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道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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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装修温馨的小户型, 从客厅这里就可以看见后面的两个卧室，客厅摆放的东西干净整洁，生活痕迹也明显是两个人留下的。
两个高中生坐在客厅中相顾无言,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之后, 吉野顺平主动开口“要喝点水吗？”
平常他是不会和人主动说话的, 特别是才刚认识不到半天的人，但今天他破例太多了。
“谢谢，顺平今天没上学吗？”
日本的高中生中午一般都是带便当在学校解决的，所以工作日能在外面见到的高中生不是逃学就是生病请假了。
回想起之前药店老板的说辞，虎杖悠仁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奥！我懂了，刚刚忘了顺平是去药店买药的，是身体不舒服请假了吗？”
“呃……还好……”吉野顺平不想说自己在学校被排挤的事, 只能含含糊糊用一句话带过。
或许虎杖悠仁不会去追根究底, 但一旁的雷电影看的很清楚, 这个少年在学校应该过的不太好，她猜他大概率是没请假直接从学校走的。
……
算了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两个高中生重新起身, 现在就是去追查那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了。
“走吧, ”吉野顺平将家门锁上, 收起了钥匙, “那个人就住在前面不远，大概走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到。”
因为心中怀着不好的猜想, 两个人都走的比较快, 路程所用时间大大缩短。
“就是这里……”吉野顺平指了指旁边的建筑, 小声和虎杖悠仁说着话, “不过我们没有理由上门吧？”
“呜哇——”
哭泣声突然出现又骤然消失, 即使是在阳光正好的时候也令人感到毛骨悚然，两个高中生的对话停了下来。
“……你听见了吧？”
“听见了，不是错觉。”
“我可以确定他家里绝对不可能有小孩子，他单身三四十年了……”听见小孩子尖锐的哭泣声之后，吉野顺平的瞳孔微缩，作为住在周围的人，他曾经从邻里之间的流言听说过这个人。
这个人在邻里之间基本上和反面教材划了等号，教育小孩子的时候经常会被拿出来。
再加上一些流传甚广的小道消息，基本上附近的人都知道这个石上敬是一个赌鬼还穷，还患有严重的疾病，所以也没有哪个女性看得上他，不出意外基本单身一辈子。
现在这个石上敬家里突然多了个小孩子，说没问题他都不信。
“报警吧，这不是我们能解决的。”
或许虎杖同学可以很轻易把那个体弱的中年人打趴下，但是现在他们并不知道那个小孩子具体在哪里，万一被石上反应过来，小孩子可能有危险，这种情况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比较好。
“呃……这个……”
虎杖悠仁目移了一下，现在交给警察的话，他的线索怎么办，其实他想自己进去看看的，但考虑到小孩子的安全问题，他还是决定报警吧。
“我进去看看，”雷电影从虎杖悠仁的肩膀上站起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那个人身上的咒力残秽还记得吗，报警让普通人来解决……”
“悠仁，你现在在兼职咒术师。”
“！”对啊，把这事给忘了，反应过来的虎杖悠仁退出了拨号页面，当普通人当习惯了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兼职咒术师来着，“那影姐姐先进去看看孩子的位置？我上去的话太容易被发现了。”
“嗯。”小小的人偶微微颔首，她也是这个想法，先看看房间内那个孩子在什么地方再决定如何行动。
“！！人偶！”还好吉野顺平记得他们现在的处境，惊呼的声音已经压到了最低，“人偶竟然会说话？！”
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都破碎了，喜欢看猎奇电影是一回事，世界上真的有会说话的人偶又是一回事，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的真假他已经分辨不清了。
“是…妖怪吗？”惊讶一瞬之后，吉野顺平的好奇心就上来了，看虎杖同学和她很熟的样子应该也不是那种会害人的妖怪吧。
得益于日本妖怪传说流传范围广阔，吉野顺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木偶变得妖怪。
“吾乃御建鸣神，不是妖怪。”雷电影有些无语，异世界碰见的凡人似乎对妖怪有什么误解，自己的学生是把咒灵当妖怪，新认识的这个孩子把她当妖怪。
