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嚣张的凌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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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南渊在山上待了三天后和安音离林嫂一起下了山，他们坐在牛车上往城里赶的时候凌南渊想起自己刚认识安音离那会她还需要自己走去凌家要吃的，而现在她已经有了林嫂而且来回都可以坐牛车，她混得越来越好了。

今天是东临的夏日祭，夏天草木飞长万物生灵最为活跃，夏日祭这天凌氏的族长要从日出开始在祭神娘娘神像下诵祷文歌颂先贤们的功绩，等到了正午就开始分吃贡食，贡食在天亮以前久摆在祭神娘娘神像前供祭神娘娘和先贤们的食用，东临城的人认为贡食是祭神娘娘和先贤们食用过的是被祝福过的神食，吃下以后可以保佑自己身体安康。太阳落下的时候族长会带领凌氏的嫡系血脉开始跳祭舞到天黑结束，晚上的时候还会放孔明灯祈福。

安音离一行人到城里的时候已经开始分贡食了，祭台下的广场里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广场周边有一些卖东西的小摊贩也开始摆起了东西，凌南渊下了牛车跟安音离和林嫂告别，安音离拿了一个包袱给他说不要忘记跟你说过的事哦，凌南渊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眼神坚硬不似刚上山那会的迷茫。

凌南渊目送安音离跟林嫂坐着牛车往凌家的方向去了，他提了提包袱也走向慈幼居的方向，苍天在上，若真有神明就让四小姐再妖孽一些晚上的事情顺顺利利吧。

安音离跟林嫂去凌家给老夫人请了安就说要出去瞧热闹跟着林嫂出来了，安音离跟林嫂去了林嫂家，林嫂的男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去摆摊看林嫂进门先是一喜后看见后头跟着个漂亮的小姑娘就愣了下。

“当家的收拾得怎么样了？我刚路过祭台，那边已经有不少小商贩了我们要赶紧点，哎呀，这位是七小姐，当家的别愣着，来见过四小姐”林嫂进了屋就叭叭叭说了好几句后才发现自己的男人正看着四小姐不知所措，自家男人没见过世面生性腼腆，连凌家人都没见过一个，这神仙一样的四小姐他看见了有这样的反应也正常，林嫂的男人回过神来，乖乖，这四小姐真是祭神娘娘转世没错了，除了祭神娘娘谁长这么好看啊，他赶紧进里屋把屋里的两个孩子拉出来一起给四小姐见礼。

安音离看林嫂的男人要拉着全家给自己磕头赶紧拦住了，林嫂还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十二岁女孩七岁，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问安音离“你是不是一天洗好几次脸才这么白呀，我要是也跟你一样总洗脸是不是也像你这么白”，而林嫂的儿子则红着脸说妹妹“就你这样一天洗十次也一样黑，更别说你一天一次都懒得洗了”，安音离看着林嫂一家人不由有点羡慕，林嫂让两个孩子陪安音离玩会，安音离有意和他们亲近很快就打成一片了。

安音离跟着林嫂一家坐牛车去祭台广场，林嫂今天要卖的是包子，这里人是不会做包子的，最主要是他们似乎还不会发酵，安音离教林嫂发酵面粉做包子，林嫂自己会做豆腐，昨天晚上林嫂就让自家男人宰了一只小猪自己又做了豆腐准备今天去蒸包子卖，祭台广场那边是没人买吃食的，因为大家午饭要吃贡食所以很少有人会宰买吃的，但是安音离听林嫂说贡食其实也就是麦饭，不怎么好吃，遇到天气热等中午吃都馊了，就是图个吉利，要之前安音离跟林嫂说去卖包子林嫂肯定不听的，她也觉得吃食卖不出去，但是现在她是安音离的小迷嫂了，她觉得安音离什么都知道又平易近人是祭神娘娘转世无疑了，祭神娘娘说可以做的事肯定可以啊，再说卖不出自己家吃也可以。

