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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邪灵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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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是谁敢这时候口出狂言?难道说是不要命了吗?

很明显,这声音绝对不是杨云辉的幻听,因为有不少同学的表情都由惊恐转为迷惑,紧接着不约而同看向一个方向,有些人甚至忘记了逃跑。

杨云辉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一下子就明白是谁刚才放狠话了——在一片白色的海洋中,那一袭黑色很是显眼。

那个人……好像是个警卫队的,记得黎铭远以前提过他来着,好像叫雷湍泽。

不知道为什么,杨云辉总是感觉,雷湍泽的身边散发着一股凄神寒骨的阴气,当他看到他的眼睛的时候,整个人更是突然间哆嗦了一下。

为什么他给人一种这么可怕的感觉,难道他是什么邪灵吗?

但是现在不是关注这些的时候,毕竟狮鹫还盘旋在高空,大家还是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立马四散而逃,只有雷湍泽一个人在原地一动不动。

难道他真的想和狮鹫单挑吗?

杨云辉四下环顾,并没有任何其他的警卫队员,也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帮他的样子,可他一个人真的行吗?

就在杨云辉紧张兮兮的时候,狮鹫已经俯冲到雷湍泽的上方了,伸张着两只巨爪,似乎要把雷湍泽撕成碎片。

但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雷湍泽突然从背上抽出了什么,紧接着滑喇一声响,狮鹫重重摔在地上,而雷湍泽却滚到了另一边。

什么?刚刚发生了什么?

杨云辉眯起眼睛看那边的战况,周围的同学也不跑了,一个个都看热闹似的凑过来。杨云辉依稀能看清雷湍泽拿的是一把斧头一样的东西,而且斧刃寒光凛凛,斧面是一种很深的黑色,但杨云辉从未见过这种武器,还未看出来这东西的杀伤力有多强。

但狮鹫是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打败的,只见它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但是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一件事情——狮鹫那刺刀一般尖利的喙,居然,居然断了!或者说是碎了!

见到狮鹫站起来,雷湍泽立马侧身站立,双脚分开,右手移至脑后,紧握着黑斧,斧柄平平地举着,斧头正对着狮鹫。可问题来了,斧子这种东西,本身就是放在身前的,用来给对手正面重击,关键时还可以格挡,可雷湍泽这个打羽毛球一般,还有点扔标枪意味的姿势又是几个意思呢?

狮鹫恢复状态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向雷湍泽扑去,可是它并没有想到,自己甚至还没来得及嘶鸣一声,斧刃就到了它的面前,它紧急一歪脖子,斧刃直接砍向了它的肩部,一大片羽毛带着一大块肉被直接削掉,简直就像庖丁解牛那样干脆利落。

杨云辉这下算是看清了——雷湍泽的战斧的斧柄是可以伸缩的!而且从他一手操作来看,战斧一定不重,既然能对狮鹫造成如此的杀伤力,斧头的锋利程度和硬度可想而知,而且就从刚才的速度来看,斧头伸缩的冲击力一定不小,可那么小的斧柄是怎么释放那么大的冲击力的呢?

雷湍泽不断突进,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操控战斧的,斧头的伸缩和他的进攻速度、距离配合堪称完美,斧柄伸出的长度也给了他极大的攻击范围,斧头简直就像是装在长鞭末端一样不断抽打着狮鹫,刚才还大开杀戒的狮鹫没几下就被雷湍泽干得遍体鳞伤。随着雷湍泽的进攻越来越凶猛,狮鹫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了。

“好!好!好!!干得漂亮!”“雷队长加油!”“就是这样,干翻它!”就连刚才还在鬼哭狼嚎四处逃命的同学们也纷纷停下来为雷湍泽喝彩,但是杨云辉却有点担心,就凭雷湍泽现在这个疯狂的状态,他真的有理由怀疑,雷湍泽要是真的杀红了眼或者是杀疯了,他真的有可能像砍瓜切菜一样把他们所有人都砍了。

