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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郎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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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主?您是什么病?”

砚台去外院的时候拉着柳徽就跑,只是治病去,也没说清楚是何人,所以在砚台将他拉着往内院去的时候,柳徽还猜测是不是白俞衡倒在内院不省人事了,砚台不敢轻易搬动。没想到到了却是看到白俞衡好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一时冒犯了。

“我没病,是内妾,这病很是凶险,你快来看看。”说话间便把柳徽带到纱幔前。

“郎主,柳徽可能要冒犯了。这医术讲究望闻问切,我可能得看看娘子。”

柳徽切脉后,面色凝重,这病倒是有点奇怪,明明应该只是简单的风寒,可是却又似乎又有毒发的脉象。

白俞衡知柳徽的医术之高明,人命要紧,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就许了。柳徽没想到这一次诊断会让他明白什么是情爱、什么是求而不得。拉开纬纱,躺在床榻上的妇人并没有好颜色,反倒如被风雪欺压的花,清冷遮不住的颓态。但是他就是移不开目光,强压制住心底的怦然,观察宋青竹的眼目、唇舌果真是中了毒,只是这毒像是已经潜伏多年,只不过这次伤寒凶猛正好合上这毒的寒凉之性便显露出来了。

柳徽告知了白俞衡情况,开了三个月药剂的药方又喂了宋青竹一颗元气丸就请求告退,他不喜欢心中的那种悸动,他要想办法压制住,所以唯有快快离开才不会胡思乱想。

白俞衡一直守在宋青竹身边,弱冠时候他便知道自己是个极为自私的人,可以不在乎门楣,但是不允许任何人辜负,之所以当初选择站在当今圣上这一方,不仅仅是因为天娇、更是因为大皇子那一脉的官员都是自己熟识的,父亲是被提拔上来的寒士,这些达官贵胄根本瞧不上白家,包括左丞相。所以就算与宋青竹青梅竹马、海誓山盟但是白俞衡还是选择了只为了自己。

宋青竹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极为漫长的梦,梦里也是一样的冰天雪地,一个人行走在漫天的白雪之后,一个人也没有。一直走一直走,知道雪漫过膝盖、埋过胸口,束缚了行动。就只能在这刺骨的冰凉中等待着死亡。直到有人经过,将她从雪中拉起,开始渐渐听到说话声,是泪了、湘儿还有不熟悉的男声,似乎在说着药方,应该是大夫,只是未曾听说过御医院中有这样年轻的御医。若是外男,被旁人知道了可就不好。宋青竹挣扎着,缓缓睁开了眼睛,床头的烛光有些刺眼,却是看见了白俞衡依靠窗榻睡着了。宋青竹赶忙起身想要行礼只是缠绵床榻就已经二月有余了哪里还有什么力气,这一下人没坐起来反而摔了下去。听到响动,白俞衡才醒来,上前把她紧紧抱着尽诉思念担忧之意。

“郎君怎回来了,离妾远些,过了病给你可就不好了。”

宋青竹倚在他怀中用手轻轻推着。

“怎会,今日我就在此陪你与你说说话。”

白俞衡解了外衣与宋青竹同衾,两人闲聊着,不知怎的说起了过往,宋青竹顺势提出了自己所想,她想要从前宋家后面的那片竹林。白俞衡自是不许,如今那边处位置已经成为尚书府邸了,如何好去要。

“郎君,你可知我这四个丫头叫什么名儿?”

“自是知两个的,一个泪儿,一个思儿其余的记不太清楚了。”白俞衡捉住她作乱的小手仔细回忆着。却还是没能答上来。

“郎君就记着长得好看的,是满儿、泪儿、湘儿、思儿,郎君连起来念念。”

宋青竹赖在白俞衡身上,把他当成暖炉一般紧紧抱住。

“满泪相思……”白俞衡想到了与宋青竹的诺言,暗想原来这小女子已经是将自己放在心尖上了,骂了句自己混蛋便回吻着怀中的女子,本就禁欲许久终于抑制不住了可又想到宋青竹病体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一时进退两难,大寒天竟生生憋出汗水来。

“俞衡,可以的,怜惜些妾便受得住。”

若是那夜不是因为中了药,那药过之后郎主毫无记忆,恐怕如今自己也是妾室了,也在一处院子里光明正大地等着白俞衡的到来。

独守空房的天娇很是气愤,她如何没有察觉白俞衡午间的敷衍,当时只当是他累了,待白俞衡睡着之后便去了别院找崔浓纾解了,只是没想到晚间回来就听到长歌禀告说驸马去了蒲苑,宠幸了还在病榻的妾室。

“长歌,走,咱们去把驸马叫回来!”

