股酒味扑鼻而来，看他一个大红鼻头，晕晕乎乎的样子，应该是一个酒鬼，有些奇怪的是，我以前闻到喝醉人身上的酒味是臭的，他身上的反而有点香。
“你谁啊？，在这睡觉，也不怕冻着。”我看他传着蓝灰色的衣服，脏兮兮的，怀疑是隧道工人。
他坐起来，眼神朦胧，看见了我，笑眯眯的说：“娘子，好久没见你了，来，赶紧过来抱抱。”
嘿，我本来还想给他扶起来来呢。这下离他更远了一点，：“快到陆家屯站了，”
“这里有个大烟花，想不想去看看，爆的时候，梆！五彩绚丽啊！”
我摇摇头，准备向车头走去，没想到他摇晃了一下，上前一把拉住我说：“小伙子，咱俩有缘，给你一场荣华富贵如何，”
望着他黑漆漆的眼睛，我叹了口气，：“咱俩还是都踏踏实实干好自己工作吧，别整那些没用的。”
他楞了一下，又笑了起来，放开我：“好，好！”
这时，车门提示灯突然响起，地铁一侧的车门居然齐刷刷开启了。
这个人想也不想，跳进了乌黑的隧道里。我探出头去，发现他已经不见踪影。
过了5分钟，列车门关闭，又缓缓启动，前行。很快就到达了最后一站。站台上，老宋拿着装备等我半天了。
“又出事故了？”
“嗨，可不是吗，嗨遇到个喝醉的，大半夜的还跳进洞里，是你同事吗？”
“小吴，你可别吓我，当时车轨通着电，是不会有隧道工的，”老宋是个40多岁的老实人，听见我这么说，头上的矿灯都摘下来了。
“哈哈”我不置可否，怕再说多了吓着他。说真的自己也不敢保证那是不是人，不过，按说鬼出现周边会有相应的鬼气，我也没感应到。
走进隧道里时，老宋还埋怨我说：“咱们干这行的，忌讳说这些神和鬼的。尤其是第三轨。”
“第三鬼是什么鬼？”
老宋楞了一下，指了指旁边的铝板包成的防护盒，：“这铝板底下就是第三条轨道，也是唯一的带电轨，有1500伏，千万不要碰它，即使现在断电了，也很危险。”
想着我刚才还是踩着那块铝板跳下来，心里还是有些后怕。
走到出事地点时，我和老宋放慢了脚步，他从包里掏出了工具，开始对轨道进行测绘。我问了几个问题，用相机拍了几张照片后，就开始四处寻摸。
这里的感觉果真不太一般。温度比外面低了好多。
尤其是空气里有一丝丝的怪味道，好像是…酒香？
我吸溜着鼻子，沿着香味来源找去，走了没几步四周雾气渐起，一回身，连老李都看不到了。
我叫了两声老宋的名字，只有回声在空荡的隧道里回荡。
我又往上拉了拉衣服的拉锁，四周摸去，这里咱们黑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但有一个方向酒香味越来越浓。
这个隧道的旁边居然有小洞，大概一人多高，平常人经过如果不仔细找发现不了，香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周围看了看，没踩的东西，于是我助跑两步，一个窜登，扒住洞口一使劲，嗯，掉了下来。再试，再掉。
他喵的我还不信了。就这么矮的高度，我一鼓作气，再次扒住洞口，哎呦不行，手打滑了，坚持，腿登不住了。
这时，一只手伸了出来，把我拉了上去。
“你是那个酒鬼？”看着他的红鼻头，我惹不住脱口而出。
他没作声，领我向洞里走去，这个洞还比较宽敞，普通人略弯腰就可通过。拐了几个弯后，酒香味越来越浓，光闻着就有点醉了。前面出现了一团亮光。我们来到一个房间，桌上有盏小灯，若明若暗。
我拿手电筒往四周照去，黑压压的全是陶罐，有的已经破损，有的还完好贴着封条。莫非这里是古人的酒窖？
那个酒鬼现在看起来倒是清醒，他走到桌子旁边，不知从哪掏出了纸和毛笔。
这是要现场作画？
“喂，喂”我喊他两声，他仍然专心致志地描画着。
走近几步，发现他在画一些房子，好像是结构图什么的，我也看不太懂。眼光一挪，发现桌上这个发亮的东西，居然不是灯，而是一个青色透明的酒杯。酒杯里留存有些液体，这些液体在光的照射下，好像还在顺时针的流动。浓重的酒香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这时，他长吁一口气，把笔撂下，两张a4纸那么大的图画好了，中间靠下的部分被他用毛笔画了一个圈，打了一个大×。
“这就是我送你的富贵。”他把纸递给我。
“这是什么，藏宝图？”。
“如果你能好好利用，恐怕比藏宝图还珍贵，价值成百上千条人命！”
我以为是什么害人的东西：“我不需要这个!”