但是,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狮鹫是不会永远这么窝囊下去的。

一个不注意,狮鹫展开六翼飞了起来,雷湍泽这一次攻击没能打中,然而他紧接着向上一跳,反倒将斧刃向地面伸出猛击,反作用力一下子把他推了出去,雷湍泽的平衡力也是真好,居然平平稳稳落地,而就在斧头刚刚收回的时候,狮鹫就张着巨爪扑在了几秒钟前雷湍泽站立的地方。

狮鹫简直要被这一通操作逼疯了,连飞都忘了,直接四爪着地向着雷湍泽飞奔过来,而雷湍泽也并非没有准备,甩出手枪对着狮鹫就是一枪,但是这一枪却打在了狮鹫的左腿上——事后很多人怀疑雷湍泽是故意的——紧接着斧头飞出,却打在了狮鹫的前面,扬起一些泥土,可能是害怕再次被重创,狮鹫突然展开翅膀飞了起来。

殊不知,雷湍泽等的就是这一刻。

就在狮鹫翅膀刚刚展开的一刹那,雷湍泽迅速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型手榴弹,像羽毛球发球似的往空中一抛,紧接着斧头再次释放,斧背上一个凹槽刚好勾住已经触发的手榴弹,带着它直接飞向狮鹫,狮鹫还没来得及飞个几米高,一颗手榴弹就到了它旁边,紧接着就是一阵猛烈的爆炸,冲击波直接把狮鹫炸了下来,虽然说雷湍泽的斧子只是送了手榴弹一段路,但爆炸的时候斧头还没有完全回收,所以多多少少传导了一些冲击波,估计雷湍泽的手也被震得生疼。

但是他并不敢有任何迟疑,举着战斧就冲了上去,狮鹫一对最大的翅膀被硬生生炸掉大半个,但保险起见,雷湍泽操起战斧,趁着狮鹫尚未恢复状态,直接伸长斧柄把另一个连骨带筋斩断,狮鹫发出一阵尖利的啸叫,但是并没有抓住他,雷湍泽再次全身而退。

狮鹫大概是使出了最后一点力气,拼命冲向雷湍泽,但是雷湍泽故技重施,再一次利用战斧把自己推开,狮鹫又一次扑了个空。而这一次,他们两个刚好在超市外墙不远处,雷湍泽直接起跳,斧头伸向了超市外墙,就在所有人迷惑不解的时候,斧头却突然反转,变成一把镰刀勾住外墙上的合金管道——这管道也是够结实——斧柄回缩,居然把他拉了上去,紧接着一蹬墙,直接荡了过去,在苟延残喘的狮鹫的上方,雷湍泽迅速变换姿势,镰刀刃再次回缩,成了一个枪尖,正对着狮鹫,而雷湍泽就握着枪柄向狮鹫方向刺去。

狮鹫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但它一定会记得这个世界上有重力加速度这种恐怖的东西。

不得不说,从高处直接刺下来的枪简直恐怖如斯,血肉四溅,但是雷湍泽却没受什么伤,连脚踝都没崴,或许在下降的时候他释放枪尖,用反作用力抵消了一部分重力吗?那也有可能,要不然狮鹫的血也溅不了那么高。

在强大的重力势能之下,狮鹫的脊椎骨被雷湍泽彻底斩断,创口血肉模糊,雷湍泽也溅了一脸血。同学们看到狮鹫死绝了,就想聚过来欢呼,可是看着血肉模糊的尸体和满身是血的雷湍泽,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靠近。

站在狮鹫尸体上的雷湍泽,此时刚刚把枪尖从尸体里面拔出来,活像一个嗜血的恶魔,当然,他刚刚杀疯了的样子可能也吓到大家了。

凝视着大家迟疑且略带恐惧的眼神,雷湍泽也只是在黑色口罩下微微冷笑了一下,把战斧插回背上,任凭白刃上面的鲜血往下滴落,脸上糊着的血也不擦,只是简单用左手抹了两下,然后就踏着地上流溢的血水和烂肉,穿过像躲避瘟疫一般避开他的人群,径直向食堂走去。

??

