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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墙真高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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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太尉?苏太尉叫我?

这真是难得一见,不管小时候还是成亲后,苏太尉一向对我和和气气,也没什么亲切话,也不会责备,怎么这次突然想起要找我谈话了?

不管怎样,苏太尉找我,是不能不去的。

快到苏太尉书房门口的时候,当先一个人走了出来,他花甲年纪,穿着华贵,他看见我时愣了下,随后笑笑道:“明璋公主。”

竟是认得我的,瞧他礼数周全却雍容贵气,我欠身行了一礼。

苏太尉很快走了出来,对我说:“明璋,这是文均公。”

我吃了一惊,原来是文均公,文均公祖上是跟随高祖开国的功臣,历经多年不衰,家族中有才之士辈出。只是,他来这里做什么?

文均公对苏太尉笑道:“明璋约莫是把我忘了,上次还是在阿芜婚礼上见到她,她还会儿还是个小丫头呢,跟着行止到处溜达,如今却成了一对,倒也有缘。”

我听着他说话,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可不是么,文均公和苏太尉是亲家呀!文均公的长女嫁给了苏行止的大哥苏从知,他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只是他那句“约莫把我忘了”叫我有些难为情,我讪讪道:“文均公见谅。”

他摆手哈哈大笑,回头对苏太尉道:“苏大人,不必远送。”

苏太尉吩咐随从几句,目送文均公出去,他扫了我一眼,转身走了进去,“跟我来。”

我只好垂着头跟着他进屋,屋里摆设一如当年我跟着苏行止偷偷进来玩的样子,疏朗简单。

“公……”我讷讷了半天张不开嘴,更没法随苏行止喊他爹,最后索性放弃:“苏大人。”

“嗯。”他丝毫没有生气,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吩咐人上茶后就坐在我对面,朝我摆手:“公主莫慌,我就是叫你来问点事情。”

我这才定下心,只听他道:“摘星楼起火时,可有什么异常?”

我仔细回想了下,摇头:“并无异常,我和柏清在聊天,后来陈小姐找她,她就去了,只有我一个人。后来……就起火了。”

苏太尉叹了口气:“公主可知陈小姐就是此次失火事件中死去的那个贵女?这丫头却也命薄。”

等等,那个跟我穿一样衣服的清高小姐,就是死去的陈小姐?我忽然觉得有点心慌,抓起桌上的茶盏猛喝了几口。许是我动作过大,苏太尉皱眉瞧了我一眼,“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自己的猜想是不是真的,断断续续道:“那个陈小姐,她那天……那天跟我穿的是一样的衣服。”

苏太尉的眼神,锐利如剑,扫射过来。

他沉了声音:“明璋,你可得小心提防了。”

作者有话要说:顶锅盖遁走。

☆、阴谋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知道回去的时候,苏行止已经在了。

他站在廊下逗弄振飞,明明瞅见了我,却假装没看见别开了眼睛。

秋分飞奔过来扑向我,抱着我喜不自禁:“公主,寒露终于醒了,醒了。”

的确是件挺让人高兴的事,我扯了扯嘴角,“是吗?”

秋分嘴角垮了下来,迟疑道:“公主您怎么了?”

“没什么,我去看看她。”

“刚睡着。”苏行止终于插了一句话,他咳了一声,“刚刚我想去问话,可惜她实在虚弱,刚睡着。”

“哦。”我应了声,抬脚往里面走。苏行止跟了过来,“怎么了,父亲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阿翎。”他拉住了我的手腕,眉毛揪了起来,“你有事是瞒不过我的。”

我已经踏进了屋,手腕却被他拽住,他立在阳光下,眯着眼看黑暗里的我,平静又执拗。

沉默……我很想把一切都告诉他,告诉他有人陷害我,告诉他我的害怕,恐惧。

可是不能。

正如苏太尉所说,有人盯上我了,而越多的人知道这件事,就会有越多不必要的伤害和牵连。皇家的倾轧我见识过,我不想把苏行止也牵扯进来。

“真没什么,我只是累了。”

苏行止神色略缓,却仍拉住我不放,眼神闪烁,“那个,昨夜、昨夜我喝醉了,所以……但我都已经不记得了,真的。”

看他信誓旦旦,我抿了抿唇,“那便好,昨夜有些令人厌烦的事,忘了最好。”我把他手拂了下去,任由他愣怔杵在门口,径直走进了屋。

良久,听见门外似有似无的声音:“令人厌烦……么。”

我躺在床上,回想苏太尉说过的话,一阵刺骨生寒。

翌日一早,听闻苏行止去了官署,我叫上苏谭一起出了门。

我今日一身公子装扮,大街上人来人往不时侧目瞧我,苏谭显然很担忧:“公主,您这样不通知夫人和公子,万一出了点事可怎么办?属下可不敢有半点马虎。”

我只管走:“从前苏行止跟我说过,你很精明,我不担心出错。”

他还要再说,被我抬手止住。身前有道熟悉无比的身影一闪,我忙跟了上去。

柏屿喜欢穿青,今天怎么换了一身灰衫?还进了茶馆?我皱了皱眉头,对苏谭道:“你不大引人注意,跟上去,看看柏大公子在做什么。”

苏谭二话不说,领命而去。我则不动声色地坐到茶馆外围,观看着里面的动静。小二迎了上来,“客官您要点什么?”

