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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余庄门前相战欢 钟府夜谈说白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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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天地会弟兄齐聚那苗疆黔州九黎城金凤楼议事,靛水堂主赵进低声对摩围山分舵舵主田肇聪言道:“田舵主,你道今日我们差点与他撞个满怀的那人是谁?”田肇聪疑惑不解地问道:“赵堂主,此人究竟是谁?”赵进道:“他便是苗疆黔州九黎城的父母官、新任理苗同知余思民大人是也。据说,此人一向清正廉洁,为人刚直不阿。处处都为黎民着想,是一位清官。而吴三桂实为当世之奸雄,人人得而诛之。此次,他派遣自己的儿子吴应雄前来说服苗王响应他们的造反,可以请余思民大人全力配合追杀吴应雄。我也打算赚余思民大人入伙,似此天地会将如虎添翼也。”

田肇聪道:“此计甚妙,不过,就怕余思民大人他不肯入伙,这又如何是好?”赵进道:“田舵主,您尽管放心,此事就交给我来办。”田肇聪道:“此事就交给赵堂主,不过,世事艰险,赵堂主可得当心些。”田肇聪、赵进二人安顿好追杀吴应雄的事务后,便吩咐天地会众弟兄们陆续疏散出这金凤楼。

余思民与托图尔也在金凤楼寻了几个头牌姑娘快活了一夜后,便悄然离开了金凤楼,回到府衙。此时有人通禀胡文东来见,余思民庚即整理了一番仪容,将胡文东请进府内。二人寒暄几句后,胡文东道:“余大人,未知令堂可否同意我们两家婚事。倘若同意的话,老朽建议便将婚期定下来,事不宜迟呀。大人你是不知道,你那少年时的同窗、钟府大公子钟凌霄对萧儿也有那个意思,几次三番前来搅扰我们。倘若令堂没有同意,咱们的事就另当别论,老朽也好为萧儿另寻人家。”

余思民故作惊讶地道:“怎么,我那少时同窗钟凌霄对萧妹也有情意?他也不看看萧妹如今在和谁谈婚约,他简直就是自不量力。恩师,此事我已经给我娘说了,明日请你们全家人前往余家庄赴宴,然后酌定婚期便可。”

胡文东大喜道:“此事甚好,明日我们一定赴约。这下好了,钟凌霄就没有什么理由来搅扰我们了。”

余思民正色地道:“恩师放心,明日我会派兵勇相随你们左右,他自是不敢再来的。”

果然到了第二日,余思民派出四名兵勇护卫胡文东一家人的坐轿前往余家庄赴宴。胡文东夫妇备下厚礼,他们的轿厢在前,胡萧的轿厢随后。行至半途,恰遇喝得烂醉如泥的钟凌霄挡住了去路。钟凌霄对轿内人大嚷道:“胡姑娘,萧妹,你为什么如此狠心抛下我!”

胡文东掀开轿帘,发现又是钟凌霄前来闹事,并引起了不少路人围观。胡文东大怒道:“你这个顽劣子弟,老夫已经与你讲了明白,你为何还不晓事?今日是我们胡府与余府定亲的日子,倘若你耽搁了这个大喜之日,余大人若是知道此事,他怎肯罢休?我劝你识相些赶快离开这里,以免祸起萧墙不好收拾。”

钟凌霄哪肯就此罢休,他跑到胡萧的轿厢面前正欲打开轿帘,被护卫在此的四名兵勇拦住,并对钟凌霄一顿拳打脚踢。胡萧见此情形,在轿内大声制止道:“四位军爷,还请手下留情。我有话对这位钟公子讲。”四名兵勇闻听胡萧此言,庚即住手道:“姓钟的,今日算你走运,有胡姑娘替你求情。否则,你今日就便是粉身碎骨了。”

此时,胡萧缓缓掀开轿帘,走出轿厢,但见她身着一件粉红色新衣,煞是娇艳夺目。她走近钟凌霄跟前,轻声地道:“凌霄,我知你对我的一片心意,但是我们并不合适在一起。那封绝交信确实是我自己的心愿,今后我们可以做兄妹。你也不必为我再感伤怀,我相信,你会找到比我好的姑娘的,我们从此分手吧?!”

