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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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枝和赵引檀坐到了京城最大的观月点酒楼---
碧月阁，顶楼。
魏枝笑着端起酒杯小小地抿了一口，“咦，好辣”
她吐了吐舌头，放下酒杯，发现赵引檀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眼神很沉，嘴边带着笑，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整个人的气质和13岁的小屁孩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7岁的他因为刚坐上皇位而惊恐不安，会牵着她的手，可怜巴巴地说：
“仙子姐姐，你说那样真的有用吗？大臣会不会发现？”
12岁的他会依旧牵着她的手，乖巧地说：
“姐姐，你上次说的办法真有效。”
“姐姐你爱吃什么，下次进我梦里，我带给你好不好？”
“姐姐你喜欢檀儿穿蓝色，我就一直穿蓝色。”
13岁最后见面的那个梦里，他依旧乖巧：
“南枝姐姐，你说我努力修道，真的能成仙到你们仙宫吗？”
“如果那时候我已经是个糟老头子了，南枝姐姐还会依旧当我是最好的朋友吗？”
对魏枝来说不过是几十天，而对赵引檀来说，他的仙子姐姐已经十年不来梦里看他了。
赵引檀从陷入梦境，发现自己在京城最热闹的街市上时，心里已经隐隐有一种预感。
做了十几年皇帝的他，还是紧张激动地攥紧了拳头。
他沿着街边一路走。
直到认出了正在逛街的女子，也就是化名南枝的魏枝。
从相认，到一路带她到皇家开的碧月阁。
一路走来到刚坐下，全程，他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魏枝。
赵引檀觉得自己的心跳还在加速，当和魏枝的眼神对上时，拳头捏的很紧才能理智地表现更淡然。
他想让仙子姐姐看看，他已经长大了。
他不再是躲她怀里哭得小屁孩了，也不再是拉着她的衣袖求她帮忙的、没用的小皇帝了。
赵引檀的眼神越来越深，他几乎是带着虔诚的目光看着他的仙子。
她还是一如十年前。
美目流盼、桃腮带晕，肌肤胜雪；一笑起来，百花都没有她妩媚艳丽。
赵引檀如今的后宫有皇后、妃嫔，加起来十几位，孩子也有了。当他再看魏枝时，所有想法都变了。
从几岁开口说话时，叫她神仙；到后来依赖她，叫她仙子姐姐、再到姐姐、最后叫她南枝。
而今天，他脱口而出一句“枝枝”。
魏枝当然知道赵引檀的眼神中装了什么。
她很清楚，他喜欢她。
自己精心布局这么久，历经了三任帝王的失败，最终走了养成系。
夜夜在梦里陪着他，安慰他，可以说是亲手带大了这位将来的千古一帝。
系统里显示，他天生无情、十分冷漠。对待女人更是不屑一顾，只当她们是生育的工具。
和所有赵家皇帝一样，简称遗传的冷漠狗男人。
所以魏枝要让他落泪，要让他体验痛彻心扉的失去；让他不再严政，对待自己的女人温柔宽容...
这是魏枝看完任务资料总结的。
嗐！反正大概就是那么个意思。
“檀儿怎么不说话？”
魏枝装作不知道自己消失了十年，略带疑问地皱了皱眉，踌躇着说：
“过去了好几年吗？可是明明...”
“没关系！”，赵引檀不想看见她苦恼的皱眉。
打断她的话后，赵引檀自知不君子，他无措地轻声补充了一句：
“没关系，只要枝枝记得来看我就好！”
魏枝听他喊自己枝枝，故意笑他：“檀儿果真是长大了，竟叫我枝枝？”
赵引檀心下一慌，他不知道魏枝会介意还是不会介意，但表情依旧沉稳着。
“不可以吗？南枝姐姐不喜欢我这样称呼？”
魏枝看着他带着小时候的动作，心里一紧张就喜欢眼神朝下看。
她笑了，看得赵引檀耳根子一点点发热，努力忽视眼前的女人。
他的，仙子姐姐。
魏枝趁热打铁，微微倾身，伸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
“随你咯，檀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想叫什么你开心就好。”
赵引檀无法忽视额前的触感，他努力地想要移开视线，努力地想要忽视越来越忍不住的情意。
最终，沉默许久后。
他抬眸看着魏枝，问了句：“枝枝，你明日还会来吗？”
魏枝摇头。
赵引檀的脸色立刻变了，嗫嚅着嘴唇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但是很快，魏枝喝下一杯酒后，揉了揉太阳穴，笑呵呵地略带醉意说：
“这次我本就是来告别的，我用了法器，梦境的时间延长了。”
“你看，你现在梦里喝酒是不是感觉很真实？”
“我把这个梦境延长到了你的一辈子，我会陪着檀儿在梦里过完一生，我才离开。”
“你放心，等你梦醒后，不过是大梦一场”
“如果这个梦境你不想继续了，就告诉我。还有，你是皇帝，一定要保护好我哦。”
“因为仙族到人间来不能乱用仙法，会受惩罚。所以我若在梦中被人杀了，梦境就散了，我也再无法联系你了。”
赵引檀听得每一句话都真切，心里先是激动“陪着檀儿在梦里过完一生”这句话的含义。
接着是她说的“大梦一场”。
魏枝一杯接着一杯喝酒，赵引檀“刷”的一下站起身，走到她身旁。
微颤着手，和小时候一样，牵起她绵软的小手，问了句：
“大梦一场后，我还是23岁的皇帝，而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枝枝了，是吗？”
魏枝点头，却说：“别难过啊檀儿，你还可以努力修道成仙，我们会在仙界见面的。”
其实不会的。
人界修道成仙的寥寥无几，除非有大机缘。
比如当初故意在人间救了北地仙君一命的她。
否则，很多修道之人的飞升日就是身死魂灭日。
赵引檀也一样，命格上早已写明了：享年83岁，妻妾无数，子孙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