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是个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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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镇子也有一条大河形成了瀑布，但是在我没察觉到的时候消散了，不知道是消弭了，还是进入了其他蜃楼的引力范围被带走了。”
“那你应该有机会回去，拥有河流的蜃楼一向是兵家必争之地，一个新出现的蜃楼若是有河流，运气好的话，可以将好几个不毛之地给养成适合人居住的绿洲！甚至形成一定规模的天穹之海！”胖子开蔚道。
顿了顿又道：“而且一旦出现了大河，大河流淌所过，必然会形成一条天然线路，只要找到其中一段，就等于找到了源头……出来了出来了，快装*！”
一个穿着还稍微算是得体布衣的中老年人走了出来，在普遍都瘦的这个蜃楼世界里，他还算体格标准，充场面似的由四个衣着暴露的妙龄女子、不必要的搀扶着。
“噗嗤~嗯哼嗯…”
不合时宜的笑声在本该严肃的场面里显得很是突兀，一下子所有人都看向了掩住嘴巴、故作深沉来掩饰的伏霄。
我不知道在别人看来这是不是有撑场面的效果，但是在我看来，这已经不是二百五可以形容的了。
感受到众人的视线还停留在自己身上，伏霄清了清嗓子，在抬起眸子与那即将跨进老年人对视时，已经没有了半分属于少年的青涩，取而代之是一种王之蔑视：“我来看货。”
普通话，字正腔圆。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是村长的老人脸色变了变，被伏霄清晰的捕捉到了。
他本来就忌惮自己，这一口普通话，让他更加的忌惮了。
胖子在心底里给伏霄举了个大拇指，这瞬息间的转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老人收回目光，看向胖子说了一句话。
胖子也用那种语言回复了一句，然后就见到四个少女中的两个跑向了其他的地方。随即老人伸手示意两人进去坐。
胖子迈脚想要先行，忽而想到了更好的点子，顺势对伏霄做出“请”的姿势。
目光交互，伏霄顿时明白了胖子的意思：现在你是老板了，其他让我来谈。
“看来胖子和他交易过几次了，不然怎么会那么默契，这两人倒真不是东西呢。”
占地也就三十多平的茅草屋，一半是挖在地下的，使得高度比外表看起来更高，站一个大姚不成问题，下去的时候还有两块残缺青石垒砌的象征性楼梯，有一张很大的架子床让睡的地方其不至于接触地面。
此外整个屋子的底部都被用青石铺就了一遍，但长时间的不清理，石缝之间已经被泥土所填充，偶可见角落之间还从石缝中长出了几根杂草，似乎那几根草还被呵护着。
屋子里很……难用某一个词汇来形容，在伏霄看来，哪怕是被抢劫了三遍的农村，也不止于此。
屋子里有着难以形容的气味，伏霄还从中嗅到了才办完事的独特气味，有些抗拒，但表面上依旧若无其事，伏霄觉得自己两人来的不是时候。
在中老年村长的示意下，两人坐在了“房间”里正对床的四个简陋石墩上。
伏霄打量的目光从未掩饰，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待，就是装出一副你敢动我，我就击沉这座蜃楼的迷之气势来。
实则，伏霄看的并不是这里怎么样、这个蜃楼怎么样；他是想以这个蜃楼为参照物，设想着自己的家乡会不会在几十年后，文明不进反退，生活条件下降到让现代人绝望程度，等诸如此类的事情。
但随即他又自嘲的摇了摇头，
恐怕不至于，现代人最大的特点是民智的开启，而古代的人大多都是没怎么念过书的，知识底蕴的区别，决定了自己那边就算是退后，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就算是变成这样，那么和已经离开的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它不好，那就抛弃掉，去拿更好的据为己有。
老人又说了一句，胖子翻译道：“他问你这次要带多少人走。”
“多多益…一个！”伏霄看到了胖子藏在背后向他伸出的一根食指。
成年人不应该全部都要吗？
村长听说是一个之后，并没有松一口气的那种感觉、眼里似乎还有一些伏霄无法理解的异样情绪。结合他吩咐两个少女去找人的事，伏霄产生了一种错觉，对方是觉得只带走一个，可能少了点。
