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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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出这一步远远没有闻意预想的那么难, 闻意原以为许嘉年会毫不犹豫直接答应，毕竟他努力了这么久，现在好不容易有结果了, 自然不是什么需要犹豫的事情。
但是许嘉年愣住了，她是觉得轻松了, 但也是真的把许嘉年给乐傻了。
他转过来看了她好久，一直等到太阳攀升起来, 阳光从他的脸侧慢慢上升, 闻意看到他漆黑的瞳孔在光下的颜色似乎是变亮了一些，像是黑曜石被光折射, 闪闪发亮。
许嘉年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是盯着人看就不忍心对他生气的小狗狗。
“你不是一时兴起吧？”许嘉年垂眸, 睫毛轻颤动着，问她。
闻意被他逗乐了, 转头看着席卷来的浪, 冲到岸边的时候已经是很小的波浪, 轻轻地扫了扫，她的声音被风带得有些散。
落在许嘉年的耳朵里的时候, 更是显得轻飘。
“我还真是一时兴起啊。”她声音里本来含着的笑, 也被海浪和风带走了。
许嘉年没有听得真切她的语气, 不过那些对他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喜欢很卑微，甚至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奢求过结果，此时此刻, 她是玩笑也好，一时兴起也罢。
至少现在闻意是真的在问他，要不要在一起。
他的心情依旧是激动雀跃大于心底的那一丝别的想法, 他可以撇开她语气里的一切条件，只听那一句话。
风吹动发丝凌乱，许嘉年伸手，捋了一下她脸侧的头发。
他的手都有些轻抖，许嘉年嘴角上扬，又跟她确认：“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哦？”
要不要开始谈这段恋爱是闻意说的，她本来就做好了成为他女朋友的准备，但是现在这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闻意听着，感觉自己的心跳猛地变重了一下。
那一瞬间门像是结婚的时候，互相给对方带上戒指的那一刻，像是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在结婚证上印上章的那一刻
虽然现在也只是确定一个恋爱关系，虽然她也没有结过婚，但是好像人生下来就对这种有仪式感的东西天生带有浓重的感情。
女朋友这三个字突然变得很有分量。
闻意不是第一次恋爱，但是跟路顺在一起的时候，她更多的觉得是一种责任，对她来说好像只是一个身份摆在那里。
在心里偷偷念了念这三个字。
她想，或许这一次是真的遇到了喜欢的人，所以才会感觉不一样。
恋爱的次数，不等同于真正心动的次数。
人的一生好像总是难免爱错，也很容易开启一段不那么合适的恋爱，但爱情跟别的事情也一样，终其一生去寻找一个真正相爱的人。
人生就是不能害怕试错。
于是，闻意还是很坚定地回答他：“嗯，你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男朋友了。”
许嘉年又是愣怔了两秒，随后应了一声好，闻意忽然感觉到脚下一轻，是许嘉年直接把她抱了起来，闻意下意识地勾着他的脖颈抱紧，许嘉年抱着她转了好几圈。
平日里看着挺清瘦的，抱起人来倒是很有力量。
在朝日之下，海风浪潮之间门，空气有些咸。
许嘉年终于真真实实地感觉到了她在自己身边，在自己怀里，如同他无数个梦境一般的，他摘到了自己的星星。
看完日出回去，闻意在车上的时候就困了。
她主动把脑袋搭在许嘉年的肩膀上，轻声说了句：“有男朋友真好，不会在车上睡得脖子疼。”
按理来说，许嘉年本来是要回时笛他们那边的，但他总不能让现在很困的女朋友一个人独自回家，默认送她回去，下车的时候，闻意有些迷迷糊糊，但下意识还是捂住了自己。
“大白天的很容易被拍，我们这儿门口蹲伏的狗仔很多。”闻意打了个哈欠，“小心一点。”
“不是捂好了也会被认出来吗？”
“看运气。”闻意说，“比如现在这个时间门点，往来的人多，我们小心地跟着人潮进去就好了。”
许嘉年嗯了一声，乖乖听话，谨防自己被狗仔认出来。
他还是把闻意送上楼，不过把人到家以后，他就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没走，闻意看他靠在那儿，挑眉。
明显感觉到许嘉年有话要说。
闻意看着他，“说吧，有什么想说的？”
她大概能猜得到。
毕竟，刚开始谈恋爱，还没跟女朋友腻歪够，这把人送到家就要分开是挺舍不得的，而且接下来几天，闻意肯定是要继续忙工作的，估计到时候又不会怎么搭理他。
而且男人在恋爱的这种时刻，本来心思就不单纯，女生更加循序渐进一点，男人巴不得马上上三垒。
但闻意怎么想都觉得，许嘉年可能会拐弯抹角，找点别的心照不宣的理由。
比如现在也有点累了，或者想等她睡着再走。
没想到——
许嘉年还是那么直接。
自从给他打开了打直球的大门以后，许嘉年就再也没有在姐姐面前耍过花招，大概是因为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都会被识破，不会耍花招，但是他很会撒娇。
-“我不想走。”
-“我想在这儿陪你。”
