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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又是糟心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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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接近傍晚,方鸣歌才带着复杂的思绪走在回寝室的路上,一手拿着竹席一手拎着装满物品的塑料袋。虽然以后可能不会在寝室过夜了,但之前跟张重阳说过的话总得照做,不能露馅了。

邕城夏日的晚霞非常好看,迷幻的紫红色遍布西边天空,大片大片的云朵也被染了色,慵懒地在天上飘着。

可方鸣歌没有心情欣赏,他只想快点回到寝室,能躺上床好好休息一下。

就在下午,暴力女何淼芙、红头发何队长在带他游览完整个研究站后,便带他进了没有人的训练室。

训练室倒是很大,有着各种健身器材,中间还有个拳击擂台。方鸣歌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拳击场地。

他还没能好好参观一下,便被何淼芙拖上了跑步机。

跑,一跑就是半个小时,跑到方鸣歌几次想直接跪下求她。这是他第一次这么长时间跑步,虽然跑步机的速度被何淼芙一降再降,最后只剩下走路的速度,可他依旧不被允许下来。只要他稍微停下跑步姿势,何淼芙的拳头就要打在他屁股上。

“你这是骚扰!”

“还有力气讲话?给我跑!”又是一拳正中左瓣屁股。

“加快加快!”一拳右瓣屁股。

“腿抬起来!”一拳整个屁股。

半个小时结束,方鸣歌跪在地上,大口喘气,还好前面吐过了没有东西可以再吐。

才休息十分钟,他就被拉起来要跳绳。

“来,跳够一百个今天就结束。”何淼芙递给他一根跳绳。

“行,一百个是吧,太简单了!”方鸣歌不以为然,小学时候他就可以一分钟跳一百多个。

可当他接过绳子,跳了第一个,他发现了不对劲。这个手柄和绳子都好重!

绳子啪的打在脚踝上,痛得让他龇牙咧嘴,“你们这个跳绳……怎么那么重!”

何淼芙不以为然道,“这是专门的训练绳,别废话,不跳我揍你。”

方鸣歌只能甩起绳子跳起来,刚开始还能勉强甩的动,但才过了20个,他的手腕就酸痛的不行。

“别停下!”一拳砸在背上。

“大臂小臂手腕协同发力,甩起来!”一拳揍在左大腿。

“脚尖点地,用力跳!”一拳揍在右大腿。

“你这是虐待!!”方鸣歌的手腕实在撑不住了,手一松整根绳子掉落在地,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呵,我就是虐待你,你是想去举报还是退出呀?退出就干脆点,我还能省点时间精力。”何淼芙十分嚣张。

看着这头红色的发,白嫩的脸,方鸣歌心里怒火直烧,总有一天,我要把你按在身下……

“啪”一拳揍在他脸上,“还敢怒视我?你还跳不跳了?”

躺在地上的方鸣歌心里忽然闪过第一次看见苏峮那灿烂的笑容,想起那句在耳边的话“你难道不想跟姐姐一起工作嘛?”