“就这样,那么大一个东西,你要知道上一个警卫队一队就打了整整一个晚上,然后……然后就被他一个人,这么几十分钟,就——就这么给干了!”

在食堂里面,杨云辉一边吃饭,一边给小白和董昱阳绘声绘色地描述外面发生的事情。

“我靠?这也太恐怖了,他真的是个学生吗?”白卓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就说嘛,刚刚买饭的时候听有人说那个警卫队队长差一点把几个女生吓死,还以为他要砍他们。”董昱阳笑着说。

“关键在于这个人太强了好不好!”杨云辉简直是捶着桌子在说话,“就他这实力,远远超过我不说,他绝对能凌驾董炽塬!你自己想想这得到什么程度了。你说大家都是刚上初一,为什么他的灵活性就这么好,而且还有力气,最重要的是他也不是那种乱打一气的那种,他的反应速度简直快得没谱,我敢说董炽塬都干不过他。”

“唉,人家毕竟是警卫队队长啊,不是咱们能比的。”白卓凡在一边感叹道。

“可他也太不注意形象了吧。”董昱阳皱了皱眉头,说,“哪有洗都不洗就去食堂吃饭的,让别人还吃不吃了。”

“这都不是什么洗不洗的问题了,他又不是光在脸上有血,他大半个身子都快浸透了好么,天知道他从上面跳下来的时候那个冲击力有多大,简直是血肉横飞,他洗了又能怎么样,全身上下照样一股血腥味。”

“那……那他至少也该维护一下同学们的用餐环境吧……”

“说真的,要是黎光中学不是用机器人,而是用食堂大妈,你说大妈会不会被他吓死。”白卓凡笑嘻嘻地说。

“那可不。话说,你们说那个武器到底是什么,感觉那东西坏都坏不掉的样子,离手榴弹爆炸那么近都完好无损,还闪闪发亮,你说说什么金属能达到这种级别!还有那个伸缩的斧柄,那里面难不成有个强力电动机,而且还能变形……那东西真是太完美了,简直是近战武器天花板!”一提到雷湍泽的武器,杨云辉就兴奋得不得了,就像发现了什么绝世珍宝一样。

“咱们国家已经能造出来这种东西了吗?都有这种材料了还怕啥嘛!”

“话说回来,刚才医生说铭远怎么了来着?我没听清。”白卓凡冷不丁插了一句。

“呃……我好像也没听清,就他那鸟声音,小得跟蚊子叫一样,谁听得见。”杨云辉不以为然地说。

“那个……医生说,铭远伤口长度太大,要缝线,还要打破伤风和其他疫苗,手术完了以后要住院观察四五天,能不能正常参加月考就难说了。”

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杨云辉差点吓了一跳,看着自己右边一脸沉默的隋明皓,这才意识到自己旁边其实有个人,其实他们本身是一起送黎铭远去医院的,但是他们三人太饿了,根本没注意到医生说了什么,去吃饭的时候隋明皓就在旁边,可能是他存在感太差,三个人几乎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那个……你们这么说人家是不是不太好……雷湍泽好说歹说也是救了咱们所有人一命的,你们就这样开玩笑,在背后议论人家,真的好吗?”

差点忘记了,隋明皓可是全程听了他们的对话的。

就在三个人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的时候,平常羞羞涩涩的隋明皓,突然变得话多了起来。

“要不是他,你觉得咱们还能在这里吃饭吗,说什么吃饭环境,他怎么就连吃饭的资格都没有了,你们怎么能这么说他呢。他救了咱们所有人,而且是一个人,警卫队根本就没派人过来,咱们所有人连句谢谢都说不出来,还要在背后说三道四,你们这样合适吗!”