钟凌霄跪在地下,还欲拉住胡萧的袖口,却被胡萧狠力甩开,她惊慌失措地跑向轿厢。眼见得胡文东一家渐行渐远的影子,钟凌霄独自悲怆地长啸道:“余思民,你还我萧妹!”正在此时,钟允臻得到左邻右舍的消息,便与钟凌云、钟伯以及钟保等前来寻找钟凌霄。

钟允臻见钟凌霄这副惨样,怒气冲天道:“你这败坏祖宗名声的不肖子,我们钟家自古以来都没有对女人下跪的先例。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看我如何收拾你!”说罢,便朝钟凌霄使力打了一个耳光。钟凌云赶忙近前护住大哥,对父亲言道:“爹,您就别生气了,我们带大哥回家吧。钟保,来搭把手,把大哥扶到轿厢里。”

钟凌云与钟保二人果然合力将钟凌霄抬进轿厢,又劝慰了父亲一阵,然后乘轿打道回府。钱小玫在府中也得知了儿子被打的消息,她正焦急地等着钟允臻等人平安归来。她眼见得钟允臻带着儿子回府,便近前问询情形。钟允臻总算是冷静下来,摇头叹道:“这胡家未免也做得太过分了,不承认我们两家姻缘之事也就罢了,还要出手打我们霄儿。哎,就让霄儿独自休养几日,他散了忧闷便可。”

钱小玫闻听夫君的这一席话,点了点头,她上前拉住钟凌霄的手道:“霄儿,你休得为这样的女子独自伤怀了,不值得的。你好好的在家中休养几日,私塾那边,我与你父亲会寻个秀才代为管理。你便放心就好。”

钟凌霄向父母深深施礼道:“爹,娘,孩儿不孝,让您们担心了。您们放心好了,我不会自此自暴自弃,孩儿去休息了。”钟允臻怜爱地拍着钟凌霄的肩膀道:“霄儿,刚才打了你一耳光,你不会怪爹吧。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想,好好在家休养几日吧。”

钟凌云也随着大哥退下,他也劝钟凌霄道:“大哥,爹娘说得对,你就别为那个女人痛感伤怀了,天下比她好的女子多了去了,你要是兀自为了胡萧这样的女子思念成病,不值当的。”钟凌霄笑道:“谢谢弟弟如此开导与我,你放心吧,我不会过于思念的。这几日,爹娘那里就托你多尽孝心了。等我休养好了,又在教你武功。”钟凌云点了点头,对大哥深深施礼。

钟凌霄果然在家静养,而且如往常一般,将那些经史子集翻开来读。钟凌云便着钟保前去精心服侍大少爷,一日三餐都及时送去。如此这般,就过了几日。这日,钟凌霄偶尔翻看到关于炼丹的书籍时,发现了黔州府九黎城自古以来便是盐丹之乡,那些上乘丹药均出自黔州。钟凌霄不由得一阵大笑起来,连连说道:“妙,妙,妙。倘若我们钟家药房广制丹药,将来必定名声大噪!”钟保此时送饭进来,眼见得大少爷如此痴呆模样,时而大笑,时而又喃喃自语,顿时吓得不轻。他便放下手中饭盒,奔跑出门,向钟凌云禀明了此事。

钟凌云庚即与钟保到得钟凌霄内室,对钟凌霄关切地问道:“大哥,您这是?您没事吧。”钟凌霄笑道:“弟弟,我没事了。你来看看,大哥我发现了一部关于黔州丹药的史料,上面说黔州自夏周以来,至唐宋时期,便是重要的盐丹之乡。上面还有记录丹药的炼制方法,倘若爹的药房用上上乘丹药,那生意必定兴隆呀。弟弟,你随我去给爹娘说说,他们也会深感高兴的。”

