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 大海边的美好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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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驰骋在往珠海的高速公路上，经过高明这一段车流非常少，高速公路就像是专门为我们开设的一样。10月金秋，结伴出行的心情就像阳光一样明媚，没日没夜的工作和生活的羁绊在身后渐行渐远。
第一站是珠海沙平八号，这个楼盘子是珠海格力地产开发的。上月末，我们冰释前嫌，达成了先买房后结婚的共识。查阅了珠海，佛山及周边地区的楼盘信息，优先选择的这一套房子虽然位于珠海的郊区，但发展潜力巨大；而且是精装房，阳台可以眺望远处海边的一角。几公里处就是著名的海泉湾度假村，位置远离闹市，小区的环境，楼房的结构和质量都非常不错，但毕竟买房子，不是买菜，我们出发前也规划联系了中介，带我们看了附近的其他楼盘。在售的房子都超过一百万一套，以首套房来算，首付三成加上各种税费和费用30多万。
我承认，同意和毛琪琪买房有出于安抚她情绪的初衷，毕竟我一直认为在经济不宽裕的现实，没有必要买房子；自己有一套三房一厅足够居住了，可她介意这是我跟前妻共同生活过的地方。
到真正看房的时候，销售人员在计算贷款计划时，我心里一直犯嘀咕，以我现在的经济实力是没有办法拿出30多万的首付款，除去将近10万左右的应收账款，把公司的账户的钱还有抚恤金账户里的钱都取出来，都还不够20万，而这还不算两年半之后，要一次性偿还25万的创业贷款。如果要想买房子，势必要向父母伸手，可我内心是一万个不愿意，毕竟和毛琪琪买2046的房子我拿了老爸的10万块钱都还没还。今天中介给我科普了一个新的贷款知识和限购政策：个人的首付款必须是要做来源的说明，如果不是来源购买人的储蓄款，可以由直系亲属转账支付，但是直系亲属需要提供半年以上的流水证明。
话说这套政策是为了杜绝借款炒房的投机行为。
兜兜转转，我们在附近看了五六个楼盘，相关的资料和联系方式都留了下来，满满的一叠楼盘宣传单张插满了中控台与座椅之间的缝隙。
下午四点钟，我们在珠海大剧院附近找了一间酒店安顿下来，睡了个一个钟的午觉，在附近商业区逛了一圈，找了家修脚店按脚，然后出发著名的珠海大剧院吃饭和游玩。
正值黄金周，在情侣路沿新月路往野狸岛方向，步行和骑着共享单车的人群络绎不绝，接踵摩肩。我们一路骑着共享单车，就像两年前在湖南长沙一样，路的两旁是珠海的核心区，现代装饰风格的楼堂馆所，富丽堂皇。与在此出入的豪车和衣着光鲜的成功人士在同一时空相遇；我跟他们分属不同的阶层；他们的活法我不得而知。我看了看身边笑逐颜开的毛琪琪，她轻装素裹，依然掩盖不住那股脱俗的不凡气质，尽管我在形象上略为随意，全身上下装扮的花费不会超过300块钱，估计不及一位精致的职场女性胸前的那一朵闪亮的胸花值钱；但我坚定的认为我跟他们相差的只有运气。现实狠狠的把我们捆绑在不同阶层的生活模式，如果跟她们一样，拥有同样的运气和机遇，我和毛琪琪同样有条件，有能力活的比他们都有质量。而此刻我们不是骑着两块钱一小时的共享单车，而是开着拉风的敞蓬豪车，在人群中呼啸而过，在后面挂起一串艳羡的注目。当然，我们就不会面对这100万一套的房子，囊中羞涩得不知所措，脸上还努力堆起自信阔绰的表情，
以免被势利的房产中介看出我窘迫的端倪。
会有一天，实现财务自由的我，进入售楼中心，就像是走进菜市场一样，眼都不眨，一甩手：“给我来十套”。
我与他们之间的差距，确实只欠缺了一丝的运气和机遇。
到了新月桥边，路上的行人多得见不到脚下的路，由不得你不走路，人流像河水涌出闸门一样，携带着碎石泥沙往前推，而我们淹没在人群当中，就像无数的沙石一样，只属于彼此，无关其他。很不容易找到了把共享单车塞到指定停车点的缝隙。踏上了新月桥，向着那几片朦胧的白色贝壳出发。毛琪琪下午特意的穿上了运动鞋，脸上完全没有一整天看房的疲倦，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精神饱满。我们一路上手牵着手嘻嘻哈哈。她很会分场合，在我们玩的时候，好只字不提房子的事情，我想起每次在一个楼盘出来，销售人员一直送我们到车边，毛琪琪总是先看了看我，见我保持着若有所思的沉默，会意的对销售人员说：“我们先考虑一下。”
