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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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有点恍惚，又有点漫长，我无所事事地在季文儒的公寓度过，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就是吃，终于在睡饱的第三天，我决定振作起来！

我简单地分析了一下事态，对方现在污蔑我拿了20万的手续费，人证便是亲手交给我东西的助理，物证便是那两段视频资料，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如果作为诉讼材料的话，作用可能不大，因为他们既无法证明这笔金钱的去向、也无法证明我收受的名目，那在法庭上我只要矢口否认或者另立名目，那么最多只会被污蔑为不当得利，也不至于扯上经济犯罪。但是，如果它作为金融机构的投诉材料，那效果可就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了。这种材料莫说到了银监会，就算到了我们总行，审计那边也会严加处理的，哪怕不上报经侦大队，一旦做实，我也是有可能直接上金融行业黑名单，永远就不可能再呆在金融行业里面了。由此可见，这个陷害我的人真的是非常了解我的处境，所以在出手时才能做到如此快准狠辣！

我内心突然升腾起一股寒意，要不是自己稍微仔细分析，还真不知道这现实世界原来还真有“宫心计”！可是陷害我的这个人又是谁呢？她／他又为什么要陷害我呢？

我把前前后后有牵连的关键人物列了出来：第一个便是莫丽，我和莫丽的交情不深，唯一在一起合作过的就是云中项目，整个过程也非常简单，由于业务层面的不同，所以，在云中这个项目上可以说我们俩是双赢的，就算是我稍微多出了点风头，那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云中项目我是主导，不可能就因为这个，莫丽设局来陷害我吧。我沉思了片刻，还是摇摇头否定了。

第二个，便是是齐玟霏的助理。服务项目是我跟她谈的，钱也是她直接给我的，可是毕竟我和她就只见过两面，而且在我也没有印象在别的地方有见过她，不可能在这两面中就结下这么大梁子，所以她也被我否定了。但是作为我整个计划的执行者，我觉得就算她不是主谋，那也算是帮凶了！

第三个跃入我脑中的便是齐玟霏了，可是一想到她温柔善良的模样，我又实在不愿意把她归入其中。但是，如果换一个角度思考，准备一大笔钱的人是她、能够指使助理行事的人也是她、最后拿回了钱却还拨打电话投诉的人还是她，这么看来的话，她应该就是陷害我的整个计划的主使人无疑。可是，我却想不明白为什么，前前后后也就见过两三面，至于这么对我吗？难道，她还会是我们家祖上仇人家的儿孙不成？这也不科学呀！

我的头顿时“登登登”壮大了好几个级别，走到冰箱，拿了罐啤酒，“啪”地拉开就往嘴了灌了一口，暴涨的气体呛得我眼泪直流，一时间，第四张面孔便浮现在我眼前——吴慕茹。

是的，早在莫丽还没带我过去全盛集团之前，吴慕茹就来找过我，听她的口气，好像对全盛和莫丽的事非常了解，而且在临走的时候，还提醒我知人知面不知心，可惜我当时没有细想。如果她当时是想要来提醒我些什么的话，那她应该是知道一些内幕的吧！

我一拍脑门，顿时好像看见了新大陆，拿起手机，马上拨通了吴慕茹的号码，响了十几声，终于还是被接通了。

“你好，陈喜。”吴慕茹还是一样操着柔媚的声音，好像不在行里，隐隐约约传来了音乐的声音。

“茹茹，你好”我强压激动的心，为了避免把她吓到，还是象征性地寒暄，“最近好吗？”

“挺好的，你呢？”

“我……还行，在家睡了几天。”

“那也不错，还能好好休息，当作放假。”吴慕茹似乎并不为我感到一丝尴尬，居然还表示了羡慕之意。

“你现在说话方便吗？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寒暄得差不多，我还是直接进入了主题。

“你问吧。”她似乎好像早有预料一般，居然完全没有拒绝和不方便之意。

“全盛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怕表达得不清晰，又补充了一句，“就是诬陷我拿20万手续费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知道！”在我满怀期望之际，吴慕茹却回答得很干脆，甚至都没有一丝犹疑和思考。

我一听，刚才找到希望的感觉消失了，全身又感觉一片冰凉，可是内心的不甘还是让我又问出了，“那你为什么在去全盛以前就提醒我要提防莫丽呢？”

“那只是一个女人的直觉。”吴慕茹还是软软地说着，北京大妞那种京腔京韵愣是被她软成吴音侬语，我的心都碎了。

可是，“如果是直觉的话，你又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关于莫丽和齐家的往事呢？这总不至于都是你的直觉吧。”我极力地反驳道，似乎这个说中了吴慕茹的要害，让她一时没有办法反驳。和她相处了这么多年，我知道她从来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心，所以一切她的提醒和帮助都只能是对她有利的。既然，她能提醒我，那么说明在这件事情上，她应该是会帮我的，只是她现在缺乏一个动力，而这个动力，可能也只能是韦鹏了。想到这，我不禁狠下了决心，咬了咬牙又说道，“慕茹，你就告诉我吧，正如你说过的，只有我和你才是最好的拍档。你想一想，韦鹏占了你业绩多大的比例，如果我走了，你觉得你一个人留得住韦鹏吗？我太了解我师兄了，这么多年坚定将大部分流水都留在洋城银行的原因，我觉得，你也应该清楚吧。”

果然，半天的沉默过后，吴慕茹还是开了口，那犹疑的声音似乎才是她最真实的情绪，完全不加修饰，从手机里面传了过来，“全盛的事情，我知道不多，而且就算知道，我也不能说。所以你问我，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但是，我想你应该很好奇齐大小姐为什么会这样做吧，这个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个理由：云中的大公子季文儒。”

“季文儒？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齐玟霏这样对我是因为季文儒吗？”我心里是一阵难以名状的惊讶，想要追着吴慕茹问个明白，可惜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嘟”的挂断声了。

原来是因为季文儒，可是又为什么是因为季文儒呢？女人之间关于一个男人的问题无外乎就是争风吃醋，可是各种醋的成因、程度以及成色却大不一样。虽然我基本上确定了齐玟霏的动机，但是为了更进一步地了解情况，我还是决定要深入敌后。而现在，唯一能帮我深入敌后的，恐怕就只有叶修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