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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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电梯时，周围又安静下来，她才想起来自己的车钥匙已经给了周离子，而且喝了酒，虽然不多，但也不能开车了。
她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将近十点，这个时候李叔也应该已经睡下，她想还是等一下打车回家。
“叮。”电梯门打开，她不想再从震耳欲聋的舞池里穿过，便走出电梯，准备从车库出去打车。
刚走没几步路，便看见一个男人倚在车边，微微垂头，手里的烟猩红地燃烧着，烟雾迷糊了他清晰的五官，碎发随意地散在额前，打磨掉了身上的孤傲矜贵和盛气凌人，平添了几分颓废之感。
似乎感应到了何安瑭在看他，江宁棣抬起头看向她这边。
地下车库的灯光晦暗，但电梯口的白炽灯有些耀眼，冷白的光线打在女孩单薄的身上，显得她格外纤细脆弱，柔媚欲绝。
回想起刚刚包厢的对话，她浅笑着走近江宁棣。
而后者掐断了烟头，迈着长腿走到车前，他眼里闪过几分晦暗不明，但薄唇勾笑，“何小姐。”
何安瑭站定在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江先生。”
突然气氛有些凝固，两人打过招呼后便都没有说话，目光在潮湿的车库里开始交锋，但他们心思各异。
直到一辆车子驶过时，车灯打过来，江宁棣打破了这种和谐，“安瑭，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何安瑭点点头，车身驶过时带来一阵凉风，在本就气温偏低的地下让人感到寒冷，她抱住了手臂，但寒意并没有消减。
江宁棣将臂弯里的外套送到她手边，见何安瑭没有拒绝，继续开口道，
“这么晚了，你一女孩子不安全，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男人面色温柔，言辞间也都是关心，何安瑭虽不清楚他到底是对每个人都风度翩翩，还是另有企图，但此刻她确实需要一个“司机”，并且应该会有求于他。
于是她将外套披好，言语也柔转起来，“那麻烦你了。”
江宁棣替她拉开后车门，手抵在车门上方，做了个“请”的姿势，如果不是他眼里缱绻的深情和暗芒，何安瑭觉得她也不会一开始就拒人千里之外。
而当女孩上了车，乌发带过的清香也萦绕在江宁棣鼻尖，他发了条消息出去，便从另一边上了车，坐在何安瑭身侧。
见男人也落座在了后车位，她眼里闪过几分疑问，还没出声，驾驶座的车门便被拉开，同时车里的隔板也跟着升起，她吞咽下贝齿间的询问，拉了拉肩上的外套。
乍然发现西装外套除开上面的暗纹和白天的不大一样，似乎款式和裁剪是相似的，她眉眼闪动一下，眸光意味不明。
“我晚上也喝了酒，不能开车。”江宁棣解释一句。
一路上，两人都再没有交流，何安瑭望着窗外蠕蠕的一片黒晕，雨滴在玻璃上形成一道道千姿百态的纹路，又被疾驰的风刮落在地上，转瞬即逝。
世事如棋局局新，有时候话不能说的太死，人生碌碌，竞短争长，上一秒放完狠话，下一秒风水轮流转，风云涌动间，就已经失去主动权任人宰割。
车停在公寓楼下，江宁棣递给她一把伞，她道过谢，“衣服我洗干净在归还给你。”
说完便准备打开车门，却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拉了过去，她有些狼狈地仰卧在他怀里，西装外套下滑，露出女孩光滑细腻的肩头。
他的手环抱在她细软的腰间，大掌扣住她挣扎的手，江宁棣下巴轻抵在女孩的头顶，他深吸了一口发香，是馥郁的海棠花的味道。
“安瑭，你这么聪明，应当知晓我对你是什么意思。”
男人低沉的声音缓缓传入何安瑭耳朵里，她瞳孔微缩，并不言语。
江宁棣劣性地想要听她怎么回答，绯唇靠近女孩地耳际，温热地气息呼撒周围，让她轻微的颤动了一下，“你呢，怎么想的？”
他的言语呢喃绵长，冥冥中叫何安瑭有些发软，她此刻更加挣扎不开，好似那日被她丢弃在泥土里的海棠花。
何安瑭作罢，知道此时候识时务者为俊杰，任命地闭上眼帘，声声放轻，宛若在迎好他，“没有什么想法。”
觉得这话有些冷淡，又补上一句，“主要是，我们彼此并不熟悉。”
“这样啊。”江宁棣微微拉长语调，好像在思考，“安瑭还记得答应我的一顿饭吗？”
女孩愣了一下，马上回想起，应该那次不欢而散的饭局。
“记得。”
听到她终于说出了一句稍稍令他满意的话，男人吻了吻她的鬓角，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不如就明天，晚上没雨，我来接你。”
不等何安瑭发话，他便松开了桎梏她的大掌，又低头看了一眼，因为她的反抗，白嫩手腕摩擦得有些发红。
看来以后他不能太用力……
“好了，回去吧，晚安好梦。”
他的嗓音恢复了温和，带着丝丝性感，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何安瑭翻了个白眼，心里腹诽:扮猪吃老虎。