钟凌云果然翻看了史料,也自然大喜,便跟着大哥一齐前往钟允臻书房,向钟允臻讲了这个事情。钟允臻闻听二子一番言语,点头道:“霄儿你想炼制丹药,为父不反对你。毕竟黔州自古以来为丹药之乡,不过,你须谨记,丹药之事,可正可邪。若用于正途,为民悬浮济世,解除病魔。若有人利用在邪道上,后果不堪设想。”钟凌霄毕恭毕敬地道:“孩儿谨遵爹的教诲。”

话说胡文东一家在四名兵勇的护卫下,到得了那余家庄。余玉娘与余思民母子俩早早迎候在庄院大门,但见余玉娘慈眉善目,一身雍容华贵,活脱脱地富贵夫人模样。余思民也身着新装,威严有仪。余玉娘见到胡文东等人下轿,便热情上前唱了一个大喏道:“哎呦,亲家公,亲家母,萧儿,你们可是来了,赶快请进!”余思民也向胡文东一家深施一礼,招呼他们进得客厅入座,他深情款款地朝胡萧看了一眼,胡萧也同时看向余思民,此时此刻,胡萧两颊不由得泛起了红晕。

胡文东进得客厅,但见中堂设置古朴清纯,一副山水庭院图,两边联句为“传家有道唯存厚,处世无奇但率真。”胡文东对此不住点了点头,赞许道:“亲家母,贤婿,你们可真是良善家风,值得钦佩呀。”

余玉娘笑道:“亲家公谬赞了,亡夫在世时,思民还未出生。他曾嘱托我要秉持余家纯朴家风,老身从来未敢忘怀。后来,亡夫在战乱中不幸命丧,只剩得我们孤儿寡母的,确实不易。那个时候,老身矢志将思民抚养成人,让他刻苦读书,将来出人头地,也算不枉老身养育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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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民倒也争气,也是多亏胡举人您的提携,他才有今日之荣耀。”

胡文东喝了一口茶,缓缓地道:“亲家母太客气了,您对思民的教诲其实正是最管用的呢,老夫记得,当年亲家母您带着七岁的思民前来书院求学,跪求老夫收下思民。老夫观思民身形举止倒也端正,而且聪慧过人,将来必有一番成就,老夫也就毫不犹豫地收留了他。亲家母,您的事迹可谓当代孟母,九黎城的千古佳话,应该上得当今女贤榜首。女婿呀,你现在身为朝廷命官,应该为母上奏朝廷,博取皇上的封诰才是。”

余玉娘道:“亲家公笑话了,自古以来,无功不受禄也。老身只是做了一位母亲本分之事,怎敢博皇上的封号?老身现在想的是,孩子们成为一家后,倘能相敬如宾,白头偕老,这也是对老身的告慰便是。”胡夫人笑道:“亲家母放心,思民与我们家萧儿从小皆是青梅竹马,我们也拿思民家人般看觊,从不见外。如今,我们两家定婚,更是亲上加亲了。”

宾主们寒暄一阵后,余玉娘与余思民安排好饭菜,一家人在席间谈笑风生,开怀畅饮,好不闹热。饭后,余玉娘挽留胡家人在山庄留宿。她对余思民道:“思民,你带着萧儿在山庄到处转转,你们之间亦可说说悄悄话。我与亲家公、亲家母商谈一下婚期之事。”

余思民果然领命,但见他迫不及待拉住胡萧的手,向母亲与胡文东夫妇告辞后,二人便往客厅外奔跑而去。余思民将胡萧带至后花园,但见这里花叶繁茂,有一大大片果园,而且种植了柑橘、李子、柿子等水果。尔后有一片假山,下面也有亭台楼阁,还有一方鱼池,金鱼在水里游来游去,甚是欢愉。余思民让丫鬟带来鱼食,与胡萧一起投喂那些欢愉游摆的金鱼。此时,胡萧萌生了一种少女之心,欢快地跳跃道:“余郎,你看它们甚是可爱。”余思民戏谑她道:“萧妹,你方才称呼我什么?我没有听清,你大声一点嘛。”胡萧故作娇嗔,逃过一边。余思民也不失时机地追了上去,二人彼此你追我赶了一阵。余思民终于追上胡萧,亲热了一番。

正在此时,一位兵勇前来禀报,声称是有人来访。余思民与胡萧前往院门看时,原来来者并非别人,正是天地会靛水堂堂主赵进与两位随从。余思民问道:“这位先生,姓甚名谁,到此有何贵干?”

