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读书

字:
关灯 护眼
66读书 > 起点文女帝觉醒后 > 第51章 第 51 章

第51章 第 51 章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起点文女帝觉醒后!

为了压制住体内源源不绝的热潮,  慕徐行将脸浸在冷水里,直到快要窒息才抬起头,双手撑着盥洗架,  喘息急促的盯着铜镜里的人。

他也觉得自己疯了。

慕徐行不敢回忆刚刚发生的一切,他竟然那样对待邬宁。

慕迟是绝不会如此的。

慕徐行怕邬宁察觉到他的异样,但这点“怕”仅是“担忧”而已,远远不及他心中更深层的恐惧。

他为何……不想在那种时候,  让邬宁将他视作慕迟。

湿淋淋的手掌压在胸口上,慕徐行仿佛还能感受到心脏被填满紧接着又被贯穿的空洞。

与慕迟无关,  这是属于他的,  陌生而又复杂的情绪。

慕徐行自记事以来,  也算历经人生百态,却没有真正意义上被人爱过,  更没有爱过一个人,所以他有理由怀疑,  这种情绪是源于爱。然而,慕徐行始终认为,  “爱”这个字眼应当是很神圣的,唯有生死与共,  相濡以沫这些漂亮的词汇才配得上,  若只是一瞬情动,那未免太过于轻浮廉价。

虽然还不确定,  但内心隐隐绰绰的猜测已经足够慕徐行为之恐惧。

他始终把自己当成一个局外人,完成救世主的任务,消失,回家,把身体还给慕迟,  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用布巾擦拭掉脸上如同凝结一般的水珠,慕徐行缓步回到内殿。

邬宁侧卧着,半张脸都埋进被子里,睡得很沉,却微微蹙着眉,仿佛有挥之不去的心事。

慕徐行在邬宁身旁躺下,冷静而凝重的想。

如果注定要离开,那么,他不能放任自己的感情恣意生长,不能对这个世界产生任何留恋。

……

二月过后,渐渐暖和了。

不论朝廷有多少变动,各方势力如何勾心斗角,宫人们却是浑身舒坦的,一年四季里头,他们顶喜欢春秋,春秋不冷也不热,做活不遭罪。

丹琴身为云归楼的掌事,手指头上都有冻疮,何况浣洗衣物的低等宫婢。

她用小铡刀把白皂仔细切割成大小相同的长方块,又拿油纸一板一眼的包裹,预备送给那些低等宫婢,算发善心,也算收揽人心。

徐山嫌她包的皱皱巴巴,不好看,站在案几旁说:“你这样不对,看我的,这样折一下,再这样折一下,把角收回去,喏,另一边也是。”

荷露正巧来云归楼,瞧见他们俩在亭子里忙活,走过来看,笑着夸徐山:“你手倒是很巧啊。”

徐山也笑:“少爷教我的。”

荷露便说:“那待会你再教教我。”

说完,她就领着宫人进去给慕徐行送邬宁赏赐的贡果了,徐山低下头,继续帮丹琴折油纸。

丹琴却停下了动作,眨着眼睛看徐山。

“欸,怎么还偷懒,是我帮你还是你帮我啊?”

“……小山,你觉不觉得……”丹琴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道:“荷露姐姐对你有那个意思?”

徐山没听懂:“啊?”

丹琴急了:“就是那个意思啊。”

这回,徐山听懂了,他先是一愣,马上嗤笑出声:“胡说八道什么。”

“我哪有胡说八道,你看,荷露姐姐怎么不找我教她,偏偏找你呢,而且她每回见着你都笑。”

“哦,这就是有那个意思了?你自己琢磨琢磨,像话吗。”

就事论事地说,荷露在宫里有着非同一般的好人缘,待谁都客客气气,笑脸相迎,只因她朝着徐山笑,就断定她喜欢徐山,不像话。

可丹琴就是有种莫名的直觉——荷露对徐山不一般。

当然,直觉也不能成为证据,找不到证据丹琴只好作罢,不再谈及此事。

荷露办完差事,又回到亭子里,随手拿了个白皂,抽了一张油纸,扭头问徐山:“怎么折来着?”

徐山绷着肉嘟嘟的脸颊,像教丹琴那样一丝不苟的教荷露。

荷露是个聪明人,心灵手巧,学什么都快,她一边跟着折一边笑着说:“这可比宫外的板正多了,回头见着少府大人,我也教教他。”

徐山看了眼丹琴,意味不言而喻。

丹琴有些讪讪,她真是没想那么多,就单纯觉得徐山挺好的,虽然样貌并非很出众,但书读的不少,且热心、有趣、待人体贴,荷露若喜欢徐山,在丹琴看来实为情理之中。

只是丹琴忘了,荷露是邬宁身边最得力的宫婢,朝中大臣见了也要敬她三分,日后若她有意出宫,凭她的资历与邬宁的看重,足够嫁到宦官人家做主母。

而徐山终究只是一介内奴。

思及此处,丹琴长叹了口气。

徐山卷着油纸敲她的手腕:“折错了,会散开的。”