三个人面面相觑,隋明皓看着沉默的三个人,反应却更加激烈了。

“铭远是你们班的人,他受那么严重的伤,你们都不带好好关心一下的,连医生说什么都记不得,还在这里瞎谈别人的是非对错,你们有资格吗?”

三个人愣了许久,董昱阳刚准备说点什么缓和一下,隋明皓却直接端着碗站了起来。

“我不想跟你们一起吃了,连自己班里人的死活都不管,我觉得你们这些人,挺无趣的。”

隋明皓站起来,刚走出两步,突然回过头瞪着三个人,说道:“我看下午你们也别去看铭远了,他要是知道你们就是这么做事的话,他估计也不想见你们了。”

说完,隋明皓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个人在原地沉默了好久好久,白卓凡才嗫嚅着说:“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

“你们干什么!我真的没犯罪!为什么抓我!我是清白的!”

在三楼一间宿舍里面,一个男生正在邵华泽面前大喊大叫,像兔子一样上蹿下跳,让欣慰简直有点哭笑不得。

“不是,同学,我们也没说你干什么了啊,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吗。”欣慰无奈地对他说。

“那你们是来干什么的?”对方依旧非常警惕。

“别装了,”邵华泽刚刚巡逻回来,本身就累得很,他可没工夫听他在这里废话,“是你在黎光中学校园网上回帖的吧。”

“什么回帖,我不知道!”

“还装!”邵华泽火气上来了,耳根都变得赤红赤红的,“你还想和鬼睡在一张床上?”

“你……我……你们怎么知道?我不是匿名的吗,难道你们偷看我的……”

“谁有时间看你的个人隐私,你也不想想,现在有几个人租宿舍了,查你还不容易。”

“我……那我这事也不违反校规啊,为什么……”

“同学,我们从一开始就说了我们不是来抓你的啊。”欣慰真是哭笑不得了。

“不是?吓死我了都,”那个男生拍着胸脯舒着气,“你穿一身警卫队制服,我还以为要抓我呢。”

“我刚巡逻完,穿制服不是很正常吗。”邵华泽一脸不快地说。

“所以说,你们是来问那个鬼的吗?我可没散布谣言,我说的都是真的!”

“也没人说你说的是假的啊……”欣慰无奈地拍着额头说。

“这样吧,同学,你先说说你是谁吧,以便我们后期了解情况。”

“你们不是都查过了吗……我叫宁禾非,远志八班的,在《黎光时报》编辑部当撰稿人兼版面设计。”

“你说说吧,你是怎么发现鬼的。”

“反正,就挺突然的。”宁禾非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们知道的,那天下午我和我同学聊天,就聊到鬼了,他说了他的一点事,我还蛮感兴趣的,就聊了一会儿,他走了之后,我就坐到床上去,伸了个懒腰,结果手刚放下来,突然感觉碰到了什么东西。”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把手贴在刚从低温冷藏室里面取出来的猪肉上面一样,冰冰凉凉的,但是能明显感觉到有衣服,感觉更像布里面包了一块冰,我当时感觉不对劲,就扭头看,结果就和他脸对脸你知道吗!吓死老子了。”

“我当时吓得直接跳到床另一边去了,我从来没见过那个人,不对,那个鬼,然后我就看了他两三秒,他就是那种也是很疑惑的表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然后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比动画里面的切场还快,就是那么一瞬间就消失了。”

“你能详细描述一下他长什么样吗?”欣慰在一边问。

“我想想……我没见到他站起来,但他个子应该不高,戴一个灰色口罩,不戴眼镜,头发也不太长的样子,表情略带那么点忧郁,还穿着校服……哦对了,好像和你们的警卫队制服有点像,但是不完全一样,他好像还戴了个臂章,但是我没看见写了什么,当时太吓人了,我也没敢细看,不过我注意到一件事情,当时我和他靠的特别近,但是除了手上之外,我居然一点都感觉不到他身上的寒气。”

“嗯……应该是伍涟恒没错了。”欣慰悄声对邵华泽说,“我现在知道他为什么不和刘阳成握手了。”

但是邵华泽的关注点在另外的地方。

“话说回来,你那个朋友为什么会和你谈到鬼呢?”

