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演技大P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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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肆受伤了，大概是动作太猛，墙壁倒塌的时候有残片溅了出来。
伤口极长，还能看出渗到表皮内血迹，安保队员不大敢出头。
“江阔东的事情先放一下。”云舒在沈肆话落后开了口，这是通知，不是商讨，沈肆没意见，安保队员应下，随后退到一旁将空间留给云舒与沈肆。
“我保证他不会乱说。”云舒断言，谈判意外中断，沈肆朝向云舒步步接近，在云舒能接受的底线距离停下脚步。
“我给过你机会。”沈肆回她，没提江阔东的事情。
言外之意：谈判继续，云舒没机会反悔了。
“前提是我需要。”云舒拨正帽檐方向，整个人好像忽地放松下来，云望川动作很快，连同江阔东已经不在原地了，沈肆的双眸微微眯起一抹弧度，不易察觉。
“证件这事儿，首席先斩后奏，我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结果我接受。”云舒一改之前似是被沈肆刺激太狠的状态，锐利毅然，轻易就松了口，十分突然，让沈肆无从反驳。
从怀疑沈肆用心到欣然接受，过程也就不足七八分钟时间，眼下情绪变动都懒得过渡一下。
在沈肆的预计中，他可能到谈判结束都无法彻底压服云舒，结果却出人意料，云舒接受了，但绝不是发自内心的接受，而是
早就权衡了利弊，明白接受沈肆所说的证件经云望川之手是唯一选择，她硬刚反倒不妙，所以才决定顺水推舟。
应势而动，是以不变应万变的最直接表现方式。
中途沈肆会有幸看到云舒气场不稳的情形，完全是云舒碍于要实现某种目的，这与沈肆无关，那么，期间沈肆为找平衡点缓冲掉两人能量对撞产生的火花的一切攻略行为，都没用。
云舒最初便已看透了，不过是想演沈肆而已。
事到如今，沈肆能不知道自己又不知不觉地上了云舒的套了么？
至于当下，沈肆这号人物云舒当然会用完就丢啊。
沈肆：“”
良久，沈肆垂头看向地面，无意间扫到自己身上的血痕，现场静得令人心悸，此刻绝对是沈肆比云舒更不爽，本来谈判进行时沈肆胜率极高，结果现在告诉他，方才都是错觉与假象？
“不怕我之后掀了赛场？这里处处有监控。”沈肆浅笑，如果说此前云舒的忽然出现，算是让他跳出了对合作者的固有认知，眼下的云舒则真真正正弹动了他心底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他在谈判桌上十余年之久，云舒是第二个能绕开他手段的角色，第一个
是那位神族的大小姐。
与云舒同名，但两人的经历没有一个相似点，即便当年他并未见过神族大小姐云舒的真面目。
但这不妨碍对方盛名在外。
沈肆年少成名，在博弈指挥院只读了两年便以破纪录的综合成绩毕业，其他人再过耀眼，最少也需要年六年时间打底，否则上了谈判桌也无法应付实操情景。
博弈指挥院中的每次考核都是以实操比赛成绩排名为结果，连续三次考核成绩垫底就会被强制性退学。
所有人包括云舒在内，都不想考进来后再被驱逐，这样倒不如直接摆烂到星际看管所开启三年游，至少逢人被提及还可以信誓旦旦地说：
“不好意思，人各有志，博弈领域着实不适合我，而不是我过于菜了没考上。”
一个平平无奇倔强普信天才罢了，绝壁是指挥院配不上自己。
而且，博弈指挥院全星际闻名，还是因为考核中实操比赛过于惊险赤鸡的任务，这点就连曾经远在神族扩展业务的云舒也早有耳闻。
比如伪装潜伏、远程操控博弈实战局、模拟谈判的生死游戏、甚至是化身为敌人以指挥院学生身份考验同院学生等等，只有你想不到，就没指挥院造不出来的考核手段。
最后一种简直变态，谁若不幸抽中了任务执行者的身份，待到任务完成后不被群殴都是上帝开眼。
据说当年的沈肆很不幸抽中了最后一个任务，不过很强，他居然演了一圈人。
算上他师傅罗伊斯老前辈，也就是云舒的偶像，任务过程中谁都没发觉沈肆的身份有问题，直到任务收尾阶段，还是罗伊斯赶在沈肆要开口自爆身份之前，动手揭开了沈肆的“真面目”。
若是没有罗伊斯，恐怕所有人都要等到沈肆亲口暴露身份才会明白沈肆已潜伏多时。
这种考核手段诞生距今一共才有着十五年的历史，并且有几年这个考核都会轮空，就是说这个考核手段没人抽到。
