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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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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弈把夙蕊抱入沁草阁的门前时,抓药的伙计和看病的大夫都有些愕然,只见他快速的抱着人快速的往阁里内去。随即很快就有人快速的准备了房间和药包。

随后便有人把栗子也抱入了房间。

沈弈把夙蕊放到床上后,一位身穿白云刺绣锦衣袍的男子便赶了过来急忙道:“你怎么回来了?”

“这一会在说,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这两位,小孩就是简单的发烧温病,她......”沈弈指了指夙蕊又道:“我刚为她号了脉息,她内里发热虚耗过度,腿上还有伤口,我粗略的处理了一下。你先看看。”

流云点点头,掀开了裤腿,看到了之前包扎的白布,上面有点点的血迹,他剪开之后,确实有些流脓了,拿了些工具便开始处理伤口。

沈弈见药童熬好了药汤,他端来喂栗子喝下了,号了号脉,摸了摸额头,热也散了,就是有些体虚,睡一觉也差不多了。

这时,他起身见流云已经处理好腿伤了,上了药包好了,见两人的衣服都很脏,这也不利于伤口的恢复。

“流云,处理好伤口,便让阁里的丫鬟给这两人换身衣服。”说完便出了房间。

“好的。”

处理好之后,流云便让两个丫鬟进屋去给两人换衣服,两人给栗子换好衣服之后,给他盖上被子,便走向另外一张床。

脱下外衣,两个丫鬟便发现里衣的血迹,刚脱时却发现黏住了皮肉,其中一个急忙的跑出去向流云说道:“流云先生,里面的姑娘背后有血,衣服脱不下,似乎粘住了。”

流云便告知了沈弈,毕竟这人是他带回来的,需得清楚明白情况。

两人又一同前往房间。

丫鬟已经让夙蕊坐着,头靠着自己,背部显示给两人看。

流云上前试了试扯开里衣,血水黏住了衣服,硬是撕扯反倒会更伤了。

两人这才惊觉这背后的伤口才是源头。

“这好好的一个姑娘周身都是伤。”流云看向沈弈,眼神很是古怪。

沈弈也是一头雾水便道:“我如何得知,只是在路上遇到而已。”这本来就是真的,他不过是偶遇,哪里知道这姑娘周身都是伤。

流云对他翻了翻白眼,尽是捡了些麻烦的玩意。他回过头对丫鬟说道:“红鸾你仔细好好扶着她。”

圆脸的丫鬟红鸾点头。

流云便开始拿着剪刀和一瓶高粱酒,倒下高粱酒,完全浸湿了整个背部,他才开始慢慢撕扯并剪开里衣。

过了好像很久,流云的头上已经隐隐沁出汗珠了,才完全把整个伤口露出,是一条很长的伤口,从肩胛骨到腰上两寸。

血肉翻开,还有些微微泛黄,流出透明带有丝丝红色的血水,已有大面积的溃烂。

流云皱眉,沈弈看到如此伤口也是微微皱眉,在路上她完全没有任何不舒适的表情,在遇到她之后便见她一直抱着她的弟弟,如此的伤口就是男人恐怕也是会难忍三分的。

“得把那坏肉给除了,否则好了,一个姑娘家背后偌大的疤痕也很难看。”流云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沈弈随手接过工具道:“我来,你去把草乌散拿来。”

流云奇怪的看着他,也不说什么便是出去了。沈弈开始用清洗伤口,把血水和脓水都洗净。

这过程中,夙蕊朦朦胧胧的发出的一声梦呓,这般疼也不见醒,怕是身体已疲累不堪。

他皱着眉把伤口洗净之后,这背部的伤口就比较明显,是一条弯月形的伤口。

流云这时也进来了,手上拿着是一碗药汤,他递给红鸾,让她灌下去。

红鸾便小心翼翼的把药汤给夙蕊灌了下去,虽是小心,但还只是灌了六七分,但应是足够的。

沈弈这时已经洗净了手,拿着刮刀,准备就绪。

而流云拍了拍夙蕊的肩膀,见她毫无意识了,便对沈弈点点头。

他便开始用刮刀开始清除背后的腐肉,每刮一下,抱着夙蕊的红鸾都害怕的不敢直视,看着都疼,都纷纷转过了头。

......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月色都已经渐浓了,街上的人也都逐渐散了,屋子里也开始点起了油灯,点亮了灯笼。

屋内,沈弈在盆内洗手,洗净手上血水,正待擦干之时,见旁边床上的栗子已经醒了,睁着他那黑曜石般的大眼看着他。

他又看了看此时趴着睡的夙蕊,背部的伤流云已经敷上了药膏,包扎好了,此时流云也站在床边看着栗子。

栗子用他拿软糯还有点哑的声音说:“你们是在救我的姐姐吗?”