“来一壶铁观音。”

“好嘞,您稍等。”

这茶算不得上乘,但也勉强能入口。我等了片刻不见苏谭出来,心急如焚。

正当我打算自己进去看个究竟时,一方折扇在我肩上轻轻一敲,身后一道声音:“好巧呀!”

我侧头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这人乍一看有点眼熟,但我又记不起来。

我看着他自来熟的端起桌上的茶杯递向唇边,还是想不起来,“你是?”

他刚抿了一口茶就喷了出来,“您忘了?”

我皱眉,又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还是记不起来,干脆坦白:“不记得了。”

“俞易言,苏二公子的朋友。”

“哦——”我拉长了声音,“赌坊的主人,苏行止的狐朋狗友。”

“公主还真是……”他嘴角抽了抽,径自坐下来,嫌弃地看了一眼茶壶,把小二叫来又点了一壶大红袍,要了一笼包子,悠哉悠哉地跟我说话:“苏二公子没跟你一起?”

我想起最近苏行止的伤心事,打算闭口不言。熟料眼前这个自来熟,不但麻烦,而且啰嗦。

“我跟他相识好几年了,还没见他这个样子过呢。前天夜里跑来找我喝酒,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我没听懂的话。”俞易言问我,“哎,他最近怎么了?”

他求爱女神被拒的伤心事我会告诉你?

我还是摇摇头,“不知。”

“莫不是你们吵架了?”他真的很有几分街坊婆子的脾性,简直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我咬牙:“不是。”

“不是就不是吧,真是的,在家吵了架在外还遮掩,这不是恩爱是什么呢,敢情还拿来虐我们这些单身汉。哼!”

我被他这一声哼弄得莫名其妙,谁吵架了,谁遮掩了?

他唠唠叨叨,“明……明公子啊,他可是真心喜欢你呢,我跟他几年交情了,还没见他对谁上过心呢,别的不说,就说那天三老明明对你没有下狠手,他还拼命救你,这不是爱是什么呀,你们这才成亲多久啊……”

我被他唠叨地心烦,从桌上拿了个包子塞到他嘴里,“吃你的包子吧,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

“唔?唔唔……呜、呜呜。”

正在这时,苏谭走了出来,面色沉重。

我疑惑,“怎么了?”

他附耳轻言几句,我的心沉了下去。

俞易言还在一旁呜呜呜个不停,苏谭显然认识他,惊道:“俞公子怎么在这?”

俞易言自己把包子取了下来,叹口气:“偶遇。”

他问苏谭,“你刚刚看到什么了?表情这么沉重?”

苏谭支支吾吾地看着我,不敢说。

茶馆迎来送往,又来了一波客人,小二笑嘻嘻迎上前招呼。

俞易言用扇柄顶了顶我胳膊,“哎,看见那两个瘦子了吗?五皇子的人,当然了,就是你五哥。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这两个原本是为太子办事的。”

我听到这话,霍地抬眼扫去,皇兄的人,背叛了?

许是我眼光太厉,那二人有所察觉地看过来,俞易言扇子一展遮住了我的脸,装出玩闹的样子。

等那两个人进了屋,俞易言笑眯眯看我,“公主,你不会连这点气都沉不住吧?”

我沉着脸,苏谭小心翼翼地往旁边靠了靠。我不说话,俞易言也不说话,他自顾自喝茶吃包子。

“你怎么会知道?”

“知道什么?”

“明知故问!”我狠狠拍了下桌子,声音大得令旁边人侧目。

俞易言见我动怒,收起笑嘻嘻的表情,淡淡道:“我经营的是赌坊,从来不缺信息。”

“五百两。”我强自定了定心,“五百两买你赌坊一个月的消息,做不做?”

俞易言正色道:“明璋公主,你可想好了,说到底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将来无论谁主天下,你一样是长公主。苏家是栋梁,轻易动不得,你更不会有事。”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多说,我只问你,这笔交易你做不做?”

俞易言似乎没有想到我这么执着,盯着我看了一会,才说:“做,送上门的买卖为什么不做?只是,五百两并非小数目,你又没有封邑……难道你要去管苏行止要么?”

“这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

我未出嫁之前有自己的饷银,高贵妃虽然刁难我,但并不敢克扣我的月钱。加之出嫁时,内廷司以嫡公主出嫁规模为我置办的嫁妆也足够丰厚,我虽没有进项,但这些也不是个小数目。

“过几天我会派人送钱过去,你要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我。”说完我也不理他什么,叫了一声苏谭,苏谭恭敬地垂手跟在我身后。

“你刚刚是亲眼所见?”我问他。

“不敢有所隐瞒。”

我的心沉得更厉害了,刚才苏谭出来跟我说,柏屿要见的人是五哥的心腹。柏屿……丞相府大公子柏屿,曾经和我皇兄总角之交,竟然和五哥的人暗通曲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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