他的眼睛看了我好一会儿，“小伙子，你没学过建筑学吧，我画的这张图标明了一个沼气聚集区，你们挖的隧道就在那附近。我成天看那个钢铁怪物天天在这里穿梭上百次，每次都带着火花，难免有一天会引爆这里，到时候，不仅是这，上面居住的所有人恐怕都因为地表塌陷，十死九伤。”
我一听，赶紧把那张纸拿了过来，“你怎么知道沼气池的位置，又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哈哈哈，你不着急拿走，反而问我想做什么，老夫越来越喜欢你了。”这人笑了一会儿，指了指桌上的酒杯：“知道这是什么吗？”
“新式台灯？我在花市上，还看见过更神奇的，能喷雾的。”我气势不能输。
“什么台灯？”他摇摇头，一脸肃穆地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酒神杯，只有王才能用的杯子”
“告诉你，我可没钱，也不认识什么有钱人？这么贵重的杯子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小兄弟倒是不贪财，这酒杯送你如何？”他把酒神杯推到我面前。
我上手仔细一看，这杯子还真没通电，是自然发光，杯中的液体虽然倒置也滴落不下来，反而附着在杯子边缘，摇摇欲坠。有点意思。
你不信它的名号，我也不多说了，但它的功效确实实打实的，任何液体只要到了杯子里，就会变成香醇的美酒。根据液体不同这酒还有不同的特性。让人返老还童，枯骨生肌，还有……
“我在车上遇到你那回是不是？”
看我终于好奇，他哈哈大笑，：“小兄弟见识果真不同反响。我把自己的眼泪滴了进去，这返魂酒当真好喝！鬼魂之泪被酒神杯转化后成为返魂酒，可以让魂魄短暂恢复人之行。”
“那你到底怎么死的，为什么在这里？”
我本名李一，作为鬼魂意识清醒时已在这里，作为人时的记忆繁杂臃长，不说也罢，不过在这里有这杯子在这陪我，我倒也不寂寞。不过这几年上面的人挖到这里，并经常有这钢铁庞然大物通过，让我不得安宁。你把这酒神杯拿走，放在一个安静没人打扰的地方。我就附着在这杯子上，继续等待自己的使命。
放心，不会亏待你的，这酒神杯的配方我这几年已经研究了上百种了，对你们生人来说，益处多多。
我把酒神杯拿了起来，触手感觉暖暖的，
“你喝一口试试？”
“不用了，那咱们就互相帮助，”我把酒神杯拿面巾纸包了起来，塞到兜里。
出去的时候很顺利，隧道里的雾已经散了。老远就听见老宋在喊我名字，
看见我，他又埋怨好久：“这里不能随便跑的，如果丢了你这个大记者，我怎么向上面交代。”
“你发现有什么异常了没有”
“奇怪了，这里的数据都很正常，看来是供电系统的问题”他翻看自己的小本本，里面密密麻麻吗记录着。
看着他严谨的工作态度，我心里一动，把图纸扔了旁边。
“老宋，这是什么？”我叫道
“垃圾吧，有时候风会把一些纸吹进来。”他随手捡到，准备扔出去。
“好像有字，咱们看看。”
老宋没办法，在头灯下，打开了纸。
“咦，这好像是车站示意图，”他边说边示意。
我指着图上的叉叉：“这里为什么标明有沼气。”
“不可能，建线时，专业公司把方圆几公里都勘探过了，蚂蚁窝有几个都知道。”
“万一是炸弹呢，搞不好是恐怖分子放在这里。”
老宋表情顿时严肃起来：“你说得有道理，这幅图虽然画得潦草，不像是专业人士画的，但位置清晰，还真有可能是不法分子咱们赶紧上报。”
“你先去吧，我得回去赶稿子拉。”
后面的事，就顺理成章了，在老宋的坚持下，上面最终还是发现了这个隐患，工程部当机立断，年底开通新线任务还是不能放弃！
但这陆家屯站因为土建问题暂缓开通。
老宋呢，也没荣华富贵，倒是被评为公司好员工。领了双倍年终奖。
这老实人年底天天缠着要请我吃饭。
那个酒神杯被我塞到鞋柜里，老酒鬼重见天日，很兴奋，天天出来给我安利酒神杯里的酒，说喝了以后能长命百岁，能汇集灵气，我一直不喝。因为我坚信，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