流云点点头。

“谢谢。”如果是救人,那便是好人。

沈弈没有说话,而流云倒是开始问:“你们从哪里来?为何你姐姐受这么重的伤?”

栗子眨了眨眼睛答:“我和姐姐是从家里出来的,有一群坏人烧了我们的村,还有杀了很多人。”说着说着,眼泪就出来了:“姐姐是为了救我,才会被坏人......”还没有说完,便一直看着夙蕊,小脸都是内疚。

流云走到他的床边,安慰着他,拍拍他。

沈弈似乎见不得如此场面,只是说:“交给你了,”说完便出去了。

皎洁的月光直射在阁楼上,栏杆上有一人倚坐在上,手上还拿着酒瓶,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月光照在他的侧脸上,轮廓分明。

“弈,就知晓你在此,有好酒也不通知我一声。”行云流水的动作,抢了他的酒,仰头喝了一口道:“还真的是好酒。”说完,又把酒递给了沈弈。

“那孩子呢?”

“累了,睡着了。”流云答。

“国在家河破。无奈之举啊。”沈弈仰头喝了一口酒。

流云嗤笑一声道:“你何时开始多愁善感了?”

沈弈戴着面具露出的嘴微微笑了道:“或许是和你在的日子久了。”

流云拍了他一下道:“胡说,我可不是这样。”他也倚靠在栏边道:“你此次去了夕国,进展如何?”

沈弈嘴角微翘起道:“顽固不化。”

流云听到这句似乎没希望了,沈弈又接着说了:“但是同意休战五年,同意来使倾谈。”

“沈弈,你能说完吗?”流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沈弈耸耸肩喝了一口酒。

“那就是等来使到来,商讨细节了。”流云道。

沈弈点头。

流云夺过他的酒,仰头喝了一大口,道:“有你的,百姓起码有五年的时间休养生息。”

那又如何,这么些年的战争早就令这个国家千疮百孔了,现在的繁华不过是虚晃一枪而已。

“或许吧,事情发展顺利便可。”沈弈不安的说道。

“你做的够多了,本就不是你的事情。”流云拿过酒又喝一口。

“只不过为了这千万灯火。”沈弈遥指这远处的一片华灯。

流云赞同,这事的解决还需一段时日,他突然说道:“弈,这事还有时间准备,倒是里面的姑娘,你如何打算?”流云提到了夙蕊。

沈弈戴着面具虽然看不见眉头,但是隐隐的感觉他皱起了眉头:“如何打算?不过萍水相逢,以恩报答而已。”

“报恩?”疑问。

“包子之恩。”沈弈翻了翻白眼。

“包子?你吃了人家姑娘的包子?”流云很惊愕的问,这家伙怎么会吃外面的食物。出了名的挑食还挑剔。

“吃了,还吃了两个。”哪里知道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的就吃了,而且还不好吃。可能是饿晕了。

“虽然很惊奇,但是人家姑娘的整个背部都已经被你看光了,你就不用报恩了?。”流云一掌拍在了他的肩头上,这可以说一年了。

“你不也看了?”沈弈下巴一指。

流云摆摆手道:“那又如何?我可是个医者,见的多了。”

“那我要如何?”

流云偷偷的暗笑了一声,正色道:“那不得是娶了人家。”他点头道:“虽然这姑娘脸颊下颚处有个淡淡疤痕,以我的医术应当可以去除的,再说人家姑娘长的也是不错。”

沈弈嘴巴紧抿着,思考了一番,道:“她要我负责,我便负责。”

流云大笑道:“好,不愧是君子啊。”

“等等。”突的,沈弈想到了一件事情道:“我也是个医者,我为何要负责,要负责两人一起。”

他抓住正欲逃跑的流云。

他讪讪的说道:“诓你一次都不行。”

“好啊,你个家伙。”说着,沈弈就要出招了。

流云一挡道:“是不是要来切磋。”

“来就来。”沈弈摆出架势。

黑夜中,两个身影在阁楼上,打得难舍难分,形影不分,但是似乎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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