一股力气重新从身体里迸发。

他爬起身,抓住手柄就甩,即使手腕很痛,他还是咬牙坚持。

“你傻啊,手腕痛就用超能力啊,只让你的手腕处变得柔软!”何淼芙冲他喊道。

是哦,方鸣歌没有想到这个用法。他将意识注重在手腕部位,只感觉手腕一软没有了刚刚让他难以忍受的酸胀痛感。

现在只要咬牙用力甩动绳子就可以成功跳过。

“98……99……100!”方鸣歌总算艰难地完成了,期间绳子无数次打在了小腿胫骨、后腿肉、脚踝脚背,可以说他的双腿已经是伤痕累累。

他仰躺在地上,望着头顶晃动的灯光,眼睛已被汗水浸湿而模糊,嘴巴张大着,妄图吸入更多的氧气。

恍惚间,他感觉自己的双腿被并拢推成了弯曲姿态,一个重量压在他的脚背。

“来,继续做100个仰卧起坐。”何淼芙已经帮他摆好了姿势,笑眯眯地俯视着他。

“卧槽,不是说好跳完绳就结束吗?”方鸣歌说话的声音已经有气无力了。

“你想得美哦,你做不做,不做我拳头下来了。”何淼芙已经举起了她的拳头。

“我起!”方鸣歌双手扶头,用力蜷曲腹部。

也许是因为何淼芙为了方便下拳压得太前,也许是因为方鸣歌起的太急头伸长过度。

总之,一场意外于石火电光,两颗脑袋在空中相撞。

他的嘴甚至压到了她的嘴一部分,四片柔软一相逢,便激起暧昧无数。

可鼻子和脑袋的痛处,击毁了这粉红一幕,两人同时发生“啊”的痛呼。

“你!”何淼芙站起身,一道杀人目光射向方鸣歌。

方鸣歌的脸已经红透,但他还是坐在地上捂住头不敢朝上看。

“啊啊啊啊,好气,让你这家伙占了便宜……”何淼芙气的想跳起来,狠狠地踩方鸣歌。

方鸣歌还想为自己辩解:“这就是个意外,怎么能算占便宜……”

“哼。”何淼芙还是用脚狠狠踩上了方鸣歌的脚背,“继续给我做,不做到100个你别想走。”

方鸣歌忍着脚上传来的阵阵疼痛,躺回地上,再重新小心翼翼地卷腹,完成了一个仰卧起坐。

随后,两人都没有再有交流,甚至眼神都没有对视一下。只有方鸣歌咬着牙在重复着动作。

而同时,一群聚集在监控室的同事已经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目睹了,众人已是笑得东倒西歪。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何队长还能在这小子身上吃瘪……”

“你看没看见何队长的脸,红得快跟她头发一个色了哈哈哈哈……”

“这小子够淡定啊,还做着仰卧起坐呢……”

“来不来赌,赌他们还会不会说话……”

“要赌就赌何队长会不会被这小子拿下……”

万幸何淼芙没有机会见到这一幕,也万幸众人说的话没有被她听到,不然她遭受的是社死,众人遭受的就是身死了。

“79……80”方鸣歌躺下后再起不来了,他已经尝试在腹部使用能力,可坚持了没一会儿能力就消耗殆尽,随之而来更强烈的酸痛感彻底压垮了他。

“不行,我真不行了……”方鸣歌只感觉意识模糊,自己仿佛正要飞往一处洁白的崇高世界。

可他并没有真正的飞离,而是被人一把从地上拉起,搀扶着脚步虚浮的他走到一张床边,轻轻地被放倒在床上。

忽然一双手开始在他手臂上按摩了起来,这双有着魔力的手使用起最顶级的按摩手法,方鸣歌只感觉自己手臂的每一束肌肉细胞都在舒爽地吟唱,那些劳累那些酸痛全被一按而空。

按完双手手臂,便来到了肩膀。放松完肩膀肌肉,这双手又来到腹部,轻柔地推按着,刚刚因为仰卧起坐而紧张的腹直肌则得到了完全的解放。

“怎么样,舒服吧?”何淼芙的声音从方鸣歌头顶上方传来。

闭着眼的方鸣歌轻哼着,心里倒是得意道:“这个何淼芙没想到按摩也这么厉害,看来也不只会打拳,她人还不错嘛,还亲自给我按摩……等下……她会……”

方鸣歌努力抬起头,睁开了眼。

一位穿着白背心的大爷在他身旁,双手正按在他的大腿上,大爷看到他睁眼了,嘿嘿嘿的直笑着,脸上拥挤的皱纹,嘴里稀疏的牙齿,全都冲击着方鸣歌的视觉神经。

脖子劲一松,头又重新躺下。方鸣歌紧闭起双眼,为自己刚刚的幻想感到羞耻。

“秦大爷的手法不错吧?他可是我们从东北专门请来的,他的共鸣物是搓澡巾,超能力可以将人身上的疲惫、酸痛等一些负面状态都搓掉,再配上他30年的按摩手法,啧,我们站里每天求他按摩的人多到要排队。今天是特殊让你插了队,看你最后那快不行的样子再不按就真怕你挂了……你倒是快谢谢秦大爷啊。”何淼芙在一旁介绍道。

“……秦大爷……谢谢你昂……”