“竟然是神明吗……”吉野顺平精神有点恍惚，他竟然也是可以见到神明的吗，他这种人可以见到神明啊……
从上高中起，他就莫名地被人排挤，最开始他还会在妈妈带他去神社时，顺便祈祷希望神明大人能帮帮他，但自从偶然间在神社碰到那群人之后他就再也没去过了。
他至今还记得那些人的对话——
神明大人看见你也会觉得恶心吧。
哈哈哈，对啊，这种人还敢来神社的啊？
也不怕被巫女小姐赶出去，多少也该有点自知之明吧。
别说了别说了，他都要哭了哎。
真是丑陋……
哈哈哈。
……
“非常抱歉！鸣神大人，刚刚我说的话太过于冒犯了！”标准的九十度鞠躬，吉野顺平诚恳地道了歉，他其实对神明什么的还是很好奇的，道歉完之后他直起身说道，“鸣神大人是要直接进去把那个孩子救出来吗？”
雷电影看向正在说话的少年“说说你的想法。”
“如果直接救人出来的话，可能会导致证据不足，这个人就不会进监狱，虽然不太清楚咒术师是什么，但是咒术师应该也是要遵守法律的吧。”
“那个人得不到应有的惩罚，大概率还是会做这种事。”
听到这里，雷电影有些欣赏眼前的高中生了，她也是知道一些此方世界的规则的，她的想法很简单，如果提前把人救出来导致罪犯得不到惩罚的话，人罚缺失的情况下还有天罚。
这么做的坏处是可能会因为这个被咒术界通缉，她倒是无所谓，但是会连累虎杖悠仁。
“所以，我个人觉得报警比较好，警察里面应该也有‘咒术师’？”吉野顺平多多少少能猜到这位神明拒绝报警的原因，或许是因为里面有怪物需要专业人士来处理。
“你的分析不错，不过警察里有没有咒术师我也不确定，”雷电影想了想，决定折中一下，“我先进去看看有没有咒灵要处理，等我出来再报警。”
‘被神明夸奖了……’吉野顺平再次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连身边虎杖悠仁在轻声喊他都没反应。
交代完之后，雷电影从虎杖悠仁肩膀上轻轻跃起，在空中跳跃了几下就站上了二楼阳台，没记错的话声音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光滑的玻璃面后是厚重的窗帘，布匹遮挡住了她的视线，房间内的具体情况从外面看不出来。
她静静站在这里听了两秒，房间内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那个绑架犯应该还不在。
确认房间内只有一个人之后，谨慎起见她抬手在玻璃上轻划，一块椭圆的玻璃片被她切割下来，伸手接住玻璃片轻轻发在阳台上，雷电影从这个新切割出来的洞口走了进去。
她在玻璃和窗帘之间的夹缝间行走，渐渐走到了窗帘边缘，从边缘位置探头向外看去。
果然，卧室房门是开着的，方便人在外面就可以看见里面的景象，她刚刚如果直接开空间裂缝进入房间的话，裂缝周围闪烁的雷光很容易被发现。
房间内空空荡荡只有靠门那边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纸箱子，一个小女孩被绑在中央的椅子上，脸颊上嘴巴上缠绕了好几圈胶带，因为是绕过后脑勺缠上去的，自行弄下来的可能极低。
小女孩身上脏兮兮的，但可以依稀看出来她身上所穿衣物的精致漂亮，更加引起雷电影注意的是，这孩子身上残留的咒力残秽比那个男人身上的还重。
这间房间的地板落着浅浅一层灰尘，在角落的地方灰尘堆积更加严重，看起来这间房间本来是堆放杂物的，不是用来住人的。
其实这里也有一个疑点，按理说一个染上赌瘾的人怎么可能还有这种两室一厅的房子。
不过这不是重点，雷电影从窗沿上跃下，落地的时候没有发出丝毫声响，被绑在椅子上的小女孩也注意到了进来的小小人偶。
她的眼眸睁大，下意识的动作让椅子发出了细微的响声。
“嘘——”雷电影竖起手指放在唇边，缓步走到这个小女孩的脚边抬头看向她，传音直接在小女孩的脑海中响起，“我是御建鸣神，等下会有人过来救你的，安心等待就好了。”
雷电影身上有一种莫名让人感到信任的气质，小女孩很轻易地就相信了眼前这个小小的人偶是来解救自己是神明，她艰难点点头保持了安静。
仔细观察了这孩子身上咒力残秽的分布之后，雷电影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又从门口探头看向外面。
中年男人瘫在沙发上，电视机中传来吵闹的声音，似乎是在看什么比赛，这附近她可以确定没有咒灵也没有空间波动，可以报警了。
她转身看向那个轻易就相信她是神明的小女孩，也不用担心把人送进监狱就断了线索了，新的线索已经送上门了。
……
“可以报警了，那个石上在看电视，小女孩在杂物间暂时没事，就是我刚刚进去的那个房间。”
“影姐姐，那这次任务和这个石上有关系吗？”虎杖悠仁听到人质没事之后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很快就想起这次需要解决的咒灵还没找到，现在把人送进警察局的话，线索岂不是没了。
“那个小女孩身上的咒力残秽比他还要浓郁，过去这么多天还能残留下这样的痕迹，那个小女孩和咒灵近距离接触过。”
虎杖悠仁懂了，他们这是从想办法提审犯人变成了想办法和被害人套近乎，想明白之后他毫不犹豫就报警了。
“那个咒灵，是怪物还是鬼？”
