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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世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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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白天的期待像是一场大梦。梦里蓝天白云,不过说真的,今天还不错。雨过天晴,不算憾事。

晚上八点过半,我们都出门了。只剩下漫罂独自一人。平时这个时候,阿枫总挑落下衣服为由,等漫罂先走的。这一点,总会成为饭桌上的闲常。

“我们走了,照顾好自己,常来玩。”是林烁,还有云廷与四雅。招呼了一声,他们微笑着走远了,远远看去,每个人都显得格外的善良。

“好。”我给每个人的告别答复都一样。

这潦草的回应,并非出自我的真心。

我的注意力或许在别处。我瞅了一眼阿枫。更加清楚门里的灯还亮着。倒是阿枫,脸上不仅挂着孤独,还不付趣。反而样子像冷漠到了极致的感觉。持续片刻后,一股莫名的力量,压迫心脏,连带,着周围一起僵硬了。

“阿枫,灯还亮着。”我试图给他提醒。或许也知道我的用心良苦。

他并没有回应,装作听不见,我都落在他后头了。走远了,我跟他。远远眺望,模糊中,书店里的灯仍然还亮着,加上一路不语的阿枫,真是束手无策。

我不知情的反问自己:“他们这是怎么了?”

“又是因为我吗?”

我真是害怕极了与他们待在一起。我并没有习惯世俗。我无法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我是一个胆小极其懦弱的人,逃避是我的拿手好菜。我提到的那些不在乎世俗与世故,全都是假话。可也只能安然渡命。

心里藏着某个冲动,我真想借着酒疯,像吐露真言那般,将我里里外外与人诉说。我有时会担心着,心里的坑坑洼洼,堆积的多了,生了石头,该疼死了。或许也只有我这么无聊的担心着吧。

这些我在阿枫跟前都不敢,更别说独自去买酒了。就连工作时,我都无时不像一只长满金毛的狐狸,天性警觉,天生怕人。这些是我对人们冷漠给的某个解释。

“希年,悲伤是什么样子啊……”阿枫说话了。夜晚的灯没有很亮,但他的脸越发白了。这种话,貌似不该由他说的。我有个通病,见不得悲伤的字眼,悲剧的故事,悲惨的命运。听到看到或知道脑中立马就会窜出来一段羞耻过往。我从来都没有长大过,我沉迷于书里的童话世界,治愈系列的天窗。

“悲伤逆流成河,悲伤变成笑脸。”我永远都是这样的说辞,令人不解。过于文式。

阿枫当时脸就黑了:“什么呀……”

“唉,算了,跟你等于白说。你今天一点没情绪,云廷是真过分。”白天的事情。我苦笑调侃自己,我的记忆也不咋滴。然而我的记忆却好的要命,我装作听不见的样子几乎与他刚才路上如出一辙。

我转头看向远处的高楼,无奈说道:“他们不就经常这样,习惯了。”

“你就软柿子是吧,那个……明天真走啊。?”他挠着头发,灯光下看,有细白的雪状。听他的意思,像是离开很远。

“就在楼上,抽闲时来看书。”我跳过他的话,直奔主题。不过那张纸中的一个朋友,一份工作。重新看来,并非一个,或一份。

“书书书,你就知道书。”我顺手拿开他搭在我肩上的手。一路上和阿枫瞎扯了不少,而书店里的灯,心中却耿耿于怀,难以消散。我相信。阿枫的心里未免比我好受的多。中午的纠纷,即使留在这里,一场恶战也避免不了。阿枫,他比任何人知道的都多。我必须离开书店。

搞笑幽默,人却很好。这是我眼里的阿枫,在他面前我从没有觉得自信是奢侈的,他给足了我勇气,我的世界里有光的,真正自尊的活着,意义非凡。

中午发生的一切,我清楚的就像了解自己的身体一样。整个过程,怎么回事,我是知道的,甚至已经想好了对策。但当面对危险真正逼近的时候,我却懦弱了。毫无底线一般,背着本意,胡说八道。即便当时眼里充满了悔恨的泪水,也依然没能辩解。像极了牢房供出同伙的罪犯,祈求饶了性命,控诉的越来越离谱。

然而两个事件,居然如出一辙,那么清晰的似曾相识。我讨厌粉红色。我最不喜欢的女人穿粉红色的衣服。别人眼中温柔又美丽的颜色,是大多数女孩的闺房宝物。我却厌恶到了极致,或是整理书架时。偶尔发现一本想看的书带着粉红色的封面,顿时就没有了兴趣。儿童书我基本是不用整理的,这也避免不了一些口舌。好在阿枫一有时间就蛰伏在那里,他喜欢看卡通书类。我也看童话世界,大至是一些没有图案,密密麻麻字面书。

离宿舍近了。但我们没有直接回去。犹豫后,还是去了第一次吃拉面的那个小吃街。由于生活的窘迫,我们去喝了便宜的白洒,第一次尝到酒的味道。很辣,很苦涩。流进嗓子里却像一股热流,身体也跟着发热,更加明显的是脸上,羞涩的红般延展到了耳根。片刻后,我便忘乎所以,开始胡言乱语,这正是我之前所盼望的。

阿枫喝的少,平时与林烁出去,一般都喝的烂醉如泥。他今天过分矜持,都没见他几杯下肚。反倒是我,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我活在黑暗里,一片漆黑。”

“他们都说我不该活着,那我该死吗?”我带着哭音,不清其意的胡问,手指也来回摆弄,一改往常的冷漠样子。阿枫并没有很吃惊看着,在他的眼神中,仿佛是他故意带我来这儿的,故意想看我的真实面貌。

“能见到你真实的样子,挺好的。”

“这个难道就是悲伤?”

“这才是真的你。”阿枫话中,更多了鼓励。在世俗的眼里,此刻,我就像一滩烂泥。而他却有些惶恐的嗓音低沉,更怕问到我的伤心处。

“真实,我早就不真实了,我的人生除了可耻,没有任何意义。”我大举酒杯,苦笑独自饮下。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明有一丝清醒的。却还是破口而出,毫无犹豫留下余地。

“希年,你快乐吗?”他看着我,眼睛里充满坚毅和果断。我一下子也认真了起来,借着酒劲儿,将压在心里的事情,一下子全都翻了出来,心情反倒变的痛快了。

“我出生的那天,那一年的初雪,冻死了牧人的羊群,我的母亲也因难产过世。受牧民驱逐,与父亲居住在牧居外面十里。我知道这个噩耗的时候才七岁,之后的十一年人生,我羞耻的活着。我甚至到现在也不清楚母亲的死,传言很多,自己却连探知真相的勇气都没有,这件事在我心中一直就这样荒废着。即便知道这件事情后,我仍然装作不知情,白天对人还是会献出殷勤的微笑,夜里大概也只有枕头知道我的心思吧。”说到这里,我渐渐开始担心起来。每个人都是有秘密的,仿佛有人在我耳边提醒这句讨厌的话。我不禁心跳加速,恐惧也有。即便面对善良的阿枫。我还是缺乏自信,欲言又止,没有再说下去。或许心里的有些事情已经石沉大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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