天娇越想越觉得面上无光,一时之间冲动了,披上斗篷就往蒲苑去,长歌知道天娇的性子,知道自己劝说无用,只得提着灯笼跟上,让那些丫头们不要跟着。到了蒲苑的时候,长歌敲开了们让王姥姥不要声张,引着天娇到了宋青竹房前便听到内里传来的动静,长歌便知今晚必定不得安生。

果然天娇暴怒,一脚向门踹去,长歌见状赶紧拦下,极力劝说着天娇冷静,而屋子里的宋青竹早就听到了外边的响动,白俞衡想着给不了那片竹林就许诺给她一处庄子当做贴己。而听到这里,长歌知道再不出声天娇恐怕会闹出大动静,也就出声询问:“宋娘子,不知驸马可在此?”

听到长歌的声音,泪儿赶忙找出香囊揣进里衣,深怕情动留有气味,打开门答道:“郎主与娘子已经歇息,长歌姐姐不知有什么事情。”

天色太暗,泪儿并没有看到角落的天娇。

“放肆!白俞衡!”天娇喊着白俞衡,冲了进去,而在听到长歌的声音的时候,白俞衡便穿好了亵衣,将宋青竹用被子裹着紧紧的。

“公主这是做什么?”

面对白俞衡冷冷的质问,天娇一下便冷静下来的,十分委屈地靠近着。

“俞衡,我回府时不见你,心里害怕。刚与你成婚便独守空房,好不容易你回来。我还回宫去带了你最爱的酥饼呢。”天娇从来不吝啬这般情话,但今天却是十分的忐忑,她觉得好像这次回来白俞衡变了,他不再痴迷自己的身体,他已经能够将情欲控制得很好了。

“公主先回去吧,冬夜寒重,俞衡稍后过去。”

白俞衡很是气愤但是顾忌这天娇的身份也没有发脾气,只是安慰了宋青竹就去了天娇的房中。未成亲之前天娇便以身诱他,当时只觉新奇沉浸在其软香之中。而从前宋青竹可是碰都不让他碰的,这男人大抵是遇着事儿多了才觉得矜持的女郎更好吧。

天娇解了衣衫窝在被中,这三个月,她已经向皇帝举荐了极为人才,朝中的忠心于皇帝的也不只是有白俞衡一党了。但是对于养面首的事情她还是不敢提出,她见识过白俞衡的冷酷,当初手刃庶弟与弟妹可是眼睛都不带眨的。

被子忽然被掀开,冷风灌入,冻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榻前灯亮起,是白俞衡。

“郎君,冷。”

天娇呼喊着但是却不敢去拿被子,因为白俞衡的眼睛太冷漠了。

白俞衡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砚台说府里有个哑女被赶到了庄子里,那哑女身材高挑,不若女子。

占有欲极强的白俞衡怎么能够容忍妻子出墙,但介于身份却是只能忍耐不可轻举妄动。

清晨,天娇让长歌给自己上了药便又睡下了,除了用膳,便没再起来过,没想到到了夜间,白俞衡依旧如此。连连三日,直到天娇出血昏迷,请来太医,惊动了皇帝。皇帝招来白俞衡问询,白俞衡只推脱说是人之常情,因为自己年轻气盛,手下不知轻重。但都是气血方刚的男儿,请求皇帝体谅。皇帝没有办法,白俞衡手握兵权动不得,又不忍看着皇姐受罪,只得赏了白俞衡两房妾室,如此白俞衡算是开了驸马之先河了。

两房妾室都是正经官家清白女子,白俞衡自然也没有推脱。而在庄子里的崔浓早被白俞衡净身卖去了禹城新开的小倌楼。天娇也没有察觉,只觉得白俞衡变化太大,一时难以接受躲在牡丹苑中不曾露面。

而宋青竹安安分分在自己的蒲苑里,白俞衡说过要让她换到大一些的院子里,但宋青竹没有同意只照旧说患了怕人的毛病,看到太多的人就会如先前一般被吓到。只是让宋青竹担忧的是,自己的月事相当不规律,连连侍寝都没有怀孕的迹象,虽然说为白俞衡延续香火不是宋青竹本来的想法,但是若是借着孩子像白俞衡毁了宋家一般毁了白家也不为过。

宋青竹知道这些事情也是一月后了,湘儿递来了宋修远的书信,信中说明了商场的得意从茶铺子变成小倌楼,也说了一些坊间秘事,宋修远主开的小倌楼新收了一台柱子,是长公主府的奴仆,打听好的叫崔浓。又听得思儿说驸马已经许久没有与长公主同榻而眠了就猜测到了定然是天娇与这什么崔浓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这事儿偏偏就被白俞衡知道了,白俞衡是什么人物,若是他认定你做错了事,那么就连你什么都没有做也是你的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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