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探听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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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你们带那么多人，竟然被三个傻大个子吓住！”黑颠吼道。
“左相大人，您也该知道，那三个家伙都是巨人，力大无穷的，根本就不是人能打得过的玩意儿，再多人都不好使啊！”
“那你们两个呢？”黑颠看着剧之尚和晦烝：“桐师，左右两旅，有六千人，你们怎么才带一千来？其他人呢？”
“调不动啊，左相大人，”剧之尚苦着脸说：“桐师的大小军官，十之七八都是北皋的野蛮人，他们还都是先王成汤时期就被任命的官员，比俺们资格老，他们只听雪狐姬的。”
“笨蛋！雪狐姬被停职反省了，桐师就归你们两个管，你们怎么就没管住他们？”
“管住？管不住啊大人，”晦烝也一脸苦相：“那些北皋人又野蛮又凶悍，不听俺们的，俺们想杀两个树立一下威严，可没想到，还没下令呢，那些家伙竟然一起对俺们拔刀相向，说要是敢杀他们的人，就把我们给剁了然后回北皋去。俺们不敢再弄，只好采取怀柔之法，慢慢拉拢一些人，这才能调动一点兵马啊。”
剧之尚说：“左相大人，只要再给我们一年的时间，我们一定能搞定桐师。可现在……”
“现在事情紧急，哪里还能给你们一年的时间，”黑颠气急败坏：“诸侯要闹事，司马检统领的商师随时都能到亳邑城下；他只要一下令，商王室各族的族兵瞬间就能攒起来上万人，何况还有各路诸侯！他们都有可能对右相大人的登基称王不利。”
“那可没办法了，左相大人，”晦烝也慌了：“要想调动全部的桐师，只有雪狐姬那个女人能做到！”
“一个女人能做到，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就做不到？”
“大人，那个女人本来就是北皋青狼盟的酋帅啊，”剧之尚申辩着：“属下还听说，她是九尾白狐下凡呢，她真的是又聪明又机警，象个狐狸精一般的，有时候我们想给她搬弄点儿是非，可刚一开口她就知道俺们要搞什么事儿了，弄得俺们根本伸不出手。”
“我早给你们说过，别和她正面冲突，可要从气势上镇住她，然后才……”
“镇不住啊左相大人！”晦烝摸着脖子说：“那女人艳若桃李，却猛过虎狼，武艺高强，凶悍得很。属下自觉得武艺还好，想试试她的武艺呢，要求和她比武，结果刚一动手就被她一鞭子缠住脖子拖翻在地，差点勒断颈子丢了性命。俺们真的弄不过她……”
“蠢货总能为自己的愚蠢和无能找到各种借口！”黑颠急头怪脑地骂道：“四个废物，两个搞不定三个傻大个子，两个搞不定一个野蛮女人，要你们何用！”
剧之尚和晦烝也是被逼迫没办法，说：“左相大人，既然现在事情紧急，要不您去给右相大人说说，让他恢复雪狐姬的职务，把桐师都调来，那样咱们就有一万人了，还怕谁？”
黑颠说：“不对，我感觉那个女人和伊氏兄弟一样，不和我们一心，万一有问题可就坏事了。”
“不能吧大人，雪狐姬毕竟是右相大人的儿媳妇，是一家人，她再野蛮不通情理，还能反对右相大人？在桐师的时候，她每旬都要回一次亳邑的家，看望公婆和丈夫，据说挺孝顺的啊。”
黑颠皱着眉想想，说：“等明天我去小司徒府，去探探他们的口风，再作计较。”
第二天一大早，黑颠到莽宫大室去上朝，路过小司徒伊奋的府邸，下了车，也不让阍者通报，径直闯进去：“小司徒大人在哪里？”
仆人说：“在后府正厅里，正在梳洗，要吃早饭呢。”
黑颠一直走到府邸后面的正厅前，刚踏上台阶，就听见里面传出伊奋的叫声：“哎哎……对，就这里，是是……对对，就这样……用力点，再用力点……啊，好舒服……夫人好手段，真不错……”
黑颠一听，这两口子大清早的在干什么呢？
上了台阶到门口往里一看，厅里地上铺着竹席，正首和两边都摆着案几。
两边的案几旁，何姬、封姬正和女仆给四个小孩梳头洗脸，是伊奋的二子二女：雪狐姬给他生了两子一女，儿子夭折了一个，剩下一子一女；何姬生了个女儿，封姬生了个儿子，结果倒是很均匀，两男两女，最大的一个才七岁，小的一个三岁左右。
正席的案几上也放着铜鉴梳篦，伊奋只穿着偏衫坐在坐席上，雪狐姬刚给他梳完头，正跪坐在他身后在给他捏脖子揉肩捶背，砰砰啪啪的。