据统计前后十五年抽到这个考核手段的“幸运儿”一共只有两人，一个沈肆，另一人身份指挥院貌似做了加密。
所以很考验参加考核学生们的手气。
在毕业的那一年，沈肆在结业考核中抽到了这个考核，但就算没有这个考核的成绩，沈肆在指挥院创下的历史也无人能敌，若定要筛选出一位在头脑方面能够与沈肆不分伯仲的主儿，当年同样有两个人选—
一位是神族大小姐云舒，一位则是继沈肆之后，稳坐星际极限场地机车循环赛三年擂主之位的闻氏少东，闻峥。
只是这二位都并非人族物种，云舒身份毋庸置疑，闻氏少东闻峥
是星际三族公认的邪祟。
睚眦必报，偏生足智多谋，耳闻，他所谓的生存法则就是撞碎三族一切的认知，是个从不活在框架里的狠角儿。
在博弈领域出道后，沈肆鲜少有过失手的情况，最坏的结局也只是他得到的东西没有与预期持平。
多年前，神族大小姐云舒追平了沈肆在专业赛中获胜的记录。
也正是那一年，沈肆抵达神族星球偶然间与云舒无意交锋，那是沈肆这辈子第一次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栽了跟头。
纵使情况在可控范围内，但这事儿唯有云舒一人做到了，再者就是眼前的云家小姐云舒。
气温不低，疾风也挟裹着温热，处处逼人，云舒放在口袋中的手微微屈起，眼神随着沈肆语调的剩下沉浮而动。
“首席要查监控，我没意见。”
闻声，沈肆煞有其事地点头，眼底的兴味不加掩饰，如强光般能贯穿人心，令人无处可逃。
“来人。”沈肆放开声音，云舒咬牙。
“首席。”安保队员即刻就位，快得一批，沈肆轻轻侧身，侧影落于云舒眼底，激起云舒心中千层浪。
此刻沈肆大张旗鼓地彻查监控很浪费时间。
稍后比赛继续，身为评委的沈肆要主持比赛有序进行，就算沈肆比旁人多生出一个小脑也没办法评审选手参赛作品的同时跟进彻查监控的进度。
再者，虽说比赛制度中并未明说评审团中途不能够做其他事，可是从仿生人大赛开始举办的那一年起，这种欠打的举动根本没人做。
这不是摆明了不务正业么，不怕砸了自己口碑的主儿，倒是可以挑战一下人生。
其次，云舒表态不怕沈肆动手查监控，是在赌沈肆就不可能选了这么一个八成可能会搞砸的选项，这个选择费时又费力。
目前的沈肆是猜出了云舒百般拖延为了不让他露面，按照这个逻辑推下去，沈肆岂会猜不到距他们二人不远处，那位或几位让云舒谨慎行事的人就在场？
但也就只有这些。
到底几人、所处方位以及身份如何，沈肆毫无头绪，这时候一刀切的方式才能奏效。
既然不知云舒究竟是为谁，那么很好办，全查了，通过监控来找可疑人员，快准狠三字这招占了两个，剩下的准确性，沈肆暂且无法通过查监控来实现，那便破罐子破摔。
他放弃考虑这个问题，下手又快又狠，一样能成事，让云舒举止反常的人沈肆已确定就在现场，一点一点查，怎么还不查出来？
问题也在这里，沈肆迫于无捷径可走故而选择了玩狠招，颇有种要在绝境中寻新契机的意思，不过哪怕沈肆将彻查范围只定在方圆几里地的范围，最少也需要两个小时左右。
这还是在无变数发生的情况下，否则时长还要顺延。
费时是硬伤，沈肆没办法避免，有这个时间去攻略云舒它不香么？
因云舒行动举止异常，沈肆才能猜出不远处有可疑人员，云舒掌握的秘密讯息比假大空的监控要多得多，只去查监控，沈肆查到手的讯息太少。
除去清楚人名、身份、履历之外，其他很难查出。
但攻略云舒成功后，沈肆可保两人合作能够维系长期稳定，彼时再通过云舒得到自己想要的，易于反掌，得到的也会翻几倍，要么不出手，要么出手就用所得好处最多的招数。
沈肆要的是云舒主动接受自己的提议，并且明白他所做的一切是基于利己基础上的利他，而不是单纯只为压制云舒占尽先机。
毕竟沈肆与云舒才接触了不足48小时，云舒的实力沈肆有所了解，但个人作风如何沈肆还要再看。
合作中最忌讳气场过度强横，互相威胁与试探无关大局，但绝对不能所有好处与先机都让一方占据。
不平衡的关系，结局必然是崩裂，沈肆要在实现利己目的基础上，做到稳住两人的合作关系。
若要如此，算准云舒的每一步是沈肆必行之举。
暗着来不行，云舒看穿了这套，那就明着来，云舒一定会警惕沈肆接下来的话，沈肆敢肯定，因为云舒是不会让他动真格彻查监控的。
就看下面云舒是否端得住了，或者是看他与云舒两人谁更沉得住气。
“周围监控都调出来。”沈肆声线平稳，竟听不出一丝突然的意味。
太顺了，顺得让云舒警铃大作。
自然不能让沈肆彻查监控，监控就等于证据，以沈肆的眼力前几次认不出云望川，后面也一定会有所察觉，更何况云望川在场还控制了江阔东，目标这么大，沈肆简直是一查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