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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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明，主公早就怀疑是你帮助了兰陵王，所以叫我尾随你后一探虚实。现在发现了他，我当然要将他就地正法。”空全说着，已经再次拉动铁链，将高长恭从地上抛到了空中，高长恭被重重的摔下，两根铁链从后背穿透琵琶骨，从前胸刺出来。
“空全，住手！”心明大喊着跃起，转眼到了空全的面前。
空全见心明过来，就不再动手。任由心明走到兰陵王的面前，扶起他，心痛的问他：“长恭大哥，你这是何苦？”
高长恭没有再说话，盯着天空，他愣神看了看，突然‘哇’的一口吐出了鲜血。不顾心明的痛惜，他躺在她的怀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可他的笑声越来越小，再一口鲜血喷出时，他已经没有了呼吸，重重的躺在了心明的怀里。
心明知道他气数已尽，闭眼，用手抚上高长恭的眼睛，让他瞑目。心明遵守对兰陵王妃的约定，将他们二人合葬在了一起。
在二人的墓前，心明站了良久，直到夕阳西下，她才在风中要离去。
“心明，其实……”空全还想要跟心明说什么，但心明没有心情听，就转身要离去。
“心明！”空全还是叫住了她。
心明站住，但没有回头。
只见空全看着心明的背影，眼泪丝丝的笑着说：“其实，今天我除了了结兰陵王，还有一个任务。”
“玉石俱焚，万岁杨主公。”
心明听到空全的话，大为震惊，才一转身，便见空全已到眼前。
“对不起……”空全话出口，已经将手中的匕首刺出，穿透了心明的身体。空全看着惊愕的心明，他笑言：“心明，我们的忠心日月可鉴，是我杀了你，我会陪你一起死。”
说完，空全挥动匕首，抹向了自己的脖颈。顿时，血冒三丈，空全丧身当场。
心明躺在地上，眼泪顺着眼角流出。她不明白，空全这是奉了杨素的命令要灭了她这个叛徒？可是空全对杨素忠心耿耿，他为何一定要他死？难道空全的忠心还不能够让他永远的活着？他是这么的乐观，这么的热爱生活，他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黑暗知己，可他竟然活生生的倒在了她的面前。
她无力思考了，她太累了，她想闭上眼睛就这样死去算了。真的，太累了！
她就这样沉沉睡去，她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谁知道又进入了梦里。在梦里，她又见到了夫君，她跑向他，大喊着：“玉卿！”
等玉卿回头，她却停下脚步，质问到：“你到底是玉卿？还是小师弟临风？”
可梦里的夫君就是不说话，只是在不停的笑着。那模样，就连心明自己都无法区分夫君到底是玉卿还是临风。
“啊！”突然，她因为纠结而惊醒，大喊一声，坐了起来。
伤口是疼的，这是她醒来后的第一感觉。这么说，她又一次活了过来，没有死去。
转头看了看四周，她竟然看到了李神医。
“李神医？是你救了我？”心明说着，捂着伤口走下床来。
“醒了？”李神医还在捣药，对心明的醒来并不在意。
“这里是哪里？”心明看了看这里，像是一个草屋，并不是杨素府里。
“哎，命运交错，却始终难违。我给临风的锦囊，你可悟出是何道理？”李神医没有回答她的话，倒是提到了之前的事情。
“我心生疑，却未思考。怎不见临风？我知道，是他找到你，救的我。”
“他不敢见你......他已经知道了锦囊的奥秘。”
“你给他的锦囊，竟真的与我相干？”
“你看临风，他是谁？”
“临风便是临风，又能是谁？”
“难道未能使你想起一位故人？”
“够了！你明知道我从见到临风开始就认为他和我夫君长得很是相像。可你我都明白，我亲眼看着我夫君死在我的面前，他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心明说着，很激动，她的伤口裂开，可她完全没有在意。
李神医停下脚上的动作，站起来，用帕子沾了止血药膏，递给了心明。心明接过来，敷在伤口上，忧伤的说：“空全又为何会变成这样？为何会有如此行动？杨素纵然要杀我，没有理由折了空全。”
“空全的所作所为，源头还是你。”李神医说着，长叹一口气。
“这是何道理？”
“你可知道，空全杀得是谁？”
“当然。是已亡北齐兰陵王高长恭夫妇。”
“他们跟你的关系如何？”
“我为细作之时，到北齐遇见兰陵王，敬佩他的为人高义英勇，认他为兄长。北齐早灭之时，我助他和王妃逃离战场，隐居乡野。”
“那他可帮过你？”
“曾经，他给过我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这个重要吗？”
“这个是关键!”
“什么？”心明疑惑的眼神，对上李神医坚定的眼神，为了了解这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不得不妥协。
“是一个有关我身世的消息。”她对李神医说出了这件事情。
“那你的身世，杨主公是如何对你说的？”
“我是一个弃婴罢了。”
“你难道不曾有疑惑？”
听到李神医的话，心明没有说话。她沉吟片刻，反问李神医道：“你还没告诉我，我的身世与这些事情有什么关系。”
“心明啊，你的害怕面对，让你经历了这一切。”李神医了解心明内心的恐惧，他一语中的。
“你说什么？”心明还是不明白。
“你没有听兰陵王的话，去找寻你的身世，可杨主公却得到消息，知道了你和兰陵王的关系。他认定你此次回来已经变了意图，对他不忠，他便对你起了杀心。可是他不能让别的暗人以为是他杀了他的爱将，就让空全自焚谢罪。”
“杨素难道是此时才开始怀疑我吗？我还以为我执行任务的忠心，能掩盖到最后，看来是我大意了。”
“此时怀疑你？心明啊，你难道不知道，临风的出现，是他对你回来的第一道考验关？”
“我知道，他处心积虑的考验我和临风，就是测试我的忠心。只是……”
“你以为你过关了？”
“难道不是吗？”
“现在为止，我还有两件事没有给你揭露因果。第一件，是兰陵王此前给你的身世消息。第二件，便是临风。我知道消息你还没看，但是临风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无脸见你，就躲去法源寺了。你看了消息以后，就会明白了，他为何会如此。再者，如果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十日之内，一定要去找他，否则，你将再也见不到他。”
李神医说完，收拾起自己的医药箱，信步离开。
“尘缘孽障，苦乐生死，老朽经历这一番，也算不枉此世一遭了。以后，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说着，他的声音在心明听来渐消。
心明手上拿着他给她的那个帕子，不管怎么样，她决心揭开这所有的事情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