伊奋闭着眼，呲牙咧嘴、五官挪位，却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哎哟，小司徒大人可真幸福啊！”黑颠羡慕地说着，走进来。
“左相大人，这么早啊。”伊奋睁开一只眼看看：“唉，这两天受点风寒，肩和脖子疼得厉害，大概落枕了，又不能给自己扎针，所以让夫人给按摩一下，不好意思。”
伊奋摆摆手，何姬、封姬急忙带着女仆和孩子到后堂去了。
“哈哈，少司马大人那拿刀枪剑戟的手，还能按摩啊？当心把您的骨头捏碎了。”
“唉唉，是有点疼，可越疼越舒服……哎哎，左边一点，向下，对对，就这里……”伊奋继续闭着眼呲牙咧嘴：“左相大人请坐吧。”
又让女仆给倒茶。
黑颠一边坐一边说：“少司马大人的专长是统兵打仗，让她在家里给您按摩，可太屈才啦，可惜可惜！”
“左相大人言重了哎。”雪狐姬从伊奋背后露出脸来：“以前只是喜欢打仗，结了婚生了孩子还是喜欢打仗。可是在军中不是打打就是杀杀，处理军务又劳心又费神，连自己是女人都忘了。现在回家了，天天守着丈夫、孩子，觉得自己才像个女人了，这感觉可真不错嗯。”
黑颠咧咧嘴：“您就不想干点别的？”
“当然想啦。这不正和当家的还有我两个妹妹商量，想再生几个孩子呢。”
“少司马大人，您可是军中的猛将呢，战功赫赫，先王成汤都对您称赞有加，您可不能光想着当家庭主妇、生孩子啊。”
“哪里哪里，还是当家庭主妇好，毕竟妾身是女人嘛。”雪狐姬说：“等过两天想去给公公说，把官职辞掉，彻底不干了，专门在家里侍奉公婆、伺候男人、养儿育女，料理家务，过个普通女人的生活，妾身现在已经喜欢过这种日子了。”
伊奋伸手把雪狐姬揽过来，在脸上亲了一口：“哈，我也喜欢你在家里伺候我。你在桐师，一旬才见一面，简直想死我，实在受不了。”
黑颠见两口子秀恩爱，嘿嘿一笑，说：“两位，想过好日子，就得好生追随右相大人。当然，你们是右相大人的家人，这个没什么好说。现在右相马上就要继位为王了，如果右相成为商王，你们也就是王室，日子会比现在好吧。”
“那当然了，谁不想称王呢？即使是位极人臣，也总不如当王，君临天下。我伊氏能成为王族，那可也是千古荣耀，我也盼着这一天。不过这事儿可全得劳左相大人辅助。”伊奋摇晃着脖子说。
“哈哈，伊奋大人说得也是。”黑颠干笑了两声：“可现在，诸侯、王室人心不稳，他们对右相大人似乎都有不满，在下担心得很，恐生变故。”
“变故？敢生什么变故？”伊奋瞪着眼说：“谁要对我父亲不利，俺们兄弟第一个和他拼命。”
“当然当然，可是拼命得有本钱不是？”黑颠看着雪狐姬：“少司马大人就没有想法？”
“想法啊，刚才说了，就想趁年轻再生几个孩子……”
“哎哎，少司马大人，求您先别说生孩子了！”黑颠有点崩溃：“虽然你被停职了，可还是少司马，还是桐师主帅，您并没有被免职啊。”
“那，左相大人有何见教？”
“现在右相大人急需援手，尤其是需要军队来维护亳邑的安全，不知道少司马大人是否愿意出把力？”
雪狐姬看看伊奋，伊奋急忙抱住雪狐姬说：“我可不想让我夫人再去军中了，还是在家里伺候我、带孩子的好。一个女人家，带什么兵、打什么仗呢。”
“哎……当着左相大人的面，别这么腻歪。”雪狐姬推开伊奋，笑嘻嘻地说：“左相大人，右相是妾身的公公啊，一家人，分内的事情，还谈什么出力不出力呀。”
“您的意思是……”
“只要力所能及，自然没有二话的嘛，一定全力以赴。不过妾身还能出什么力呢？您不是让剧之尚、晦烝把桐师都调来亳邑了吗？”
“没有，只调来一千人，还有五千人，他们调不动，只有少司马大人才能调动。”一说这个黑颠就有点懊恼，他确实没想到那两个废物竟然搞不定那些野蛮人将领们。
“哦……”雪狐姬眨眨眼睛，又看看伊奋，伊奋微微点了一下头，就说：“那好吧，只要能复职，妾身就尽力而为了。”
“哈哈，好，”黑颠大喜：“那么，在下正要去上朝，就给右相大人说一声，让您复职。”
黑颠见伊奋夫妇好像对成为王族很感兴趣，有点放心了，觉得雪狐姬还是可靠的，就象她所说，一家人，总不能成为伊尹和自己对头吧？
上朝的时候，黑颠果然给伊尹提议，要求恢复雪狐姬的职务，让她赶紧回桐师去调兵，把桐师全部调到亳邑来，以保证伊尹登基那天不出意外。
伊尹考虑了一下，同意了。
就这么着，雪狐姬复了职。她回到桐师，果然把剩下的五千人全都调到了亳邑，驻扎在亳邑北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