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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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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昭仪叫齐阮,她的父亲是兵部侍郎齐修汝,在朝中一直兢兢业业,绝不沾染党争,洁身自好,林凡悦还纳闷是出了什么大事,能让一族大难临头。

林凡悦让齐昭仪起来,并赐了座。

“有什么事,你慢慢说。”

齐昭仪泪眼涟涟,抽噎道:“家父奉命去仓闽山剿匪,但是家父年事已高,剿匪不成反铩羽而归,折了大半兵力,今早德妃的父亲在朝上力陈家父的过错,现在,家父已经被下了大狱。”

兵部侍郎本就不负责领兵打仗的事,却派其去剿匪,林凡悦觉得这暴君怕不是脑子不好使。

但这等朝堂事,可不像后宫的事那么容易管。

林凡悦为难道:“前朝事,后宫恐怕管不了。”

齐阮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实在没什么办法了,她只是想着如今贵妃圣宠在身,也许能救一救母家,先前不都是救了不少宫人吗!

齐阮又重新跪下:“若娘娘没有办法,也请娘娘与太傅大人说说情,要是能为家父分辩上两句,臣妾一族也是感激不尽!”

让宋城徽帮忙求情,林凡悦觉得简直是异想天开,宋家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这时候,宋城徽肯定很谨慎小心。

若按照剧情走,齐氏这一次是难逃大难的,齐家被问罪后,齐昭仪也被送去了尼姑庵削发为尼。

一方面,林凡悦不忍看忠良之臣突遭如此横祸,但另一方面,她也不确定若她干预这一件事会不会引发什么不好的后果。

送走了齐阮后,林凡悦前思后想,最终还是决定帮一把,至少改变这件事情的走向最直接的好处就是稍稍能改变一些暴君在忠臣之中的印象。

希望有朝一日,朝堂民间都不会对暴君有那么大仇恨。

可是,要怎么让暴君改变呢?

她记得,仓闽山的匪患最后是男主去平息的,说起来,她这么久了还没见过书中的男主呢。

男主谢允,镇国将军的独子,将门虎子,年少时便是跟着父亲镇守边关,诸多军功在身,年纪轻轻就被封了少将军。

有机会,她一定要去结识一下男主,如果搞好关系,说不定人家以后也就不好意思起兵谋反了。

午后,商歧有小憩的习惯,林凡悦来的时候不巧,全福看见黛初手里拎着的食盒,会心一笑道:“娘娘来给陛下送吃的?”

她本想来见见暴君,看看有没有机会探探口风,看来得改天了。

“黛初,将食盒交给全福公公。”转头又对全福说:“麻烦公公在陛下醒来后将这个交给陛下了。”

全福将食盒接过,正想接话,便看见殿外走来一人。

林凡悦也注意到了,来人一身银色铠甲,身姿挺拔,步伐稳健,一看便是从武之人。

全福:“谢少将军您怎么来了?”

“依例,回京便要来述职,陛下可有空?”男子嗓音低沉。

林凡悦看着他倒是怔住了,男子看见她,不卑不亢地道:“参见贵妃娘娘。”

谢少将军?谢允?

林凡悦上下打量他,身上的确有久经沙场的杀伐果决之感,眼神坚毅,脸庞稍稍有些冷硬,但五官生的不错。

的确很有男主之风。

他是天命之子,书中所定的未来皇帝,按理说是得罪不起的。

林凡悦:“陛下正在小憩,少将军在主殿等等吧。”

进入主殿,整个人也清爽许多。

林凡悦让谢允坐下,谢允谢恩后,也毕恭毕敬地坐下。

“黛初,把银耳莲子羹给少将军盛一碗。”

黛初愣了一下,这不是给陛下的吗?

全福也很迷惑。

谢允却不慌不忙地起身推辞道:“谢贵妃娘娘,不过微臣不饿,就不用了。”

“这大热天的,少将军进宫肯定很热,银耳莲子羹降火,少将军尝尝。”

话到这份上,黛初自然就乖乖地给谢允盛了一碗。

谢允捧着玉碗再一次道谢:“多谢贵妃娘娘。”

三五句话的交谈之中,林凡悦能感觉出来这个行伍之人也是个很知礼数的,并不像是野心勃勃之人。

所以最后能逼得人家造反,这暴君得是造了多大的孽呀!

谢允一碗吃完,刚放下,林凡悦吩咐黛初再给添一碗。

其实,黛初有些为难,再添就没有了,真的不给陛下留一些吗?

还好,这一次谢允再三推拒,林凡悦也就没有强求。

一时间,殿内寂静。

林凡悦找了个话头,“将军是才从边关回来的吗?”

“是的。”

这个时候的谢允,才调任回京,即将开始他的升级之路。

林凡悦像一个求知欲满满的孩童,继续问:“边关风物如何?”

