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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观云坊篇 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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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缭绕,桃花林中,一袭素衣长裙的女子,站立于此处,静默无声,任由风吹起她的发丝与衣袂,却只是静静凝望着眼前的桃花林,仿佛周遭景物与她无关,又好似整片天地,皆已落入她那双幽深如墨的眸子中……

“少主。”就在女子怔神之际,身旁忽而响起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打破了此时宁静祥和的氛围。女子转过脸去,看向身边站着的丫鬟,问道:“他如何了?”

“那少侠至今昏迷不醒。”婢女恭敬回话。闻言,女子思考片刻,随即轻点了头,告诫道:“把酒窖门锁好,别让他逃走。”婢女应声道:“是,少主——对了,坊主让您去湖畔亭见他。”

“……知道了。”女子轻嗯一声,便抬步朝外走去,身形飘逸若仙。

桃花树上挂满了粉色的花瓣,在春风中微微颤抖,女子穿过桃花林,缓步行至湖畔亭台。亭子四角放置着青石,雕琢成莲花的模样,而在亭台的正中央,摆放着一方白玉桌案,桌案后坐着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背对着她,弹奏着古琴,隐匿在白纱之后。白衣男子听到脚步声,缓缓回过头来,露出一张清俊雅致的容颜,眉目间隐含忧愁。女子停顿半晌,最终还是走上前,在台前停步,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坊主找我做什么?”

男人将手中的古琴搁在一旁,转身抬眸凝视着面前的女子,轻叹一声,说道:“言志,报仇并非易事,那万星珠交予他之后,想必也需十年时日才能吸取他的内力,届时再寻机夺取他的性命……等他功力大退后,再杀他不迟。”

听了这番话,柳言志微笑颔首:“我知道该怎么做。不过我必须要得到贺玉峰盗走的那本七星神籍,练成绝世内功,方可治愈我的疾病。”

男子蹙眉,道:“言志,我近些年也研究过医理,你体内的毒素虽然难缠,但也不至于无法根除,若你执意要用那种办法,只怕反倒适得其反。”柳言志依旧微笑,摇头拒绝:“我等不了那么多年了,鬼大夫说我活不过二十五年,倘若药效甚微,我总不能拿我的性命做赌注。坊主,请原谅我心意已决,无论如何我都要拿到七星神籍,不惜代价。”男人沉吟许久,最终只能无奈妥协:“既然如此,我会尽量帮你筹谋,希望你能早日康复。”

柳言志颔首,随即离开了湖畔亭。待她离开后,亭子中只剩下男人孤寂单薄的影子,他慢条斯理地抚摸着手中的古琴。

柳昭芸,江湖传言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妖女,专杀地痞流氓贪官污吏,却从未有人真正亲眼见识过她的真容,只知她一袭白衣,头戴白纱斗笠示人。据说在十多年前,她带着一帮孤女归隐山林,创立观云坊,从此不踏足江湖,更从不与人接触。柳昭芸是破月剑剑主,那破月剑亦是一柄极品宝剑。

破月剑乃千年古剑,锋利异常,削铁如泥,且有驱邪避祸之功效,是一柄极具灵性的宝剑。据说,这柄宝剑曾被江湖中某位大能者炼制过,威力惊人,剑刃寒光凛冽,煞气逼人,是江湖上令人谈之色变的神兵。故多年来,江湖鲜有人踏足观云坊,那便是惧怕这破月剑的威力。

湖畔亭的男人从古琴中抽出破月剑,细细摩擦着泛着寒芒的刀刃,随即飞往湖心,轻松跃上水面,踩着湖面,御水而行,身姿矫健,宛若游龙戏水。他手持破月剑,一剑划过,霎时间水花溅起数尺高,随即湖底一块凸起的巨岩轰然碎裂。

男子看向手中的破月剑,嘴唇微抿。破月剑通体黝黑,剑鞘上刻着繁杂的图腾,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剑刃上闪烁着冰冷锐利的金属光泽,映衬着他的脸颊,愈加阴沉诡谲。

破月剑……是他的武器。他便是那传言中的柳昭芸。多年来,他一直潜藏在暗处,伪装于一个女子身份之后。

柳昭芸,江湖妖女,手段残忍,嗜血成性,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是江湖中令人胆战心惊的存在。

……

柳言志回到自己房间,坐在床榻边,闭着眼睛,陷入沉思。

自从她代替柳昭芸掌管观云坊以后,便渐渐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和初衷。整日被琐事所困。但在她心里,唯有报仇雪恨、救好自己的病根,才是重中之重。可是现实总是比想象的要残酷得多,柳言志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不止是体质衰弱,还伴随着头疼欲裂,浑身乏力,经常昏睡,这让柳言志怀疑,自己或许快要死了,可是她才十七岁......

柳言志睁开眼,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指。“一定要得到七星秘籍啊......”她咬紧牙关,握紧拳头,在心里默念。

这时候,一个胖丫头闯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少主!少主!”,是她的贴身侍女艾溪。

柳言志收敛情绪,问道:“艾溪,什么事儿?”艾溪气喘吁吁地跑到柳言志跟前,急答道:“少主!奴婢刚在酒窖外把守,那少年貌似醒了!”

“哦?他醒了?”柳言志眯了眯眸子,冷漠道:“他的确该醒了,艾溪,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艾溪愣住,双手护住自己的胸脯,警惕地问道:“少主要做什么?”柳言志睨了她一眼,挑眉道:“自然是做我该做的事。”

“少主不要啊!”艾溪慌乱地叫嚷着。柳言志打量了一番,发现艾溪身材过于丰腴圆润,她的衣物穿在她身上松垮肥大,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九悦呢,叫她进来。”柳言志吩咐道,艾溪这才松了口气。

酒窖中。贺允凡靠坐在一堆酒坛子里,神情颓废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忽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他猛然坐直了起来,戒备地瞪着走进来的人,问道:“你是谁?”

【作者题外话】:柳言志为了得到七星秘籍会对贺允凡做什么?她又有怎样的身世呢?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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