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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再降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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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膳,昭帝想着还有奏折没处理完,于是便让二人自己在宫内走走,让白玉去伺候着,免得不长眼的奴婢闯了祸。

在静待的水中瞧见自己唇绽似樱颗,脸若熟桃,她靠在假山上,不禁骂道:“没个分寸,真当是在府里,宫里人来人往的,你不要脸面,我自己还要呢。”

沈徽清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看着她红润饱满的双唇一张一合,反身又吻了下去。

每每如此都要缠绵良久,一来不能做其他僭越的动作,二来他希望是在他们成婚之后由她亲自来索要,所以他逮着她一次便久久的不放开,惹得她双腿发软,头脑迷糊,全身松软的靠在他身上,深深的喘着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笑道:“小声些,别让白玉那老狐狸听见了,好不容易将他甩开了,你难道就不知道珍惜。”

疏君抓着他的肩膀,强撑着自己站起来与他对视:“登徒子,没心没肺的,你心可真大,怎么以前瞧不出来你是这样的人。”

他从她的耳根一直吻到颈部,直到她快要轻呼出声,他才缓缓道:“若是都让他们看见了,以后还怎么活,不是都要隐藏一点吗?你自己心里想什么,还比我更少么。”

疏君听他说完,有些恼:“那又如何,你藏得倒是够深的,褚王,褚王,一向沉默寡言的他,何时入得了你的法眼,说来听听,我真的是十分的想知道,是什么让你能对他刮目相看?”

“往事成烟,看清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沈徽清不想将如此难得的机会放在往事身上,趁着她出神的时候在她脖子上狂热的留下自己的印记。他咬的太用力,疼的她龇牙咧嘴,她紧紧的抓住他轻薄的官服,挣扎起了波澜皱子。

忽然噗通一声打断了二人亲热的氛围,紧接着听着宫女内侍惊呼的声音,还有连续跳入水中荡起水花的嘻哗声:“王爷王爷,快快快,下去,把王爷救起来。”

二人侧脸看去,发现宫女内侍已经救起了一个满脸贴满乌发的孩童,听着他不断哭泣的凄厉声,抽得他心口一噎。

他迅速整理好衣物,低头去看她,见她并未看他,他二话不说得便转身离开了假山。

衣袍翩飞,扫落一层花瓣,他焦急的样子,倒是忘了自己也是一个病人,难道褚王真的很重要吗?她郁郁不乐的看着几人簇拥离开,心里很不是滋味。宁王的样子看着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吓着了,又腔了几口水,她与淑妃并不是十分的熟络,自然是不会去看望。

等白玉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御花园的某处亭子里自己下棋,一个人沉着头,一边扯着叠瓣牡丹,一边执一子落在满是黑白混间的棋盘上,看样子是下了很久。

白玉见她又不知在哪里折了几朵牡丹在手,不免难过道:“殿下,您又去哪里折了这么多的花,景王殿下马上要进宫了,陛下让人准备了一套衣物,您先去换上,免得误了时辰。”

她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未起身,依旧下着自己的棋。一双柳眉皱成曲字,看样子很难下手,她叹了一口气,向他招招手,示意他坐下,缓缓道:“不忙,还有两个时辰,你先坐着,陪我把这盘棋下了再说。”

白玉回过头给宫人们使了个眼色,然后默默坐到她的对面,看着满目琳琅的棋子,招招凶险,他拿着一个白子,竟然不知该下在何处。不免无奈道:“殿下,奴婢可不敢下,黑棋招招利落犀利,进攻猛烈,白子无论下在那一角都必死无疑,此盘棋,极是凶险啊。”

疏君终于抬头起来看他,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打蛇打七寸,你没看明白呢?”她指着棋局的中央,黑棋的腹部位置,笑道:“黑棋进攻猛势,却忘了腹部粮草的供给,你只需在此围堵一刻,前线的战事便将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你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棋艺自是了得,怎么现在反而忘了这个呢?”

白玉呵呵拱手笑道:“殿下谬赞了,奴婢只服侍陛下,哪里懂得什么用兵之道,棋艺深奥,倒是殿下的棋艺更甚以往,只怕辰王也破不了您的局!”

疏君似是想起什么事,随手将桌上的棋子挥乱,眼底微微闪过一道凌厉的亮光:“那可不一定。我刚好想到一件事要问问你,我听陛下说起越王想给陈大人请婚,陛下虽然没有明说,可我倒想问问了,请婚的对象可是王家的三公子。”

白玉面上露出一分为难,忙站起身道:“这是主子们的事,奴婢怎么会知道呢?”

疏君眼神迷茫,缓缓站起身道:“陛下迟早会告诉我,可我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请大总管帮忙提点提点,不知意下如何?”