这小岛，我是第一次来，可毛琪琪来过一次，她说十年前跟同事和培训班的学员一起玩了两天；同行的都是女孩子，这一点她特意强调。我们相互都非常的忌讳对方过往的感情生活和共同走过一段旅程的那个亲密的人；这种心理是自私甚至是变态的，我每一次脑袋生腾起醋意的念想，另外一个声音就会狠狠的跟我说：这都是过去的事情，纠结下去没有意义！
路上很多青年的学生和年轻的情侣，深秋的仲夏，海风携带着傍晚的闷热，热裤、背心、运动鞋、鸭舌帽的搭配，成为了女孩子们不约而同的选择。可能是天气闷热步行赶路出汗的原因，一路上我被各种散发着荷尔蒙的体香熏陶着；让我全身充满挥洒不尽的精力和能量，我若无其事地欣赏着这满桥的春光，对于我注视陌生女孩的凸翘的胸部，毛琪琪是包容的。无处释放的能量，让我时而使劲的拽着毛琪琪小跑，偶尔又停下来用力抱着她，依偎在栏杆，旁若无人的亲她的脸颊。
把毛琪琪形容成为女汉子，一点都不为过；她的体力，精力绝对不在我一个男人之下。大剧院广场的大台阶上，我脚板发烫，气喘吁吁;而她气定神闲举着手机对着各个角度取景拍照，偶尔侧着45度的脸，扬起嘴角自拍，不亦乐乎。
毛琪琪的晚餐选择了将就，吃了一份拌面，便坐在小阳台上眺望大海；品尝着星巴克拿铁，吹着海风，一股淡淡的海水的咸味。
彩灯亮起，珠海大剧院的大贝壳被上了红艳艳的彩灯，立在海岸边分外的耀眼。晚上的风好大，隐约听到海浪拍打的声音。我自小喜欢往人堆里走，喜欢热闹，哪怕什么都不玩什么都不吃也没有人跟我说话，我都能得到充分的放松和情绪的舒展。
走在我们前面的是一对青年男女，看样子是刚开始约会。男孩子穿的白T恤和窄脚牛仔裤，崭新的衣服干净整洁，形成强烈对比的是他黝黑的皮肤；粗糙的手掌握着一瓶冒着水珠的冰冻矿泉水。站他旁边女孩，妆容精致，扎着蓬松的马尾辫，穿着宽松的T恤和牛仔短裤，露出白晢细长的大腿。他俩的距离隔着两个拳头，男孩子不时的侧过头，用生硬的，经过深思熟虑的话题跟女孩子聊天，身体不自觉的向女孩倾斜；很明显，他们还没有真正确定恋爱关系，青涩的男孩出尽全力，却难掩笨拙，他试图向心爱的女孩靠近。我突然想起了三年前的我，那一个寂静的深夜，在江滨提羊角峡口，那个青涩的手足无措的男孩子，同样是手段拙劣的向他心爱的女孩表达爱意。
想到这儿，我突然停下脚步，用力抱紧了毛琪琪，把她拎提起，原地转了一圈。
“啊啊啊～干嘛呢！”
“哈！”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海狸岛的海岸边铺满固土的一格一格的大水泥墩子，海浪拍打着，溅起高高的水花，退潮时海水在水泥墩子下涌动，呼呼直响。要到海岸散步，必须要翻越一米多高的围栏，毛琪琪在我的怂恿下，胆战心惊的被我扶着跨过围栏，走下了一段陡峭的斜坡，来到了平坦的海滩。我们手牵手小心翼翼的避开水泥墩子缝隙，走向海边亲近海水。很多勇敢的游人选择了跟我们一样的不文明举动；大水泥墩子上有的人坐着托腮对着大海陷入沉思，有的情侣牵着手吹着海风散步，有的举着手机在美美的自拍……刚才遇到的那对情侣也下来了，就在我们前面不远，男孩蹲下身子，扬起手机的镜头给女孩拍照。
“唉，帅哥能给我们拍张照吗？”我礼貌的走过去问他。他腼腆的冲我点头，比了一个OK手势。
照片里，-毛琪琪站高了一个水泥墩子的位置，撑起肘子搭在我的肩膀，海风扬起了她的发梢，拂在她的脸颊。海边灯光昏暗，她闪闪发亮的眼睛像是村里最俊俏姑娘，是电影《我的父亲母亲》里，招弟依偎在门框等着先生来吃公饭的样子。毛琪琪的眼睛带着一丝不被察觉的疲惫，还有期待美好的憧憬。
海风越来越大，有些许的凉意，我们走进了剧院负一楼一家靠海边的工业风清吧，晚上九点半已经座无虚席，我们转了几圈才在里间找到了一张小圆桌子。
相对宗州的清吧，在这家清吧，里里外外都透着轻奢的贵族气质，一切都是这么自然而然毫不造作。
“老公，我们每一次旅游，好像都要到清吧报到喝杯小酒。”她含情脉脉的拉着我的手，隔着小圆桌，向前探身子和我顶了顶额头。
我忽然醒悟，在这一周日子里她开始叫我“老公”。随之而来的是对我的一言一行甚至是一个眼神更加关注。记得有一天下午四点钟，她哀怨的给我发了一条信息，内容：怎么这一整天的，连条信息和一个电话都没有。
“嗯，是啊，谁让我们第一次约会就是在清吧里呢。”我低头看了看我们牵着的手，手指上戴着我们的结婚对戒，戒指在射灯下闪闪发光。
她今晚穿的吊带紧身上衣，外面披着一件黑色披肩外套，衬托出饱满的胸脯，我抚顺她额前的秀发，凝视着她的眼睛，“真美！”我说。
我们点了两大杯新加波啤酒，静静的听着歌，感受着这极富青春活力的夜场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