“哎呀,这都是小问题了,我本身因为他是骗我的,没想到还真有可能是真的。他说他梦到一个鬼,说来真是可笑,这个鬼居然在梦里给他讲题来着……”

“停停停!”邵华泽和欣慰不约而同地喊,“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啥……问这个干嘛,他叫黎铭远,有什么问题吗?”

欣慰和邵华泽难以置信地望着对方,一直到宁禾非感到不耐烦的时候,邵华泽才打破了沉默。

“你是怎么认识黎铭远的?”邵华泽盯着宁禾非说。

“我们俩是小学同学啊。”

“可是黎铭远说他没有小学同学来这里啊?”欣慰焦急地问。

“嗨,那是他不知道,我也是听说的,才知道我们俩在一个小学,我们编辑部不是和摄影社有合作嘛,他们有个摄影不错的一直给我们负责素材供给啊什么的,叫刘星云,是个长得挺不错的男生,他认识黎铭远,然后我们俩……”

“停停停!!”两个人再次异口同声地喊道,“你刚说什么来着!”

“我说刘星云认识铭远……你们怎么了?”宁禾非疑惑地问。

欣慰的目光已经开始恐慌了,邵华泽也有点颤抖,半晌,邵华泽才开口对他说:

“欣慰,你想想,咱们俩,董炽塬,宁禾非,还有那个刘星云,全都认识黎铭远,而且咱们都见到了伍涟恒,所有的事情都是在黎铭远梦见许星辰之后……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所有的一切,都要归到黎铭远身上吗?”

“不,但很明显,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有或多或少的联系,或许伍涟恒的突然出现,就和这有……”

邵华泽话还没说完,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突然飞过两个人眼前,穿过桌子,直接把邵华泽要说的话割断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一同把目光移向桌子另一端。

那里插着一把闪闪发光的匕首。

再回头看看匕首飞来的地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宁禾非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叫声,欣慰也赶紧躲到了邵华泽身后,邵华泽连忙从腰间抽出手枪,一动不动地瞄准窗台的方向。

原本蹲在窗台上的伍涟恒慢慢站起来,犀利的目光扫视着三个怕得要死的人,当然,邵华泽要好得多。

“伍涟恒……你……你要干什么……”邵华泽想装的勇敢一点,但是声音出卖了他。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吧,你们想干什么。”伍涟恒用一种冰冰凉凉的语气说。

“从第一天开始我就想告诉你们了,”伍涟恒慢慢地从窗台上跳下来,“不该管的事情,少管闲事。”

伍涟恒说得平平淡淡,但是三个人谁都知道,这问题严重得很。

“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开枪了!”

“开枪?”伍涟恒不但不躲,反而迎了上去,一手抓住手枪枪管,抵住自己的脑门,“那你倒是开枪啊!”

和他的手接触的时候,邵华泽真实体会了宁禾非说的那种感觉。

“你倒是杀了我啊!至少这样还能早点结束我,结束这一切,别让我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在这个早就不属于我的地方存在!”

邵华泽可以面对无数强大的敌人而面不改色,但是他确实遇到两个让他从心里感到害怕的东西,一个是雷湍泽,还有一个,就是伍涟恒。

随着他的手一酥软,伍涟恒很轻易就把枪夺了过来,即使邵华泽感觉他几乎没有用力。

“你记住,小子,你没资格让我叫你学弟,永远记住,不要用枪对着比你强的人——虽然我早就不是人了。”伍涟恒一脚把枪踢开,“不要多管闲事,你不可能理解所有的一切……”

伍涟恒刚说完这句话,就突然消失了,那把匕首也随之消失了,但是桌子上那道匕首扎在桌子上的刻痕仍然在那里。

“你们看,我没骗你们吧。”宁禾非紧张地说,“我看我得搬走了,我可不住闹鬼的房子。”

