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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许遗珠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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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医生还没走远,陆遗珠已经收回视线,拿起床头柜上的书就低下头不再理会顾颜殊。他走进去瞥了一眼,换了一本,把《洛丽塔》换成了《黄帝内经》。顾颜殊觉得他这个妻子的看书风格他永远没有办法理解。

陆遗珠不说话,他也不开口。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耗着。这种无声的战役往往都是顾颜殊先举手投降,但是这次不知道是他忍耐力太好还是她耐心太差,忍不住就合上书本先开了头:“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这句话一问出口顾颜殊就明白她都知道了,难怪她肯吃东西,难怪她肯那么看自己,难怪她肯先认输。“我怕你伤害自己。”

他这话一出口,陆遗珠看向他的眼神就变得很复杂。“顾颜殊,其实我一直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他眸色一黯,“其实你知道,只是你一直装作不知道。陆遗珠,我对你的感情,真的表达得这么不明显吗?”他顾颜殊扪心自问,这辈子说过谎造过孽,唯有对面前这个女人,自认问心无愧。

伸手拉住她的手,即使在恒温的暖气里,她的手也还是冰冷的。摸上去全是骨头,已经全然没有从前触手如玉的温润。她的手微微一颤像是想躲开,但是终究没躲开。顾颜殊拉着她的手心里又悲又喜,她不躲闪他其实是应该高兴的,但是又怕下一秒她绝情的话语再让自己经历天堂地狱。她的心思看似很好猜,但是其实他从来没有猜对过。

“陆遗珠,从你十八岁我就在你身边了。十四岁之前你活在地狱,除了后来四年的空缺,其余的时候,填满你生活的都是我。你可以说任何话,但是绝对不能否认我对你的感情,也不能一直叫嚷着要离开。你明明知道,没有你,我得到的这一切就根本没有意义。”

他才不要得了江山,却踏上用爱情做的坟。他的王国,他的城堡,全是因为陆遗珠而存在。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陆遗珠,做人不可以这么没有良心。

陆遗珠静静地听他说,却没有看他。她侧着头看窗外,这时候雨还没有停,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天阴沉沉的,透明的玻璃窗上爬满水珠,一颗颗聚集在一起,然后到了承载不了重量的时候,汇成一股水流,蜿蜒蔓延而下。那股水流在中途分叉,有的又聚集其他水滴,有的却渐渐被边上的水流吞噬。到最后落在窗台边沿,哗啦啦地落下。

她这时候竟然扯开了笑容,清浅安静美好。他看着就一阵晃神,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她这样的笑了,似乎从很久之前开始,她给他的,全都是冷笑嘲笑耻笑。

耳侧有一缕碎发落下来,陆遗珠身后把它挽回耳朵后面。许久没有照到阳光,她指间的肤色白的透明。她回头看向顾颜殊,笑意温柔:“很久没有盘发髻了,头发松散着很不舒服,给我梳头发吧,颜殊。”

她叫他颜殊,致命的温柔。

顾颜殊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他的手仍旧握着她的手,点点头应下来。不论她想怎么样都好,他认了。只因这一刻的温柔甜蜜,他再无遗憾。

陆遗珠有一头又长又亮的好头发,这么多天没有得到充足的营养,连/发尾都有点枯黄了。天知道她平时多爱护自己这一头长发,顾颜殊爱怜地把发尾放在唇上吻了吻。镜子梳子都是从护士那里借来的,听说顾颜殊要给陆遗珠梳头发,一个两个都羡慕得不得了,甚至还有人趴在门外面偷偷地看。

顾颜殊为了陆遗珠,学过不少发髻盘法。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小护士那里除了一包黑色皮筋、黑色发夹和盘丸子头用的U形钗什么都没有。顾颜殊只好给她梳改良过的堕马髻。史料记载,堕马髻发髻偏歪在头部的一侧,似堕非堕,是东汉后期流行的一种发髻。

黑发带着微凉的触感绕过手心,带着说不出的缠/绵。这样的头发握在手心,总是让人禁不住浮想联翩。中/国男人对黑色长发骨子里有一种眷念,结发夫妻,不外如是。

她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头上还带着一枚珍珠步摇,顾颜殊亲手给她拆开了放在抽屉里的。这时候拿出来,重新簪回她头上。珍珠在她乌黑的发间悠悠地晃。顾颜殊看的心头一窒,觉得世上再没有步摇发髻更适合陆遗珠的东西存在了。

趁着他给自己梳头发的时候,陆遗珠摸着自己的脸看向镜子,里面的女人瘦得可怕。她幽幽地说:“颜殊,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不,”她从未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他低头轻轻地吻在她额角。“在我眼中,再没有比你漂亮的女人了。”

她笑,“比起黎满满呢?”

