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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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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星阑干,黎铭远孤身一人,在树林里蜷缩着,彻骨的寒冷不断侵袭着他娇嫩的皮肤,奇怪,又没下雪又没下雨,怎么会这么冷呢……

黎铭远紧靠着一棵枯萎的老树,粗糙的树皮不断剐蹭着他的校服,耳边不时传来猫头鹰凄凉的咕咕声,还有不知何处传来的沙沙声,再加上手边冰凉的石头,他似乎置身于一片黑色恐怖之中。

黎铭远很想离开,可是太冷了,他根本伸不开四肢,简直是寸步难移。现在的他,只能像一只怕冷的小动物,蜷缩在一角,颤抖着等待太阳升起。

“冷啊……怎么这么冷啊……”黎铭远糊里糊涂地呢喃着。

“你很冷吗?”

这么一句话简直比一万个暖炉还有用,黎铭远像被人猛踹了一脚一般跳起来,也不顾树林里有没有什么危险,直接扯着嗓子尖叫了起来,甚至不敢正视自己面前这个歪着头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的男生。

“你你你……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黎铭远一是冷,二是害怕,说起话来每一个音都在发抖。

“我吓到你了吗?”对方两只手托着腮帮子,歪着头蹲下来说。

“我不认识你。”黎铭远警觉地说。

“你当然不认识我,你认识我才怪哩。”对方吐着舌头说,还顺带着做了个鬼脸。

他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这倒是让黎铭远放了一点心,只不过突然出现在树林里这一点有点奇怪。

“你为什么在这里?”黎铭远又问他。

“我还想问问你呢,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我也不知道……”

“喂喂喂,你疯了吧,你在做梦啊。”对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梦……我怎么会……”黎铭远刚想反驳,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树林里来的,除了做梦,好像也没有别的解释了。

“你是说……我在做梦?可是,这要是梦的话……那你是……”

“我就是你梦里一个过客而已,咱们来聊聊吧,离天亮还早得很呢,夜里我一个人也蛮无聊的。”对方轻轻一跃,就坐在了旁边的大石头上,翘起二郎腿,满眼好奇地盯着黎铭远。

“可是……你来得不明不白的……你到底是谁啊……”黎铭远又开始害怕了。

“哎呦……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麻烦,什么事都得给你解释一遍,我是你学长,你好歹也尊敬我一点儿吧。你就叫我许星辰好了,我想想……我差不多大你六岁吧,你管我叫哥我也接受。”

“学长?你还没我高呢……”黎铭远难以置信地看着许星辰。

“你说什么!你敢不敢再说一遍!我学会做饭的时候你还在羊水里面泡着呢!你站起来咱们比比!!”许星辰气鼓鼓地从大石头上跳了下来,扯着黎铭远的袖子把他拉起来,踮着脚尖跟他比个子,结果却发现自己的个子确实比黎铭远矮一寸的时候,他气鼓鼓地转身蹲下,又用两只手托着腮帮子发牢骚:“就知道笑我个儿矮……”

黎铭远自己倒是被这个天真可爱的“学长”逗乐了,似乎感觉也没有那么冷了。

“行了行了,学长大人,别生气了,你不是要跟我聊天吗?怎么不说话了。”黎铭远一边安慰他,一边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不过说实话,黎铭远在黎光中学也不算高的。

“哦哦哦。”许星辰并没有站起来,而是轻轻一蹬地面,整个身体轻轻地飘了起来,然后就这样趴在空中,下巴搁在叠起来的胳膊上,笑眯眯地看着目瞪口呆的黎铭远。

“你……你怎么会飞……”黎铭远惊得瞠目结舌。

“别那么较真嘛,这可是在你的梦里啊。”许星辰呵呵地笑着,“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我……我叫黎铭远……黎光中学远志三班……”

“嗨,还不承认是我学弟,都自报家门了。”许星辰似乎从头到尾都在微笑,“你们月考了吗?”

“还没呢,为啥问这个?”黎铭远对这个问题颇为意外。

“哦,没什么,过不了两天就要考了,我们当时就是差不多这时候考的。”

“啊……那我不就完了吗,我最近才被老师骂了一顿,我的英语……”

“有什么不会的题吗?让我看看,我说不定还会做呢。”

“我……我应该不记得了……对了,你能给我讲讲自由组合定律吗?”

“自由组合定律啊……你们这一届学得这么快啊,我们都是月考之后才学的。”

许星辰花了一点时间,给黎铭远把遗传学三大定律讲了一遍,他很吃惊,许星辰的水平并不低,准确来说,他讲得比老师还要简明易懂,许星辰手指轻轻地在空中画着,空中居然出现了银白色的痕迹,就像用颜料在一块完全透明的玻璃上画画一样。虽然说手边没有幻灯片和黑板,黎铭远依旧可以听懂。

然后他们就聊天,聊自黎铭远开学以来的各种东西,包括残狼事件,许星辰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让黎铭远详详细细说了两遍,然后也不由得长吁短叹。

“你们这一届警卫队好猛啊,要是我们当时有这样的警卫队就好了。”

“但是吧,现在一天到晚在外面睡觉胆战心惊的。”

“哦,我建议你可以去树林里睡,人少,也安静。”

“树林?难道不会有狼把我吃了吗?”

