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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衿摇摇头，低声道：“我难受。”

“哪、哪里难受？我这就打电话去叫……”

“不用。我心里难受。”

沈辞尘一下子愣住了，心里思前想后的，一会儿想是不是昨晚过分了给她增加什么心理压力了搞得她大清早起来心里难受，一会儿又偷偷冒出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心说她会不会突然认识到自己是喜欢我的，只是以前嘴硬不承认，所以心里感觉很矛盾很复杂？

各种念头在心里来回过了上百遍，他才小心翼翼的问：“你……你想什么呢？”

夏子衿一动不动的蜷缩在那里，半晌才低声道：“……我在想人活着真没有意思，要吃这么多苦，受这么多罪，最后还要死，真是没劲透了。”

沈辞尘心跳刹那间漏了一个节拍，只觉得手脚都凉了，半晌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说：“你在那胡思乱想什么呢！人都要死的，所以要在活着的时候好好享受啊。你工作以来就没出去玩过吧？上次你生日的时候我没安排好，等这事结束以后咱们去外边玩玩怎么样？去国外的话我等审批有点复杂，要不咱们先去云南小资一回？”

夏子衿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很久才听她叹了口气，一言不发。

“哎呀你别整天在那东想西想的！我知道以前我确实有毛病，从小就是挺混账一人，但是我以后全都改！人生到这个世界上肯定是要吃苦要受罪的，但是你放心啊，以后我一定再也不犯浑，再也不让你受一丁点的苦，行不行？”

夏子衿一动不动的听他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辞尘急得要赌咒发誓了，一个劲的摇晃他：“你倒是给句准话呀！你这样乱想我挺害怕的，你知道不？”

夏子衿挥开他的手，低声问：“……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吗？她是被人开枪打死的。”

沈辞尘条件反射的点头说：“知道呀……啊不，我是说真的啊？哎哟我今天第一次听说，那真是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这辈子对我好的人，我还来不及报答他们，他们就一个个接二连三的去世，我自己好不容易熬到毕业工作，没过多久就遇上了你。”

夏子衿用手背挡着眼睛，轻轻的说：“现在想想这辈子实在过得没意思……如果我没有生下来的话，可能一切都不一样吧，或者我的存在就是给人带来不幸的。”

沈辞尘听得心里一阵阵发紧，乔宇说过夏子衿父母都走得早，他从外地考来北京不容易，在大学时也颇过过一段苦日子。

当时沈辞尘听过也就算了，他喜欢的是这个人，对这个人的家庭并不感兴趣，最多以后要讨好讨好心上人，给他家里找不着工作的弟妹安排个活儿干，或者帮经商无门的亲戚跟工商局打声招呼。

如果夏子衿连这些亲戚朋友都没有，那正好更省事，沈辞尘连操心这个都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