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类星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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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婧儿，明晚就是你生日了，想去哪？想看什么？或者想要什么礼物？”季空今晚一见到辰婧就说。
“记得最牢就是你了。”辰婧一脸开心。
“嗯，永远不会忘记，想怎么过呢？”
“不看不去也不要礼物，明晚我只想呆在你星体旁边，然后...躺在你怀里，一，整，晚。”辰婧说时一脸甜蜜的期待。
“好，听你的。”
这是季空的标准回复，现在他对辰婧是百依百顺。
但想了想他忽然又说：“婧儿，等你生日过后，我们暂时不来苍河了可以吗？
“为啥呀...？”辰婧“呀”字拖了老长，一副懒懒的样子。
“苍河的世界很多你都了解了，大多其他的星系模式也基本相同，现在你脑海里应该有个小型宇宙了，以后我想留在你的梦里，你梦到什么我就看什么。”
其实对于季空而言，不管在哪，只要有辰婧就好，但他还是希望能多些拥有辰婧生活痕迹的记忆。
“好，但是你答应我，一定要叫醒我，不能像之前那样做旁观者。”辰婧这句说得很严肃。
“傻瓜，你很早就可以自己寻找我了，说不准以后你还可以控制梦境呢。”
“真的吗？”辰婧不知道原来自己早就可以寻找季空了，更不敢相信可以控制梦境。
“真的。”
“为什么不早说？这样我就可以自己去苍河找你，你就不用长期浪费能量了。”
“不碍事。”
辰婧“啃”了一下，撇着嘴装作满脸不高兴，但马上又笑着说：“那我以后就可以给你展示地球上很多漂亮又好玩的地方啦，还有各种美食，各类文化，可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控制得了呢？”虽然两年前她有尝试过控制梦境，可明明没有成功过。
“取决于你，程度到自然行，不用刻意强求。”
“嗯嗯。”辰婧点点头，她喜欢季空说的“不用刻意强求”。
季空说：“那今晚我们就随便逛逛吧。”
这两年他和辰婧都是这样，想到去哪就去哪，想不到就随便走走。
“今晚去苍河中心吧。”辰婧提议：“我们从来没有到过那里，对于类星体我并不了解，前不久远远经过，看上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好。”标准回复。
穿梭许久他们才靠近中心边缘，季空原想找一个不远不近又适合观望的地方，但并不好找。
“季空，没关系，不用担心我，我们靠近一点，现在距离这么遥远可我听着声音都觉得类星体很不正常，毫无规律，低沉却又急促，光芒也奇怪的很。”不知为何，辰婧觉得心神不宁。
一开始季空以为是辰婧多虑，可现在仔细观察，又继续靠近一些才发现，周围一切都已经不正常了。
类星体外层的光芒异常蓝白清透，里层却红至发黑，方圆几光年没有任何星体，甚至没有一粒尘埃。隐约还听到一阵闷沉的声音在非常遥远的地方传来，如悲惨的哭泣又像恐怖的咒语，让人头皮发麻。
“季空，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辰婧继续追问。
季空脱口而出：“感觉要爆炸了。”
“爆炸？”辰婧完全愣住了，爆炸这个词简直穿破了她的心脏。
此时季空也心情凝重，但看到被吓懵的辰婧又赶紧安慰：“婧儿，别担心了，不管有什么变数，估计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
“季空，你不会有事的对吗？”不管是不是真的要爆炸，辰婧只担心季空的安危。
“婧儿，那时候你不在了，我存不存在也都无所谓了。”
这是季空一直的心里话，但是说完之后他忽然觉得一阵难受，这个时候竟然会莫名伤感起来，想到自己活了这么久都不及和辰婧在一起两年多来得开心，来得有意义。
虽然他平时表达不多，内心却极其渴望，在不见辰婧的时间，每分每秒都是想念，比起苍河的消失辰婧的消失更让他害怕。
不知是不是周围磁场的影响，辰婧的心境也起伏不定，季空的话更让她五味杂陈。
这时候她居然在想：为何上天要安排这样的相遇？看似奇幻美好，实则什么都改变不了，不想失去但也不敢奢望多半分，就连面对此刻的季空，即使内心心疼得要命，可除了说几句安慰的话再无其它。一直以来都是季空在默默付出，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她越想内心越闷涨难受，而季空也没有再言语。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彼此的情绪都不对劲，自己的状态也越来越不真实，恍恍惚惚犹如做梦一般，各种消极情绪像被恶魔召唤一般，蜂拥而出，好像谁能击败主人谁就是下一任灵魂统治者一样。