“相信你学长我,听我的准没错,我大你六岁,‘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直到说道杨云辉和董炽塬的时候,许星辰才说,他必须要走了。

“学长,谢谢你,话说你究竟是怎么进入我的梦的?”黎铭远友好地和许星辰握了握手,但在两个人的手掌刚刚接触的一刹那,黎铭远就像触电似的,把手抽了回去,然后以一种异常惊恐的目光看着许星辰。

“许星辰……你……你为什么……”黎铭远的心中突然涌出了无尽的恐惧,“你怎么没有体温!”

许星辰只是默默地笑了笑。

“铭远,谢谢你,我好久没有晚上过得这么开心了,不过,你也得明白,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你也不能知道……”

说完,他指了指微露鱼肚白的东方。

“太阳要出来了,我也要走了,祝你学习进步,再见!”

许星辰突然就这么消失在了黎铭远的眼前,黎铭远伸手去抓他,但是脚下一绊,直接脸朝下摔倒在地。

“啊!”黎铭远惊叫了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原来只是腿抽了一下,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转而看了看身边的杨云辉和白卓凡,幸好,他们谁也没被吵醒。

“呼——幸亏没事。”

可是,许星辰……真的是个梦吗?

突然,他看见,在远处,东方微露鱼肚白。

??

“你遇见鬼了?”邵华泽看着面前表情复杂的黎铭远,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拜托,这都快二十二世纪了,你怎么还相信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

“不是迷信,我说的是真的!”见邵华泽不相信,黎铭远气得差点跳起来顶到天花板,“我真的遇见了,他还在梦里给我上课了!”

“行了行了,铭远,绝对是你潜意识发作了,我是不是应该带你去校医院看看,你是不是得妄想症了?”

“我没病!你才有病!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说的话呢,我是觉得你会相信我才来找你的!”

“可是,你这说的也太玄乎了吧,一个鬼,还是个学长,半夜闲的没事跑来给你讲题,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啊。”

“我……我给你看,这是他昨天晚上给我讲的东西,我还记着呢。”黎铭远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拍在邵华泽的办公桌上,“我有证据,我没说谎!”

邵华泽拿起纸看了看,“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啊,最多就是证明一下你会这点知识罢了,不过你说的要是真的的话,那倒是有点意思。”

“我说的就是真的!”

“也没说你说的是假的啊。”邵华泽现在真的是哭笑不得了,“不过,是真是假又能怎么样呢?没什么用啊,如果只有你能看到,你又怎么证明呢?证明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黎铭远一时语塞。

“铭远,不是我说你,自从我认识你以来,你就对各种事情纠缠不休,我承认,也有好的地方,要不是你深挖杨云辉的过去,他和董炽塬的心结可能永远都解不开了,但是,比如说黎光中学的这些事,还有什么梦魇鬼怪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没必要老是刨根问底,你刨了也没什么用,这些问题不是咱们能解决的。别让这些东西困扰你了。”

“这……”黎铭远有点迟疑,“可这太奇怪了……”

“这儿可是黎光中学,奇怪的东西多了去了,我们最近也挺忙的,你要不先……”邵华泽话音未落,门铃声骤然响起,全息屏也瞬间弹了出来。

从黎铭远一侧看不见来访者是谁,但是邵华泽似乎有点意外。

门嘎吱一声开了,欣慰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抹一把头上的汗水,还没等两个人打招呼,就上前一步问道:“批了吗?”

邵华泽苦笑了一下,说:“荣大人和陆海丰都不批。”

“他喵了个咪的,老子写了那么久一个不批就了事了!”欣慰霎时间火冒三丈,“我要去找荣尉昊那个混蛋好好聊聊……”话音未落就转身打算走。

“哎哎哎!你冷静啊!!”邵华泽急得站起来拉住欣慰,“你不要命了!那可是荣大人!你觉得你能干过他吗?”

“tmd,那你说怎么办!”欣慰火气显然还没消,顺手拉过一把椅子,一下子坐了上去,“现在咱们还有其他方法吗?”

