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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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着跨过门槛，看着李爷爷蹲下身在置物架最底层摸寻着。

客厅里播放着动画片，动画人物说话声中还掺着小男孩充满治愈的笑声，让她不由得嘴角也跟着上扬。

“小凝啊，晚上在奶奶家吃饭就好啦！”李奶奶从客厅那探出个头，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虽然已经年老，还是不难看出年轻时定是个美人。

“不了，谢谢奶奶，我爸在做饭了。”程若凝摇摇头婉拒，言语间还有些自豪。

“这下好了，有你爸爸在家，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李奶奶言语间都是安慰。

“嗯，是啊。”程若凝点点头，但愿如此吧。

“小丫头，肉帮我翻动一下，别粘锅了！”

“好！”她回过神来，闻着灶台上飘来的肉香味，转过身拿起勺子帮忙搅动了几下：“李爷爷，您今天又做的亮亮最爱吃的红烧肉呀！”

“是啊，小孩子反正吃得不多，他喜欢那味我就常做。”

如果自己的爷爷还在世，他又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是和彭淑华一样讨厌自己，还是会像李德兴疼爱孙子一般疼爱自己呢？

程若凝正幻想着，感慨间想说点什么。

突然，背后伸出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了她。

她的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全身从头麻到脚，脑子一片空白，真的是一片空白。

“你干什么！！”程若凝双臂拼力挣脱着，一边看向客厅，又惊又怕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双又老又皱的手在她胳膊上磨蹭、游走着，令人作呕。

客厅里的电视声实在太大，以至于李奶奶根本没听到厨房发出的异响。

“我疼你啊……”李德兴的声音压得低低的，说话间在她耳边呼着气，表情十分陶醉。

她费了好大劲才把手肘弯曲起来，猛地一下往后击向他的肚子，终于挣脱开那魔鬼般的双钳，手镯“咣当”一声脱落在地上。

程若凝转过身惊恐地看向与平时不一样神情的李德兴。

那如同动物世界中的猎豹看到猎物时发出的那种饥渴、占有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她想大喊却又害怕事情闹大了，世间最难猜透的是人心，最无法控制的是舆论。

万一事情传开了，风向不向着她呢？她不敢赌…

最后，她仓皇失措地逃出李家，李德兴捡起地上的银镯子，凑近鼻子闻了闻，陶醉地闭上眼。

走到家门口前，程若凝迅速抹干了眼泪，调整好呼吸才走进家里。

“怎么去这么久？”程焕昱低头切着肉，一边疑惑地问道。

“隔壁邻居家刚好也没了，我想着再往前走走去琴姨家借，走到那才发现她家今天没人，我就回来了。”

“没事，那就不用了。”程焕昱把肉放到碗里，抬头又道：“怎么啦？说话哆哆嗦嗦的！”

程若凝努力抑制住颤抖的身体，仍被程焕昱察觉出异样。

此刻，她真想抱着爸妈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最后还是强颜欢笑道：“没事，就是风有点大，吹得我有点冷。”

“虽然已经四月天了，夜里还是会凉些，上去洗个热水澡吧，等会就可以吃饭了。”程焕昱望着外头摇摆的树影说道。

“好…好、”

客厅里宋蓁正在看电视，程若凝望了她一眼，失望又委屈地垂头走上楼。

浴室里烟雾缭绕，她站在淋浴喷头下，任水流从头顶流到脚踝，回想起李德兴从前待她好的画面，既心痛又恶心。

借着淋浴的水声，她蹲下身抱住膝盖痛哭起来，才发觉手腕上空空的，恍然想起掉在了李家，尽管是程焕昱送她的生日礼物，可她是断然不会再踏进李家半步了。

她抓起沐浴球使劲在胳膊上搓洗着，待皮肤感到隐隐刺痛时才罢手，洗好澡后的她将外套洗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倒入消毒水将它浸泡在盆子里。

她呆呆地站在那，望着盆里蓝白相间的校服，那纯真充满梦幻的颜色，现在看来，犹如无边的大海一般要将她淹没。

－－－－－－题外话－－－－－－

写这段时心口还是有些憋闷，时隔多年仍感到后怕，愿每个女孩子遇到的都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