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因他而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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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情况，似乎比想象中更离谱些。
白渊皱着眉，从窗户向外看去。
红日的熹微光芒已经点亮天边，借着这点难以温暖人世的烛火，白渊能看见自己正高飞在一片苍蓝的水面上。
如同前人所说的“海”。
他知道这片海。
“……”
神色低沉，白渊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异动竟然是宝石鹦鹉带头挑起。无论再怎么说，它只拥有对店内事物进行影响的能力，是名副其实的地头鸡。
过去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这地头鸡有着如此危险的渴望和行动力。
“白渊？你在看——哇！这是什么，好美啊——”
聂玉从餐厅走进白渊房间，她从白渊脸上读出重重心事，下意识凑过来想与他共享窗外景色：“这就是……海？”
“别看……算了。想来你也不会有什么事。”
看着聂玉纯白眼瞳中映出那片海的色彩，白渊低叹一声，让出位置：“那就多欣赏一会吧。我感觉很快就要没了。”
“是的。”
鹦鹉船长的声音突然又响起。它走进这个房间，原本舒适的房间一下子变得逼仄：“这片海洋已经蓄满了。下一次风浪，它就会把熔岩般的‘海水’泼出去。”
“你这鹦鹉是不是还想往我肩上蹦，开船就老老实实开船去。”
给鹦鹉船长让出更多空间，白渊已经只能从窗户角落窥视一眼下方美丽的海面：“闯进少男少女共处的私密空间，你心里没点自觉？”
“我……我只是来告诉二位，很快就是时代变迁的一幕。可以去甲板上，会看得更清楚。”
鹦鹉船长锐利的目光带上少许委屈意味，他瞪了眼白渊，眼神在白渊脸上留下两个红印：“你要是想在这小房间里和美少女独处，放弃外面的美景。我也不拦着你。”
……白渊感觉到另一个视线。聂玉双手在胸前握拳，脸上已经满是期待。
“干嘛都看着我。你是船长。你是个大活人。都自己做决定。”
无奈，白渊恶狠狠的骂着：“愣着干嘛，带路啊。鹦鹉。”
——船来了。
它已经载上了亚当与夏娃。那么……
水边，红发少女苏尔特站起身，跟随着船的轨迹走去。
——
“瘟疫。已解决。”
深暗的地下空间里，残存的战士蜷缩在完全密封的护具后方，喘出带着血腥味的呼吸：“目标已经恢复静默。”
他瘫坐在一片意味着警告的红色灯光里，身旁是一片糊满了墙壁的血肉碎屑，它糊到墙上的模样是那样张狂肆意，证明了先前塞进它腔内的炸弹的正义当量。
黏腻的感触透过护具缠上指尖，男子嘴角一颤，立刻感到钻心的痛苦从指尖传来，他想要按下警报，想给附近残存的同伴送去最后的警示。但那股隐秘的物质已经不知何时捆缚住了他的四肢，捂住了嘴。
他动弹不得，只能看着蠕行的黑影缓缓覆盖面罩，连最后一缕浑浊的空气也夺走。
“姐姐。再闹下去就不礼貌了。”
意识彻底灰暗之前，战士听见吞噬了自己的血肉之外有个银铃般清脆可爱的声音传来：“你难道要让哥哥回来的时候，只能看见你这副可怕的样子？”
“你。你是？！”
仍有不受影响的战士，他慌张站起身来，掏出武器：“站住！不许前进！”
“但是大哥哥，
你想要大家都死在这里么？”
少女缓缓向前走去，柔嫩小手卸下他的武装：“我叫菲雅。是菲雅姐姐的妹妹。她不会听你们说话的，她可是非常任性的坏孩子。但我可以让她稍稍停一下，让你们大家可以退出这个地方。”
话毕，少女向着通道尽头那扇门走去。那扇涌出猩红血肉之潮的房门，如今黑洞洞的不知道等待着谁人接近。
“走吧，趁现在。”
没有回头，她低声叮咛，然后踏出最后一步。
布满整条走廊的血肉碎片一下子仿佛捕食的触手迅速回缩，把那扇仅允许一人通过的小门彻底封死。
她把这条走廊舔舐得洁净如新，连手雷爆炸留下的硝烟痕迹也当做调味料咽下。
菲雅走进了一间空旷的大厅里。这里曾经有熙熙攘攘的研究员来来去去，曾经有明亮得稍微刺眼的人造阳光，曾经有他悉心而温柔的陪伴。
如今什么都没了。
灯光中的电力也被菲芽用碳化的肢体吞噬，于是晦暗的红光便成为了此地最后的光芒。她的血肉粘连着遍布整个大厅，偶有尚未消化的衣饰碎屑从消化囊里露出边角，就被贪婪的重新咽下。
“他们故意减少了能量供应，嗯，连水果糖都削减了三成？！”
菲雅在满是血肉的大厅中漫步，就像走在姐姐的房间里一样，拿起她乱扔的东西，从中看见她如此暴躁的原因：“不行啊。这样不行的啊。少吃饭还能理解，毕竟你都快长到三十咳咳……但不给吃糖也太过分了！”
大厅中央，曾经被打理的干净清爽的巨大身影，如今已经变成黑暗中静静蛹动的血肉团块。心跳声如鼓如雷，却对菲雅在此地的行动毫无半点反馈。
“姐姐。”
逛完了这个第一次来的大厅，菲雅很快就发现这里面已经不剩什么好玩的。带电的地方已经全被菲芽占据，能变成养分的东西也已经全都掉进她的消化囊里。
就连菲雅刚刚拿起来翻阅的那个记载着近期资料的小本，也是从消化囊里掏出来的玩意。
强酸的消化液让菲雅的手指迅速变作一片血肉模糊，可她毫不在乎，只随意擦去它们，溃烂的地方就迅速恢复如初。
“我知道你这么生气的原因——但也没必要这么生气吧？”
菲雅逛腻了，她颇有些艰难的攀上中央高台。在昏暗的光线里，一张静谧的面颊埋藏在血肉之间，依然保持着十年前那般清纯静谧。
她只是安静的睡着了而已。
“小白又不是不回来了。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呢？”
女孩子的指肚与女孩子的面颊轻轻接触，菲雅踮起脚轻轻擦拭着菲芽脸上沾到的尘泥：“就算有人怂恿，有人惊吓……我觉得你就是吃醋了。”
没有半点回应，倘若她能有半点回应，也不至于让那人最终心灰意冷选择离去。
不，他不应该这么突然就选择放弃。
菲雅趴在姐姐温柔的怀抱里，突然站起身来：“菲芽姐姐。我出去一下。嗯……真希望你在这期间不要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