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洞悉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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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说是入夜之前到达，但实际上达到的时间距离天黑还有很长的时间。
失去了手机，又顾着想其他的事情而忽视了时间的流逝，伏霄只能依靠自己的“耐性”来判断——从离开静空林，其实过去了两到两个半小时。
前方，出现了一个黄色的东西，那是一个全新蜃楼的底部。自己两人是从它的底部而来的，并非水平线的过来。
在了解了这里的陆地构成都是海市蜃楼形成的孤岛之后，伏霄基于自己对于宇宙的科普信息做出了另外的逆推：
【蜃楼的世界里，每一座蜃楼都是完全独立的，它们可以来自地球几十亿的时间线里任意一段、任意一个地点。
在那么多时间里，沧海桑田了无数次，哪怕是所有蜃楼都是来自同一个地点，但也会因为时间线的不同而有着判若两人的差别。
这里不存在东南西北，世界的形状不是球状“天体”，而是虚无“宇宙”。
每一座海市蜃楼都相当于这个“宇宙”的星辰，彼此完全独立，既然是星辰，那么每个星辰的上下左右都是相对自身而言。】
伏霄想起了一个经典的桥段，有人拿了一把硬币跑向空中，在它们落地之前拍摄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硬币，它们彼此之间那面朝上那面朝下？那么，那些朝左那些朝右呢？
从始作俑者可以纵观全局的视角来看，所有的硬币都是完全无序的朝向。
但是有一枚硬币上刚好趴着一只蚂蚁，在蚂蚁的视角里，有的硬币是正面对着自己的，有的是侧面“1”字型对着自己，天上地下，每一个硬币的朝向在蚂蚁的视野里都是不一样的。
而这只蚂蚁又看到了一枚刚好在自己头顶、又正好是人头那面朝向自己的硬币上，正好趴了一只蜜蜂。
那么认为自己脚下才是正确世界观的蚂蚁就会出现这样的视野：为什么那只蜜蜂可以轻易的站在完全朝下的硬币上？它居然不掉下来！
相对的，以自身硬币为世界地面的蜜蜂眼中，看到的也是一只违反引力论的蚂蚁，它没有依靠任何的站在完全朝下的硬币上，居然还不会掉下来。
而在始作俑者的照片里，这两枚站着动物的硬币，是以“11”的姿态，完全和地球九十度立着的。
……
在伏霄胡思乱想之际，胖子拉住了他：“不能再这样往前了，我们要绕开蜃楼的‘引力管道’。”
“嗯？什么引力管道？”
胖子指着已经能见到的蜃楼底部：“我们现在是在无重力区域，固不受影响。如果就这样冲过去，那么在靠近到蜃楼底部一定距离的时候，就会进入到这蜃楼的引力场中。”
他顿了顿，又道：“现在我们是在这个蜃楼的下面，一旦靠近，当进入它的引力场时，我们就会坠落！你是从你的蜃楼中失足掉下来的，这个你应该比我跟熟。”
伏霄若有所悟：“如果我们从他上面经过的话，是不是就会被拉下去？”
胖子赞许的点了点头：“对！从下面靠近的话，坠落只不过会让你重新返回无重力区，但如果从上面经过的话，你就等死吧！”
所以说，海市蜃楼的地平线，或者说泥土，就是蜃楼两极重力的平衡点。
那么……“引力管道是指？”
“海市蜃楼的引力范围像是一根看不到的管子，而管子的大小、形状、长度，与蜃楼本身的形体密不可分，懂了吗？”
“不是太明白…”
“你真是个蠢蛋，
来，我给你演示一下。”
说着，胖子一手搭在伏霄的肩膀上，折扇猛的发力，后搓力让伏霄不禁差点空中下腰。
两人先是向一边先偏离出正对蜃楼的下方位置，而后胖子再次发力扇动，速度再一次的猛冲，几下之间已经达到了至少60码的速度，最后在接近到蜃楼一定距离后，他又反向扇动扇子，抵消冲力。
秒到毫巅的操作技术，让伏霄大呼过瘾：“我伏霄愿称你为老司机！”
在两人头顶不到二十米的斜上方，就是蜃楼的底部了，也就是单纯的泥土，但是种植了很多的树木、以及一些从地里面扎根出来的藤蔓。
