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卡莫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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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尔德讨厌异端的一种最直接原因，除了他们大部分长得真的很丑之外——异端之中有一部分，非常擅长“污染”与侵入人的记忆，不论这是它们主动的，还是无意识的。

“西奥多先生，您提交的异端样体，海尔曼老师已经开始着手解剖了，请您稍等...需要喝点什么吗？”

海尔曼的助手，科拉·西蒙彬彬有礼地招待着菲尔德，他同时也是之前支援曙光小镇遗迹的神秘侧方面负责人。

“科拉，如果你是说巴德喝剩下的那些橙汁，我看还是算了吧。”

菲尔德指着垃圾篓里都快要溢出来的空瓶子对略显尴尬的科拉摇摇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包红茶——他在来之前先回别墅换下了有些另类的黑袍，在塞西莉亚注意到之前，赶来了神秘侧总部。

“有热水吗？”菲尔德扬了扬手中的一次性纸杯。

他一直很好奇在外人看来严谨和自律的海尔曼，究竟如何能忍受得了巴德和莫桑这两个家伙的。

......

大约一个小时后，海尔曼有些疲惫地从实验室内走出来，手里拿着两份报告。

“你自己看还是我跟你说一遍。”他有些生硬地问道。

他一直对菲尔德狮子大开口要了三支“远古”体质药剂这件事有所反感，哦，他当然不知道这是乔治·莫桑个人的主意。

菲尔德接过报告，放下纸杯，饶有兴致地阅读上面的内容。

海尔曼最后还是压下了自己的“偏见”，在一旁解释道：“‘卡莫尼’，这是我在资料上找到的这种异端的名字，以被它害死的那个人的姓氏命名。它最早被发现是在大约五十年前，在莫斯卡翰，你或许没听过这个地方，这很正常，这是美洲一座很不起眼的小城市——一起普通的雇凶杀人案牵扯出了那个家伙。”

海尔曼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卡莫尼太太，她那段时间发现自己的丈夫行为举止变得非常怪异，甚至对她的‘热情’都毫无回应，整个人人冷冰冰的，她怀疑是自己在外面偷|情的事情被发现了，因为害怕自己的丈夫对她做出过激的事情，她雇人先下手为强——哦，这可真他妈的讽刺。”

听得津津有味的菲尔德有些诧异地瞥了海尔曼一样，后者对自己刚才的脏话丝毫不以为意。

“这件事我也知道。”科拉看了自己的老师一眼，见他没有反对，便接着说了下去。

“那个凶手就是她在外面找的人，我不得不说，那可真是个可怜人！他曾经被卡莫尼太太妖娆的身段和火热的性格所吸引，丝毫没有意识到在接下来他会经历什么！他毫不费力地杀死了‘卡莫尼’先生，甚至没有受到一点反抗。这之后，两人没有任何怀疑地在凶杀现场干起了他们每次私会都会干的事，就在最关键的时候——”

“‘卡莫尼’先生变成了卡莫尼？”菲尔德的表情别提有多古怪了。

“没错，”海尔曼喝了一口水，接上话，“‘卡莫尼’先生的身体如同从内部开始腐烂，化成脓水，一节一节的‘虫子尸体’从断口处流出来，接着就炸了——那两个没穿衣服的家伙被淋满了各种恶心的混合物，我相信他们今后对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再那么热衷了。”

菲尔德已经从报告上看到了，“卡莫尼”的本体是一种很恶心的、覆盖着黑色鳞片的虫子，有人的手臂大小，它们可以无声无息地对生物的大脑造成影响，在没有被注意到的情况下潜移默化地入侵猎物的记忆，等到时机成熟，它们便会钻进猎物的脑袋里。

类似一种寄生虫。

“根据后来的几起事件分析，卡莫尼在宿主被杀死后，并不会立刻出现，它们只会在感知到外界已经安全的情况下选择离开。对于那两个家伙，幸运的是，他们手段残忍，把‘卡莫尼’先生整个肢|解了，连带着卡莫尼本体也被杀死，否则在那种‘激烈’的情况下，很有可能卡莫尼会选择入侵其中一人；另外，因为在他们杀死‘卡莫尼’先生之前，真正的卡莫尼先生已经死了，所以他们不构成犯罪，除了心理上的阴影和道德层面的谴责，他们甚至可以光明正大地生活在一起。”

“这真是太刺激了...卡莫尼太太一开始还想和一条虫子控制的身体发生点什么，试图挽回‘破损’的家庭关系...”

在海尔曼瞪着眼睛看过来时，科拉识相地闭上了嘴。

“我注意到你说的事例中，“卡莫尼”们控制的人，行为举止会非常怪异？”

说到这件事，海尔曼的表情变得非常严肃，“没错，这和你给我们提供的信息完全违背。在我们的认知中，卡莫尼说到底只是一种变异的虫子，它可以读取生物的记忆，可以利用这些记忆、甚至说出一些有逻辑、条理清晰的句子，但是它们并不能对记忆的内容作出思考，也正是因为这样，卡莫尼的寄生虽然无声无息，但是其实很容易被熟悉的人看出破绽。”

“而且，卡莫尼被发现的案例，几乎都是在人群聚集的地方，像出现在迷失灯塔这种偏僻且关键的位置...”

海尔曼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菲尔德听出了弦外之意。

再考虑到自己发现的卡莫尼充满“思考”的能力，事情似乎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你提交的这只卡莫尼是近几年来我们收到的第一个样本，可惜不知道被你以什么手段完全破坏了生机——”海尔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关于曙光小镇的事情，我听特事处参与行动人员的描述，遗迹下方似乎存在着一只异端母体？”

“但是我们的人去接管的时候，除了‘遮天之穹’的设备，其他什么都没有发现，不会被你顺手收拾了吧？”

菲尔德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海尔曼死死盯着菲尔德的眼睛，试图看出些什么。

海蓝色的眸子如同平静的水面，深不见底。

他放弃了。

“我的老师正在和老艾登先生解释这件事情的起因，这之后，他可能会就‘异端或许已经进化出了智慧和组织’这一话题开设会议，到时候会需要你出面展示一些证据。另外——应该就在今年的八月末，一些有关各地区组织划分的会议将会展开，地点定在了浮世汀。”

这是送客的意思。

菲尔德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倒是刚好赶在了开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