联想到这点，伏霄盯着地面、眉头慢慢的皱起，不禁怀疑对方知道被带走的人是干嘛的吗？
或者说，他还觉得被带走的人，也许有机会过得比这里更好？
胖子与村长交流了起来，时不时的示意村长睁大狗眼看看自己，而自己从刚才开始就是一副深思中的花瓶模样，两人都很识趣的并未打断。
不一会，外面传来了孩童的吵闹之声，村长抬头示意，自己先走了出去。
伏霄本来也准备跟着起身，但见胖子还坐在石墩上，立马作势自己只是起身掏一下裤子口袋而已，极度业余的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们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啊？”伏霄小声的询问道。
胖子不屑的呵~了一声：“他示意我可以多带走几个，当胖爷我是捡垃圾的不成？真想给他两个**咚！”
“其实多带走几个也可以，你可以把A货交给那个人、再把B货给急需用人的任意工厂，让他们给你打螺丝，每月上缴介绍费；而对这边人就说是给他们谋划了新出路，需要上缴钱财才能让自己的孩子踏上这条路……”
伏霄适时的提出了自己的诚心建议。
闻言胖子愣了一下，而后真的思索了起来！
良久他一拍大腿：“兄弟，听你一席话少跑十年商啊，你真是个人才！”
他似乎想到了怎么开拓，但又很快的冷静的下来：“不过暂时还不行，如果要这样做的话，需要找几个稳定提供货的蜃楼点才行；而且我们当务之急是合力拿下那婊子，那可是头肥羊！”
适时，服侍村长的其中一个少女跑了进来，胆怯的冲着两人叽叽喳喳了一番。
等到两人再次出门的时候，已经有二十多个小孩子站在屋外，外围则是对应的一群面色冷漠的男人，还有不少眼中充满慌乱委屈的女人。
他们的父亲并不在乎、母亲在乎却根本无可奈何。
鸢尾村身出明朝时代，男尊女卑依旧强烈，哪怕是眼下文化退化到原始般的境遇，也还是那么的赤裸裸。
村长叽叽歪歪了一顿，胖子用下巴示意伏霄，准备让他来挑。
伏霄走了几步，将所有年轻人收入视线之内，他们的皮肤偏黄、瘦、有着长时间不洗澡的异味、灰头土脸、还有很难洗掉的泥泞。
如果是拿去交货，这不是秒穿帮吗？
伏霄向胖子使了个眼色，后者将就的连连点头。
矮子里选将军，伏霄最后停留在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面前，选择他的理由，和对方天资卓越、根骨奇才、合眼缘什么的完全没关系，他就一平平无奇的男孩而已。
选择的理由是：在长相还算行的男孩中，他最白、身上那种洗不掉的泥泞最少。
这男孩好像还不知道自己是“被选中的孩子”，只顾着光着脚丫在完地上的泥巴……相对应的，他身后的一对成年男女则有了反应。
然后村长挥手，示意大家散了，被选中的人则在四个少女的牵引下前往了另外的地方。
伏霄找了一个无人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温热的感觉透过裤子传来，即便是没有太阳，温度也还是有的。
“在想什么呢？”胖子见伏霄脸色不是太好，走过来问道。
“没想什么，只是觉得好失望。”
伏霄长叹一声，自顾自道：“本以为是来到了光怪陆离、又璀璨夺目的修仙世界，但是到现在为止，我所见到的完全是废土时代。一开始越是憧憬，现在就越是觉得悲凉。”
就我现在所见，已经失望了90%。
“嘿，你别一棒子打死全部呀！”胖子大咧咧的在伏霄身边躺了下来：“这确实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但这里是这里，你还没有见过那些做梦一般的海市蜃楼，那才是人们主要的聚集、生活之地！”
“怎么个做梦法？”伏霄问道，就算明知道是大饼，他现在也要以此进行望梅止渴的行为。
“就好比这一带的王下大城，有着‘冠树龙宫’美称的卓阳，那座蜃楼就不是现实该有的存在，说是仙境也不为过。”
胖子伸手拍了拍伏霄的肩膀：“我给你介绍的那门婚事，就在卓阳那边，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不多久，天色逐渐的暗淡了下来。
海市蜃楼，第二夜。
与电视上看到的万家灯火不同，入夜的鸢尾村黑暗一片，甚至连一堆火都没有。
唯一的光源，则是一些本身带着荧光特性的植被，在黑暗中发着只能照亮自己的冷光。
远远看去，还以为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黑夜中睁开了双眼，伴随着寂静的村子，就显得更加的阴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