完全没料到她会问到黎满满,他愣了一下才继续说:“你和她是不一样的,我拿她当妹妹。”

“是吗,”她的眼神闪了闪,稍微有点恍惚。“颜殊,你喜欢这个孩子吗?你想要留下他吗?”陆遗珠摸上自己的小/腹,“我希望是个女儿,你说呢?”

发髻已经梳好了,顾颜殊正在一下下地给她梳头面的披发。听见她的话,他手里的梳子一下子落在被子上。然后,用力地把她搂进自己怀里。“我也希望是个女儿,漂漂亮亮的,像你一样。”

陆遗珠被他抱在怀里,他的怀抱一如既往温暖,她没有在他怀里闻到别的女人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想哭,说不出原因,就是觉得满心悲凉。

她温热的眼泪透过衬衫印在他胸膛上,灼热的烫痛了他的心。接下来她抽泣着说的话,更让他的心一点一点收缩地疼。像是有人撒了一把盐在上面,他看着自己的心脏失水干瘪,眼睁睁看着自己疼痛枯萎死亡,却无能为力。

只剩下一句苍白无力的:“遗珠,不要哭,我在……”

“顾颜殊……”她啜泣着一字一句地说,有些话甚至含糊不清,顾颜殊却字字句句都听得那么清楚。“我从小活在黑暗里…十四岁之前从没有见到过阳光……小时候我常常让她抱抱我,一下就好了,可是她不肯……”

这个所谓的她,自然就是宋恬迩。

她以前对自己所遭受的痛苦从前都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可是在今天这个一点都不适宜的时候,她却把自己的伤疤撕扯开来,硬生生看它鲜血淋漓。

顾颜殊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么无能为力,只能抱着她,用力再用力,他安慰的话都那么虚弱:“我知道,我都知道的,以后不会了……”

“你说他为什么这个时候来?”陆遗珠说到最后,忍不住揪着他的衬衣一角,声嘶力竭地哭喊。“如果他不来,我就可以毫无顾忌地逼你放掉我。可是现在,顾颜殊,你让我怎么办?我要怎么面对这个孩子,我要怎么对他的人生负责?”

说到底,陆遗珠对于这个孩子,是有点恐慌的。她害怕自己的情绪会带给他,害怕自己的体质会遗传给他,甚至害怕他会跟自己一样,从小活在黑暗里面。因为她不能保证,自己能够给他成长所需要的爱。

她的担心,顾颜殊都知道。现在他只能一下下拍着她的背:“不要怕,有我在。”他会把她欠缺的,加倍给这个孩子,如果这个孩子能够活下来,他许他一世平安。

陆遗珠哭过一场,已经彻底没了力气,靠在他怀里,她第一次环上他的腰。他虽然看起来瘦,腰却很有力道。忍不住就抱得再紧了点。“颜殊,我认输,我收回要离婚的那句话,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她第一次认输,为了自己肚子里面这个生命,她甚至愿意跟顾颜殊再继续生活下去。但是她不确定顾颜殊在听过她要离婚的话语后,还会不会毫无所求地应承自己,所以是祈求的姿态。

顾颜殊从没见过她这样软弱的时候,连心尖尖都是疼的。他的手都在颤抖,他的指尖都在剧烈的疼痛。他含/着泪,低沉地说:“好。遗珠,我们重新开始。我们会幸福。”

有他在,她若肯,他怎么能容许她不幸福?

☆、第41章 没人美过你

自从两人冰释前嫌之后,顾颜殊倒是一天比一天高兴,去上班的时候那春风得意的样子,连瞎子都看得出来他最近过得很不错。

能过的不好吗?决定下来要这个孩子之后,陆遗珠终于肯努力吃东西。厌食症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最重要的是一个心结。如今既然解开,病好这件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她既然肯吃东西,身体自然也一点点好起来。脸上多了点肉,肚子倒是还没见显怀,顾颜殊每天去医院第一件事情是亲/亲她的脸,第二件事就是摸/摸她的肚子。要是换了从前,她早就一个冷眼扫过去,现在虽然还是觉得有点不大喜欢,却没有排斥,努力接受了。

对于这种变化,明眼人都看在眼里。据说黎满满派人去打听之后,听到时候在拍戏,当时还好,过了把自己关在休息室里面,愤怒地摔了一只手机。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逐渐得了顾颜殊的喜欢。现在陆遗珠轻描淡写的一句回头,就让让她功亏一篑,她怎么肯?她心里不好受,人却很敬业。半个小时之后开门叫人进去补妆,导演喊了一声a,马上就进入状态。只是虽然心有余却力不足,虽然勉力支撑,也cut了好几次。