她见他微微闪躲的目光,知道他有心要拒绝了,她也不强求,只问道:“我知道总管有为难之处,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我家三哥便是,其他的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

白玉施了一礼,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便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疏君摇头,闭紧了双眸,一双水葱似的白玉手指捏成拳,慢慢的垂落两边:“你告诉我在哪里便是,我自己会去的。”

白玉深深的看了一眼她消瘦的背影,恭敬的说了几句,便离开了。烈日炎炎下,他的影子被照得很短很小,直到渐渐消失在御花园茂密的树丛花茂间。

她静静坐下,看着那边一群鸳鸯戏水漂流,眼神倏然狠厉起来,抬手大力一挥,石桌上的棋盘连棋带子的都拍飞到了池中,吓得了锦鲤乱躲胡蹿,惊飞了爱爱无嫌隙的鸳鸯水鸟,扑腾着翅膀击打着水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她迈着快步,气咻咻的甩着长袖离开了,身后还听得一声埋怨的声响:“怎么那些鸟儿都走了,那是谁呀,发那么大火做什么?”

女子身边的嬷嬷贴心的帮她整理衣领,低声道:“不管是谁,殿下还是小心一些为好,听说王爷的其他弟兄不是很好相处呢,您待会儿一定要跟着王爷走啊,别耍脾气。”

女子轻叹一声,似是哀怨:“王爷自己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本宫怎么跟着去,才不管那么多呢,本宫是永威的公主,他们还能把我如何?”

嬷嬷牵过她的手,安慰道:“奴婢知道您心存怨气,可这是荣昌,小心为上,公主以后这些话就不要再说出口了,别落了口舌,到时候想甩都甩不清。”

陶耀公主气愤的跺了跺脚,跟着嬷嬷扭着丰厚的腰肢款步向贤妃的宫里走去了。拜见了母妃,景王才携着她到永乐宫去见众位长辈。

说是长辈,其实就只有太后,昭帝,皇后,还有疏君与沈徽清,敬茶的顺序很简单,一杯茶,一份厚礼,待又说了一些好话之类的,昭帝便要留几人一起用膳。

饭桌上,疏君只吃了几口青菜,等众人散了座,昭帝还要让人上茶,她心头异常难受煎熬,便不想再多留,只微微说了些身子不适,想回府歇息了的借口,便离开了皇宫。

彼时,天边才落下第一道晚霞,犹如火烧弥漫,刺得心头混沌气愤。

才刚下马车,她便在府门前看见了越王府的马车,心里一股怒意在头,抬脚进了门之后,又听见越王与王既明打哈哈的声音,她憋了一天的气终于忍不住了。

越王本来想探探口风,又想再见见疏君,将询王的事情说给她听,看看她还有什么想法。哪知才刚到前院,正与几人说着话,后脚就听见重重的脚步声往这里走来。他抬眼望去,正是疏君来了,他刚要行礼,嘴里还喊着:“姑姑万……”,安字还未出头,只见她伸手过来就是狠狠的一个耳光,打的十分的响亮。

这一巴掌来的突然,他眼里昏茫茫的一片,脑袋里嗡嗡作响,脸上火辣辣的痛打得他眼里闪着亮光,一时开不了口。

疏君收回手,对着他怒吼道:“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滚!”

说着便推嚷着将他推了数米远,王既明和江离愉禛也反应了过来,忙上去劝道:“有什么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

疏君被匣住手腕,动弹不得,亦不说话,一面挣扎,一面用脚去踢他。

越王自幼被捧在手心里长大,何时这样被人当众扇脸,他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意,不满的问道:“姑姑何必这样,本王今日来……”

“本王?”疏君讥讽道:“在我面前就别自称本王了罢,若是被言官知道了,你在那折子上又是厚厚的一笔朱批,自己做了什么事还要我来说?”

越王惊恐,恍然大悟道:“是侄儿失礼,姑姑赎罪。”

她说的朱批,自然是昭帝手里对皇子的评议,越王忌惮,自然不敢再失礼,只能恭恭敬敬的赔罪。

疏君甩开愉禛钳住的手,怒道:“你若要想得到更多,便要懂得何为一鸣惊人的道理,再有,一个侍郎就值得你这样掏心掏肺,那么你对我怎么没见有多少诚意!这样的忙,以后不帮也罢,快走。”

越王忙躬了躬身子,又不敢退,心里是知道了她晓得了事由,这才急着要来讨要说法,他微微笑道:“姑姑别因为侄儿的过失气坏了身子,侄儿这就走,只希望姑姑不要因此介怀与侄儿,姑姑息怒。”

他抬头对王既明和愉禛江离拱了拱手,又看了看气的双颊绯红的疏君,满含歉意的告退了。

听见马车滚动的声音,她才开始慢慢整理被揉乱的衣皱子,对刚才的行为没有任何的愧意,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顾着在前面走。

王既明与愉禛二人对视一眼,也不知为何意,都止不住的摇着头,最后王既明对愉禛道:“你去看看她怎么了,才从宫里回来就发这么大的火,连越王都敢打,真不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快去吧。”

麻烦都走了,王既明也不想在这里傻站着,对江离叮嘱了几句,便回了自己的书房。

愉禛得令便追去,江离望着二人并肩而立的背影,心里又涌起一阵苦涩。

那天发生了那样的事,自此以后,她便一句话也不曾对他说过,连院子也不让他进,更不理他送进去的东西。可她看他的眼神里,明明还留有余温,怎么非要做得这样的绝。

见桌上有剥好的山竹放在玉盘里,她随意取过一块来吃,脸色又变了变,忙拉着手帕吐了出来,闷闷道:“这么都是甜的!”

