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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前路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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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父亲竟然与卞家有旧,桓彝心里也是一喜,不禁觉得邀请卞壶来府上真是做对了。

随即又继续介绍道:“这位是高平郗鉴”。

桓颢听了这名字,倒是一顿,随后询问道:“可是前朝御史大夫郗虑后人?”

郗鉴没想到对方居然知道自己家族,倒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回伯父话,正是祖上。”

桓颢见对方果然是名臣之后,也是一叹,道:“三国之时,高平郗氏也是一方名门,如今却是声名不显,真是造化无常啊。”

这话说的郗鉴有些黯然,不过事实却是如此,且如今去日已远,祖上的事情自己也不甚清楚,他倒也没什么太深的感触。

桓颢见郗鉴没说话,也不再继续说这些旧事,而是转头对桓彝道:“招呼几位朋友进屋,我去吩咐后厨备宴。”

“父亲放心”桓彝应了一声,随即对众人道:“诸位兄弟,且随我来,我们到后园游览一番!”

一行人跟着桓彝,到园中闲逛、小坐。过不片刻,酒席便就备好了。

到了家中,桓彝也是懒得在有那般多的约束,直接解了发髻,披着长发,在席间招呼着众人。

“诸位兄弟,这是我谯国特产的九酝春酒,味道乃是天下一绝。前朝陈王曹子建所言“玉樽盈桂酒”便是此物,实在是不可错过的珍品!”

桓颢也是起身,举起杯盏,眼光瞟过卞壶,又环视众人,开口道:“诸位少年英俊,今日到我府上,令蔽府蓬荜生辉,今日我桓颢敬大家一杯!”

众人赶忙起身回礼,宾主共饮醇香美酒。

推杯换盏只见,一行人也渐渐熟络起来。卞壶依然对白日间,自己刚上马车时郭璞的表现莫名其妙,此时借着酒席,也是慢慢靠到了郭璞身边,拿着酒杯敬道:

“郭兄,日间壶多有冒犯,还请郭兄勿要见怪。”

这话说得郭璞有些莫名其妙了,赶紧拿起了杯盏会回问:“不知贤弟所说何事?”

卞壶神色一正,道:

“日间我刚上马车之时,见郭兄神色有异。壶自知失礼,特来请谅。”

郭璞一听,知道卞壶这是会错了意。仔细打量了这个出身高门大户,但礼数却十分周到,待人也还算不错的小伙子,心里也觉得此人并非不可结交。

思量之后,郭璞又把手里的酒杯放下了,低声对卞壶道:“卞贤弟,非是你礼数有差,而是你命数将变!”

一听这话,卞壶心里一紧,看郭璞的样貌,多有一番世外高人的气象,便也赶紧问道:

“郭兄可否明言?”

郭璞一笑,安慰卞壶道:“此事尚远,卞贤弟无需着急。你需谨记,洛阳虽好,却非久留之地!”

卞壶一惊,自己全家上下,皆在洛阳,听郭兄这意思是洛阳要生变?随即又赶紧追问道:“郭兄可否详细说来?”

郭璞摆摆手,道:“详说也是无用,人各有数,知亦难改。贤弟且行且看吧。”

见郭璞不愿再多说,以卞壶的性格,自然是不会做那种失礼追问的事的。随即便举起杯盏,对郭璞道:“多谢郭兄好意相告!”

郭璞点点头,眼神四下一瞟:“卞兄无需介意,到时自有人助你转危为安。”

说罢,便双手持盏,把手里的酒往前一敬,随即一口饮尽。

卞壶郭璞喝完这一盏,刚把酒杯放下,便听到主位上的桓颢开口了:

“卞贤侄此行,

可是要回返洛阳啊?”

卞壶赶忙起身,行礼道:“回伯父的话,正是。”

桓颢见卞壶起身,赶紧道:“贤侄快坐,无须多礼。”随即又接着道:“我有意让大哥儿也去洛阳历练一番,你二人同行可方便否?”

这话一出,一桌上的人是有惊有喜。

张云西自然是喜的。如此一来,自己的长安之行,又能与桓大哥同行好长一段路了。

而桓彝和卞壶,心里却都是以惊为先。

桓彝自然是没想到父亲居然让自己去洛阳。桓彝只知道自己一家早年间避出京城,却没想到眼下居然要回去。只是父亲已经开口,自己也不能直接拒绝。

其实桓彝自己都不知道,他不开口拒绝,也不都是不像拂了父亲的意。他自己,也是有心去那天下的中心洛阳,去看看天地的风云变幻的。又有那个男人,不向往这当年周公所建,号称“天室”的中国之城呢?

此时的卞壶,心里虽然也是一惊,却和桓彝的惊讶完全不同。洛阳自然是人人皆可去,可为何偏偏自己一来,他就让桓彝与自己同去呢?此中关节,此时的卞壶还有些想不清楚。

但对方既然开口,且并非有为害自己之意,自己也是没理由拒绝,当下便开口道:

“伯父吩咐,壶自是方便。且能与桓兄同行,壶喜不自胜。”

“好,好!”听到卞壶答应,桓颢也是赶紧回应,接着又举起了酒杯,向卞壶道:

“如此便拜托贤侄了。”

说罢,二人也是满饮一杯。

一众人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酒宴的气氛也是融洽万分。

席间众人又问到了郗鉴日后有何打算,郗鉴虽然没有什么明确的想法,却也无意与众人一同往洛阳而行。只说现在时机未至,打算继续云游四方。

你一言我一语之间,时候也渐渐晚了。桓彝亲自送几位兄弟到了客房,随后便也往自己那久违了的卧房而去。

桓彝久离家乡,此时回还,情绪所致倒也多喝了几倍。就这么略有些摇晃的走回了自己门前,朦朦胧胧的一抬眼,却看到门口似乎站了个人。

走到近处定睛一看,却正是桓颢。没想到在席间以不胜酒力为由,早已去休息的桓颢,此时竟然等在自己房前。桓彝赶忙上去行礼道:

“儿见过父亲。不知父亲深夜在此是有何事?”

桓颢见桓彝过来,也不回话,神色严肃道:“跪下!”

桓彝一时间被父亲的话说的有些懵,平日里一向和蔼的父亲今日怎神色这般严肃?

虽是怀疑,可还是听命跪下来,疑惑道:“父亲?”

桓颢见儿子跪下了,也不多说什么,抬腿便往前走,背对着桓彝道:“你跟我来!”

听到父亲的话,桓彝刚要起身,耳边又传来了父亲深沉的声音道:“不许起来!”

桓彝此时听到父亲这声音,也反应过来事情怕是非同小可,便也乖乖的跟着父亲,一路膝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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