闻意听笑了，故意堵了他一句：“我这个年纪也不需要人陪，我自己一个人也睡得好。”
许嘉年眨了眨眼，放低了点声音，尾音拖得很长地喔了一声，随后才说：“那就是，我要姐姐陪我。”
她缓了缓，笑出声。
“多大了还要姐姐陪？”闻意说他，“只有小孩儿才要人陪，才要人哄的。”
“好。”
“那我就是小孩儿。”
闻意：“？”
你的尊严呢，你的自我认知呢？你倔强地说自己不是小孩儿的坚持呢？
许嘉年：“那我现在可不可以留下来…”
闻意无奈，肩膀一松：“干嘛，我还能把自己对象赶出去啊？熬了个通宵，把你赶走，让你一个人回家，这事儿传出去，以后还真的就没恋爱从谈了。”
她随口一说，许嘉年马上抓到重点。
“什么？难道在我之后还打算，换别的对象？”许嘉年垂眸看着她，“只能是我了，不能换人了。”
闻意笑笑没说话。
她就算现在喜欢许嘉年，跟他在一起，她也不能保证。
现在的誓言说得太确定，谁也预料不到未来会不会有什么变数，他们都是只是在享受当下而已，所以闻意本身就不喜欢跟别人保证什么一辈子的事情。
都说恋爱时的甜言蜜语是恋爱时的感情，但是闻意谨慎，连装都不装一下的。
“现在是你，如果你表现好的话，我当然不会换咯。”闻意冲他挑眉，侧身让许嘉年进来。
许嘉年进来后，闻意还坐在沙发上，他忽然把她搂进自己的怀抱之中，他很用力，闻意感觉自己整个人是撞进去的，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他还穿着她给的外套。
现在，他们身上的味道一样。
“我会的，我会努力让姐姐不喜欢别人的。”
闻意一只耳贴在他身上，听到他胸膛里传来的阵响，因为心跳声格外明显，所以她并没有听到许嘉年声音里的轻颤。
此时，闻意还不曾了解自己在许嘉年心中的真实分量，她不知道别人的拥有是安心和甜蜜，而许嘉年的拥有是害怕再也触碰不到的失去。
许嘉年今天临时睡了她家的次卧，被褥是刚换的新的。
闻意睡觉之前给怀崇发了个微信语音，说：“今天下午的工作暂时推一推，我今天需要休息，你自己在青宜找点别的事儿做？”
她发信息的时候怀崇还没醒，看到怀崇的消息回复的时候，已经是她睡醒。
早上去海边看了日出，回家睡了一觉又恰好遇到了日落的时间门，闻意站在落地窗前，看天边的云已经被晕染得层层叠叠，落日余晖下，阳光的颜色又变得多彩起来。
最后的一丝光在天的那边，因为丁达尔效应，一道光束落下来。
闻意忽然觉得这一瞬间门很浪漫，想分享给自己喜欢的人，于是悄声去了次卧，开门进去，许嘉年还在睡觉，也很意料之外，他睡觉的时候会下意识把自己蜷缩起。
那么高个子的一个人，这会儿蜷着，也觉得变小只了些。
不过他好像睡得不是很沉，闻意刚一进去他就醒了，许嘉年缓缓睁开眼，睡眼朦胧，声音也干涸有些哑：“怎么了宝宝。”
闻意本来在朝他那儿走，脚步这时停了下，睁大眼：“嗯？”
他叫她，宝宝？
不过她没有什么追问的机会。
许嘉年缓缓撑起身，随手抓了两把凌乱的头发：“怎么醒了？”
“睡醒了。”闻意说，“我们老年人睡不了太久的，不如从前了。”
“那我也起来。”他说着，翻身就从床上下来，过来问她，“是不是来叫我，有什么事？”
闻意没有回答，先问了句：“你有起床气吗？”
“有。”
闻意：……
好的，下次不叫你了。
虽然现在知道许嘉年不是那种人了，但是她回忆起来怕他凶自己的时候，还是挺怕的。
她刚瘪嘴，就听到许嘉年补上：“但是不跟姐姐生气，你做什么我都不生气。”
“好吧，那现在我叫你起来，一起看日落。”闻意朝他伸出手，也算是第一次说情话，“同一天的日出和日落，要跟同一个人看才浪漫。”
许嘉年轻笑，伸手抓住她的手。
他的手掌很宽，手指修长又漂亮，这个时候轻易而举地就把闻意的整张手都握在了自己的手里，拉着她一起去客厅的落地窗前看这一场日落。
日落的美丽比日出还难捕捉，好像更快会陷入黑夜。
许嘉年从身后抱着她，手环在她的腰间门，顺便还把脑袋搭在她的颈窝之间门，闻意很明显地感觉到这人在发抖，笑他：“你紧张什么啊？”
“第一次谈恋爱，紧张。”许嘉年轻声说，“我要是以后，哪里做得不好，你就凶我骂我让我改，但是不要对我失望，不要提分手好不好？”
“好。”
“嗯，我会很乖的。”他的声音依旧还有些困倦意，满是疲惫。
日落时分，这会儿怀崇忽然打了个电话过来，闻意接起来。
“怎么回事？一整天了还没回我消息，有点难得啊，而且今天还主动把工作推了说要休息？？”怀崇无情吐槽，“你以前谈恋爱的时候都没见推过工作，现在能是什么事儿？”
“昨晚没休息。”闻意说，“下午在补觉。”
“你失眠了？想男人想得睡不着？为情所困了？”
闻意：…………
偏偏在这个时候，许嘉年能听到的时候，就算他们现在在一起了，也不代表什么都说啊啊啊！！
刚谈的恋爱，总要留点面子。
现在好了，许嘉年肯定会知道她没答应的时候就因为感情上的事情跟朋友聊了好多关于他的事情了。
果然，闻意听到许嘉年的轻笑。
他轻咳了一声，只有闻意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想糊弄怀崇：“什么？别乱说，人有时候总得有点什么事吧！”
“你能有什么事儿忙得不睡觉的？我就觉得——”
你肯定是想男人去了。
怀崇的这句话没说完，因为被当事人许嘉年给截胡了，他的尾音勾着，轻吐了两句。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工作了。”
“都怪我要拉着她，才让她昨晚没睡觉的。”
闻意：？？？
他这话怎么说得！像！他们俩昨晚做了什么奇怪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