赵进抱拳道:“在下乃天地会靛水堂堂主赵进,早就听闻余大人是位清官。今日造访,事关重大,是亲自要与余大人商议的。”

余思民与胡萧闻听得“天地会”三字未免大惊失色,余思民道:“这位赵英雄,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还请到我书房一叙。”

赵进道:“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就叨扰余大人了。”余思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对他说道:“赵英雄客气了,快请快请。”

赵进与两名随从进的庄院客厅,余玉娘与胡文东夫妇听得余思民的引荐,便起身相迎。余玉娘和善地道:“赵先生到此,真令我们余家庄蓬荜生辉。”赵进也与他们一一见礼,对余玉娘道:“余老夫人,胡员外,胡夫人。在下靛水赵进,今日叨扰了,”

余思民将赵进三人带进书房,安排好茶点,便与他攀谈起来。他问赵进道:“赵英雄,今日你造访本府,究竟是什么大事,本府愿闻其详。”

赵进道:“我们天地会最近得知一个确切的消息,吴三桂那个奸贼已经派出他的世子吴应雄前来苗疆,意欲联络苗王起兵谋反。所以,我们天地会决定除掉吴应雄这个祸患,还请余大人鼎力相助。”

余思民道:“你是说平西王意图谋反?可有什么凭据,据本府得知,平西王早已上表朝廷,对皇上的撤藩大业表示极力的支持。倘若此时对平西王妄加猜测,似乎于理不合。试问,本府又能为此事做些什么呢?”

赵进道:“余大人此言差矣,我素闻大人光明磊落,嫉恶如仇。吴三桂本来就是十恶不赦的狗奸贼,想必大人你也对吴三桂恨之入骨吧?”

余思民道:“赵英雄,你说得没错,本府一向对叛逆奸贼十分反感痛恨,倘若吴应雄真是来苗疆联络谋反之事,本府绝不会袖手旁观的!”赵进道:“大人果然豪爽侠义,我们天地会正是需要像大人这样的人才。大人倘若不嫌弃的话,便可加入我会,成就一番大业。”

余思民思忖片刻,道:“实不相瞒,本府对天地会也是十分尊崇备至,能够拜在天地会门下,实乃人生一大快事也!但不知如何能加入天地会,还请赵英雄引荐一下、”

赵进笑道:“余大人,这有何难?以后大人若是入会,我们便以兄弟相称,我年纪比你大,权且做你的大哥,我会带你到我们摩围山分舵举行入会仪式。”余思民抱拳道:“既如此,赵大哥,请受小弟余思民一拜。”

两人谈兴正浓,突然听见了院外大门一阵吵嚷之声。原来是钟凌霄手持一把大刀站立在院门外,他高声道:“余思民,你快出来,我们单打独斗,决个胜负,”

余玉娘、胡文东夫妇纷纷闻讯而至,余玉娘低声问道:“钟家大公子突然造访我们余家庄,未知有何贵干?”胡文东以为钟凌霄又是为胡萧之事而来,叱喝他道:“钟凌霄,你不要得寸进尺,老夫跟你说多次了,萧儿心里根本没有你,你的脸皮真够厚的!你赶快离开,否则追悔莫及。”钟凌霄轻蔑地道:“我的恩师胡先生,今日我并非为你女儿而来,却是为了领教一下余思民的武功的。”

胡萧近前道:“钟大哥,你这是何必呢?休要为了我斗得两败俱伤?”钟凌霄大笑一阵,道:“胡姑娘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我这次来,只是为了找余思民切磋一下武功,我倒要看看,余思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让你如此神魂颠倒,忘记旧爱的。”