“是……呃，”虎杖悠仁突然想起来咒灵要保密的事了，回想起那个辅助监督的说法，他觉得还可以补救一下，“咒灵是从普通人的负面情绪之中诞生的诅咒，只有拥有咒力的人可以看见，也可以理解成怪物吧，不过没关系，有影姐姐在不用害怕的。”
只要新认识的小伙伴不害怕，他就不算引起普通人的恐慌了，虎杖悠仁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不愧是他！
“嗯，我明白的。”
……
警察来的速度还算是迅速，川崎市最近发生的多起儿童失踪案件已经令他们这些警察加班加到头秃，现在得到了消息肯定是火速赶来。
儿童连续失踪对于一个市来说已经是很严重的事了，再放任下去的话市民间的恐慌会越来越大。
川崎市的警察对这类线索也很重视，不仅仅是因为市内人人自危，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上面甚至有去隔壁帝丹高中请高中生侦探的想法了，这不就是在打他们川崎市警察的脸？
所以接听虎杖悠仁的报警电话之后，川崎市的警视厅很快就出警了，最好能在人真的请高中生侦探过来之前把事情解决。
“你好，你就是报警人？确定是这里吗？”
一群警察围着两个高中生，排排站在墙角处，这是一个死角从二楼往下看是看不见的，他们也能详细了解一下情况再上去解救人质。
来这么多人是因为最近失踪的儿童太多了，为了以防万一这次出动了十多名穿着便衣的警察。
“是这样的……”吉野顺平把自己知道的关于石上的事都说了出来，还添了一些自己的见解。
“不错啊，有当侦探的潜力。”为首的警官拍拍他的肩膀，冲旁边人使了眼色，一群人轻手轻脚进了楼道，外面留下了两个警察接应。
“顺平，警官夸你了哎！很厉害哦。”虎杖悠仁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人，他之前也能看出来自己的小伙伴似乎信心不足，正好能趁此机会让他稍微自信一点。
“嗯…也没什么。”吉野顺平稍微有点不好意思，这些事邻里基本都知道，他只是把事实说了出来而已。
“那也很厉害了，顺平自信一点啊。”虎杖悠仁竖起大拇指，旁边的两个警察也竖起大拇指跟着附和。
“是啊，同学你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厉害了。”
“……谢谢。”吉野顺平看了眼继续假装人偶的雷电影，突然觉得今天自己的运气突然好到爆表，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
“tui，只有一个，”为首的警官出来之后有些失望地说，“把人带回去好好审问，说不定能问出同伙。”
“谢谢两位同学的帮忙了，能和叔叔回警局做个笔录吗？很快就好。”
中年警官对二人态度好极了，这次的收获可是让他看见了破案的曙光，只要再加把劲……
“哈哈哈，没事的，举手之劳。”
“不用谢，我们应该的……”吉野顺平说到一半看见了旁边路过被押着的石上，他的眼神阴狠，吓了吉野顺平一跳，不过很快的他就继续说道，“这种人就应该进去坐牢，他看起来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
“啧，这种人就是这样啦，犯了错却一点不改，就算放出去也很快就会进来，我见的多了，走吧上车我带你们去警局。”中年警官感叹了一句，这种犯人他见的多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些人都送进监狱。
……
“你们还是在上学的学生吧，这个点不用上学的？”中年警官的职业病稍微犯了，开着车的同时忍不住问起两个高中生为什么不在学校，他觉得这两个看起来也不像是逃学的人啊。
“我学校因为地震塌了，转学手续还没办好，来川崎市是找人的。”虎杖悠仁已经学会了说谎话不眨眼，编出来的还挺像真的。
“我生病请假了，顺便来接他。”
“原来如此。”做警察多年，中年警官的自然是眼光毒辣，他能看出来这两个人话里有水分，但现在他们是目击证人又不是罪犯，用不着追究到底。
……
重新恢复安静的车内突然响起了手机来电的声音，虎杖悠仁拿出手机发现是自己认识的第一个小伙伴和自己打电话了。
“警官先生，我可以接电话吗？”
“哈哈哈，小朋友你又不是嫌犯你怕什么，没问题的，你接。”
虎杖悠仁也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傻兮兮的问题，他接起电话“惠，你找我有事吗？”
“你在川崎市的任务搭档还是我，你现在在哪里？”
“……”
“喂？有没有听见？”
糟糕，他之前忘记问伊地知先生有没有任务搭档的事了，但是伊地知先生也没提啊？
惠是临时加入的吗？
“对不起，我听见了，只是现在情况有点复杂，我和伊地知先生不在一起……”
“我知道，伊地知已经告诉我了，我现在就在他旁边，你人呢？”
“呃……我在警车上……”
伏黑惠？？？
“你祓除咒灵的时候没放帐？”
“不是，是抓到一个绑架犯，我是去作为目击证人做笔录的，犯事的不是我！”
虎杖悠仁自动把祓除咒灵不放帐列入了‘犯事’行列，他压低声音暗示道“咳……和这个有点关系，你和伊地知先生要过来吗？我现在在去警视厅的路上。”
“……你等着，我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