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青梅（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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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宜一中的升旗仪式许禾没见过，各班派代表拿班旗沿着操场跑一圈，随后才是国旗进场。
一班长得高的男生没几个，江则作为最拔高的那个，自然但此重任。隔壁班长得高的不少，就是谁都不愿意去，最后因为磨叽被邵建业盯上，脱口而出那个最顺口的名字，周叙。
周叙扛着旗子出来时，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黑发被风吹得往后扬，眼皮耷拉着，侧脸线条十分优越，能在在一群人中一眼望到他。
他拿着红旗往前跑，风鼓起校服，健瘦的臂膀将旗杆稳稳定在手中。
意气风发的少年永远值得人心动。
许禾在人群中看着周叙跑完全程，直到他将旗子插好，迈着长腿从侧场绕回去。
一班站在最旁边的位置，许禾觉得这太阳刺眼，只是微微低头。旁边人恨不得把上半个身子埋进地里，一边吐槽：“太阳为什么要早上升起？我们为什么要早上升旗？”
“早上就该多涂点防晒霜。”
黎天一在身后低声道，许禾回头看她，安慰道：“没事，就晒一会不会那么快黑的。”
黎天一：“你知道这个月份的太阳就像毒品，沾都沾不得好吗。再说没认识你之前，我一直都不觉得我黑，就是站在你旁边，每次照镜子都觉得我刚从非洲度假回来。”
许禾这肤色黎天一是真羡慕，俗话说一白遮百丑，更何况许禾原本就长得好看，压根就没丑可遮。
“哪有这么夸张？”许禾低头回话。
黎天一轻轻推了下她：“懒得跟你说。”
升旗仪式结束后，各个年级分批次回班。
上楼时，前面人很多，许禾和黎天一贴墙走着。
走到楼梯转角时，周叙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他拍了拍许禾的肩，提醒道：“鞋带开了。”
许禾低头看，左脚的鞋带散了。
“谢谢。”
许禾走到一旁蹲下系好鞋带，起身抬头时周叙跟顾海帆正走在前面。
黎天一握住许禾的手，八卦询问：“什么时候认识的？”
许禾愣了下：“跟谁？”
黎天一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你还跟我装？周叙啊，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周叙就走在前面，许禾怕被他听到，拉着黎天一示意她小点声：“我们只是认识，不是你想的那样。”
“噢。”黎天一有点失望，“我还以为你们互生情愫呢。”
“......”
许禾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刚才周叙提醒了鞋带开这事，黎天一就能想这么一出，想象挺丰富。
“说真的，你们真什么都没有？”
早读前，黎天一不死心，最后还要问一嘴。
许禾认真摇头，“没有。”
“好吧。”
她觉得这两人挺配的。
上午的大课间时间，一班门口放着各班回收过来的班旗。早上是许禾拿过来的，课间她得负责放回去。
活动室这边一般没什么人走动，许禾放好东西锁好门，便往长廊上走。
对面楼二楼，邵建业正在打电话，也正迈着步子往这边来。
看样子等会会碰面，他举着手机在耳边，似乎在跟人讨论东西，许禾犹豫要不要跟他打招呼。
穿过一层，这边墙壁发旧，地板也比较脏，厕所那里，有水流声，似乎是溢出来，厕所外的走廊积满一滩水。
走到厕所外，许禾听到转角的教室处传来一些声音。
断断续续的。
声音很杂乱，混在一起。
“错了...我错了...”
许禾心被提起，往转角处走了两步，狭窄的视界里，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坐在地上，周围站着几个人。
“哪错了？”
清脆悦耳的女声，嗓音有些冷，她的身影被墙面挡住，只露出半截校服。
“......”那男生没说话，只是战战兢兢仰头看着她。
“不知道，那不就是在撒谎？”
“......”
许禾往前走，教室外的门可以挡住她。透过窗户，她看到教室后排，楚今双手搭着坐在桌子上，一身清爽的校服，面容看着与早上不大一样，像是化了妆，扎着的头发也放了下来。
邵建业就在前面，很快就会路过这。
楚今视线从那男生身上挪开，却意外对上门外许禾的目光。
许禾起初被吓了一跳，楚今的眼睛本身就长得具有攻击性，冷眼看人时，很不友善。
楚今现如今看她，就像个领地的入侵者，那种敌意很快就顺着视线蔓延到许禾这。
“......”许禾迈步往前走，短暂的目光交汇间，她轻声对里面说了句话，随后走过这间教室。
许禾跟邵建业碰面，出声问好，邵建业那时刚挂断电话，好奇许禾怎么会在这。
“我来放班旗。”
邵建业想起早上是让许禾去拿来着，便说：“早点回去，要上课了。”
许禾点头，走出两步回头看了一眼，邵建业正在往那间教室走，里面的人还没出来。
——
楚今看着许禾身影消失在窗外，若有所思收回目光。
“好了。”
教室里渐渐安静。
楚今冷眼看中间那人，不紧不慢道：“上次你扒了她衣服，她性格软弱没敢去举报你，本来这次我也应该扒了你的衣服，但是想了想，还是不要脏大家的眼比较好。”
“还有，离季付生远一点。你若是再去惹他一次，我可不知道你这高中三年，该怎么过。”
“......”
她冲着那人笑，“那就请同学帮我们班搬下桌子吧。”
——
许禾回到教室上课时，还心有余悸。
不知道楚今被邵建业发现没有。
她忽然有点愧疚，对那个男生。
许禾不知道楚今为什么要针对那个男生，只是觉得，楚今不是什么坏人。
可能只是看到了，她早上在喂流浪猫。
下午课间，黎天一从教室外跑进来，神神秘秘地要跟她说什么独家大秘密。
许禾正在做题，笔还没放下，表示自己一定认真听。
“刘铭被人揍了！”黎天一说这话时，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兴奋。
许禾不知道刘铭是谁，还没问，黎天一便解释：“刘铭是16班的，我超级不喜欢他，总觉得他是个变态，你知道吗？他...他上次摸人家女生大腿来着，还说人家女生勾引他，我真的是——”
她被气得扶额：“——那会就该扇他两巴掌，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听说这次揍他的是楚今。”
许禾抬头，想到早上那事，她问：“被学校通报批评了吗？”
黎天一摆摆手：“怎么可能，那我现在跟你说叫什么独家大秘密？他们都不知道来着。”
“他们说楚今不是好人，可我觉得这次她做得很对！这种人渣早该挨揍了。”
“真不知道我们一中怎么收了这种人。”
“......”
有人敲窗。
许禾抬头看，是楚今，愣住。
黎天一也愣在那。
楚今看着许禾，说：“出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