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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皇城第一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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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莫名冲我翻了个白眼,然后又微微侧头,再甩了个白眼给新来的小账房。小账房赶紧埋下头,拿着账本奋笔疾书,不识得内情的人只当他是个赶考的书生。

“阿金呀!不要那么不近人情嘛,可别把人吓成呆子了。”

“这笔帐,不然你帮他算?”

这个玩笑开得着实有些大了,我要是会算帐,那边桌上烤得金黄酥脆的乳鸽也就约莫能呼哧呼哧翅膀,飞走了。

“阿金,我生得好看,帐是不能算了,还得给其它人一丝活路呀。”

说着,我将阿金从躺椅上拉扯了起来,让她给我腾了位置。

“阿金,你忙去吧,柜台这边,我来替你看着。”我眯着眼,脑袋上枕着残留着阿金余温的软垫,舒服极了。

“你?还是安分点吧,少跟我的账房说几句闲话,就算是替我聚财了。”阿金无可奈何地摆了摆头,任我闹腾,自己去厨房盯着了,真是好勤快的店老板,难怪这些年生意风生水起的,小客栈开了一间又一间,成了皇城难得一见的女富商,而我也顺理成章地挤入了皇城的富人圈子。

门前的清风徐徐拂来,困意也随风袭来。我从怀里拿出自己的手帕子,搭在脸上,睡了过去。眯了一小会儿,恍惚间做梦,梦见一俊俏可人的小公子把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蹑手蹑脚盖在了我身上。这小公子也是极贴心的,不忍吵醒我,动作极轻。我其实没睡着,故意将眼睛虚成一条细缝,旁观着小公子对我满心的爱意,嘴角不自觉上扬,却不想被他看破了,羞得他满脸通红,转身要跑,我赶忙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死死拽住。

“你你你,要做什么?!”

男子惊慌愠怒的声音将我从梦里给惊醒了。原来我梦里猛然伸手,将路过的小账房一把抓住,吓得他花容失色,差点引来众人。

“我?梦里不分轻重,见谅见谅。”我讪讪一笑,将手收了回来,小账房的布衣上被我攥出了淡淡的褶皱。

“无妨,你……帕子掉了。”

低头一看,手帕子不知何时被风卷落到了地上,沾了灰。我一把拾将起来,抖了抖,却发觉自己身上还真盖着一张薄薄的毯子。看在这小账房如此细心待我的份上,我便多给他传授些秘籍,方便他能在阿金这个女魔头手下勉强过活。

“你叫什么名字?”我一面浅笑,一面低声问道。

“柳天,岸边的柳,头顶的天。”

我重复了一遍,有些拗口,喃喃道:“你爹娘为何给你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家里穷,屋顶几片瓦逢透着光,抬头就是天,没什么寓意,也不拘看见什么就用了。”

倚着说话不自在,我起身坐了起来,饶有兴致地追问道:“如果你爹娘当初生你的时候,看见的不是天,是正巧飞过的喜鹊,你岂不是要叫柳鹊?”

“付姑娘说笑了。”小账房被我说得面色微微泛红,说话的语调和他拨弄算盘的模样同等生涩,抓耳挠腮的样子让人很不忍心。

“你也别太害怕阿金,你们这位掌柜最是面冷心热刀子嘴,管事虽严厉些,对你也是一种磨砺。你只消算清楚每一笔账,心中莫要时时刻刻提防着她,反而坏了事。”

小账房连连点头。

“还是要多谢你的毯子,亏你想得周到。”我将面前的薄毯叠了起来,递给他。

小账房连忙摇头,示意我,这份心意并不是他做的。

“是我!付浅浅你能不能矜持一点?”阿金从布帘子后面走出来,也不知偷听了多久,有没有听到我夸她的话。

“阿金呀?果然还是阿金对我好!”我变脸极快,墙头草似的跟风转。

“你以后离我的柜台和账房远一点,我怕血本无归。”阿金板着脸,完全不吃我这一套。

“我不过是和他玩笑而已,你莫要当真,我就走了……”

“走哪儿去?”

“南街布庄那边,我新做的的裙子许是好了,我取衣裳呢。”

“身上还剩的有钱?”阿金打量着我,满脸都描画着不相信的意味。

“没……”我弱弱地发声,随即又谄媚地挽起阿金的衣袖,说道,“阿金呀阿金,在酒楼里忙上忙下,累坏了吧?不如同我逛街去吧?”

