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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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一束微光，照进林木被黑暗牢牢吞噬的世界。叶柯的出现，林木才觉得自己并没有被这个世界完全抛弃。
林木以为厄运在五岁那年就会放过他，天真的觉得老天早已遗忘这个很早就被抛弃的小孩。
“肾母细胞瘤越早治疗，治愈率很高，最多患者来自于三岁以下儿童，发作时伴有轻微腹痛症状，五岁以后的儿童很少见再患此病，成人中更为罕见，只有百分之三，称为成人肾母细胞瘤，百分之二十患者年龄在十五至二十岁，发病来源于母体，母亲体质低，造成精子卵子结合导致胎儿发育不正常，出生后由于外界关系影响，导致细胞突变，突变的细胞迅速繁殖形成肿瘤，晚期会出现乏力，低热，肺转移也会咳嗽，咳血。这个患者已发展到了晚期，她的治疗非常困难治愈率很低，而且是几乎不能被完全治愈，根据我的临床经验，建议采取药效来减轻患者身体痛苦，控制病情加重，这个程度不建议手术和化疗。”
“那......吃药可以维持多久。”
“那得看患者的体质，一般到了这个阶段，最长两年，最短，不到一年。”
刺眼的阳光照在叶柯脸上，叶柯揉了揉眼睛，看到林木趴在床边，她忘了自己怎么睡着的，拿老年机的动静很轻，可还是惊动了林木。
“我看下时间。”
“你要去哪儿？”
“我就看眼时间，哪儿也不去。”
林木没了睡意，叶柯去卫生间林木在外面等着，叶柯洗漱完，林木才进去，开着卫生间的门，洗脸刷牙，眼睛却透过卫生间上的玻璃，死死盯着坐在床上的叶柯。
“林木，我们回去吧！”早点摊上，叶柯喝着白粥，小声说了一句。
“好，我订票，今天就回去。”
回程的路上，叶柯蜷在座椅上看着窗外，来时睡了一路，没来得及好好看窗外的风景。
到家已经是下午，隔壁听到对门开锁的声音，一个中年女人急的打开门看到跑出去一天没回来的林木，李雅英红着眼带有些许责备的打在林木肩上。
“林木，你把我和你王叔急死了，班主任打电话说你上了两节课就跑了，我们找了你一天，你跑哪儿去了啊？！”
“李阿姨，林木是找我去了。”
李雅英几天没见叶柯，这孩子脸色苍白像一张纸，也瘦了不少。
“叶柯，你得多吃点饭，现在的小姑娘为了减肥，每天饿肚子，到时候再把身体饿坏了，对了，你爸一大早就出去了，你来阿姨这儿吃点饭，昨天中午专门给林木炖的排骨，一口没吃呢还。”
“不了阿姨，我等他回来。”
“李阿姨，我陪叶柯等李叔回来，晚点回家。”
林木被领养后一直也没改口，不过李雅英两口子也不计较这么多。
林木帮叶柯把行李箱推回卧室，去厨房给叶柯煮了碗面，面刚吃一半，李光开了门进来，看到叶柯，李光显然愣了一下。
“爸。”
“回来了？回来就好，我去买只鸡，晚上给你炖个鸡汤。”李光走到厨房看到在洗锅的林木。
李光把去医院买的药拿到叶柯眼前，又拿出了一个信封。
“叶柯，爸明天要去外地，那儿缺人，一个月能挣两万多。”叶柯吃的药不便宜，李光更是把积蓄拿出来给叶柯买药。
叶柯打开信封，里面放着厚厚的五千现金。
“爸，我有钱，这钱你拿着。”
“你个小孩子能有多少钱，这是爸给你的生活费。”
“林木你过来，那个叶柯要是回学校，她的病情，就不要和老师同学们说，你叔叔阿姨也别说了，我不想给叶柯造成心理负担，还有那天去医院那个男生，你也跟他说一声，我走了，叶柯要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地方，你帮我看好她，要是叶柯哪儿难受，你就赶紧带她去医院，医药费我报销，还有叶柯不能吃辛辣......我得出去多赚点钱，叶柯，就靠你了。”
李光能看出来林木是发自心底对叶柯，叶柯交给他，他也放心。
入夜，李光坐在客厅沙发上，独自喝着闷酒，翻看着相册。
“叔叔，你可以带上他吗？”
“我邻居想要个男孩，我回去问问。”
李光有个失败的婚姻，结婚没一年妻子就和他闹离婚，转眼跟一个小白脸跑了。别人都劝他年轻再找一个，李光只是摇摇头。后来见同事领养了一个小孩，白白净净，李光回到家思来想去一晚上第二天就联系了一家福利院。
别人都夸叶柯漂亮听话懂事，说他命好，可李光却倾尽所有对这个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小孩，叶柯跑了，他难受但也明白，但叶柯被林木带回来，他打心底里感谢林木。
一口白酒下肚，灼烧感从嗓子眼传到胃里。照片上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逐渐模糊，李光擦了擦眼泪，拿出叶柯和他的一张合照，塞进了钱包里。
没有叫醒叶柯，李光拉着行李出了门。
“林木，叶柯，你们来一趟办公室。”
“马上就高三了，不要荒废学业，怎么还能旷课逃学？林木你成绩那么好，努把力高考拿个省考第一，考上a大，叶柯，你俩比同龄人上学晚，你再这样连咱们市的重点大学都上不了，难不成要复读一年？等你考上大学就比同龄人大两三岁了。”
“叮铃铃...”
