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迂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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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降温，许多人都还没来得及穿上厚衣裳，天边黑云欲摧山脊，只一眼，就让人心生悲凉之感。
几个小丫头走在路上，都冷得哆哆嗦嗦的，身上还穿着夏日薄衫，与这时节显得格格不入，正讨论着如今这天实在变幻莫测，却忽闻墙角传来争吵声。
“你就是故意的！”
几个小丫头凑到墙角偷看，却见前方围满了士兵，地上掉着一个食盒，里边的东西已经被打翻了，满地狼藉。
有两名女子正在为此事争执不休，其中一个看着年纪很小，穿着一件碧绿色的小袄，小尖帽子下的脸显得十分苍白，唯唯诺诺的在解释什么。
而另一位面露愠色，沉着脸却一直没有开口。
“哎，你们看，这个女人是不是......”一名小丫头低呼出声。
“嘘！”
另一个高个子丫鬟猛地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拖着她往后退了好几步。
“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事儿，你们先绕道走。”
说完也不管她们的反应，径直朝着前方走去，留在原地的几个丫头平日里就唯她马首是瞻，不敢多做停留，朝另一条小道走去。
几名士兵看到她过来，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侍卫大哥，方才我看见了，是这小丫头坏了事......”
代亦转头看向突然说话的丫鬟，她穿得十分淡薄，冷风得她嘴唇直哆嗦，显出几分楚楚可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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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晦气。”
代亦急冲冲赶回小月楼，红绡看她满身狼狈，衣服也有些破了，连忙把她拉入房中。
“你这是怎么搞得？”红绡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时辰已经不早了，今日她也有公务在身，不能停留太久。
“说来话长，先换件衣服。”
“嗯......”
代亦双手在腰间系着复杂的衣带，口中不停抱怨着刚才发生的事，原是在路上被一小婢女撞倒在地，那婢女力大无穷，自己还被她踩上几脚。
可事后那小婢女完全变了脸，不认这事，又来了几个士兵说自己撞烂了太姥爷的食盒，愣是不让她走，还好出来另一个热心肠的丫鬟，替自己解了围，送她回来的路上还一起用了好些点心。
今日是族内考核的日子，没有人不提着心在做事，红绡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想着自己还有事，火急火燎地出了门。
......
议事殿今日看起来与往常不同，空气中都弥漫着肃穆之意，代亦走进去的时候，已经排好了三条长长的队伍。
“哎，这儿。”
代亦循声看去，是秦芳朝她在挥舞着双手，代亦小跑过去。
“怎么这么晚才来？”
秦芳低声问道。
“出了点事。”代亦敷衍一句，下意识不愿提起刚才那件事，又看向四周，除了秦芳以外没有一个熟人。
“大师姐怎么也来了？”
学院的秘境名额都是由太师们决定的，秦芳本就在名单之中。
“还不是为了盯着你。”
“啊？”
“师傅不放心！”秦芳笑着回答。
代亦挠了挠头，一脸尴尬，这队伍排得实在太长，这是代亦预料之外的事，她还以为只有她一人走后门呢，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
“你想到哪里去了？这些可都是宗亲的人，不然为何太师会不放心你独自一人前来？”
秦芳见她神色有异，料到她所想，低声解释。
“宗亲的人？”代亦脱口而出，却发现四周投来好几束不满的目光，这才默默低下了头作发呆状。
“嗯，这宗亲的人最爱搞这一套，明面上大家都有机会，实则都是内定好了。”
“啊？”
代亦眼神飘忽不定，往四周看了看，低声问道：“那我岂不是完蛋了。”
秦芳却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放心，师傅早就把这事儿报上去了，你安心便是。”
代亦点了点头，心中却还是想着早上发生那事儿，总觉得奇怪得很。
“下一个，代亦。”
秦芳推了推她，示意她赶紧过来，代亦回过神来，自己前面还排着好些人，怎么就轮到自己了？
走上前一看，面前摆着先前在清缴店见过的石盘，面前坐着的事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十分老实敦厚，令她意外的是中年男子旁边坐着的人。
竟是姚寒。
姚寒一脸得意地看着她，神情中带着股意味深长，代亦正想把手放上去，却瞧见猛然瞧见角落处站着一个小丫鬟，那丫鬟穿着碧绿色的衣服，正是早上撞她的那一位，她不是已经被发落了吗？
代亦心中响起警钟，转头看向姚寒，姚寒朝她露出一个成竹在胸的微笑。
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的代亦连忙尝试运功，却发现体内没有丝毫反应，耳边响起姚寒敲打桌子的声音，只觉得后背升起一片凉意。
见她迟迟不动，秦芳在后边看得有些焦急，却也不知她是何意，代亦此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旁的中年男子也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
“你到底测不测，没能力就赶紧放弃，让下一个来。”
姚寒又步步紧逼，催促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她这话一说出口，人群中满是附和的声音......
“无事，放上去。”
心中有个男人的声音在与她对话，代亦猛地打了个激灵——第二次了！
这男人的声音在先前测试心性之时就出现过一次，心下疑惑，手却鬼斧神差般的的自动放了上去。
那指针一顿乱晃，竟是半天也未能定下。
“咦。”姚大锤惊叹一声，凑近了那石盘，四周的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此时都好奇的往石盘上看。
离得近的几个人看见石盘出现这样的情况，都屏息凝神等待着。
眼看那指针都快转到风元素的法师阶段，代亦心中咯噔一声，赶忙在心中呐喊。
“不行，这样会引起怀疑的，太过了！”
才想到这儿，那指针竟晃晃悠悠的回到元素学徒这个位置，再也不动了。
周围传来嗤笑声，代亦却是舒了口气，一旁的姚寒却是急红了眼，满脸不可置信。
“好了，下去吧。”
一旁的姚大锤高声报出她的名字，并宣布她通过测试，姚寒本想阻止，却对上自家哥哥警告的眼神，一时间只能隐忍不发。
人群中传来嘘声，却无人敢置喙，谁叫人家摊上那么好的师傅呢......
代亦恶狠狠地瞪了姚寒一眼，转身便走。
“不错嘛，小师妹，本以为你会失败的。”
秦芳没有在意先前的插曲，兴冲冲地对着代亦道喜。
代亦不想暴露自己体内的男人，只能含糊其辞，见秦芳没有怀疑，这才问道。
“姚寒也需要通过测试吗？”
“当然。”
代亦闻言微微一笑，侧过了身在秦芳耳边悄声嘀咕着，秦芳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朝着姚寒的方向递过去讽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