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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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也算世家，李姨娘虽是庶女，但该受到的教导一样也没差，不会在自己掌家期间明着在用度上给慕容絮难堪，平白落人话柄。

故而闲月阁内虽不说样样妥帖，倒也一应俱全。

此刻，慕容絮双目紧闭躺在榻上，脸色惨白，发丝被汗水浸湿。

白芷拧干沾了温水帕子，仔细替慕容絮擦着。床幔外，流云红着眼跪在慕容鹤跟前，泪痕未干，额间通红，显然方才声泪俱下激动之时磕了不少头。

如果说流云的不足是偶尔会有些莽撞，那白芷大概就是怎么都哭不出了。所以像今天这样情绪外放的事，一般都是流云来做。

“从见到刘二到事发，不到半个时辰。可怜我家小姐生性胆小，不知何处得罪了他，竟要遭这样的罪。”说着，豆大大泪珠从流云脸上滚下来，已然泣不成声。

慕容鹤坐在椅子上，脸色晦暗不明，“把刘二带上来。”

“是。”

刘二被白乙扣跪在地上，慕容鹤冷冷问道：“谁给你的胆子，敢把大小姐锁起来。”

“回……回老爷，是大小姐执意要去的。暗香居年久失修，奴才拦不住，也不敢怠慢小姐，便想找些软椅茶点送过去，没走到半路就被押了过来。这院子如何落了锁，奴才一概不知啊！”

刘二刚把一早想好的话说完，赵姨娘就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妾身见过老爷。三小姐身子不爽，不能来看望大小姐，望老爷恕罪。”

“无妨，起来吧。”

“谢老爷。”赵姨娘走到慕容鹤身边指着带过来的几个人道，“事关重大，刚巧妾身来时碰见了几个在门口洒扫的丫鬟，就全都带了过来。方才刘二的说辞妾身也都听见了，是真是假，老爷一问便知。”

坏了，赵姨娘来凑什么热闹。刘二后知后觉地感到慌张，心里却有些埋怨李姨娘怎么没把那几个下人处理掉。

吊兰在闲月阁外不远处找到了李姨娘，顺势接过后头丫鬟手里的托盘，跟着李姨娘往里走，边走边道，“大夫用了药，大小姐已经睡下了。赵姨娘带了人证，二小姐到的及时，暂且稳住了局势。”

屋子里，二小姐慕容箐和赵姨娘一左一右站在慕容鹤身边，人证已经退下，刘二仍被押在地上。白芷和流云安安静静地站在慕容絮帐前，当起了透明人。

“妾身见过老爷，”李姨娘行了一礼。

“姐姐可算是来了，”赵姨娘抢先开口，“大小姐刚回府，同这奴才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却偏说什么无人指使。”

赵姨娘掩唇笑了一下，“到底是姐姐手下的，姐姐可有办法？”

此言一出，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李姨娘。

“赵姨娘说话可要带脑子，”慕容箐平日在府里刁蛮惯了，半点面子都没给赵姨娘留，“刘二是府上的小厮，何时成了我娘手下的人。”

赵姨娘气结，她冷笑，“呵，难道姐姐从前的大丫鬟青桃，不是嫁给了刘二吗？”

没错，青桃嫁给了刘二，单凭这层关系，无论刘二是否受李姨娘指使，李姨娘都免不了要受到牵连。

慕容箐毫不示弱，“不过是个奴婢罢了……”

眼瞅着又要吵起来，慕容鹤呵斥到，“都别吵了。”随后看向李姨娘，“你说。”

李姨娘神态自若，“年前家兄曾送来一块上好的沉香木，沉香养神，听闻大小姐受了惊，想来不论制香做饰，大小姐用着都是极好的。”

吊兰举着托盘上前跪在刘二身侧，腰侧挂着的长命锁碰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刘二注意到了，一眼认出那是儿子满月时他亲手给他戴上的。

他双眼骤然睁大，整个人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