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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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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层如絮,日光熹微,少年垂头提着东西,带着一串衣衫褴褛的小孩子快步往前走,绯红耳尖色泽越来越深。

“本姑娘没开玩笑,本姑娘可厉害了!官家最喜欢的就是本姑娘,老头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

老累看向姜瑶瑶,眼中满是困惑。

“瑶丫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陈大将军……说的可是镇军大将军,陈倦?”

她声音有些颤抖。

陈红岫仰着下巴道:“你说的是我祖父,我爹承了祖父的官,打了几场胜仗,现在是镇国大将军,一品!前些年官家封无可封,赏无可赏,封我乐安县主。有什么委屈,你说!本姑娘有靠山。”

姜瑶瑶发觉,陈红岫是真有在京城横着走的家世。这样的家世底蕴,无论如何嚣张,只要不造反,惹出什么祸端都会有人兜着。

“县主大人,您父亲……镇国大将军叫什么?”

“我爹叫陈止戈,你认得?”

“草民,属下曾是镇军大将军麾下斥候,曾与止戈……镇国大将军一同杀敌。陈老将军是个好人,从未短缺过手下一口吃食。”

陈红岫睁大眼,看着面容枯朽的老头,指着他不可置信道:“我爹多大,你这老头多大,你驴我?”

老累苦笑:“不怪县主大人不信,那年属下五十九,镇国大将军十七。知晓那处要隘的,只有属下一人,其他人都死了。陈老将军寻到我,另派了十九人探路,陈小将军也是其中一个。去了二十人,回来三个。若不是陈小将军相助,我这一条胳膊的老头子早就没命了。”

“你真是六十回乡的?那你应该有钱啊,官家批了不少银子呢。按从军的年岁和品阶,一年二两银子,最次一等的也有一百两银子打底。你什么时候上战场的?”

“属下十四从军,六十归乡。在编四十六载。”

“那不对啊,你这就九十六两银子了。加上品阶……只算你和我爹一起的那一次,也是大功一件,按照祖父的习惯,让你升半级绝对没问题。就算你是最低的品阶,也有一百九十六两银子。兵部有文书,但凡身体残缺,归乡后所在衙门负责逢年过节贴补。你这老头,那么多银子,怎么会沦落到住在善堂的地步?”

老累呆愣在原地。

“一百九十六两?属下从未见过这么多银两,属下得了几贯钱。归乡花销用去半贯,余下六贯。归家找寻父母亲友,老屋不在,物是人非,去衙门打听,被拿走五贯。还有一贯,出衙门时撞坏了富贵人家的玉器,赔给了人家。属下一桩桩一件件,皆是实情。”

陈红岫当即变了脸色:“这不对!衙门在哪里?我要弄死那狗官!”

“亓国的规矩,地方官三年一次调动,十八年了,人早就换了。”姜瑶瑶忙拉住她,这时候去衙门,找不到正主。

“老头,你在军中四十六年,怎么可能只有几贯钱。”陈红岫勉强冷静下来。

“可只有六贯半啊……”老累已经被那一串数字咂懵,他这辈子都没见过一百两银子,一百九十六两,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四十六年,但凡有功劳,也能混个仁勇!知道那是多少钱吗?五百两!说,你都打过什么仗!去过哪里!只要不是逃兵,就算是条狗,四十六年也能升两级!”

姜瑶瑶险些拉不住陈红岫,她看着双眼通红的少女,只觉得脑中嗡嗡乱响。

老累却是摇头:“过去的事,不需再提。余庆堂没有什么招待县主的,此地污秽,您快些回去吧。”

“说!你若是不说,我让人烧了这个破房子!四十六年,你这老头知道四十六年意味着什么?我祖父十八岁上战场,到死都没在战场上待够四十六年。

凭什么,他就能官员居二品,死了荫庇我爹?

我爹从戎十九年,他如今是亓国头一份的大将军!多少年没有正一品的镇国!他凭什么得了这份荣恩。”

少女泪流满面,一双眼死死盯着面前仍旧跪在地上不愿起来的佝偻老头。

“说!我陈红岫,出自本朝唯三的开国大将之一的陈家。陈家五代为将,为亓国立下赫赫战功。曾祖母陶氏、祖母郑氏、母亲李氏,皆为清流世家出身。红玉出岫山,我这名字是昭帝所取,乐安是我朝最富有的地方,我封号乐安。我身后立着昭帝,立着我陈氏满门,满朝文武,何人敢动我陈红岫?你说!你不说,我烧了这破地方。”

陈红岫每一句话,都让在场所有人心中为之一震。

哪怕是垂髫小儿,也能听这一层又一层头衔下的分量。

远处破屋内,王二狗靠在破了洞的门板上,一手捂住王丫丫的嘴,一只手掐着大腿,让自己冷静。

“这个姐姐很厉害吗?她能把我爹找回来吗?”一个小孩问。

几个孩子全都看向王二狗。

王二狗眼中划过一丝茫然,厉害吗?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死了的人不会再回来。

“县主大人何必管这些事。世间不平事太多,您管不过来的。”老累早就被磨去棱角,或者说从未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

“起来,你说!”

老累望着气红了眼的少女,有些无奈。他浑浑噩噩大半辈子,也知道有些事情没有表面那么简单。独臂被人扶住,老累低头就见姜瑶瑶正笑盈盈看着他。

“累老伯,人到七十古来稀,八十可持杖于朝,您这个岁数,这个资历,别说是去了衙门,朝堂之上也没人敢让您跪。起来吧。您这个岁数,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老累望着姜瑶瑶,看着她带着几分笑意的眼睛,不合时宜道:“丫头,你也像我认得的一个人啊。”

年迈老者扶着身旁的小姑娘起身,他仰头,饱经沧桑的一双眼,盯着墙头野蛮生长的杂草。

“那年,老头子我就是差不多这时候被带走的。他们说要带我去一个能吃饱饭的地方,我娘在哭,我却很高兴……”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有多少人十年又一个十年在战场上煎熬,死后并无马革,仅有杂草裹尸永远留在异乡。


陈红岫:官家和我爹总是驴我。

姜瑶瑶:捧杀,都是捧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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