“没用的。”邵华泽摇摇头,“就和让警卫队来帮你一样没用,没有谁能帮忙,他可以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你搬到哪里都没有用。最近才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学生会都在着急安抚大家的情绪,你就别散播这种东西了——不管是真是假。”

等到离开了宿舍楼,欣慰和邵华泽都很沉默,他们也没想到伍涟恒会突然出现,而且他说的话又是那么奇怪。

“所以我们还去找铭远吗?”邵华泽突然问。

欣慰想了又想,说:“找是肯定要找的,可关键在于伍涟恒无处不在,咱们根本不可能避开他,咱们就和宁禾非谈了这么一点,他就下手了,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但正因为这样,咱们更得把整件事情琢磨清楚了。”

“对啊,至少他给咱们证明了他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的鬼了。”邵华泽懊恼地说,“咱们必须做点什么,总不能日后都处在他的监视下吧。”

“这样吧,咱们找铭远谈谈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不定能弄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行,我同意。”

“话说回来,那个鹰,他真的是雷湍泽一个人干掉的吗?”

“是的,我都不敢相信。”

“有一件事我贼奇怪,你说他是怎么做到把那么多内脏都打碎的,他不可能有这么大力气啊。”

“我听人说,他那把战斧会伸缩,或许是它能释放冲击力?但是什么东西能在那样的小地方释放那么大的冲击力呢?我也不清楚,那东西是雷湍泽的宝贝,我连碰都不能碰一下的。”

“咱们还是去找铭远吧,说实话,这次尸体前半部分可真是被糟蹋坏了,按我队员的说法,就像是在绞肉机里面绞过一样。”

“没办法,雷湍泽嘛,他那种人也可以理解,他们班里人也和他格格不入,估计跟他这么暴力有关吧,他平常就很暴力的,当然,有些时候。”

突然,欣慰拉住邵华泽,拖着他朝另一个地方走去。

“你干什么?”

“走,咱们去《黎光时报》编辑部看看,我觉得他们这几期的照片不错。”

欣慰此言一出,邵华泽立马心知肚明。

??

“铭远,慢点吃,我都吃过饭了,没人和你抢。”

隋明皓坐在病房一边的凳子上,一边看着黎铭远欢快地吃着热乎的粥和糍粑,一边提醒他小心烫嘴。

黎铭远背上的伤口实在是太长了,即使缝上了线,为了愈合更快,还上了个固定支具,把他的腰卡得死死的,就是为了限制活动,以防再次开裂,上了这东西以后根本没法躺着,所以黎铭远无论吃饭睡觉都是趴在病床上,隋明皓把后面床板放下来,就成了一张小桌子,黎铭远可以趴在上面吃饭。

说实话,黎光中学的设施有的时候还是很人性化的。这两天黎铭远的饭都是隋明皓给他在食堂买的,这段时间远志三的同学也都来看过几次,可能是看见隋明皓送饭了,这两天并没有任何人给黎铭远送过饭。

“今天食堂这粥怎么这么好喝啊。”黎铭远笑着说。

“有么?我怎么不这么觉得。不是说一般人生病吃什么都不香吗,你怎么恰恰相反?”

“嘻嘻,可能我不是一般人吧,”黎铭远笑嘻嘻地说,“再说了,我是受伤,也不是生病啊。”

话是这么说,黎铭远也很轻松的样子,但是隋明皓是看过他的伤口的,几乎是划开了整个背部,再深那么一点点,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好在现在医疗技术比十几年前好多了,即使是这样的伤,只要没死,也能只好,而且可以像受伤前一样,就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明皓,你倒是笑一笑啊,怎么一天到晚都是哭丧个脸,感觉跟谁打了你一拳一样。”

“看着你这样子我难道还能笑得出来?”隋明皓对他翻了个白眼。

“我明明还好嘛,说不定过两天就能出院了,你担心什么,我说不定还能参加月考呢。”黎铭远还是笑嘻嘻地说话。

“得了吧,当时明明都快要死了……”隋明皓小声地嘀咕着。

“你说啥?”