明显是周围环境影响了。
“消极”就用“积极”战胜。
辰婧立即调顺呼吸，很平静的说：“季空，之所以存在没有意义才会让更多的灵魂相遇去创造意义，即使哪天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也能带着对你的思念继续活下去，我觉得那不是折磨，因为思念的时间最终还是有限的，我不舍得连思念都没有。”
“婧儿，无论多久，无论我以什么形式存在，你永远都在我心里面。”
“所以我们无所畏惧，每天这样开心下去就可以了。”
“好，一直开心下去。”
“嗯。”辰婧笑了笑。
可没过多久，她又开始心神不宁，一直不由自主的环顾着四周，只是前后左右上上下下什么都看不到，仿佛置身在一片除了光什么都没有的空灵世界里。
没有方位，完全无法得知距离真正的中心还有多远？因为他们一直不停的前行，却始终毫无变化。
刚刚“爆炸”二字再次让辰婧心头一紧，她好想立即折返，但也许是知道季空现在不会回头，也许出于好奇想弄清楚类星体目前的状况，也许是担忧季空和苍河的安危，最终她也没有阻止季空继续前进。
不知过去多久，季空开始烦躁起来，这是他第一次靠近中心，说是中心，却完全不知道真正的中心在哪里？无论他怎么加速，始终感受不到类星体真正星体的位置。
以往没有在中心穿越，即使再遥远的地方他也能到达，现在不止到不了中心地带，就连自己的能量和光源都被削弱甚至被吞噬，或许类星体的强大根本就不在他的预估范围。
想到这里他觉得很气闷，这个没有灵魂的家伙却掌控着苍河以及自己的命运，如果它真撑不下去或许有什么变数，苍河将受到重创甚至不复存在，而他会如何先不说，但想再见辰婧肯定是不可能了。
所以对于现在的异常他必须要一探究竟。
于是他再次凝聚能量，对准一缕光的光迹用尽全力极速前进。
一段时间之后，辰婧突然大声的说：“季空，停下来。”
此时的季空只顾凝神前进，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
没有听到季空的回应辰婧开始紧张起来，这样的前进速度即使在季空怀里也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光圈里伴着微微震动更让她心悸。
前方的光线因速度之快被扭曲成锥形，一圈一圈的光晕弄得她发晕失神，而季空光圈外层的橘光粒子明显在一点点的飞散。
她忍不住大声喊叫：“季空，快停下......”
依旧没有回应。
光圈慢慢变得单薄，辰婧非常担心，她不停的叫唤，可季空完全无动于衷。
看着光圈内层也逐渐变得滚烫发红，她无比害怕，身体僵直的站着不动，饱含泪水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光圈的变化，双手也害怕到颤抖，此刻好想身旁能有东西可以抓着。
曾经她无数次觉得孤独无援，可那都是忍忍或者哭一场就可以过去的，可这一刻的无助和恐惧完全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当看到一丝外光从裂缝中透进光圈的时候，辰婧的心停止了跳动。
“季空，你怎么啦？回答我...季空，你快停下，求你了...”
她哭喊着，用颤抖的手挡着裂口，脑袋一片空白。在光圈整个爆裂那一刻，她撕心裂肺的大叫起来。
“啊......”
听到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后季空才回过神来，他立即停下，光圈爆裂他居然完全感觉不到。
看到辰婧在一片光芒中瘫坐着，双手抱着头不停的尖叫，他急忙聚集能量想再次包围辰婧，可粒子还没能聚拢就被前方一浪急旋而来的烈焰红光冲毁。在感觉将要消失那一刻，他全力叫喊：“婧儿，我没事......”
听到季空的声音，绝望的犹如在无尽深渊下跌的辰婧，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时她发现自己已被卷入火浪的世界里，滚滚火浆把她烧成虚影，就连影子也快要融化到火焰之中。这种感觉就像梦到自己在夏季太阳底下午睡时，身上盖着几十层燃着的通红的煤炭编造成的被子，无比暴热，踢不开，醒不来，又死不去。
她不敢呼叫季空，这地狱般的地方哪怕季空的星体内核也是如此，她也不舍季空涉险去承受半分。
这种状态下辰婧居然还能感受到类星体接近死亡的气息，看似生气盎然，实则错乱不堪，宇宙万物皆有序，无序便无形。
但她没有心思再关注这些，此时她只想离开去寻找季空，季空说他没事，是否真的没事？
她要怎么做？偌大的苍河她就如同一粒尘埃，尘埃又岂能找寻得到那缕属于自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