“那你也要保持冷静啊。我看啊,荣大人就是想息事宁人吧。”

“那这一次息事宁人了,那下一次呢,下一次死了人怎么办!小王八羔子,我就知道他……”

“你小声点!”邵华泽恨不得一把堵住欣慰的嘴巴,赶紧按了一下全息屏把门关上。

“他就是个【脏话删除】!”欣慰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那个……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等欣慰慢慢冷静了,黎铭远才弱弱地插了一句。

“害,还能说……”欣慰摆了摆手,刚准备说点什么,突然闭上了嘴,“等等,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黎铭远反问了一句。欣慰看了看黎铭远,又看了看邵华泽,“你们两个认识?”

“不能说认识,只能说很熟吧。”邵华泽笑着拿出一个茶包,丢进了水杯里。

“我不喝茶,”欣慰摆摆手说,“可是铭远,你不是说过你不是军校的吗?那你们怎么会认识?”

“也就开学以来这段时间认识的啊,怎么了,不可以吗?”

“这……说实在的,你这情况还真是少见,我觉得警卫队的人不是那么喜欢交朋友的。”

“说的也是,”邵华泽轻轻吹着杯子里的冒着热气的茶水,说道,“朋友太多也是个麻烦,尤其是我们这种人,我是真的不喜欢什么人情关系,我和我的队员都不怎么亲热。不过铭远嘛,我们是喜欢一起讨论东西的,他也不是那种巴结我的,就另当别论喽。”

“呵,怪不得其他人说你和狄瑞两个人除了工作什么话也不谈,我还不信呢,没想到你还真是这么个不近人情的人啊,”欣慰扬起嘴角笑道,“不过,我觉得你这人挺友好的啊。”

“我就是不喜欢那些人巴结我罢了,我最讨厌酒肉朋友了。”邵华泽咕嘟咕嘟干完一杯茶,用手抹了一下嘴角,“言归正传吧,我还想问问你呢,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着急要进树林考察,就不能等一段时间吗,好歹等风头过去啊。”

“没p事儿我会作死往树林里跑吗?你觉得我不知道树林里有狼啊?最主要的是……你要不要考虑先出去一下。”

“你就在这里讲嘛,我听了又不会死。”黎铭远极其不满地看着欣慰,“开学多长时间了,你还不把我当咱班人看吗?”

“你就说吧,铭远也不是外人。”邵华泽也劝着欣慰说道。

“唉,这不是班不班的问题,我们必须进树林,越早越好。”欣慰一脸凝重地看着两人,“我们现在急于了解残狼的某些生活习性,虽然不打算找到它,主要是想考察一下森林,了解一下整体状况,大概推测一下,能发现痕迹当然更好,这也就足够了,最主要还是想看看残狼到底能不能在这种地方生存,现在几乎全生命科学院都同意基因编辑假说了。”

“为什么这么快?你们前两天不还在争吗?”邵华泽显得很吃惊。

“这就是我急着申请的原因,”欣慰无奈地摇摇头,“昨天我们把它的基因序列测出来了。”

“这么快!”

“你想啥呢!我们只是测出了部分片段而已,工作多着呢,现在还有很多片段仍需处理,靠人工应该是不太可能了,只能靠电脑,这也是多亏了那些学生物信息学的同志。不过,我们倒是发现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首先就是,残狼有大量的基因序列完全没有在地球上发现过,当然,这结论可能有点绝对了,我们提供的数据库也不是多么完备,生物种类也不多,但我也几乎可以说这玩意儿完全不是地球上的东西了。”

“还有另一个问题,残狼有相当比例的基因组却和现在的已知生物高度重合,和狼有着极高的亲缘关系,此外还与部分甲壳纲动物的特征基因交集,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基因,所以我们愈发觉得这应该是基因编辑的结果。但,很明显,凭我们的实力,无法证明。”

黎铭远和邵华泽不可思议地盯着欣慰,半晌,才慢慢回过神来。

“你们生命科学院都是神吗?这些东西不都应该是科学家干的事情吗?”邵华泽吃惊地说,差一点从椅子上站起来。

“别大惊小怪的,能来黎光中学的你也不想想什么水平,现在初中学大学的不也多的是嘛,现在社会,又不是几十年前那种水平,一个个节奏都那么快。再说,这都一个月了,我们也讲了不少东西了,我们生命科学院专攻实验,这种东西,只要有机器就能做好么,几十年动乱,没什么大进步,人们也就只能在现有的东西上面修修补补喽。”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想通过考察解释清楚残狼吗?”黎铭远在一边问。

“那样最好,不过我可没说过这种话。”

“什么意思?”黎铭远显得有些疑惑。

“亲爱的黎铭远,你难道能解释梦魇吗?”欣慰苦笑着对他说。

“别提那东西了好不好。”黎铭远条件反射地向后退了一步。

就在前段时间,黎铭远才从梦魇的折磨中苟延残喘地挣脱出来。

“所以……”邵华泽摸着下巴说,“你们其实对残狼的出现不感到意外吗?”