“边关有外邦人往来,民风开化,有很多稀奇的玩意儿。”

谢允不着痕迹地看了几眼面前衣着华丽的少女,她还和儿时的记忆里一样,却又不一样。

曾经的惊鸿一瞥已成了如今触不可及的月亮。

很快,他便将心思收了起来。

话题仍在继续,多是林凡悦问,谢允答,那样的氛围,不像是君臣,倒像是老友。

全福眼观鼻鼻观心,担心要是陛下出来见到这一幕怕是不开心。

黛初知道谢少将军自小便常来府中,熟悉一些倒也正常。

天气太过燥热,商歧比以往醒来的时间早了些,然后他就听到主殿那边传来的谈话声。

本就气闷的心情更加不好了,这全福是该罚了,竟然允许人随意在大殿交谈。

可当她听到是他的贵妃和少将军谈笑,原本兴师问罪地步伐就停下了。

不过短短的时间,他就看见贵妃笑了好几次。

全福是第一个看见商歧的,然后立马变了脸色,惶恐道:“陛下您起了,怎么没喊奴才伺候?”

商歧慢悠悠走了出来,众人忙跪下请安。

谢允:“陛下,微臣回京,特来回禀。”

商歧走向软榻,像是完全没有谢允一般,转而看向林凡悦:“爱妃怎么来了?”

林凡悦端起一旁的银耳莲子羹,笑着走到商歧身边:“陛下,臣妾是来给您送银耳莲子羹的。”

商歧扫了她一眼,他老早就注意到桌子上还放着另一只一摸一样的玉碗,下巴一扬道:“那一碗呢?”

林凡悦神经一颤,真是失策,忘了把那只碗收下去。

暴君怎么能忍受吃别人剩下的呢?虽然完全是分开的两只碗,严格来讲并不是剩下的,但暴君怎么会讲理。

那只碗刚刚就放在谢允的身旁,现在是怎么解释都不对。

谢允突然开口:“陛下,贵妃娘娘刚刚赏了微臣一碗。”

这一次,商歧才把视线投到谢允的身上,似笑非笑,良久道:“少将军来了,起来吧。”

“谢陛下。”

谢允站在那里,彷佛天塌下来也不会屈膝一分般,这个少年郎身上天生就有一种临危不乱的气势。

他正欲再次开口,商歧却猛然开口道:“爱妃是给孤吃剩下的?”

此言一出,林凡悦就感觉寒气森森,她头皮发麻,汗毛战栗。

可商歧复又云淡风轻地道:“也难怪,宋家与谢家有婚约,想来贵妃与少将军熟捻,多年未见,赏一碗莲子羹也不算什么。”

言语上听着是不怪罪,但是手上却将玉碗往旁边推了推。

林凡悦吃惊,她怎么不记得书里写了谢宋两家有婚约?是她还没看到吗?

“陛下,微臣与宋家有婚约,这次回来也是想与宋二小姐完婚的。”

商歧:“你要娶宋二小姐?”

也不知道他怎么会问出这句话,宋家一共就两个女儿,长女进宫了,除了娶次女还能娶谁?

谢允也是一愣,一时没转过弯,不过反应还算快,“微臣虽然与宋二小姐多年未见,但是少时情谊仍在。”

商歧:“爱妃,孤好像从来没见过你的妹妹,素闻你的妹妹在上京城才名远扬,孤倒是很想见见。”

林凡悦心说:可拉倒吧,我巴不得你们一辈子别见到,就让人家好好的和男主地久天长吧。

“陛下,臣妾妹妹还小,自小父母溺爱,不知礼数,怕冲撞陛下。”

“无妨,有空带进宫给孤看看。”

林凡悦苦笑一声,低低应下。

先前银耳莲子羹的事像是突然翻篇了一样,商歧没再揪着不放。

谢允开始禀报边关之事,从容自若,对答如流。

述职结束,谢允正准备告退,商歧突然谈起了仓闽山匪患一事。

原本心不在焉地林凡悦也正经危坐起来。

商歧随意道:“仓闽山的匪患,你去清剿了。”

谢允正欲领旨,林凡悦插嘴道:“臣妾听说这事不是交给了齐昭仪的父亲去办了吗?”

商歧眼神微厉扫了过来,他没把她赶出去,但不代表她可以随意插嘴。

谢允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心中有了思量。

他一回来就说了仓闽山匪患的事,齐修汝出师不利今日早朝就被训斥问责下狱了,这事也算是今日的朝中大事,无人不知。

谢允:“陛下,微臣定当将山匪清剿干净,不过齐大人与山匪交过手,应该会比较了解对方,微臣肯请让齐大人与微臣同行,助臣一臂之力。”

“少将军边关待了这么些年,连小小匪患都解决不了吗?”

“回陛下,兵家有言知彼知己百战百胜。”

谢允所言在理,但商歧却久久不语,林凡悦知道暴君是生气了。

在长久的沉默后,商歧说:“允了。”

谢允离开了,林凡悦心中却有些不真实。

齐修汝的事情她本来还头疼着,结果现在这么轻松解决了,她好像还什么都没有做啊。

不过,书里好像没说谢允清剿仓闽山匪患的时候有主动要求带上齐修汝,否则齐家怎么后来还会受罚?

这事情的发展有些不一样了,却好像不是因为她的干预。

她不禁担心起以后来,直到商歧冷淡的声音打断她的出神。

“爱妃曾经与少将军的关系想来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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