胡文东呵斥钟凌霄道:“你以为你打赢了思民,我就会把萧儿嫁给你吗?休要做梦,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钟凌霄正待发作,余思民与赵进等三人从书房到得钟凌霄眼前。余思民向钟凌霄拱手道:“本府道是谁来探访,却原来是本府昔日同窗钟凌霄。听说你要与我比试武艺,本府奉陪到底。”

余思民取过一把宝剑,运足气力,亮出一个招式。道:“凌霄兄,我们此间比武,倘若我赢了的话,你从此便不要再叨扰余家庄。倘若你赢了,本府打算就此辞官,离开苗疆,浪迹天涯。”

钟凌霄手持大刀,对余思民道:“少啰嗦,你就放马过来吧。”话音刚落便径直朝余思民砍来。余思民毫不畏惧,用了卓家剑法中的潜龙入海,挡住了钟凌霄的刀锋。钟凌霄敏捷地变换了招数,用刀劈向余思民的头部,这招便叫做排山倒海。

余思民此时使出一个虚招,让钟凌霄始料不及。钟凌霄以为余思民会进攻他的左边,余思民突然转换方向攻取了他的右边,这招便叫声东击西。钟凌霄此时手里的刀被余思民的剑锋震落在地,余思民的剑尖已经对准钟凌霄的喉结之处。胡萧此时担心余思民伤了钟凌霄,连忙近前制止道:“余郎,休要伤了钟公子。”

此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怪笑声,使得余家庄周围的树枝以及草根莎莎作响。怪笑声停顿不久,一个刚毅地声音对余思民道:“卓家剑法果然厉害,让贫僧也来领教领教!”周围的人们对此怪笑声佩服得紧,原来这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千里传音功,使得此功法的必然是内力极其深厚的人。就连余玉娘这位隐藏多年内功深厚的女杀手也暗自称奇道:“来者是个高手,民儿恐怕难以招架了。”

那边话音刚落,便从高处飞出一位苦行僧穿着的行者,步伐稳健地降落在余家庄大门。但见这位行者手持禅杖,面目清秀,年龄不过二十岁上下。这般年纪便有如此上乘武功,不得不令人顿生钦佩。

余思民上前唱喏道:“这位大师想必是外省来的游方僧人吧,敢问大师法号,到此有何指教?下官余思民乃本地一方父母,在此有礼了。”行者揖手道:“原来是余大人,久仰久仰,贫僧法号空海,是来自达州府敬轩寺的一名游僧。今日看见这位兄台为余大人所伤,余大人使的剑法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卓家剑法,所以特来请教。”

余思民抱拳道:“原来是空海大师,在下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怎比得大师您如此深厚的轻功?”空海说了一句道:“大人休要过谦,看贫僧法杖!”但见空海手提禅杖,二话不说便朝余思民打将过来。余思民毫不慌张,使出一招蛟龙出海,与空海的禅杖打了个正面。空海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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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内力高手,接住了余思民的这一招数后,迅速改变了一个招数,朝余思民脚部顺势打去。余思民一个闪转腾挪,躲过一边。又使出剑劈华山,在空中朝空海头部刺来。空海用禅杖着力一挡,吃不住余思民深厚的内力紧逼,地面上起了塌痕,足底深陷于地下。

站在一旁观战的钟凌霄见空海吃亏,自忖他也是为了帮自己而造成目今的情形,他也不能见死不救。但见他高呼一声道:“大师休要惊慌,我来相助于你!”话音刚落,钟凌霄手持大刀,一个凌空飞腾,向余思民砍去。余思民此时大吃一惊,他只有放过空海,力战钟凌霄。空海从塌陷的地面飞出,用禅杖再与余思民交战。余思民一人敌二,顿时深感力疲。余玉娘见余思民逐渐失去上风,心里不由得暗自焦急起来,为余思民捏了一把汗。她此时也不敢贸然显露功夫。胡文东夫妇在旁边也为余思民悬着一颗心,胡萧更是心疼地道:“余郎,钟大公子,空海大师,你们就别打了,住手吧。”

