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怎一个可怜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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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丫头！这东西有毒的！”
这还是头一次苏老用这么大的力道打她，沈妍吃痛，条件反射的收回手，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她蓦地抬头瞧一眼苏老，对方已然恢复吊儿郎当的疯傻模样，她都有些怀疑刚刚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不对！方才那不是幻觉。
苏老的确是一脸严肃的在教训她，神情就像一位父亲教育自己的女儿那般。
见沈妍还在愣愣地瞧着那株怪草，苏老开始嘻嘻哈哈的怪笑，“蠢丫头！蠢丫头！小壮子都知道有毒，你不知道！”
沈妍听着苏老的话，脸臊的慌，连忙直起身来走向其他地方寻找草药。
缠绕在心头的疑云却一点都没散去。
忙活一下午，采了一大背草药，沈妍心满意足的背上背篓往回走。
许是心里疑惑太深，下山时，沈妍故意往那株怪草的方向走，克制不住地往外朝的方向瞟了一眼，她顿时大惊。
那株怪草竟然不见了！
她下意识的往前面不远处，正在弯腰摘花的苏老看去，心里的疑惑更重上几分。
难道苏老一直都是装疯卖傻？
揣着这个疑惑，沈妍下山的脚步飞快，苏老忙着摘花，都有些跟不上她，气的直跳脚
。
“你这蠢丫头，跑这么快干什么！家里又没有好吃的！”
话是这么说，苏老却没有停在原地撒泼打滚，而是一直跟沈妍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以往沈妍还没发现这一点，这次有心观察，竟让她瞧出了苏老的深意。
这样的距离，既不会让苏老的老胳膊老腿太过难受，也不会让沈妍看不见他担心。
沈妍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嘴角微微弯起，她故意将速度放慢一点，苏老果然也放慢速度，她又加快，苏老也加快。
不过，沈妍还是有点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想，她打算回到苏家再试试。
她偷偷把小壮子叫到屋外，俩人耳语一阵，沈妍便拿出一株跟毒草很相似的无毒药草给小壮子玩。
那药草长得很好看，小壮子乐呵呵的跑到苏老面前去炫耀。
“爷爷你看，姐姐给我的这个比你摘的花还好看，想要吗？我不给你！哼！”小壮子边说着，边把药草在苏老面前晃啊晃，小下巴昂起，很是得意。
下一秒，小壮子手里就空了，药草被苏老扔在地上。他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愤怒，整体却还是傻兮兮的模样。
“呸！这破草有什么好玩的，跟你讲，会毒死人的！还是我的花
好看！”
苏老狠狠的往药草上踩，直到将药草踩了个稀碎才停下，低头瞧见小壮子双眸包着泪，要哭不哭的。
他连忙将手里的花分给小壮子一半，“这个给你，比你那破草好多了，你奶奶以前最喜欢这花。”
院墙外，沈妍越看越觉得苏老不像是傻的。
要说先前可能是巧合，可现在，苏老不仅能一眼辨别出很相近的毒草和药草，还担心小孙子舍不得，直接毁掉毒草。
不单是如此，发现小孙子情绪不对，他还能立刻用花哄小孙子开心，还将逝去多年的妻子的喜好记得很牢。
前前后后这么多事，足以证明苏老根本就不是痴傻之人。
至于苏老为什么装傻，沈妍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多半是怕当初那些奇装异服的人发现，杀他灭口。
晚上，沈妍悄悄同秦临川提起此事，一颗心高高悬着，满是忧虑。
“秦临川，你说有没有人在暗处一直盯着苏老一家？”
“很大可能是有。”
“是因为我们的到来？”沈妍黑亮的眸子骤然灰败几分，同是老者，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柳嬷嬷。
她突然很怕，怕苏老也跟柳嬷嬷一样，死在她面前。
许是情绪太过激动，沈妍身体微
微颤抖起来，秦临川当即将她紧紧揽在怀中，脸贴着脸轻声安慰。
“娘子，背后的人做的事跟前朝有关，当朝的皇帝和官员们不会放过他们的，此事总有一天会被人昭告天下。就算不是你我，也有其他人。”
“你不要把其他人的苦痛背在自己身上，我们没去冀城，京城，青山城之前，他们的苦痛已经开始。那苦痛的根源并不是你，是背后作恶的人。”
“如若娘子真的心疼他们，为夫愿意同你一道将背后的人揪出来，绳之以法。”
秦临川的声音沉稳有力，在稳定沈妍心神的同时，还给予她莫大的鼓励。
擦去溢到眼角的水花，沈妍弯了弯眉眼，笑容中满是坚毅，“谢谢你，秦临川。”
“娘子的感谢如此敷衍，看来是为夫配不上更好的。”话毕，秦临川还装模作样地重重叹口气，凤眸微垂，流露出丝丝委屈。
怎一个可怜了得？
沈妍最受不了秦临川同她装柔弱，当即就吧唧一口亲在秦临川脸颊上，“如此可好？”
“不够……”秦临川声音微哑，反客为主的吻上沈妍的唇瓣。
贪婪无度。
好在秦临川还余有最后一丁点理智，担心木板床会伤着沈妍，在沈妍呼
吸不上来时就停下了其他动作。
只紧紧抱着沈妍入睡。
一夜好梦，依照以往惯例，沈妍每日洗漱完毕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苏老熬药。
今日也是如此，沈妍熬完药送去给苏老，小壮子也眼巴巴的跟上去。
苏老痛快地将药一饮而尽，眼神木讷的盯着沈妍看了半晌。
就在沈妍以为苏老身体不适，打算伸手给苏老诊脉，苏老忽然冲小壮子挥挥手，让他出去。
“沈姑娘，你其实早就发现老头我是装的了吧？”说此话时，苏老眸中清明一片，嘴角带着几丝自嘲的笑。
沈妍点头承认，苏老继续道：“你要问的问题是我不能说的，但老头我装疯卖傻这么多年，也活够了，你是个好丫头，告诉你也无妨。”
“苏老……”临要知道，沈妍忽然打起退堂鼓，想要劝苏老不要继续说。
苏老却冲他摇头，嘴角的自嘲更深，“其实我就算什么都不跟你讲，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的。我知道，他们一直都在暗处盯着我。”
“沈姑娘，在告知你后山上发生的事情之前，老头我厚脸皮的同你要个承诺，不知可行？”
“只要我能做到，一定行。”沈妍当即要抬手发誓，被苏老一把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