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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公子无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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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沫姐姐,你看柳州现在跟两年前比是不是更为繁华些了?”柳州通翼街上一名黄衣女子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得意的像旁边的红衣女子询问道。那黄衣女子梳着彩云流花髻,一根通体白玉簪显得简单又不失典雅。尖尖柳叶眉下一双桃花眼,左眼尾一朵梅花花钿十分显目自有一股魅惑风情。

因听闻百年前一国公主,人日卧于含章殿檐下,梅花落额上,成五出花,拂之不去,经三日洗之乃落,宫女奇其异,竞效之。更有才子作出“小舟帘隙,佳人半露梅妆额,绿云低映花如刻。”意境优美的词句,柳州姑娘皆以此为美,效仿之。只不过花钿部位有所差异。

凌纾染走在街上,欣赏着柳州风光,思绪万千,柳州并不陌生,她每年随师兄下山采买都会来这里。而今再临柳州,除了关怀一下自己的父亲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从认识柳芯然那天起,名字便是假的,五年前为了方便行事,便都以顾惜沫自称,凌纾染这个名只是在明安古寺自愿为国祈福的人的名字罢了,对于芯然,她除了名字是假的,皆以真心相待,此时她的脸色渐变柔和,对着那黄衣女子眉眼上挑轻声道:“这里确实繁华很多,大概也是芯然的亲亲父亲柳知府的功劳吧!”

“嘻嘻,那当然啦,没有父亲,这柳州怎么可能夜不闭户,生活安逸呢?”柳芯然一脸天真的崇拜样逗笑了凌纾染,使得她无声的摇了摇头。“只是府中有一位受伤的大将军,父亲让我去拜访过一次,府医说得高人相救已无大碍,可是那个副将还是每天愁眉苦脸的,要不惜沫姐姐帮我去看一看那个大将军吧!我知道惜沫姐姐你医术好。”

“这不太好吧,知府大人还不知道我来柳州了。”凌纾染假装推辞,虽面色全是推脱之意,眼中却另有打算。忽然她猛然转头往酒楼看了看,直觉告诉她有人在注视着她,而后她却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淡定的继续逛着。

“母亲要是知道你来了,指不定多开心呢!”听柳芯然说完,凌纾染看着柳芯然一脸诚挚的邀请状,到让自己装不下去了。

通翼街第一酒楼“福临酒楼”坐着两名男子,白衣男子临窗而立,长发如墨般散落在白衣上,只稍微用一条白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他站姿如松,白衣飘飘,远远望去仿如谪仙。

此时完美俊逸的脸上却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眼底淡漠凉薄,单独一个背影足以让人有生人勿近之感,白衣男子右手持着茶杯毫无动静,静静凝视着街上的红衣女子,月棱眉下明眸善睐,一袭红衣,高挑的身姿缓缓而行犹如漫步云端,泠然于世的气质成了街上唯一的风景,一张白皙如瓷般的鹅蛋脸上,褪去了青涩和婴儿肥,五官越发的精致,无不张扬着清冷绝艳。

“公子,你看什么呢?”酒楼上白衣男子身旁的男子,不到弱冠之年,身着墨绿色锦罗长衫,一张娃娃脸顺着白衣男子的目光看向楼下,楼下什么都没有,全部是一些商贩和逛街的普通男女,他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询问着。

此时白衣男子冰冷的脸上未曾有丝毫变化,内心却有一丝紧张,她好敏锐的觉察力,这次来柳州,如果不是为了来看她,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信,想着事完全没把对方的话听进耳内,许久之后,目光流转,冰冷入心的声音袭来:“叶正南这个老东西,原以为能当上一方藩王定有其中智慧,如此蠢货,浪费了我的一步好棋,余轻,你交代下去,和叶家断了所有联系,务必把证据销毁掉,局势不利时则杀之。”

余轻捧着自己的娃娃脸,垂头丧气的声音小之又小:“还没查出夜闯叶王府的盗贼究竟是何人,研制弹药的山洞和兵器窑已被发现,叶正南把公子写的信笺留了下来,丢的那一份是关于兵器和弹药的,公子身份保不住了。”

“盗信之人没这么傻,再怎么穿针引线也引不到我头上来,这点证据不足为惧,他们再怎么怀疑,左右一个江湖公子只是做点生意,以后行事小心些,如今西楚战败求和之际,北齐皇帝却在此时以欣赏驯兽为幌子举办国宴邀请东烨国和南宸国,其目的真是司马昭之心!”白衣男子冷酷的脸上不带一丝色彩,冰冷的声调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凌纾染来到柳州知府府中时,已经备好礼物,知府大人处理公务未曾回府,柳夫人姚氏一见到凌纾染就一脸高兴的拉着凌纾染的手,声音软软:“可把你盼来了,你来的正巧,今日正好从江南运来了荔枝,可新鲜了!”

“柳伯母,近来身体可好?我给你带了点补身体的东西,还有一些自己研制的补气养生的药丸,伯母可不要嫌弃噢?”凌纾染此时倒像是戏精上身,一脸笑容,声音甜美讨巧。

“惜沫对伯母我啊真的是太好了,我这个没良心的女儿有惜沫一半好就能放心了!”姚氏梳着妇人的发髻,头上只有一只镶嵌红宝石的白金步摇,简单朴素中又不失贵妇人的气质,眉目传情,知书达理,三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到像是刚成亲的少妇一般,独具韵味,柳岩松对她宠爱得不得了,后院只她一人,而她肚子也争气,成亲不久就生了长子,柳岩松亲自取名柳正廉,希望自己的儿子长大以后为人正直,为官清廉。

“哼,母亲就知道嫌弃我,你这样夸惜沫姐姐,不就是想让她嫁给大哥嘛!”柳芯然一听自个母亲以损自己女儿来夸奖别人就假装生气的嘟着嘴,眼神促狭的看着凌纾染。

凌纾染抚了抚额,一想到柳正廉,很是无奈,他两年前一篇文章在金銮殿上一举得名,虽未破早先祁世子的赤文录,但也是这么多年来赤文录上排名第二的,昭承帝亲封的文举状元,在父母眼中是为人宽厚,处事精明的好男儿,在外人眼中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文举状元。别人断断想不到柳正廉却是个小心眼,凌纾染没有接话,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

“芯然,你这孩子真没得羞,当着惜沫说这样的话,要是被你大哥知道了,准教育你一番,你这性子,看怎么嫁的出去噢!”姚氏也是聪明人,见凌纾染脸上没有一点女孩的娇羞,同样身为女人,还有什么不懂的呢,说明对自己那儿子啊,没有那种意思。为了氛围不尴尬,急着出来打圆场。

“娘我才十四,还不想嫁人,况且我天生丽质怎么可能嫁不出去?”柳芯然一脸不以为然。

“再过一年都要及笄的人了,还不知羞,到时候让你哥到上京给你找个降得住你的,对了,惜沫,你也快及笄了吧?”姚氏聪明的把话题又转到了凌纾染身上,对于这么个清冷绝艳、气质出尘,又医术精湛还进退得宜的女子,怎么也不能放弃了,自己儿子要是娶了她,自己做梦都会笑醒。

凌纾染见面前两人说哥哥,想到自己的兄长,一丝担忧一晃而过,勉强笑了笑,即而一脸坦然道:“是的,还有几个月。”

“哎呀,惜沫姐姐我们练剑去,你上次教我的招式我想和你切磋一下,不和母亲说话了!”柳芯然脑海里突然想到天天愁眉苦脸的副将赵信,急急忙忙想拉着凌纾染出门去看镇西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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