赵进看到余玉娘魂不守舍的样子,知道她在担心自己的儿子。却气定神闲道:“余老夫人,胡员外与胡夫人,胡姑娘,你们放心。余大人目今已经是我们天地会兄弟,小可绝不会袖手旁观。”话音未落,但见他一个飞跃,平稳地落在余思民与钟凌霄、空海交战的当中,大声斥喝道:“你们以二敌一,胜之不武,实在算不得什么英雄豪杰。余兄弟,你休要慌张,小可来帮你了。”这赵进顺手拿过一把红缨枪,耍了几套枪术,真是虎虎生威,令人生畏。余玉娘暗自惊叹道:“此人果然使得一个好枪法,内力亦是深厚,不可小觑。”

赵进与空海此时打斗在一处,也是棋逢对手。余思民与钟凌霄刀剑相交,打得不亦乐乎。如此,四人斗了三百多回合,彼此不分胜负。眼见得此时他们相战,直教天崩地裂,日月无光。空海大师一个仰翻。双手合十道:“几位,如今天色已晚。我们即使全力以赴也斗不出结果。贫僧以为,今日余大人府上有事,我们也不能乘人之危。倘若大家有什么恩怨,容日后再行定夺,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余思民道:“既然大师说话,下官也不好驳您的面子。大师提议下官完全赞成。实不相瞒,今日正是下官定亲之期,不宜大开杀戒。若不是这位凌霄兄苦苦相逼,下官也自是不会贸然行事的。”

赵进附和道:“余兄弟说得对,今日本是余兄弟定亲的大好日子。钟大公子是不请自来,我们天地会兄弟平素都是行侠仗义,以和为贵,不会多生事端的。”

钟凌霄见此情景,颇为不情愿地道:“今日之事,确系凌霄挑起。这位空海大师也算凌霄的救命恩人,凌霄无以为报。凌霄就听从大师的,不再叨扰余家庄。”

空海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便和钟大公子先行告退。”余玉娘此时盛情挽留道:“这位空海大师,还有钟大公子,今日是我们余家与胡家定亲之期,相请不如偶遇,加之天色已晚。老身安排好了晚宴,二位赏个脸便在庄上留宿一晚,明日老身派人送你们下山如何?”

空海与钟凌霄同时婉拒了余玉娘的好意,执意要走。余玉娘也不好再行挽留,任由他们自行下山。空海与钟凌霄各自打马前行,一路也相谈甚欢。钟凌霄感激地道:“今日全仗大师鼎力相助,给凌霄赚足了面子。敢问大师所学武功源自佛家何门派?在下在余家庄详细观瞻了一番,大师武功并非出自南北少林禅宗。因而好奇发问,唐突之处,还请大师原谅则个。”

空海笑道:“钟大公子果然好眼力,贫僧武功乃系佛家白莲宗,渊源于佛学净土宗。想当年南宋时期,吴郡昆山僧人慈照独创白莲宗,亦为白莲教。教中真义,是否可容贫僧到贵府上细谈一二。”

钟凌霄道:“既如此,大师随我到府上一叙。”二人驱驰快马,迅即前行,经过两个时辰,便下山到得黔州府九黎城钟府。钟凌霄吩咐钟伯备下斋菜,款待空海大师不在话下。空海用斋饭过后,与钟凌霄攀谈起来。钟凌霄问道:“大师,对于白莲教,小生素有耳闻。该教创始于宋朝,曾经对元朝构成威胁,前朝太祖皇帝朱元璋与大明教主韩山童联合抗元,使用的国号大明便是脱胎于大明教,并延续明朝历代君王,生生不息。到了本朝,白莲教组织信众,无非吃斋念佛尔。”

空海双手合十,道:“真空家乡,无生老母。贫僧不瞒钟大公子,当今朝廷无道,贪官污吏横行,黎民百姓苦难深重,战火不断。所幸我教弥勒出世,解救天下生灵于倒悬。尤其这千里苗疆,需要一位贤达志士振臂一呼。贫僧夜观天象,白羊座今日格外耀眼。而贫僧经过推算,钟大公子你便是弥勒转世,为苗疆百姓解除苦患之人。”