“哦哦。”丹琴连声应着,忙改过来。

荷露仿佛对二人之间的“眉来眼去”浑然不觉,裹了两块白皂,整齐的放在一旁,笑盈盈地说:“延和殿那离不得人,我先回去了。”

徐山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路将荷露送到宫门外,旁敲侧击的打探:“陛下为何让姐姐大晌午的来送贡果,瞧瞧这毒日头。”

邬宁若赏慕徐行什么东西,夜里来,必定亲自带到,劳烦荷露送一趟,多半是要宿在旁的宫里。

荷露抿嘴一笑,说:“这贡果就是吃个新鲜水灵,等到傍晚可不是这个滋味了。”

徐山眼珠子噌的一下就亮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荷露姐姐慢走,贡果我给你留两个,回头你好吃来解渴。”

“这时节入宫的贡果拢共也没多少,我哪有这个福气。”

徐山没有多言,只是一回去就从慕徐行跟前的食盒里捧出了两枚贡果,用冰水镇着,放到了阴凉处。

慕徐行扭头看他:“你怎不吃?”

“留给荷露的。”徐山想了想,又道:“咱们总承她的人情,理应表表心意,她嘛,肯定是不缺银子使的,珠宝首饰胭脂香粉咱又没有,我思来想去,也就是这口吃的还稀罕点了。”

慕徐行虽然不明白徐山为何要解释这么多,但实在很有道理:“嗯……”

徐山已经习惯慕徐行蔫不拉几的样子了,最近这阵子他老是这个状态,不知道的还以为失宠了呢。事实上邬宁五日里有四日都来云归楼,剩下那一日八成是去琼华宫。

入夜时分,邬宁果然来了。

她穿着一件较为轻薄的小红袄,用绸带扎着俏皮可爱的双平髻,打扮的像个未及笄的小姑娘。

慕徐行看她这般,不由一怔:“陛下……”

邬宁笑了一声:“我今日出宫来着,还没来得及换衣裳。”

邬宁愈发频繁的出宫,有时光明正大,有时却行踪隐秘,慕徐行闻到一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但眼下这些事还与他无关。

邬宁沐浴更衣后,宫人照例退下。

慕徐行坐在床榻旁,摸了摸邬宁尚且湿漉的长发,问:“你觉得发露好用吗?”

“还行。”邬宁揭过一页书:“比起香皂,更能卖个好价钱,如今坊间的香皂当真供不应求了。”

慕徐行看了眼邬宁手中的书卷,小声道:“我帮你绞发吧?”

“不要,你力气太大了。”

“……”

邬宁的头发又长又密,还有一点自然卷,起码半个时辰才能完全干透。慕徐行沉默片刻,将炭炉往前拖拽了三尺。

邬宁起初没察觉,直至有些热了才抬眸看去,皱着眉头问:“你冷吗?”

“有一点。”

“那你把被子盖好,我都快出汗了。”

慕徐行又把炭炉推回原位,顺便倒了满满一杯冷茶。

他喝得很急,邬宁甚至能听到咕嘟咕嘟的声音。

诚然,慕徐行心思深沉,可在某些事情上,他实在不懂得掩饰。

初尝情爱滋味的男人,是会上瘾的。

只不过,邬宁不打算满足他。倒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虽然那晚激烈的欢愉很爽很舒坦,但也叫邬宁腰酸了足足两日,一下子就心如止水四大皆空了。

邬宁没道理勉强自己,取悦慕徐行。

慕徐行咕嘟咕嘟的喝完两杯冷茶,心里还是燥热的厉害,他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早就感觉到了,这两日他甚至在抄写佛经。

可是没用,一闭眼睛,还是邬宁看向他时迷离朦胧的目光。

慕徐行生平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寻常男人没两样,低俗而龌龊,他简直有些痛恨自己身体本能的反应了。

“徐行。”邬宁唤他:“也给我倒杯茶,好热哦。”

“……嗯。”

慕徐行把茶端过去,邬宁借着他的手喝了两口,视线往下一扫,又立即收回。

其实挺有意思的。

邬宁记得,慕迟那会也这样,只要看到她就两眼发光,小狗摇着尾巴似的扑上来,分明是很容易害羞的性子,偏偏摊上个总是欲求不满的身体。

“好了,不喝了。”

慕徐行随手将杯子放到一旁的矮柜上,一声不吭的跪爬到邬宁身后,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即便邬宁不看他,也晓得他此刻神情是黯淡无光的。

多大个人了,还装可怜。

邬宁很不吃这一套,到底是把书看完了,等头发干了才躺下。虽然她这会清心寡欲,但仍遵循约定,搂着慕徐行的腰入睡。

慕徐行觉得这简直是一种缺乏人道主义精神的折磨。他闭上眼睛,尝试默诵三字经,元素周期表,圆周率都背到了小数点后一百多位,可还是……根本睡不着。

慕徐行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陛下……”

“嗯?”

邬宁也睡不着,为着燕家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多多少少会有些心烦。

慕徐行垂眸,隔着被子,缓慢地轻拍着邬宁的肩膀:“别想太多,早点睡。”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