见十三楼的灯光亮起，江宁棣薄唇轻启，“回去。”声音冷淡薄凉。
……
何安瑭泡在浴缸里，绵密的泡泡遮住她的妙曼身姿，忆想到刚刚男人手臂触碰过的场景，拿起浴球猛擦了一遍浮在水面上的肩头。
她有些懊恼碰上这样一个蛮不讲理的流氓，偏偏她还有求于人，天意弄人呐，她现在只能看一步走一步。
第二天一早，何安瑭看着沙发上的两件西装外套陷入了沉思。
她睡了一觉后，神智清醒了很多，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一个男人能够对一个女人穷追不舍，除开情爱，她身上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他这样费尽心思的。
她吩咐柳姨将两件外套洗熨好装起来，便拨通了大陆东边的电话。
因为时差，此时的何扶青正在和爱妻吃饭。
“何先生还在吃饭？”何安瑭算过时间，g国应该是到饭点了，故意掐着嗓子娇声问道。
“嗯，和你妈妈在一起吃。”何扶青眼里笑容宠溺。
吃了一口喂到嘴边的饭菜，咀嚼完后，关心道：“在国外生活还习惯吗？”
“一切都在接受范围之内。爸爸，我有些事想问问你。”
“你说，我在听。”
“关于江……”，话到了嘴边她又转了个弯，“关于amos的，你们是哪方面的合作伙伴？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们还有商业上的往来。”
何扶青向妻子做了个手势，走出休息室，脸上的温柔渐渐变得严肃。
“哦，在这个啊，公司今年打算入驻西欧市场，以及做出一条医药材方面的生产线，正好ms旗下公司的产业链完整，而且有几十项垄断技术，爸爸是想去趟f国当面和他洽谈的。但一个月前，他的秘书找到我，说有意与我合作，但前提是何氏可以拿到ld的合作协议书。”
何安瑭已经知道了大意，她总觉得江宁棣布好了天罗地网，等的就是她亲自送上门。
何扶青听她没有说话，心里泛起狐疑，“怎么？是他为难你了？如果周离子研究所那边没有办法，你就不要管这件事了。”
何安瑭抿了抿红唇，“没有爸爸，周离子那边已经同意了，合作的事情这几天我会想办法搞定。”
“不必勉强，这件事本来爸爸就没有打算进展这么快，你也不要费大量心思在公司的事上，一切有我，再不济你弟弟也该锻炼带锻炼了。”
何扶青眼尾的细纹微微皱起，眼里带着丝丝愁绪，他只希望女儿快乐成长，凡尘琐事都不值得她浪费大量的精力。
听到后面一句何安瑭笑出声来，“好，我知道了，爸爸我先吃早饭了。”
“嗯，多吃些，不要饿瘦了。”何扶青语气溺爱，直到手机发出忙音，他才发下手机，脑子里不自觉涌出amos那张薄情妖冶的脸，又记忆起前不久视频会议时他的盛气凌人，脸上愈加阴沉。
“老何，站在那里晒太阳干嘛？菜都凉了。”苏酥打开休息室的门，就看到男人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神情恍惚。
她又走进了一些，“怎么了？安瑭打个电话你就失了魂，放心，女儿她心里有数，等你忙完这一阵我们也可以去看她，不是吗？”
苏酥轻声细语，亲了亲他的嘴角，安慰他不要忧心。
何扶青回吻了一下眉梢温婉的妻子，又变回了原来那个体贴入微的好丈夫，“好，我们先去吃饭。”
另一边，何安瑭挂断电话后，半响，一抹清亮从眼底一闪而过，眸光深幽，隐含笑意。
到了晚上，何安瑭精心打扮，妆容妩媚，眼尾上勾，目光流盼间，眼皮上的珠光隐隐闪动。
她俯身坐进车身里头，裙身白底玫瑰，艳丽的红色和暗绿的枝叶缠绕攀附，衬托得女孩更添妖艳。
“你今晚穿的很美。”江宁棣不吝啬夸奖，视线也直白的上下打量。
“谢谢。”何安瑭撩过落在锁骨上的发丝，付之一笑，没有了之前的清冷，今天倒是活生生成立一个勾人心魄的妖精。
餐厅选的地方倒是离何安瑭的公寓不远，是一栋复古的中世纪建筑。
何安瑭坐在弧形玻璃前，偏厚的玻璃并不能看清楚外面的景象，只能分辨出外面霓虹灯和车灯发出的各色光束，显得餐厅气氛更加暧昧迷人。
江宁棣将切好的牛排递到何安瑭手边，将她那份未开动的换了过来，他举杯和女孩碰了一下杯。
声音低醇，听起来似酒般甘冽，“试试，这酒和牛排很配。”
红葡萄酒甜美的果香搭配浓郁烟熏味的烤制牛排，确实口感丰富。
何安瑭呷了一口红酒，濡湿的红唇微微轻启，“江先生，我想和您谈谈关于ld项目研发的事情。”
对面没有回答，脸色没有什么变化，浅蓝色的瞳孔盯着她，笑意漫不经心。
她呼出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个项目我们想和贵公司一起做，当然条件你们可以提，能满足的我们尽量满足。”
江宁棣眉眼带笑，眼里多了一分探究之意，“那……我只要何小姐呢？”
“我是真心合作。”
“我也是。”江宁棣轻扬的嘴角，神情中蕴含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执着。
何安瑭脸上淡笑挂不太住了，她想到过事情最后的发展，但是单刀直入倒是让人措手不及。
她媚笑一声，“您说的这是什么话，要是同意，这个项目我便一直跟进，您也可以直接和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