“哎小伙子别客气,我可是第一次见到我们站里有你这样做训练到不要命的人,你以后锻炼完有不舒服的就来找老头子我哈。”大爷倒是很开朗友善。

“我哪里是不要命啊,我都是被逼的……”方鸣歌心里哭喊道,他的体能实在太弱,这点运动量对于有运动习惯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一套完整的全身按摩完成,方鸣歌已经感觉不到身上还有任何的不适,但他的心情也愈发复杂。原本以为会跟早上一样继续生活平静,可从中午来到这座万象城门口,一切就朝不平静的方向驶去。

被群众围堵,被认定废物,被人一拳打吐,被人逼着跑步,意外嘴巴接触,被东北大爷用超能力按摩到身体恢复。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还突然唱起rap了……

方鸣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研究站出来的,当他浑浑噩噩地站在万象城大门口,看到路人的目光才忽然清醒,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飞快地逃离人多的地方,打车准备回校。

路上也没有忘记去了商店一趟,买了生活必需品。

他终于站在了544的寝室门前。他长呼一口气。

他还没有推门,门便自动打开了,原来是他的室友们正准备出门。

“哎,你就是方鸣歌吧?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其中一位说道。

“我们正要去参加班会,还好你赶回来了。”张重阳说道。

方鸣歌立刻进屋,将手上的东西放到自己座位上后,就跟着他们向教学楼走去。

在路上,他认识了另外四个室友,其中早上就放了包离开的男生叫黄驭衡,是桂区钦城人,另一位也来自桂区,但是是港城人的叫胡楚。来自秦省镐城的男生叫齐志兆,而剩下的一位则与方鸣歌一样来自浙省,婺城人,他叫吴朝阳,他仔细看到方鸣歌的样子后便睁大了眼,惊呼道:“是你,那个列车上的人!”

方鸣歌立刻上前要捂住他嘴,现在路上都是学生,方鸣歌害怕又引起如同商场前的热闹围观。

“嘘!你给我声音轻点!”吴朝阳是个胖胖的男生,方鸣歌一手捂住他嘴,另一手勉为其难地搂住了他。

其他几个室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看着他们好奇的目光,方鸣歌只好硬着头皮轻声跟他们解释。

“我就是昨天上午发生列车里……那个……被芭比娃娃拉着走过5节车厢的人。吴朝阳是婺城的,正好是停靠的其中一站。”

室友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新闻人物就在我身边,还是我室友!其余四人立刻展开八卦询问。

“哎哎,那些犯罪分子是不是被击毙了……”

“哎那个拿着剑的男人是谁啊……”

“你为什么会被抓啊……”

“听说那些人是超能力者,你都见到了吗……”

本想一一解释的方鸣歌脑海里突然跳出了保密条例,只好抱歉地说道,“额,这些我都不能说哈,我签了保密协议的。”

“哇,保密协议!”众室友纷纷惊呼,立马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方鸣歌头又开始大了,他使用了拖字诀,“淡定淡定点,现在人多,等回了寝室,我再想想有什么能说的跟你们说……”

众室友立刻闭上了嘴,来到了教室参加第一次班会。

教室里已经坐着一些同学了,544寝室六人找到一排空位也坐了下来。

同学们都在与自己左右的室友热烈交谈着,新鲜的生活新鲜的朋友,大学自由的时光就要从这里开始了。

时间来到了7点,这个班的同学也都来齐了。讲台上一位老师模样的女人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同学们,欢迎你们来到邕城中医大学,我是你们班的辅导员,彭琴。接下来我会讲一些校规校纪、注意事项、学习安排等事情,请同学们认真听……”

至于说起为什么方鸣歌会去学中医,这主要原因是因为方爸就是一名老中医,再往上的方爷爷是一名土郎中,所以方家已经形成了家族行医的模式。

从方爷爷的小诊所到方爸的小医院,两代人的打拼总算积攒了些家业,而方鸣歌作为第三代理所应当的被给予发扬家族医学荣光的厚望。

但高考的发挥失利,使得方鸣歌只能远赴邕城求学,在哪里学不是学呢,他这样安慰过自己。

可从前天的共鸣发生后,自己所期待的未来也许已经不同了。那么如果没有共鸣,没有超能力,昨天就应该坐着动车安全抵达邕城,今天就应该开心地待在校园开始大学生活。

可生活没有如果,从2012年莫名的共鸣现象暴发后,所有人的生活都或多或少的发生了改变。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就能引起一场风暴,那么许多许多只蝴蝶一同扇动翅膀,将会引发多剧烈的风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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