“准确来说是我不意外吧,梦魇消失很多年了,人们估计都忘得干净了,我虽然没见过,但至少还知道世界上还存在这么一种东西,所以我不会对这些不能解释的东西感到意外的。人们总是以为他们已经用所谓科学把什么东西都解释得透透的了,至少梦魇的出现告诉我们,我们其实还很幼稚。”欣慰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邵华泽低着头沉思了好一会儿,黎铭远差点以为他睡着了,直到他突然拍一拍脑袋,紧接着慢慢抬起头对欣慰说:“行吧,我尽量替你争取,但实在不行的话,你也别怪我。”

“行吧。”欣慰点点头,“快上课了,我得走了。”

“我跟你一起。”黎铭远紧跟着欣慰出了办公室门。

等到他们两个都出了警卫队办事处,邵华泽才无力地往椅子靠背上一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望着天花板出神。

“又是鬼魂又是梦魇,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一匹狼,黎光中学真的只是一所学校吗,学校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怪事儿呢……”

他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想从架子上取课本回去上课。突然,他就像被打了一拳似的猛一回头,然而身后什么也没有,可邵华泽的表情忽然间变得惊恐,脸色一直白成地板上白瓷砖一样的颜色,冷汗止不住地从额头一串一串地冒出来,他双腿一软,瘫软在椅子上。

他相信自己没有得什么妄想症。

就在刚才那一秒,他从架子上的一面小镜子里看到,椅子后面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孩,正在用很冷峻的目光,悄无声息地盯着自己……

??

“那个……有人吗?”

黎铭远右手打着一盏明亮的手提灯,左手捂着自己噗噗跳的小心脏,树林的晚上真是太黑了,尤其是在这种月亮被云遮住的夜晚,要是没有灯,那就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了,而是连胳膊都看不见了!

黎铭远整个人现在都被泡在一种从前不可想象的寂静中,连自己走动的时候踩断枯枝烂叶的声音都能把自己吓一大跳。

“许星辰,你这是什么馊主意,这地方能住人吗!”黎铭远在自己心里暗暗咒骂,他有点想往回走,可是他怕大晚上彻底迷路——那就真的麻烦了,只能硬着头皮找可以睡觉的空地。

黎铭远觉得自己真的是倒霉透顶了,为什么要听许星辰的话到树林里睡觉!自己做事怎么就不过一下脑子呢……可是,覆水难收啊,已经进来了,要出去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想着想着,脚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块不怀好意的石头,一下子让黎铭远和大自然的肌肤来了个亲密接触。

“呸呸呸呸呸呸!”黎铭远疯狂地吐着嘴里的土渣,“怎么这么倒霉,走个路都能……”他不由地愣住了。

呈现在黎铭远眼前的,是一片少见的林间空地,地方不大不小,也就相当于黎铭远以前的卧室再大一点吧。这倒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地方简直就是个天然小卧室:空地中心偏右的地方微微隆起,而且这个土包的上面异常平整,只要把上面的草除掉,也算是一张合格的床了,而且面积也刚刚好能睡下一个人;其次就是在土包的旁边,还有着一大一小两块石头,表面都很平整,距离也很近,黎铭远试着坐了一下,也就比学校的桌椅矮了一些,用来写作业倒是非常合适;空地最中间有一个小坑,清理一下应该能放点东西;四周树木很密,而且似乎也没发现什么动物的痕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好吧其实谁也不能保证;而且距离黎光中学也就是一二百米,来回一趟都很快。

这真是瞌睡就给了个枕头!黎铭远也没多想,就把睡袋铺在土包上,快快活活地躺上去,舒舒服服地伸展身体,软绵绵的睡袋包裹全身,就像脚裹在厚厚的棉袜子里面,果然一分德育分一分货,贵一点的就是舒服,再加上土质的疏松,就像是睡在硬一点的床上一样。

“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黎铭远在心里暗暗地想,“我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不是许星辰建议自己去树林里面睡,也找不到这么好一块地方,可是许星辰到底是谁呢?他真的是个鬼吗?那现代科学还不得被碾成渣了。就算他真的是个鬼,真的是个学长,为什么偏偏找上了自己,还想打听那么多事情?他对残狼好像特别感兴……

黎铭远瞬间睡意全无了。

他呲溜一下从睡袋里爬出来,警惕地望着四周黑漆漆的树林,他差一点就忘了还有残狼这回事,幸好幸好,四周安静得像坟地一样。

黎铭远惴惴不安地重新躺下,但满脑子都是残狼的血盆大口,似乎自己正在被它撕咬一样,他现在心中最强烈的想法,就是活到明天早上上学。

“神啊,保佑我吧……”黎铭远在睡袋里双手合十,祈求着神明,虽然他也不知道神存不存在,但是鬼都可以,神为什么不行?

“睡吧,要不然明天早上该起不来了。”黎铭远在心里安慰自己。

就在他刚刚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微弱却又熟悉的声音。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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