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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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赵雨菲自禾日国际大酒店找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签合同后，便上得酒店员工专车去得宿舍大楼安排宿舍。车上，驾驶员张晓风问赵雨菲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赵雨菲，你呢？”“张晓风。”张晓风顾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位的赵雨菲，又问：“看你年纪跟我女儿差不多，你几岁了？”“十八。”张晓风笑了一笑，道：“花儿一样的年纪。”听罢，赵雨菲沉默了半响。后问：“张叔叔，你女儿在做什么？”“读书。”一听“读书”这一词汇，赵雨菲心儿黯然，情儿低落；赵雨菲，久久无语。而当车乍到时代超市门口时，赵雨菲，颜惊目骇；赵雨菲，如中霹雳。时间仿佛蓦然回首，赵雨菲的脚踏车坏了，而方铁热情满怀地帮她修理；时间仿佛瞬间倒流，赵雨菲在晚自习觉得肚子饿了，而方铁即真心诚意地给她去买……而一刹那间，她眼前所见的，却是一个跟方铁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子，正跟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进了一部白色本田当中，那二人有说有笑，兴高采烈似的。“是方铁吗？是方铁吗？是方铁吗？”顿然，赵雨菲的心间煞是惊诧，煞是急切，也煞是迷惘。“张叔叔，停车，快停车？”赵雨菲切切地对张晓风说。张晓风应声而停。但此时此刻，却见那部白色本田已驶出了超市的停车场，赵雨菲恳求张晓风道：“帮帮我，张叔叔，快跟上那部本田车。”一擦那间，张晓风恍然大悟；一刹那间，张晓风醍醐灌顶。张晓风加大了油门，后跟上了艾月娇的车。“你认得那男的吧？”张晓风委婉地问。“是啊，那可能是我……”“我已经知道了，”张晓风道，“我是过来人了。”闻张晓风的言语，赵雨菲，久久无言；赵雨菲，百感交集。市区，渐渐地，渐渐地，远了；目标中的哪一部本田车，渐渐地，渐渐地，驶向了郊外……那是积雪已清的曲曲弯弯的公路；那是厚厚的白雪所覆的只有隐约堆堆草垛的田野；那是长满了芦苇的雪水渐融的溪流……赵雨菲和张晓风远跟之末，那车便驶入了著名的临西别墅园了。“要不要再跟上？”张晓风问。“在这里等十分钟吧？”赵雨菲说。但此时此刻，赵雨菲的内心却很是彷徨；很是无奈。赵雨菲只希望这一却只是一个梦幻；或者说，她所见的那一个男孩子不是方铁，而是一个富家子弟。但女孩子的第六感觉告诉她，这个进得白色本田的男孩子可能正是方铁。遥遥望之，那车在临西别墅园顶顶外头的别墅停落了。在赵雨菲看来，那一男一女热热火火地将白色本田的货搬进别墅，绝非一般关系。后，待得一男一女再一次自屋而出，赵雨菲乞求张晓风再跟上。于是乎，二车又从郊外驶向了市区……直到那一男一女的车进得竹海广告公司的门，直到赵雨菲在张晓风的车中见那一男一女在此楼办起公来，赵雨菲终于要求张晓风去得宿舍。张晓风知道赵雨菲年纪还小，当做女儿对待。张晓风安慰赵雨菲道：“感情的事，慢慢来，别急。”赵雨菲笑笑；赵雨菲，无语。

而方铁回得竹海广告公司，走进自个儿办公室，真个是心潮澎湃，百感交集了：“昨天我还是一个因家境贫寒而辍学求职的高中生，今却是一个大型企业的总经理助理，也就许多青年人梦寐以求的企业白领。从今以后，我的新的人生将由新的青春；新的事业；新的爱情等，写上新的一页又一页。四时，有阴沉的寒冷的冬天，却终有温和的明媚的春天；境遇，有悲伤地低落的绝望，却终有美好的多情的希冀。”但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不知不觉间，方铁又对他的所得所思惊诧起来；怀疑起来；忧郁起来了。“是真的吗？这一切，是真的吗？”而那豪华的气派的办公室装潢；那时尚的贵雅的室内陈设；还有那繁华的喧闹的四边环境，又终归使他对他的职位和他的待遇深信不疑了。

几乎同一时间，财务经理温平急急匆匆地进得总经理办公室，问周紫芝道：“周总，今天下午我想提早回去？”周紫芝问：“那公司的账目呢？又有谁去银行收款？”“就让方总代我吧？”温平推荐。“也好。”“那我跟他交代一下？”温平说。“去吧。”周紫芝道。后，温平即敲响了总经理助理方铁办公室的门，方铁应声而开，唤之进室而谈。温平遂进而坐定，后急求似地对方铁说：“方总，我今天要提早下班，我已经跟周总说了，有关公司新客户的转账，今天由你代劳一下？”方铁，惊异；方铁，思忖；方铁，欣喜。方铁问：“温经理，我们公司的账号和客户的账号你报给我？”“我抱你记？”温平催促道。“好，慢点。”方铁遂回办公椅坐定，边听温平所报，一一记下了。但归根结底却是，温平故意将公司的账号报成了他亲戚的账号了。两个都是他开的户，其间仅是一个数字不同。方铁初来乍到，马马虎虎记了，也就不再让温平重复。温平微微一笑，终对方铁说：“新客户打电话过来，你把公司的银行账号报给她，就可以了。”于是乎，方铁就点了点头那样子做了。亲爱的读者，这里不得不插入“总编辑观点”：做生意需要有“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态度，即充分考虑各个利益交换的要素，而对于各种各样的有关利益的手续，是要有严谨认真的态度的，马虎不得。正如一位美国伟人所言：“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温平走后未久，方铁的办公室电话旋即响起，是新客户鲍亚柳的来电。“你好，请问是竹海公司的方总吗？”方铁闻电话的另一端，是一女人柔柔的声音。“你好，我是。有事请说？”“方总，我是你们的新客户鲍亚柳，我现在工商银行营业厅，打算将款子转过来，你们公司的账号是？”那个自称新客户的女子说。方铁遂将温平说报而自己所记录的账号，报给了鲍亚柳。本来，有关新客户的电汇，温平往往会即行查收。但方铁山里娃娃，初来乍到，哪有此班经验。是以，当鲍亚柳半小时后问及方铁有关电汇时，方铁竟然支支吾吾，道：“鲍总，我们相信你。”鲍亚柳自觉十分欣悦，十分亲昵，道：“方总，爽快啊！”

下班了。韩亮兴匆匆地来得艾月娇的办公室对她说：“月娇，今晚我请你吃饭，就你我两人？”“有什么喜事吗？”艾月娇问。“今天是我生日。”韩亮切切地说。“好吧，一起跟你过生日。”艾月娇爽快地答应了，又问：“在那等？”“就一起去吧，现在？”韩亮建议道。“也好。”少顷，韩亮即欣喜若狂地携着艾月娇出得竹海的办公大楼了。后，月娇进得韩亮的宝马760一起嘻嘻哈哈地去兜风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自俯望艾月娇和韩亮出得公司时的欣悦，方铁忽然觉得心间很是腌臜，很是黯然，也很是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