钟凌霄道:“大师玩笑了吧,小生才疏学浅,怎敢担此大任?”空海罢手道:“大公子何必过谦,有道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当今苗疆,胡虏在此横行,对苗汉百姓多行盘剥,动辄课以重税。吾辈男儿身,更应当以解救天下苍生为己任。我们不说反清复明,也应当在苗疆广传白莲教义,广植信众,抗捐抗税,也不失英雄本色。”钟凌霄沉思片刻,拍了一下书桌,道:“既如此,大师您看我们接下来如何行事?”空海大师让钟凌霄附耳过来,如此这般的交代了几句,钟凌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钟凌霄与空海大师秉烛夜谈暂且不提,话说乌江上自古以来航运发达,黔州漕帮通过河运方式,将物产运达天下。这日恰有黔州苗米须得通过漕运运抵西南重镇江州府。事关重大,漕帮帮主莫豹与白纸扇苏御亲自监督上货。货物装备停当,莫豹嘱咐押镖师莫彪、张阁道:“二位镖师,乌江滩险浪急,尤其那上塘口险恶关隘,自古匪患之地。你们一定得当心行驶,不可大意。”莫彪抱拳道:“帮主您尽管宽心,此次押镖,有我和张阁在,定保万无一失。”

莫彪查验好各船船舱货物后,下令行船。他与张阁大声呼喝道:“漕帮押粮,通行天下。”船上众弟兄也跟着一齐呼喝,莫豹与苏御在岸上对他们拱手道:“各位顺风顺水,一路平安!”莫彪与张阁等船上众弟兄也抱拳行礼,眼见得货船渐渐远行,莫豹与苏御等人纵马回到漕帮堂口。莫彪船队一路驱驰,直到行至上塘口时,但见这里岸边四周山峰高耸,杂草丛生,猿猴不住哀啼。莫彪此时大笑起来,张阁问道:“彪兄如何发笑?”莫彪道:“帮主说这里地势险恶,匪患丛生。我看这是草木皆兵而已,黔州漕帮,天下闻名,这些盗匪如何有胆量来捋虎须?”张阁道:“帮主驰骋江湖几十年,素有经验,我们还是得小心为妙。”

二人正在说话间,突闻得暗处传来几声怪笑。一对黑白无常从天而降,他们手持招魂幡,口里喊道:“漕帮纳命来。”尔后他们利落地降身在莫彪等眼前,莫彪、张阁心里暗吃一惊。莫彪手持一把长矛,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拦住漕帮去路,难道不想活了?”黑白无常道:“好说了,我们乃黑白双煞,今日到此,专取尔等性命!”

莫彪、张阁闻言大怒,径直拿出兵器朝黑白双煞杀来。黑白双煞毫不畏惧,将招魂幡抽出宝剑来,使出了几招剑法。莫彪本是见多识广之人,他惊诧道:“卓家剑?莫非你们……”黑白双煞道:“少啰嗦,放马过来!”漕帮弟兄们此时也纷纷用大刀向黑白双煞杀将过来,黑白双煞轻而易举地使出了几套剑法,弟兄们迅疾倒地不起。

莫彪与张阁见弟兄们均已身亡,未免大吃一惊。张阁使的棍法,但见他舞动手中金棍,打向黑白双煞。黑白双煞左闪右躲,尔后,使出卓家剑法中的二龙戏珠,张阁受前后夹击,黑白双煞的双剑径直刺向了他的身体。张阁此时中剑,血流如注,尔后气力不支倒地身亡。莫彪见状,不由得悲从中来,上前抱住张阁遗体痛哭不已。尔后,但见他拿着长矛,使出浑身解数欲与黑白双煞相斗。不过几个回合,便被黑无常一招蛟龙出海钳制。白无常道:“今日且留下你的性命,不过需要你身体的一个部位做个信物。你回去向你们莫帮主也好交差不是!”话音刚落,白无常一剑将莫彪左臂砍了下来。但见莫彪左臂断肢处血流不止,晕死过去。(未完待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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