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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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御的面色看上去还是有些虚，苗藐问：“是不是我在这里让你不舒服？”
“不是，我已经习惯你的气味了。”余御摇头，“我应该是缺水了。”
“啊？那要怎么办？我去水龙头那儿接点水来给你喝？”苗藐四下看了看，也没看到可以接水的容器。
626跟他的616一样空荡荡。
“是我的皮肤缺水，需要泡一泡。”余御说着说着神情变得落寞起来，“是我没用，明明可以化成人形了但还是摆脱不了鱼的限制。”
苗藐没说什么，弯腰把他抱起来。
“你干什么？”余御有些慌乱，四肢乱挥。
“带你去泡水。”苗藐在抱起余御的一瞬间就后悔了。
怎么那么重？手臂快断了呜呜呜。
刚才扶他的时候明明不重啊？还是说抱和扶不是一回事？
可之前那个姓程的把自己从河边抱到防空洞都不带喘的啊？
但苗藐的面上丝毫不显，假装从容地抱着余御到了盥洗室，将他放入进浴缸里，并帮忙放水：“这个温度可以吗？”
在程纶家里学会了使用喷头的苗藐调起温来得心应手。
“稍微高了点。”余御看着苗藐熟练地操作，不一会儿水温就变得舒适起来，他崇拜地说，“苗藐你好厉害，我知道这个叫水龙头的东西能出水，但我没想到它还能变温。”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以后有不懂的就来找我，我罩着你。”苗藐拍拍胸脯。
“好啊。”余御的眼睛半阖，“我有点困了，就先睡了。”
“那我也回去了。”
大概是瞌睡会传染，苗藐也打了个哈欠，他揉揉眼睛，从616出去回到空无一物的616，躺在光秃秃的床板上，来回翻了两次身。
没程纶家的床舒服啊。
苗藐又坐起来，把衣服从纸袋子里拿出来放一边，自己变成原形钻了进去。
没有纸箱子，就睡纸袋子吧。
第二天一早，苗藐宿舍的门被敲响。
他睡眼惺忪地从纸袋子里出来，爬到门边才发现自己还是原形，就变成人开了门。
原来是余御，一身湿衣。
“你怎么没穿衣服？”余御一晚上都泡在浴缸里，精气神比昨晚好了很多。
他把苗藐推进门，自己也跟了进去，反手把门关上，语气有些急：“妖化成人形后一定要穿衣服的，要不然会被人类围观的！”
“不是没有人类吗？”苗藐不在意地回床边慢吞吞地穿衣服。
等苗藐穿完衣服，回头看到余御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问：“你想说什么？”
“你身上好多红块块，是被谁打了吗？”
那是被亲出来的，看来是条没经验的小锦鲤，苗藐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大概是花粉过敏，春天嘛，好多植物都开花授粉了。”
“这样啊，那个……我昨晚进浴缸的时候，忘记把衣服脱了所以都湿掉了……”余御羞红了脸，“我就这么一身衣服，可早上有课来不及晒干，我也不会干衣术。”
我也不会啊……
苗藐看到余御满怀期待的眼神，鸭梨山大，他余光瞥到堆在床上的另一身衣服，像是看到了救星说：“人形不能天天穿同一身衣服，你的身形和我差不多，这身衣服是新的，送给你穿！”
“这不好吧，我看你衣服也不多……”余御推辞。
“说了我罩着你，一身衣服算什么？”苗藐不在意地摆摆手，“你赶紧换上，换下的衣服晾在我这里吧，我这儿是南面，阳光比较足，你的衣服可以干得更快。”
余御不再推辞，等他换完衣服，两只妖穿戴整齐出了岙逸楼。
苗藐一时间有些迷茫，问：“所以我们大清早的不睡觉出门干什么？”
他是猫，一天能睡二十小时的那种。
“上课啊，早上有《海洋学导论》，是我们专业的基础课。”
苗藐突然兴奋：“会有鱼吗？”
“我预习过第一课，好像是讲海洋环境。”
“这样啊……”苗藐的语气有些失望，他摸了摸肚子说，“不急，我们先去食堂吃早饭。”
“可是我一卡通里没钱，我还是趁没人的时候变成原形去学校的人工湖里吃小虾米吧。”余御想了下说，“我来这儿的时候看到好多女生会喂出没在宿舍区的猫好吃的，所以你可以在这里变成原形装可爱蹭女生的投喂。”
