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病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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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桃桃一个人走在北京的街头，老北京的街上四处都洋溢着浓浓的过年氛围，她更觉得孤独了。走过一条卖年货的街，被一串电子鞭炮所吸引，驻足看了好久最终还是掏钱将它买了下来，想着或许家里有了过年的气息就不会这么孤单寂寞冷了吧。按下开关，鞭炮声噼里啪啦声就响了起来，她记起了小时候，那时候是还可以放鞭炮的。每年吃过年饭，医院大院儿里的一群孩子们都会换上新衣服，带着各式“弹药”出来“较量”，在一阵阵噼里啪啦声和笑声中总会夹杂着几声大人呼喊着自家孩子回来吃饺子的声音，一直持续到12点以后才会慢慢消停。
一路失神却被阵阵叫卖声所吸引。除夕夜，无论如何自己也应该有一顿像样的年夜饭吧。摸出身上所有的现金，一共208块，留下坐车的钱，其余的都换了食材，她打算这几日就宅在家不出门了，靠着这些食材过活吧。
回到家中一个人就忙活开了，虽然她好多食材她也是第一次处理，没吃过猪肉总还是见过猪跑的，捣鼓了半天也算是烧得有模有样。干脆打铁趁热，一鼓作气把所有的菜全都做好了。等到忙活完了，看着桌上有鱼有虾有肉的八菜一汤不知怎地就没了胃口，索性回了房间小憩。
一觉睡醒，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了下去，屋外树上结的冰花好像又厚了一层，昭示着气温好似又降了一些。屋里暖气还是烘烤得人懒洋洋的，窗上结气的水汽正顺着着窗沿往下滴着。伸个懒腰挣扎着起了床，打开电视，中央台的春节联欢晚会已经都开始了，原来早就过了8点了。独自走到桌前坐定，像模像样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饮料祝自己新年快乐后方才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果然不出意外味道很一般，并且已经凉透了甚至有些冰...
她皱了皱眉放下了筷子，拿着手机随意的滑着，朋友圈皆是在晒全家福，年夜饭的。
不就是年夜饭么？有什么稀奇，我也有！虽说味道一般吧但好在卖相还挺好，赌气般的拍了拍了一张照片也上传到朋友圈。退出微信查看未接来电和短信，不一会父亲乐志高发来了一个大红包和一条消息：女儿新年快乐，一人在外照顾好自己。她视线模糊了起来，眼角泛起了水汽。
自己还在期待着些什么呢？自己擅自“离家出走”这一举动实在是刺伤了从小就对自己倾尽了所有的母亲的心吧。
伤怀了一会儿，准备把这一桌子的菜拿到厨房加热，手机却震动了起来。乐桃桃几乎是瞬间就拿了起来，就在看清荧幕上显示的“煜晴哥”三个字以后自嘲的笑了笑。罢了，做了这么多菜自己怕也是吃不了，正好叫他过来一起吃吧，就像林梦雅说的，两个孤独的灵魂还能相互倚靠着取暖。
“喂，煜晴哥，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呢！今天过年呀我做了点菜，你一起过来吃呗。”
电话那边无人回应，只有断断续续粗重的喘息声传来，听得让人头皮发麻。”
“煜晴哥？”又试着唤了对方一声。
“呃...救我...”
救我？这两字虽是气声，但还是被乐桃桃清晰的捕捉到了，焦急地抓了衣服就跑下了楼。“煜晴哥，你在哪儿？你怎么了吗？”
“宿...宿舍...”只是说出宿舍这两字都已经用尽了赵煜情全部的力气。又一波疼痛袭来，他咬着牙蜷缩在地上，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
“煜晴哥...煜晴哥...”电话那边始终只有一片寂静再没有声音传来。
乐桃桃冲到街上才发现除夕夜的街道是这么的空，她居住的这边还偏，别说说出租车了，就连经过的汽车都很少。幸好，她脑子还算清一面拦着车一面打拨打110、120求助。
110和120几乎是同时到达赵煜晴学校门口的，值班的大爷正喝着小酒看着春晚，听闻众人的来意也是半分不敢耽搁，翻查的寒假留校学生的登记簿，取了备用钥匙，领了众人就往赵煜晴的寝室去。房门打开，只见赵煜晴倒在地上，早已失去了意识。救护人员赶紧上前查看，见他还有呼吸赶紧将他搬上了救护车呼啸而去...
乐桃桃好不容易打到车，等她收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赵煜晴已经推进抢救室好一会儿了。
“赵煜晴的家属，谁是赵煜晴的家属？”
听到护士在叫，也由不得她多想：“我是，我是。”
护士看到她年纪还不大的样子有些为难：“你是他什么人？其他家属呢？”
“我...我是他表妹，就我俩在北京，没有其他家属了。他怎么了？”
“病人是因为急性肠梗阻导致的休克，目前还伴随有肠穿孔的状况，情况十分危及需要马上手术。这是手术同意书必须要由家属签字同意，你...”
“我成年了，我可以的！”乐桃桃接过手术同意书，毫不犹豫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拜托，一定救救他！”那护士见这女孩子年纪虽不是很大，但遇事坐怀不乱，眼神中也是充满着坚定，接过签好的同意书：“那你拿着这个入院通知书到消化科的护士站去办理一下住院的手续吧。”
“好的，护士姐姐谢谢你。”
医院晚上人少，手续很快就办好了，当她看到要预交1万款费用的时候犯了难，自己上哪儿去弄这么多钱呢？忽然想到当时离开家的时候爸爸给了自己一些钱，自己一直也没用就存在卡上，这人命关天正好可以用来救救急，无奈出门太着急，卡没在身上，只好怯生生的问了一句：“护士姐姐，我明早过来缴费行吗？刚出门太急没带卡出门...如果不行我马上回去拿。”
护士见天也晚了，也怕她一个小姑娘不安全：“那行吧，你明早拿了过来交吧。”
办好手续上楼，正好看见赵煜晴被送进了手术室，厚重的大门隔绝了里外两个世界。手术中三个红字亮起，闪耀着生的希望。乐桃桃瘫坐在长椅上，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居然不受控制，正抖得厉害。毕竟她也只有十八岁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生死攸关的大事。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中的三个红字终于熄灭了，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乐桃桃赶忙迎了上去：“医生，我哥他...”
“病人送来也算及时，放心吧手术很成功。目前就是需要多注意术后感染和恢复的问题。”
“谢谢您医生。”乐桃桃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朝着医生深深鞠了一躬。
“病人还需要观察一会儿，还没那么快出来。一会儿护士会直接送他去病房的。”
“好的，医生真的非常感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