那是用来固土的，想必是为了防止水土流失，防止自己的蜃楼上出现名为“伏霄”这类的倒霉蛋专用的。
胖子放开了伏霄，让他等在这里，然后一个人向着蜃楼的笼罩范围缓缓飘荡了过去，在接近蜃楼阴影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冲着伏霄喊道：“看好了！”
紧接着，他从布口袋里翻出了一根“黑芋笋”，也就是之前两人吃的那种，轻轻往蜃楼的阴影下方推了过去……
然后他马上飘动了过去，又重新捡了起来，掰断了一小截后，将大部分都藏进了袋子里，再次喊道：“这次你看好了！”
伏霄嘴角一阵抽搐，这是一个精致的死胖子，想必十分懂得持家之道，最好不要问他借钱。要借就一次性借多一点，然后拉黑！
其实来到蜃楼那么近的地方，自己依旧还能虚空而立，就已经知道了所谓的“引力管道”是什么意思了。
只见那一小截黑芋笋在胖子的牵引下，向着蜃楼下的空旷区域缓缓的飘荡过去，而飘了一段时间之后，忽然就垂直的掉了下去！
伏霄注视着掉下去的那个位置，而后看向蜃楼的地面，两者之间几乎是垂直的。
宇宙天体是球形的，所以引力场无死角。
但蜃楼就像硬币，只有上下两面，因此的引力也是上下性的，将这引力范围用虚线的形势勾勒出来，就是一根管子。
忽而伏霄脑子里闪过今天早上的肠子都被甩到一边的经历，旋即又看了看“天上”的蜃楼，心里涌起一阵无名之火。
“今天黎明前夕，懵逼状态的我从某个蜃楼的低空经过，所以被狠狠拽了一下，而且从我能近距离看到地面上的鸡来看……要是我坠落的速度再慢一些，恐怕就会直接摔死在哪里了。”
这哪是那座蜃楼不接受自己这尊大佛，分明是想坑杀本大佛！
胖子又踏空回来了：“这下明白了吧？”
“明白了，多谢胖哥解惑，胖哥见识真广，要是没有遇见你，我恐怕会又得坠落到不知道什么鬼地方去！”
适当的拍一下马屁，有益于增加好感度，伏霄硬着头皮将别人曾经恭维自己话重复了一遍。
“唉，咱兄弟之间说这个就太见外了，走，我们上去准备开工了！”胖子明显收下了这一套马屁。
由胖子拉扯着衣服，两人登临了蜃楼的上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一处蜃楼。
很小，蜃楼的形状并不规则，这个蜃楼就很像一只鞋垫、地势平坦的黄土鞋垫。长度不会超过两百米，宽度在五十到七十米。
虽然漂浮在虚空中，远看是有了那么一丝仙家秘境的感觉，但是真正以旁观者的角度直视的时候，不由的让人失望。
至少伏霄很失望，甚至产生了本能的抗拒，这种地方简直是在侮辱自己印象中比肩仙境的海市蜃楼，就应该击沉它！让这种鬼地方从世界消失掉！
他看到的是荒凉、原始、乱、无序、破败。
连茅草屋都算不上，顶多算杂草帐篷的三十多个建筑物，毫无规律的点缀在这鞋垫的任意位置上，然后在每一户的旁边都种植有零星半点的绿植。
除了在蜃楼边缘种植有一圈的树木之外，中间部位的树木不超过二十棵，树下的位置被圈了起来，里面种植着几乎这蜃楼上全部的植被，似乎是吃的之类吧？
此外杂草之类的罕见，被踩踏得平平整整，看不到什么的绿色，黄土成片。
没有任何现代的东西，同样也没有任何古代的东西……嗯，这样一想，还是有些茅草帐篷下有几块青石的。
不少穿着手工麻布的人聚集在黄土上，形成一个个圈，似乎是在摆摊；一些衣不遮体的小孩在跑动。
伏霄眼睛微眯，他刚好看到了一个小孩似乎偷了某个贩子的东西就跑，而贩子只是站起来怒吼，根本没有去追，也没有人去拦截那个小孩。
或许他一旦离开摊位，他的一切都将要失去。
下面也有人见到了自己这方两人，但是毫不惊讶，似乎虚空而立，在他们看来一点也不稀奇。
“你不是说这是八十年前才破壁的明朝时代的蜃楼吗？这丫的根本就是原始部落吧！”伏霄深吸了一口气，冲着胖子吐槽到。
原始部落可能还比他优秀点！至少人家有本事吃蜂蜜、吃肉。这上面哪有这种条件？
“将就一点算了！反正我们只是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抵消一下长时间在失重区的后遗症而已。”
伏霄一惊：“什么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