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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他乡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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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朗照,山高气爽,江面如镜,码头如歌;绿叶透入,浓荫遮蔽,苔痕阶绿,芳草萋萋;涩草入酱,浅淡醉人,尝尽山色,饮罢江水;辗转月余,困顿难眠,恰逢同乡,峰回路转——

王凌喜笑颜开,执酒而礼道:张吉兄,缘何在此?张吉执酒而礼道:王凌兄,当年幸得相助,老母幸而得救;天下一统,船运通达,随远亲跑船,运送丝绸、布匹去国都,而此处正是——水旱码头,经此由水路,转马匹运送,混口饭吃,常常就近歇息!王凌欣然点头,道:张吉兄,恭贺令慈康健,孝感天地,自有护佑!张吉敛笑对曰:幸得——王兄接济,家母才渡过此关!王凌举起酒觞,说道:张吉兄,多年之事,切勿挂怀——我有一惑,你怎知是我行囊?张吉长吁一声,说道:今晨,从码头归店,见内人亲戚,鬼鬼祟祟,将其辑住,相逼苦劝之下,才如实相报——见行囊内——有王凌兄——照身贴,仔细盘问相貌,初步断定——是恩人,方才赶来相见——赐罪!王凌与张吉酒过三巡,闲谈多时;王凌看了看行囊,严肃地问道:张吉兄,多年逗留此地,对此地风物——知晓几何?张吉听罢,借着酒劲,打开话匣,从地域、饮食、习性、节气等如数家珍,述说一番。王凌听罢,伴着初升的太阳,清凉沁人的山风,粘腻的衣襟顺风而起,顿觉豁然开朗,山明水润——

张吉侃侃而谈道:商於之地,雍襄边境,以雍岭“商”开始,以武关后“於”结束,“六百里”地的合称,中间有数邑,六百里边疆之地,军事、商贾要道的代称。商於之地原属于襄国,雍国故土本为雍岭以北的渭河平原,商於位于雍岭南麓,为襄文化的发源地之一,后被雍国占领而成为雍地,魏央破魏有功,被封于商十五邑,即“商於”之地,该地后来便成其封邑。丹水依靠古商国险地,前可窥古襄国,东北可下宛、洛,易守难攻,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雍驰道的主干道之一,为“雍襄咽喉”,是雍国国都通往东南诸地和中原地区的交通要道。大禹曾到商山治水,治理丹水,并得真行子所18《九畴书》、《灵宝五符治水真文》方取得九州治水之成功。而且将佐禹治水有功的契封于商山,即历史上有名的古商国。后来,契之子昭明、孙相土封于商;黄帝第二十五子之昆孙商高,周成王时亦封于商。此地地处雍头襄尾、南北文化相互交融,刻古之风,虽大有变更,然先民遗教,却未尽替,尚有趣俗悄然在民间流行。此地既有北方之粗犷,又江南之妩媚,是消暑胜地——

王凌也听得津津有味,端起酒觞说道:张吉兄,知之甚详,外乡人已成本地人了!张吉面露羞愧地说道:王凌兄见笑,在此幸遇几位隐士,虚心求教,感知颇多——况一年中,大半时间,都在于此,安排货物,转运之事,故熟谙其地——王凌扶手施礼,说道:张兄,思路豁达,心胸宽广,广结善缘,如有神助!王凌扶手施礼,惭然而笑,对曰:王兄过奖——偶得——偶得——王凌兄,多住几日,借此宝地,愚兄略尽——地主之谊,以表当年,相助之恩!王凌扶手施礼,起身走到门口,向左右两侧的廊檐张望片刻,轻轻将门掩上,这才回到案旁跪坐,端起酒觞说道:张吉兄,此次入商地,徘徊丹水,并非游山玩水,思古怀远——扫兴之举,还望海涵!张吉看罢、听罢,放下手中的酒觞,正襟危坐,说道:王凌兄,但说无妨,洗耳恭听,若能——出手相助,定会——赴汤蹈火,以报恩情!

王凌再次扶手施礼,以表感谢之意,便从行囊中拿出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轻手轻脚地拿出“云信”,呈与张吉面前;张吉伸出双手捧过来,拿在手里仔细揣摩半晌,抬头看向王凌,顺口说道:是兵符,还是信物——王凌也看出张吉眼中的疑惑,答道:张吉兄,此乃——先父遗物,弥留之际,片语“丹水”!张吉又再次端详“云信”,若有所思地念念有词:丹水——丹水——王凌看着张吉的样子,继续说道:原是襄王,封赏玉佩,如此残破,誓死把握——家母忧心,其吉祸,且自家父魂归,府差、兵将诸等人物,皆登门寻访,不惜戮命;舍弟迷途,入雍军伍后,亦诱我上交!张吉听罢,瞪大眼镜,警惕地看着此物,喃喃而道:丹水——丹水——王凌惭愧而笑道:张吉兄,今日让你,一睹此物,也是仰仗——张兄,熟识此地!张吉更是惭愧地扶手施礼,并将“云信”交还王凌,说道:王凌兄,行走丹水,未曾见到、闻听此物——那二少主,未言明其用意吗?王凌将“云信”放归木盒,把木盒重新塞进行囊,  叹气而道:舍弟——也不曾知道——王凌执酒而礼,长吁而道:方才张兄,对丹水一席详介,本以为会——找到,蛛丝马迹,知其深意!张吉听罢忙抬手施礼,深表歉意地说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只要此物——确系丹水之地,誓死——探知其情!王凌笑答:张兄,过虑——从长计议,先行拜谢!张吉扶手而礼,羞愧说道:王兄,既然如此,如何安排?王凌叹气而道:既然如此,且听兄言,此地已近丹水源头,再往前亦是枉然,此事拜托吉兄,私下打探,不日便归家,侍奉家母!张吉点头答曰:也好——也好——定当大任,以效犬马之劳!王凌思忖片刻,执酒而礼道:吉兄,此物尚不知祸福,且未知其意,望多加留意,切勿鲁莽,以防不测,若有线索,还望速报!张吉欣慰地端起酒觞,两人对饮一番。

日头已经攀上中天,幽幽细风夺隙而入,吹起纱帐扶摇,张吉仰望窗棂,笑曰:他乡遇故知,酒香千杯少——王兄,所托之事,定铭记在心!说罢便站起身,王凌见状也起身扶手施礼道:张吉兄——劳驾——张吉退出门外,王凌正欲跪坐;张吉又出现在门口,扶手施礼道:王兄,如若不弃,可同货船而归,一路顺风顺水,比来时逆水而上,可节约时间,以便早日归家,禀明令堂详情!王凌笑答:甚好——甚好——有劳张兄——不知货船,何日归航?张吉转头看看日头,答道:王凌兄,货物交割完毕,休整半日,明晨出发!王凌忙扶手施礼道:张兄,着实有劳,依你安排,此次一别,不知何时相见,还望保重,改日归乡,再行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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