《豪门贵胄》的男主角是齐弈钰,他跟黎满满都是素颜签下的第一批人,算是同门。这场戏是他和黎满满还有女三号的对手戏,黎满满算是他的师妹,接连被cut了两三次,他也没有说什么。无所谓地笑笑,示意黎满满没关系,可以休息一下找找感觉。黎满满却是觉得自己需要调整,朝导演抱歉地弯了弯腰。她一向工作认真卖力,风评很好,又顶着顾颜殊养在外面的女人的标签,导演一向都没有为难她,挥挥手让她随意。

这边大头没人说话,那边却出了窃窃私语的声音。说实话,《豪门贵胄》作为来年的开年大戏,里面的噱头肯定不少。一大亮点就是在演员的选角上面。

黎满满是最近很火的女演员,齐弈钰也出了新歌,凭借出色的外貌和优质的嗓音成功进军影视。男女主角虽然是新人,热度却明明白白摆在那里。配角却也不是随随便便找来的龙套,一个个都是俊男美女,演技也都很不错。就比如说,女三号步丽仙就是化蝶公司新签下的,气质外在都很出众,最关键的是化蝶的老板很看得起她。

原剧改编自当红女作家秦思的新作《婚婚欲碎》,由编剧孟初冬改编成剧本《豪门贵胄》。这两个人都是素颜重金挖过来的,做好了准备,预备着要凭借这部剧打响名气。阵容强大,斗争当然也很强大。个个都指着有人出错,爆出什么新闻来增加点知名度。现在黎满满一反常态,自然有很多人等着看笑话。

这时候原作者跟编剧正坐在片场喝咖啡。孟初冬在外面看上去还是相当有气质的,端着杯子跟一个穿着白色棉布连衣裙的女人坐在一起。两个人都似笑非笑地看黎满满走进休息室,那个女三号步丽仙跟着走进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不过两三分钟就被黎小姐的助理恭恭敬敬地请了出来。

“你说的就是她?”朝休息室抬了抬下巴,穿连衣裙的女人看向孟初冬。

孟初冬点点头,“就是她,感觉怎么样?”

“有点意思,”杯子里还剩下最后一口咖啡,晃晃杯子,她笑着摇摇头。“但你说顾颜殊动心,不可能。”

“秦思小姐,请不要蔑视我作为一个编剧的敏锐度。她和学长两个人之间绝对有事。”

“事是有,但绝不是你想的那样。孟初冬小姐,也请你不要蔑视我作为作者的直觉。”咖啡已经喝完了,助理上来问要不要再倒,她摆摆手示意不用。助理退到一边,距离保持得不远不近,既听不清两人的对话,又能在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上前。

秦家挑出来,能够跟在秦大小姐身边的人,当然不是随随便便的。

“你要相信,”秦思继续说:“像顾颜殊那样的那人,喜欢了一个女人,就不会喜欢别人。他会把自己锁在塔里,固步自封。”说到这里,顿了顿,“不过你今天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看这么个女人?”

“是啦。你最近不是卡文嘛,把你叫出来围观一下三角恋,想看看你有没有灵感。”孟初冬用手撑着脸,苦恼地看着秦思。“不过好像没用。”

秦思摇摇头,伸出一个白/嫩的手指点了点她的脑门。“你呀,想叫我出来散心就直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说着,拿起皮包就要起身,想了想,又停下。“说起来真的有件事情要让你帮个忙。陆遗珠什么时候出院的话你就打个电话给我。”

孟初冬目瞪口呆,“你对那个怪胎有兴趣?”

“倒也不是。”她皱皱眉,显然对孟初冬称呼一个人为怪胎有点诧异,但是没说出来。“我有个姐姐叫秦彤,她病得挺严重。陆遗珠进医院前曾经答应过给她针灸……”

她话还没说话,孟初冬已经吃惊地打断了她:“你还有姐姐?你不是说只有一个亲弟弟吗?”

又来了……孟初冬爱好……八卦……

“说来话长……”大家都知道,有人说说来话长的时候,就是表示她不想再说下去了。

结果孟初冬倒好,来了一句:“那你就长话短说……”

“……”秦思沉默了一阵,默默地说:“领养的。”

孟初冬原本是想远远避开陆遗珠这个怪胎的,但是她承蒙秦思看得起,把小说改编权给了自己,自然要还她这个人情。所以即使再不喜欢,也三天跑一次医院,却看看那尊大佛病好了一些没有,什么时候能够出院。

陆遗珠虽然觉得她最近来的太勤快有点奇怪,到底也没有说什么,甚至连个疑惑的眼神都没给她。一门心思少食多餐努力吃自己的饭养膘看书,修身养性,顺便好好培养自己和顾颜殊的感情。这么一来,她怀/孕的消息孟初冬自然也就知道了。孟初冬一知道,全天下都知道了。

最近市一院的医生很苦恼,不仅要花费力气给病人看病,还要耗费精力拦狗仔队,恨不得自己能有□□术。顾颜殊也怕陆遗珠住在医院被人打扰,毕竟前两年的网络水军事件已经让她吃足了苦头。问了医生,说是已经没有大碍,坚持吃东西应该就没事。顾颜殊就把陆遗珠抱回了家,没错就是抱回了家,他根本没让她下地。