出于对手艺的保密度林嫂听从安音离的话把自己家的床单布料全拿出来了，他们在祭台广场找了个好位置就开始架起摊子拉了帘子，前面是一个大祸，大祸里烧着滚滚的肉汤，那香味把周围的人都陆陆续续引来了，摆了几个小桌子和板凳可以让客人坐上面吃，而后面却又帘子遮住围了起来不知道里面在做什么，不时飘出一股股香味，观望的人中开始有人忍不住要了两个包子，林嫂叫它神仙包，那人吃了两个包子又喝了一碗乳猪骨熬成浓汤大喊一声过瘾又要了五个大包子一碗肉汤，围观群众看他的吃相也忍不住了纷纷都进来叫了神仙包吃，林嫂手脚麻利给客人端汤端包子，不多一会来的人越来越多，好些人看没有位子坐了也不讲究就站在边上端着碗就吃，林嫂忙不过来就让在里头烧火的儿子去把妹妹叫回来帮忙，其实女儿年纪太小根本帮不了什么只是喊回来替儿子添柴火儿子就可以来外头帮忙了。

林嫂的儿子找到安音离和妹妹的时候两个人在一个卖糖人的小摊边，自己的妹妹目不转睛盯着糖水流口水，而安音离漂亮的眼睛看向远处的人群似乎在找人，他跑过去跟妹妹说阿娘找你回去，妹妹不情不愿跟着他一步三回头看着糖人摊往自己家摊位走，而小男孩有点发愁要不要也带四小姐过去，这个时候妹妹发出了欢呼声，原来四小姐买了三个糖人给了妹妹一个，又递给他一个，他不自觉就接了过来，看着拿在手里的糖人才觉得自己是个大男孩了不应该吃糖人，又不好意思把自己已经舔了一口的糖人还回去，黝黑的脸蛋立刻就变得红扑扑的，不过两个小女孩都没注意到他。

回到林嫂的神仙包子摊后林嫂的女儿就跟林嫂说困了要睡觉，被林嫂揪着耳朵说今天不睡觉了去看火，林嫂女儿泪眼汪汪就进去看火了，林嫂让儿子招呼客人，而安音离没什么事也在一旁帮林嫂去里间拿包子给客人，大家一看来了个神仙一样的小女孩就问林嫂这是哪家小孩，林嫂告诉大家她是凌四小姐，自己现在在凌家当差就是照顾四小姐，而且这神仙包是四小姐教她做的，林嫂与有荣焉的吹捧着四小姐，聚集来的民众也越来越多，大家都想看看传说是祭神娘娘转世的四小姐长得如何，安音离今天穿了一件很大的白色兜帽斗篷，很大很宽的斗篷遮住了她的身形，从她身后看就只能看见一大件兜帽斗篷差不多拖地行走着，不过安音离看聚集来的民众都是好奇想看她就把兜帽放下来露出光洁的额头精致的五官，看的没见过什么美人的民众纷纷说这就是仙童下凡之类的。

“四小姐，现在天气很热了你怎么还穿斗篷，可别闷坏了”一个妇人关切的说道，安音离扎了个高高的道姑头戴了帽子明显比同龄人高了不少。

“没事的，我这几日有点伤寒怕吹了风加重病情，这斗篷是我母亲穿过的，今天夏日祭这么重要的日子，我穿着它就好像母亲陪着我呢”安音离对那个大婶说着，又进里面拿神仙包去了，周围听见她说话的人都沉默了一下，都感叹香小姐可惜，四小姐小小年纪丧母可怜。

接近下午，过了饭点后林嫂的摊位也没有那么多人了，安音离跟林嫂的女儿玩着林嫂刚买来的玩具，一只木头做的狗，其实没什么玩头，不过林嫂的女儿很兴奋，安音离在一旁看她玩，突然安音离觉得头发一痛惊叫了一声，她的头发被人从身后揪住了头皮被揪起拉扯了疼得她眼泪不自己就掉了下来。