“可有好处?”

“哎呀,过些时候给你寻个好郎君,这可算是好处?”

听闻这话,阿金更是不乐意走了,被我三催四请地给拖了出去,旁边男男女女的小厮们偷捂着嘴笑,他们是巴不得阿金离开的,每每都得靠我将老板给骗走,他们才能在一两个时辰里歇歇脚,松泛松泛,我也算是个善心人了。

走在街上,阿金开始听我嘚吧嘚吧,活灵活现地讲起方才戏台子上的事。我将我今日在祥云戏班子里的壮举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兴起时,双手在空中挥舞起来,直呼过瘾。奈何阿金这人直得很,毫无半分情趣,只单拎出一个重点。

“什么?你把小王爷的玉坠子给送出去了?”

“对啊。放心吧,这回可不是御赐的,就是枚普通的白玉坠子。”

显然,我也领会错了。

“普通?他小王爷随身佩戴的坠子还有普通一说?付浅浅!你准备如何还这个人情?你可倒是阔气啊!”

“我……他那王府里不缺玉坠子的。”我说得有些心虚。

“付浅浅!”阿金的嗓音一高,我便被唬住了,她即便是什么都不再说,也胜过千言万语了。

“那……那我过些日子,请他到咱们金氏酒楼里吃一顿?好好招待,赔赔罪?”

“你倒是会想主意。”

阿金眼见着我消停了,知道我此刻有些失落,于是又故意挑起话头,一脸真诚地向我询问今晨的那场戏。一提起戏啊,我就又欢喜起来,一出戏被我描绘得天花乱坠,一面走一面说,热闹得很。

“诶……付浅浅,你可看见刚刚过去的那位男子了?”

对于阿金突如其来的一问,我没太在意,正一心沉浸在讲戏当中,丝毫未深想,只回了一句“阿金你先别说话”,复又继续滔滔不绝。

“付浅浅,刚刚过去一位英俊的公子,你当真没在意?”

“啊?”我登时顿住了脚,赶忙回头望去,只见到那小公子的背影,一袭白衣,长发飘飘,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街角了。虽没看见容貌,即便从这身形看来,那也应当是一位正值妙龄的俊朗公子。真可惜,何时能找到机会当面夸赞他一句“小公子生得真好看”呢?

稍稍叹了口气,我付浅浅也是位见过世面的女子,这点小场面不过是点小风小雨,我这万年驶得四平八稳的小娇船,如何会受影响呢?

于是乎,我依旧挽着阿金,面色不改地走进了布庄。布庄的赵掌柜看见我这个大主顾,赶忙迎了过来……不对!是看见我挽着的女富商,忙不迭跑了过来。

“金掌柜,付姑娘,今儿个准备挑块什么料子做衣裳呢?”

“赵掌柜,您真是糊涂了?我是来取衣裳的,可忘记了?”我有些担心,这老板不会上了年纪,所以把我的新裙子给忘做了吧?

哦哦!掌柜的猛一敲自个儿的脑袋,说道:“你看我,居然把这事儿忘了。裙子早做好了,我这就给你取去。”

赵掌柜进里间取衣服了,我和阿金顺势坐了下来,布庄的小厮们沏了两杯茶端过来。

小厮也是会做生意的,为了不冷场,就立在一旁与我们闲谈。

“也别怪我们掌柜的误会了,就连我也以为付姑娘你是来挑布料做新裙子的。”

“为何?”

“付姑娘,您搭眼瞧瞧我们货架上的那些料子,可有什么感想?”

经店里小厮这么一指点呀,我和阿金将目光移到了那货架上。看了一眼,心中暗自泛酸:可怜这布庄老板和小厮了,店里的布料都难看成这副样子了,居然还能如此乐呵地让人专门赏看。我也不是个落进下石的人,况且掌柜的和小厮已然有些神志不清了,许是被这行情给气出病了,我万万不敢再雪上加霜了。

斟酌了许久,若是昧着良心瞎夸呢,我又着实说不出口。若是一味地说实话,又怕这老老小小的经受不住,故而犹豫了些,说道:“这些布,很特别呀,好些年没看到这么仿古的料子了,是今年豪门望族刮起的新风头吗?”

