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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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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匹战马,原来这旨婚约值一万匹战马。难怪同是十万大军陈兵边境,我方却显出弱势。东凰百姓善耕作,盛产鱼米,民间崇尚文风,军队以步兵为主,精骑部队少;而北狼人以游牧为生,善骑射,兵强马悍其势难挡。所以,东凰急需战马。

可是,晏卿仍有疑问未解:“四弟,我们东凰私自圈养战马是重罪啊,宫家的一万匹战马从何而来呢?”

“唉,宫家厉害的很,此前竟无人知晓宫家在西凤国挨着东凰与北狼边界之地有一处牧场。牧场里有西凤人驯养的一万匹良种壮马,只需套上铁掌鞍绳就能上战场。且那处牧场与北疆隔山相望,绕山而行半日即可将马赶至战场。若不是之前右相大人同几位御史在朝堂之上奏请父皇治宫家不敬之罪,或许宫家还愿意将马卖给朝廷,现在宫家绝口不接卖马的事,只说愿当聘礼送与父皇。”

晏卿冷冷一笑,原来如此。那些想治宫家罪的,只怕原本就是看上了人家的家财吧。却不想宫家明处的万贯家财只是冰山一角,更可怕的财富深深地隐藏在背后。

晏礼想到另一件事,小心地问:“皇姐,初八那日……你可出宫?”

晏卿知他指三日后嘉阅的葬礼,垂头答了:“嗯,父皇准了。我本是不方便去的,我想扮作你的随从跟着去,可好?”

“好。”晏礼一口应下。未成婚的公主吊唁下臣,只能落轿灵堂外,不能下轿更入不得灵堂,若扮作他的随从,则方便得多。

晏礼犹豫着,还是将安慰的话说出了口:“皇姐,你别太伤心了,嘉阅在天有灵,定希望你康健快活。”

“四弟……我仍是还不信嘉阅不在了……等明天……我就死心了。”

在太学院时,晏礼就喜欢跟着嘉阅还有杜学士家的两个儿子玩,感情如同兄弟。晏卿性性爽利不娇柔也常混在男孩堆里。年纪慢慢大起来后,大家都心明眼亮的,晏卿对嘉阅的情意,太学院里谁看不出来。

看大皇姐眼眶都浸湿了,晏礼郁闷得抓头,都怪自己,提起皇姐的伤心事。一时又找不到别的话,只得嚷嚷着:“皇姐,我饿了,咱吃饭吧,栖梧宫小厨房的菜最好吃了。田儿!田儿!快上菜!”

菜一道一道摆上来了,有鱼有虾有肉,都是晏礼爱吃的菜式。晏礼大口大口地夹进嘴,间隙里还猛夸菜做得好,相当卖力地想暧回场面。晏卿勉强陪着吃了几口,并不说话。晏礼渐渐觉得尴尬。

厅里安静得有些诡异,晏卿忽然开口说:“四弟,父皇若同意你出征,你可得万分小心,身边多带几个心腹之人。父皇未册立太子,你是大皇子,出了宫要多顾着些自己。”

晏礼不料皇姐会有此担心,明白过来后点头应到:“嗯,我会的,放心吧。父皇正当壮年,旁人若有什么心思也未免过早了。

晏卿也点了点头,嘉老将军信得过,朝堂上又有外公舅舅照应着,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

晏礼吃完饭,说好初八来栖梧宫接她,就告辞了。晏卿略送了两步,看看天已暗下来,冬日里天黑的可真早啊。

塘儿看晏卿望着天发愣,恭声问:“公主,可想走走?奴婢去给你拿披风。”

“嗯,你帮我把披风拿着,再拿盏灯来。”

“哎!”

塘儿拿了披风出来给晏卿披上,田儿提了灯笼。晏卿走在前面,两人在后头跟着。

本以为晏卿要出了后门往御花园去的,没想到晏卿却往正殿方向去。栖梧宫的正殿自皇后去世后一直空着,只隔日日有人来打扫。殿外守夜的太监见公主前来赶忙行礼。晏卿示意他们起身,接过田儿手中的灯,对两个丫头吩咐:“你们回去吧,我想在这待会。”又向着两个太监说:“你们在殿外守着,别让人进来。”

四人对望一眼,都低头应了声“是”,各自散开了。

晏卿推开正殿大门,嘎吱一声,一阵冷风从身后卷进殿内。大门正对着的堂前,有两把紫檀镶珐琅的扶手椅。油灯照映下并不能瞧得仔细,但晏卿闭着眼睛都能描出它的样子。母后生前最爱坐在右边那把椅子上,左边那把是留给父皇的。

殿堂很大,是后宫里最大的一座殿。晏卿往前走了两步,脚下上了桐油的青砖晕着黝黑的光。小时候觉着这地砖好大,两三步才能跨过一块砖,现在一脚就跨过去了。

殿内左右两边各有一根圆柱,要两个小太监合抱才能抱得住。左边这根柱子,不知道自己在上面撞痛过几回。有一回撞了脑门,起了个大包,母后还笑话她说“柱子好好的在那,你偏要撞上去,柱子没怨你,你倒哭起来了”。

晏卿将灯举高移近柱子照着,上面的红漆有些脱落了,手摸上去也没有以前光滑。以前母后生气了会训她,“你别闹腾了,静一静可好,你那手成天东摸摸西摸摸,以后变得又粗又糙就不好看了”。晏卿心里想:母后你看看,这柱子立在这,从不动一下,却也变得又粗又糙。

母后,你知道么,嘉阅,嘉阅他不在了,永远不回来了。晏卿靠在圆柱上,先只是掉眼泪,接着抑止不住地抽泣,她咬着唇死死地忍住才没有嚎啕出声。在这个大殿里,就像在母后的身边,晏卿尽情地悲伤。因为老天允许她悲伤的时间不多,明天起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晏卿站着哭累了,双腿渐渐麻木。干脆依着柱子席地而坐。灯就放在地上,火焰随着外面吹进来的风一跳一跳,竟没有灭掉。月亮也升起来了,正好挂在殿外那棵光秃秃的梧桐树梢,像一片孤零零的残叶。

三妹妹和姨母的心思,晏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下朝廷需要战马,宫家有,但马养在西凤,东凰的手够不着。就算把宫家抄了,马上只会落入西凤人手中。现宫家以一万匹马向父皇下聘求娶公主,无疑是开出了令父皇无法拒绝的条件。所以赐婚是板上定钉的事。东皇现在只有晏卿和晏紫两个及笄未嫁的公主,按说晏卿年已十八早到了出嫁的年纪,该先给她赐婚才对,皇上却跳过晏卿要给晏紫赐婚,明显是皇上偏疼晏卿,不忍她下嫁。所以三妹妹才会心有不甘,把姨母拉出来求晏卿去劝父皇改主意。能改什么主意?不嫁三公主,改而嫁我这个东凰大公主是吗?

晏卿一直视父皇为爱民的仁君,也感念姨母将自己视为己出吗,如今方觉是个笑话。

晏卿从正殿出来时油灯已燃尽,月亮悬在正空比灯要亮得多。晏卿紧了紧披风,绕着廊下走回偏殿,一步一步走得极慢。母后,或许这是孩儿最后一次来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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