周围吃包子的人和林嫂都被安音离的叫声吓了一跳，大家都朝着安音离身后看去，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正揪着四小姐的头发，因为四小姐把头发在头顶扎成了圆球一样所以少年揪着那团头发非常方便，他又使劲拉扯了一下，嘴角上扬笑得开心极了，而四小姐疼得眼泪直流还不知道自己身后是谁，一个离得近的老汉起身用了劲把少年的手扒开，“这位公子，你和四小姐有什么仇怨这是要把她的头皮整个揭下来麽”老汉说道，周围的人也纷纷附和讨伐少年。

“唉唉唉，疼，你这老头是谁，敢捏本少爷，我揪她怎么了，我还要打她”少年被老汉捏疼了手放开了安音离的头发，大家还以为他罢手的时候他抬起脚踹了安音离的后背一脚，安音离被他踹得往前踉跄了几步被她前面的林嫂急忙扶住身，洁白的斗篷上明显贴上了一个脚印。

“二公子！你太过分了，你既然对自己的妹妹动手，我可要禀报给老夫人的”林嫂拉起眼泪汪汪的四小姐护在身后对凌二说道，而周边的行人看这里有事发生就都来凑热闹，行人互相询问什么情况，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这少年是凌家二公子，现任族长的二儿子，既然不问青红皂白当街殴打自己的表妹，这眼泪汪汪精致漂亮的小姑娘就是刚去世不久的凌香小姐的女儿，大家看着她弱小无助又可怜兮兮看着凌二公子，眼神里透露出害怕又看看凌四嚣张跋扈鼻孔朝天的样子心里的天平立马往四小姐身上倾斜。

“告诉祖母啊，你去啊，狗奴才，你以为我怕啊，就算告诉祖母还不是一样，祖母只会让她爬去山上不要在我眼前碍眼”凌二公子继续出言不逊，前几天听下人说自己母亲有点好转今天一早兴冲冲跑去看母亲，结果自己正跟母亲说着话却闻到一股屎尿味，母亲既然当着自己的面就拉了，凌二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跑了出去，想起自己母亲以前是多么爱干净，现在成这样一切都是因为安音离的过错，他一想起就恨不得把安音离活活打死。今天竟然在这里看见她，不打一顿难消心头之恨。

“二哥哥，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你不该踢我斗篷的，这是我母亲的遗物，你不尊重死者可要遭报应的”安音离看林嫂气呼呼正竭力忍住自己的情绪就从她身后出来对凌二说道。五岁的四小姐说话条理清楚，而且她并没有责怪凌二公子只是心疼母亲的遗物，真是可怜的孩子，众人听说这是凌二公子要打抱不平的心早消了大半，都在纠结着要是四小姐闹起来要不要帮腔，听四小姐如此说大家都开始说糟蹋遗物对死者不敬会遭报应之类的。

凌二公子看大家都指责他有点怕再生事会被阿爹责骂就骂骂咧咧走了，走的时候还踢倒了安音离之前坐的凳子，反正他也教训了安音离也不算吃亏。

凌二公子走后大家议论纷纷，好些人都让四小姐去找老夫人告状，林嫂则在一旁叹气“族长夫人给四小姐找了两条鱼吃，四小姐吃了没事，她自己吃了被毒死了，凌二公子非要怪四小姐，之前在凌家不是丢虫子到四小姐的衣服上就是丢长虫癞蛤蟆，四小姐吓坏了，老夫人就让四小姐上山里住着，这不今天夏日祭四小姐来看热闹又遇到这事，唉”林嫂语重心长说着，说完还抹了抹眼泪，旁观的人们也觉得四小姐很是可怜。

“林嫂不哭，我没事的，等我长大就好了，我不会告诉外祖母的，舅舅每天都送吃食给我还让林嫂来照顾我，已经很好了，我以后离他远点就好……”看着懂事的四小姐，大家心里都想起刚才凌二公子的嚣张样子，没爹没娘寄人篱下的孩子真是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