“付姑娘,您可别打趣了,说实话吧。”

众人可看见了,是这青头巴脑的小厮追着我说实话的,若等会儿话太毒了,将人给气死了气疯了,可真不关我付浅浅的事。

“实话实说,莫不是布庄要倒了?把压箱底的陈货全给摆了出来,就没有点新鲜料子?”

奇了怪了,小厮一听这话,拍手道好,连连称赞我看得通透。我有些懵了,难不成是布庄掌柜太苛刻,故而这小厮幸灾乐祸,巴不得倒闭?那可怎么办呢?我心中随即一想:照这个情形,那阿金不会也……?毕竟她那么不近人情,万一……

“付姑娘,这可是生意红火的兆头呢!”

“怎么说?”

“一二三等的料子都被抢光了,只剩下这最次等的老料子,可不是生意好么?”

“又不是过年,大家抢料子做什么?”

“这可是贵人多忘事了。这可是春风三月了,北初山那边的桃花可开了一多半了,再过几日就是一年一度的桃花节,您还没准备呢?”

听了这一席话,我恍然大悟。可不是吗?这桃花节就要到了,皇城里的姑娘小姐们当然要抢料子做新衣裳啦。

小厮复又问道:“付姑娘,昨年你可是名动皇城的第一美人呐,今年可是有什么新招吗?”

“她能有什么新招?”阿金在一旁听了许久,终于开口了,“她既不会吟诗做赋,又不会舞乐琴棋,昨年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今年只能打酱油了。”

话粗理不粗,还是阿金懂我。我这个人,除了长得好看些以外,还真是一文不值。

“金掌柜,这可不见得。就这些时日,咱们布庄里络绎不绝来了这么多姑娘小姐选料子,就那么晃过去,一批又一批的,都不如咱们付姑娘生得好。”

这小厮真会说话,长得虽然其貌不扬,但胜在嘴甜,几句话说到我的心坎上了,简直比吃了甜糕还要受用。

正说着,掌柜的带着另一个小厮,抱着我的新衣裳出来了。我站起身,拿起新衣裳比了比,正合适。掌柜接过小厮的话头,问道:“付姑娘,桃花节您可要选匹新料子呀?”

我笑了笑,婉拒道:“还是不消了吧,你这货架上可没有好料子了。”

“那桃花节,你不会要穿着旧衣裳去赏花吧?”

“旧衣?何出此言啊?”我摇了摇刚刚在自己身上比划过的新衣裳。

“付姑娘啊,桃花节满山粉嫩,你这身裙子可也是粉色的,不出彩的,如何在一众小姐姑娘里再战皇城第一美人啊。”掌柜语重心长地权说道,“还是换身显眼的裙子吧。”

“无碍,这第一美人的头衔我也腻了,别人想要就要去吧。”

阿金在一旁又翻了个白眼给我,她估计是受够了我这样的厚脸皮,实在听不下去了,拉起我就走出了布庄,走前吩咐小厮帮忙把衣服送回了金府。

回想起去年三月北初山的那一出盛景,像是做梦一般得了这番盛宠名号。那时我和小王爷宋天祁还未曾碰面过。阿金领着我第一次走出金府的深闺,许我在外招摇作乱。在北初山漫野桃花间,我与宋天祁一见如故,一时兴起,他便借着自己小王爷横行霸道的威名,替我忽悠了千千万围观百姓的青睐,活生生将我这个毫无任何真才实学的绣花枕头给推到风口浪尖,滑天下之大稽成了这一年的皇城第一美人。

今年,原本我是懒怠着去参加这个桃花节的。一则苦于没有早早预备下合适的衣裙;二则,抚着心口自问,实在没有捍卫这“皇城第一美人”头衔的真本事和好底气。不去便罢了,若是去了再被别人打脸,那就是自己没数了。

未曾想,宋天祁这个人呢,又喜欢凑热闹,非要拉着我去北初山上赏桃花。这个小王爷倔脾气一上来吧,十头牛都将他拉不回来,不知怎的一下子就横了心,怎么也说不通,非要让我去。无法,舍下我这张天妒人怨的小脸陪君子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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