“下个月期末考，叶柯，你要考不好就别在这个班呆着了，回去，每人写一份儿五百字检讨，只能利用下课时间写，晚自习交给我。”
叶柯回到座位，刚才班主任的话，叶柯恍然间感觉到自己还是一个普通高学生，还要考大学，还有很长很长的人生。
“叶柯，你那天放学回家怎么晕倒了，你没事吧？”同桌罗佳玉担忧的看着叶柯。
“没事。”
“这是前两天我记得笔记，你赶下课抄一下，要是李魔头说什么难听的话，你可别放在心上。”
李魔头，她们高二（三）班班主任，出了名的严厉，但她带的班，高考升学率很高，也是怀文实验高中的金牌老师兼班主任。能进这个重点高中的往往有两种人，第一种是靠中考成绩考进去，第二种就是靠家里关系塞钱进去的，能进李魔头班，也是靠这两种。
林木为了让叶柯考上李魔头这个班，升高二分班考，林木更是提前用了一个暑期拉着她补习，做卷子，才挤进去的。
第一节数学课，叶柯看着满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方程式，心里莫名有些烦躁，后脑勺就被一块橡皮砸了一下。
叶柯扭头看到最后一排靠着墙懒洋洋坐着的唐尧，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而他旁边坐着的左思妮更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唐尧家条件整个学校也没第二个比他家有钱的，像这种家境好，长得又帅的男生，是学校里一半女孩子的男神，另一半女孩的男神是林木。可左思妮却把她当了两年的假想敌，叶柯努力考进这个班也是为了摆脱唐尧，谁知道分班名单上看到唐尧，叶柯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叶柯懒得理他们，回头看到林木坐在第一排，正回头看着她，叶柯耸了耸肩，埋头写起了检讨。
“换座位。”
下课铃刚响，林木抱着书背着书包来到罗佳玉旁边。
“林木，这不太好吧，那个李魔头要知道了......”
“她问起来，我说是我让换的。”
罗佳玉朝叶柯眨巴眨巴眼睛，心甘情愿的就把位置换了，高二正值青春期，高中学生也会有喜欢或暗恋的人，林木叶柯两天没来学校，回来就换在一起坐，同学们都一副我懂的表情看着他俩，这要传出去，一半女生的心要碎一大半了。
下节课就是李魔头的物理课，一个班的人都蠢蠢欲动等着看好戏，早自习他俩就被叫出去，换了座位，李魔头要更疯狂了。
“林木，谁让你换到后面的，现在立刻换回去！”
“嘶。”众人深吸一口气。
“李老师，叶柯最近成绩不好，我要督促她好好学习。”
“你督促她学习，要老师干嘛？立刻换过来。”
“我不换。”
“咦。”全班同学纷纷在心里给林木竖起了大拇指，敢和李魔头顶嘴的除了唐尧也就林木了。
林木笔直的站在那里，叶柯怕林木挨骂，偷偷拉着林木的袖子，小声说‘林木，就听李老师的，换回去吧’。罗佳玉也频繁回头，想站又不敢站起来。
“好，好好，旷课，私自换座位，上课当众顶撞老师，林木，你是越来越厉害了，这课我不上了，你比老师厉害，来这节课让林木给大家上。”李魔头恨铁不成钢愤愤的瞪着林木。
林木果然没让李魔头失望，不仅效果简直超出预料，把早就预习好的这节课上完，还捎带把作业也给同学们布置了，整节课没有拖拉，节奏也掌握的很好，同学们发自内心的感叹，不愧是学霸，学得好考得好讲的也好！关键这节课除了唐尧在睡觉，每个人都认真，比李魔头上课还有感染力。
“罢了，回座位吧，这次期末考试，你要考不了年级第一，看我怎么收拾你。”李魔头没办法，本以为能让林木知难而退，却只好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本来这节课是没心情上，可又没法儿挑林木的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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