愉禛觉得她那样的表情煞是明艳,这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娇媚:“水果不甜还吃什么,你心中肝火旺盛,吃了这样的甜食更是难熬,还不如喝一口白开水来的好。”

接过他送来的杯子,她道:“还不是三哥自己惹得祸!”

愉禛一脸稀奇,问道:“怎么又是我的问题了?你今天可要说清楚,你不过是进宫一趟,便满身怒火的回来,难不成宫里有喷火的怪物不成,连着你都成了精怪。”

他一面说,一面让杜若和绿抚退出去。疏君道:“能有什么,在宫里装得一副天高地傲的样子,憋都憋出火来了,要说有怪物,还不如说是我呢。”

愉禛笑道:“是是是,谁不知道你身份尊贵,又得陛下宠爱乃,连越王你都敢打,当真是越发的没心境,若不是他有心待你好,你难道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怨天怨地的说这些东西不好吃。”

疏君凝神片刻,悠悠道:“若不是因为你的事,还有询王的事,你真以为我会无缘无故的打他?笑话了,虽然有时候手痒痒了,但也只能自己打自己,哪里敢动手打他。”

愉禛瞧她越说越没说到点子上,不由得又问道:“那你刚才还说是我惹的祸?”

疏君猛然坐正了身子,凑到他跟前低声道:“那还是因为三哥自己留不住浑身散发的诱惑,都已经成婚了,还有人巴巴的凑上来,做妾做通房都愿意,如果是陛下赐婚下来的,不是正妻也是平妻。加上她本家也得重视,你不捧着宠着还真对不起陛下了。”

愉禛嘻嘻笑着的脸突然沉了下来,道:“你都知道了,是辰王告诉你的?”

“辰王?”疏君吃惊道:“他知道,也是,陛下那么宠爱他,自然会把这件事告诉他。”她悠悠的摇着团扇:“他怎么可能告诉我,陛下无意之间告诉了我一点消息,不过没有说是为她求的哪家夫婿。亏得陛下知道其中的利害,如果真的下了一道圣旨下来,我到时候就不仅仅会打越王,连陈媛休那样人灭了她也不在话下。”

愉禛摸了摸下巴,笑意淡淡的:“又在说胡话,这不是还没有的事吗,她愿意,也要看我同不同意,这样的事,遇到一个就算了,若是还有下次,真不知到时候该怎么办。”

疏君的笑意蓬勃:“如果你告诉我你对她没什么,我下手的时候自然不会顾忌什么,可一旦你对她有了不同的想法,我也是很为难的。”

愉禛随手拿过她的团扇,一下没一下的替她扇着:“以前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何必现在还要来问我。”

疏君悠闲的靠在摇椅上,笑道:“人呐,都是会变的,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三哥的为人我倒是清楚的,有你这句话,我倒是多心了。”

愉禛怪嗔的横她一眼,道:“我的问题说清楚了,那么询王呢,这里面又有他什么事?”

她漫不经心的眯着眼睛:“想要造反呢,软的不行就要来硬的,才刚开始磨刀霍霍,就被人给抓了个现行,想要软硬兼施,结果倒是被人给硬上了,过段日子,他连哭的地都没有。你可知道这其中的罪魁祸首是谁?”

愉禛听她说了那么多,也是吃惊的不行,结合前面说的话,他也猜到了不少:“越王?”

她轻轻一嗤:“这么大的功劳当然是他的,接连取胜,收复太子一党,与怀王一起砍掉询王的左膀右臂,这不,急于求成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诱惑十足。”

愉禛端了茶水喝了一口,方问道:“陛下是让你来处理这件事?看样子倒是十分的棘手。”

她笑道:“这还不简单,褚王军功正盛,等他回京之后,陛下自然会让他亲自处理,更不会打草惊蛇,等收复询王之后,他手里的虎符便要交到陛下的手里。就算询王知道了养兵的意谋暴露,他只会将目光放在我身上,只有我一动,他必然也会动,所以,交给一个鲜少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人身上,是最合适不过的。”

愉禛呵呵淡笑两声之后,忽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想到江离这些天的态度变化,他便想要问问她是怎么想的。正要开口,院门处绿抚抱着满怀的鲜花跑进来,大声道:“小姐,您看这是辰王送来的,人正在茶房呢,您快去看看。”

愉禛看着那鲜艳明艳的花心,咧嘴笑道:“没想到辰王还会这样一出,以前我怎么没想到呢,真是奇了怪了哉。”

疏君抬脸去看绿抚,低声道:“拿个素净点的花瓶装上,待会儿给宓瑶拿过去。”

绿抚奇怪的看了看她,随后点点头便走了。愉禛更是奇怪,问道:“那是辰王给你了,你反送给瑶儿,又是怎么想的。”

疏君气咻咻的道:“那是我自己从御花园摘的,还被白玉好几声的劝骂,你以为辰王那脑袋能想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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