“没没没,没什么……”隋明皓赶紧回避了这个话题,“铭远,你是没看见你刚做完全身麻醉的那个样子吧,我真该给你留张照片来着,你居然还说梦话呢,看来全麻是个不错的吐真剂啊。”

“什么?”黎铭远一脸懵逼,“我说什么了?”

隋明皓没有回答,黎铭远当时确实稀里糊涂说了些什么,大概内容就是:“隋明皓,你快跑!”“别管我”之类的。

看来,黎铭远还真是一直心系着自己呢,这种被人牵挂被人关心的感觉,隋明皓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体会过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隋明皓现在看黎铭远吃饭都觉得那么心满意足。

“我到底说了什么啊!!”黎铭远生怕自己迷迷糊糊地泄露了什么个人隐私。

“没什么啦,你说的也迷迷糊糊的,我也没听清你说什么,那一会儿护士刚刚把你从手术室推出来,医生为了处理你那个老长老长的伤口费了不少劲呢。”

“这样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真说了什么呢。”黎铭远长出了一口气。

“话说回来,你们班里人是不是都没来看你?”隋明皓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问。

“我想想……好像是的,除了云辉和小白他们,其他人好像是都没来,也怪不了他们,大家消息都不灵通,现在又不像在家里可以用手机,很多人不知道也正常。”

“他们都是你同学,他们来看你不是理所应当吗?为什么……”

“对同学也要宽容一点啊。”黎铭远微笑着看着隋明皓说。隋明皓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

“难道我真的情感缺失了吗?”隋明皓在心里暗暗地想,“为什么我就是做不到像铭远这样,为什么我感觉我从来都对这一切没有任何感觉呢……”

“你怎么了?怎么又忧郁了,你这样下去要得抑郁症的。”黎铭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我?我没咋……你先吃饭吧,我先复习一会儿。”隋明皓说着从书包里掏出课本来。

“你等等,我马上就吃完了。”黎铭远三两口干完了剩下的粥和红糖糍粑,用手把嘴一抹,“咱们俩一块儿看吧!怎么样。”

“啊……一块儿吗?”隋明皓有点犹豫,但还是把椅子挪到了床边。

当黎铭远第一次看到隋明皓记的笔记的时候,他简直是傻了眼:隋明皓的笔记记得东一块西一块,也没有什么红笔蓝笔标注,最让人头疼的是,隋明皓还特别喜欢用蝇头小楷——哦不,是蝇头小狂草——来记,黎铭远觉得自己简直像是在读甲骨文——甲骨文都没这么难认。

“不是……明皓,你真的看得懂你的笔记吗?”黎铭远极其迷惑地看着隋明皓。

“当然能啊,不然我记这么多干什么。”隋明皓对这个问题感到分外奇怪。

“我去……你这不是在记笔记,你是在创造新文字吧……你这字简直跟杨云辉有的一拼了。”

“我……我这毛病一直改不过来嘛……”隋明皓脸上微微有点发烫。

“你……真的,你这字还没我好呢,我放假前才被琴姐批了一顿好吧。”

“我们老师给我说了很多次了,但我就是没时间练字,再说了,练了,也没什么用,还浪费纸。”隋明皓略带羞涩地说。

“那你也得想个办法啊,要不然月考的时候,别说老师了,机器看到你写的字都得短路。”

“应该不会吧,我考试的时候写的字倒也能看啊。”

“那你这样下去总不行呀,你想……你怎么了?”黎铭远看到隋明皓的脸色突然变了。

“门口那边……”隋明皓目光呆滞地指了指那边,“刚才站着一个人,一直盯着咱俩看,我刚看他的时候,突然消失了……”

黎铭远疑惑地看向门口,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并没有任何人进来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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