出院的那天孟初冬和林浊清也跟着去了,两个人面对这赤/裸裸的秀恩爱,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作了个鄙视的表情。

“光天化日之下……”孟初冬摇着头感慨。

“朗朗乾坤之中……”林浊清摇着头接话。

“无耻的秀恩爱……”

“该遭天打雷劈……”

陆遗珠窝在顾颜殊怀里,看两个人一唱一和分外和谐,脸上的表情五味陈杂。“你们考虑过去演双簧吗?”她问得很认真……

按照苏城的规矩,从医院那种地方回来都是要好好洗一个澡的。顾颜殊把陆遗珠抱回家里,张妈已经准备好洗澡水。他对着孟初冬他们说:“先坐,我带遗珠去洗澡。”话还没说话,小诺叼着自己的洋娃娃往这边走过来。看见两个主人回来,高兴得连娃娃都不要了,嘴一松就哈着气往他们身边跑。

“小诺。”陆遗珠已经有一个多月没看见小诺,想得很,挣着要从顾颜殊怀里伸出手去摸小诺的头。顾颜殊太高了,陆遗珠在他怀里,海拔也变高了。小诺两脚着地,伸长了脖子要够她的手,没够到……

顾颜殊看了一眼妄想跟自己抢老婆的小诺,幽幽地鄙视:“你长得太矮了。”

小诺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放下两只前腿,呜咽着凑到孟初冬面前寻找安慰。陆遗珠看了看顾颜殊,默默收回了手。

“下来再摸。”亲/亲她的额头以示安慰,顾颜殊心情大好,抱着她就到楼上去洗澡。

陆遗珠这个澡洗得很慢,顾颜殊在房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她才出来。这么多时间,他第一次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她的房间。在抽屉里发现了一本相册,倒是让他诧异了一把。他没想到陆遗珠还拍过照,印象里,她从没有拍过照,当然结婚照除外。翻开相册,相片是按照她的年龄排的,从小到大,十四岁开始。一开始还是连衣裙,后来从十五岁开始就变成了汉服。从半臂到对襟,齐胸再到袄裙,优雅美丽,张张如画。

陆遗珠从浴/室出来,看见他在看相册,只是朝他微笑:“汉服是不是很美?”

他点点头,“汉服很美,但是我见过最美的,不是汉服。”走过去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她洗完头总是不喜欢吹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脑后。为了不束缚到肚子,她今天穿的是袄裙。映入眼帘,很容易就让人想起李白那句,清水出芙蓉。

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承认。他见过她,从此之后,世上再无风景,能美过她。

☆、第42章 爱让人勇敢

林浊清和孟初冬再楼下陪着小诺玩了好久,佣人第二杯咖啡都快喝完了还没见两人下来。林浊清疑惑地说:“这么久还没下来,不会是遗珠又有哪里不舒服吧?”

“你还真当她是林黛玉啊?”孟初冬听见这句话差点把咖啡呛进喉咙里,放下杯子咳了好几声。“没那么娇弱。”

“那还洗这么久?”

“这你就不懂了吧,鸳/鸯/浴嘛,当然要洗得久一点啦。”

“啧啧,”林浊清连叹了几声,对着她上下扫视了一阵。“看你这幅过来人的样子,高卓花样还挺多?”

孟初冬气结,红着脸飞了个白眼过去。“不跟你说了。”

楼下两个人把丰富的想象力发挥到了极致,却没想到楼上他们根本什么都没做,顾颜殊连肉末都没看见,这时候正一本正经毫无歪念地给陆遗珠吹头发。

她的头发很漂亮,总是很容易就让顾颜殊爱不释手。可是她有个坏毛病,洗完澡总是不喜欢吹头发。结婚这么久了,只要顾颜殊在家,陆遗珠没有不让他进房门,她的头发总是他吹的。

乌黑的发缠绕在指间,湿/润的,带着说不出的感觉,还有洗发水淡淡的清香。顾颜殊一直都很享受这个过程。

暖暖的风若有似无地吹在脖颈间总是很让人犯困,陆遗珠打了个哈欠,靠在他臂膀间嘟囔:“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是很想睡觉。”

“问过医生了,是怀/孕的正常现象,有人孕吐比较严重,有人就会比较贪吃嗜睡。”他把声音控制在一个范围内,轻轻地,很温柔。

“说到贪吃,”她捂着嘴又打了个哈欠,“我倒是真的挺想吃蔬菜粥的,颜殊,你做给我吃。”

“好,吹干头发就给你做。”他现在巴不得她多吃点东西,别说是一碗蔬菜粥,就是想吃华南虎他都敢想方设法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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