“校园里到处是监控，被拍到就完了。”苗藐制止了余御的想法，“我卡里有钱，我请你吃。”
“可是我身上还穿着你的衣服，现在再蹭——”
“都说我罩着你，一顿早饭算什么？”似曾相识的话又从苗藐嘴里出来。
苗藐拉着不太情愿的余御去了食堂，可惜食堂早上没有专门做鱼，苗藐只能退而求其次要了两碗鱼片粥，把鱼片捞出来吃掉，剩下的推给余御。
“可我好歹是鱼啊。”余御怕被人听到，凑到苗藐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吃同类不好吧？”
“你放心，我已经把所有的鱼片都捞干净了，保证连一丝丝鱼沫都没给你留。”眼尖的苗藐刚打下包票就看到余御那碗粥里面有一块半个指甲盖大小的鱼片，赶紧伸勺子挖走那块鱼嗷呜一口吃掉。
见余御还是没动勺，苗藐催促：“快吃啊，再不吃来不及上课了。”
余御只好小口小口喝剩下的粥。
两只妖吃完早饭到教室听课。
因为课的内容没有鱼，苗藐有些昏昏欲睡，拉着余御说悄悄话：“我来海洋生物系是为了开发食谱，啊不，为了增长见识，你是为了什么？”
“我从小生活在河里，我的好多族鱼甚至一辈子只待在某个园子的池塘中。我既然成妖了，就要替它们看看更广袤的世界。虽然作为一条淡水鱼，我永远去不了海洋，但是我可以通过学习了解它。”余御一边回答一边认真地看着课件。
“有志气！”苗藐很欣慰，这么上进的妖值得结交。
“苗藐，你有没有觉得很多人类在看我们？”余御的声音有点抖，“他们不会发现我们是妖了吧？”
“肯定没，要不然妖管局的人早就上门来要检讨书了。”苗藐摸摸余御的头以示安慰，“他们可能就是欣赏我们的美色。”
“可是——”
“我好困啊。”说悄悄话也没能消除苗藐的困意，他倒在余御肩上秒入睡。
余御觉得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更密了，他战战兢兢地继续在课件记笔记，心中默念没被发现是妖没被发现是妖……
嗷呜呜宠物医院。
杨志刷着手机，突然眼睛一亮：“程医生，你们大学论坛有一个帖子爆了。”
程纶问：“你看我们大学论坛做什么？”
“上回为了做宣讲会不是加了你两个学妹嘛，她们都在朋友圈发了这条帖子的链接，我发给你看看。”
程纶点开杨志发来的链接，看到标题是——多图预警！高校惊现一对超级养眼的同性恋人！
“无聊。”程纶没有看下去的兴致了。
“一点都不无聊，其中一个主角好像昨天才来我们医院面试。”杨志说。
程纶耐着性子看下去。
第一张图是在走廊里拍的，唇红齿白的少年一身湿衣站在626门口，门里伸出来一条光裸的胳膊，上面满是暧昧的痕迹。
这胳膊好眼熟……
“你看第一张，连衣服都是一样的，肯定是他！叫什么来着，余御！”杨志在一旁补充说明。
程纶接着滑下去，看到第二张照片他瞪大了眼，那张照片是阳台角度，苗藐正在晾余御的那身湿衣服。
他认出来那是岙逸楼的阳台，岙逸楼是岙戊大学唯一的单人寝室楼，当年他作为嗷呜呜宠物医院和乘风观双重继承人都没能住进去，苗藐是怎么住进去的？
想起苗藐那特殊的手机，以及不同于常人的生活习性，难道是国家特殊人才？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苗藐和那个余御是什么关系？
程纶滑手机的速度加快。
第三张是在校园小道上，两个人手拉着手。
第四张是在食堂，两人一边交换喝着同样的粥一边在耳语。
第五张是在教室里，苗藐摸着余御的头靠在他的肩上。
第六张……
没有第六张，只有大大的四个字——未完待续。
程纶发现，从第三张照片开始，那个叫余御的人身上的衣服，是他买给苗藐的其中一身。
而他给苗藐买的两身衣服款式相近，极似情侣装。
“才五张照片也好意思说多图预警。”杨志语气中透露着失望，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不过这五张照片拍得真不错，那种少年之间朦胧的情愫展现得淋漓尽致！对了，昨天来面试的学生你想要哪几个？”
“余御留下给我带，其他人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