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长姐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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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子坐在念禾身边，遣散了身边的人，面色和蔼的抚摸着小五的脸：“听闻昨日你去了舅舅家做客，可有什么收获？”

“舅舅不在家，我见到了舅妈和堂姐，舅妈似乎很喜欢我，将果子糕饼都给了我，还嘱咐我要经常到府里玩。”

“那你堂姐呢？”

“堂姐好像不太高兴。”

大娘子若有所思，然后说着：“听闻有位你舅舅的同僚，就是前些日子来拜会你父亲的那位陈叔叔。因年岁太大娶了位二嫁妇，那二嫁妇给前面的人家生了一双儿女，给现在的人家生了两女一子。如今年岁渐长，两家儿女都想让母亲随着自己父亲葬到一处。此事何解？”

小五扬了扬小脑袋：“自然是要和现在的夫婿同葬。”

母亲温然一笑：“没那么简单，头个夫君自她之后并未续弦，家中子女也大都成家立室，儿女们怕父亲死后孤寂，便要求与先前的夫君合葬。”

“可她与后面的夫君也过了几十年，难道就不算了吗？”

“所以两家人才闹得不可开交呀。”

小五这才发现，这就是个无解的烂官司，无论选了哪一头，都是死棋。

“双方儿女也不过都想求个心安罢了，其实人死后能留下什么，都是些怪力乱神之说。而他们的儿女，未必不知道这些。”小五话毕，母亲赞许的点点头：“是了，这世上最难解的，便是血缘，亲人之间，往往不能事事都计较清楚。”

“后日便是你姐姐出嫁的日子，你可要好好表现，不要让别人笑我们家的姑娘没有规矩。”

“那是自然，我是最最讲规矩的了。”

——

梳妆台前。

念禾看着大姐姐一身红衣，巧笑嫣然，顾盼生辉。念禾心中又是不舍又是开心，大姐姐与自己虽不是一母同胞，待她却是极好的，从小这个大姐姐无论做什么都顾着自己。母亲与父亲成婚数年，二人却像陌生人般，从不多说一句。连带着念禾也不甚得父亲喜欢，大姐姐却一直照拂疼爱。

出门的时候，大姐姐有些慌乱，险些摔倒，念禾从小与这个长姐在一起，对她的脾气秉性十分清楚，她一向规矩大过天，怎么在关键时候。

于是念禾寻了个机会，问大姐姐究竟是怎么了。

“母亲留给我的那只镯子不知去哪里，念禾，我知你惯是个聪慧的，你悄悄去花园帮我寻了来，可好？”

念禾心知花园旁就是父亲接济的举子所在的书塾，去了若被父亲发现了少不了要一顿板子，可若不去，看着大姐姐红装素裹，眼里顿时闪起了泪光，只一眼，亮亮的泪痕已滑落在脸颊上。

心一横，大不了打一顿好了。

——

“姑娘，万万不可啊，这要被主君发现了，可怎么是好啊。”春喜一向喜形于色，还没出锦栎轩便急匆匆劝念禾。

“春喜，什么时候，你也能管起你家姑娘了？现在就去刑堂领罚。”

春喜一脸委屈，不情不愿的行了个礼，去了邢堂。

“酥梨，你向来是稳妥的，但我不能让你跟我去冒险，你现在套车到街上去给我买些酥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