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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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这次带人来五台山，表面上的目的是为了祭祀祈福，但是实际上的目的是为了接小七回京。
如今小七已经接到了，那么康熙等人就没有再继续在五台山逗留的必要了。
临出发前的一天，康熙派人把太子请了过来，见他过来后下意识地扫视了一眼屋内的情况，康熙道：“小七没有在这儿。”
闻言，太子暗暗松了一口气，也顾不上被康熙看穿心思的尴尬了。
没办法，自从被小七认定了他是因为她而吃醋之后，太子就被迫地、全方位地接受了一波来自小姑爸爸的弥补——
除了吃饭玩耍之外，小姑娘就连上茅房都恨不得把她的大侄子给带上。
务必让她大侄子知道，她这个小姑爸爸还是爱他哒。
太子：“……”
倒也不用这么爱。
“也就是在五台山了。”康熙开口道，“等回京之后，小七有那么多的大侄子，你看她还稀罕不稀罕你。”
虽然康熙没有问过小七，但是他也看得出来小姑娘是很喜欢太子这个大侄子的，喜欢到都主动给他准备见面礼了。
是的，康熙还在惦记着这件事，哪怕小七后面也给他备了一份见面礼，但是太子拿到的可是第一份！
随她稀罕还是不稀罕，太子心想，反正他也没有那么稀罕她的稀罕。
虽然太子没有把这话说出口，但是康熙从他的反应也猜到他的想法了，当下暗暗摇头，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跟他说起了正事。
“明日就要启程回京了，朕特意让人请你过来，是有些话要跟你说。”康熙对太子道，“朕知道你对小七的来历还是很疑惑，但是朕可以告诉你，小七的来历没有任何的问题。”
“等回京之后，朕会对外宣称小七是朕认下的义妹，但是这么做仅仅只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猜忌而已，你们这些做小辈的可不许因为这个而怠慢了小七。”
太子一听，顿时就明白康熙的意思了，他皇阿玛这不仅仅是让他别怠慢了小七，同时也让他盯着别叫其他人也怠慢了小七。
比如说他那群糟心兄弟。
对此，太子都不知道是他皇阿玛太天真了，还是存心想要刁难他，在一众皇子里面他的身份确实是最高，也是最尊贵的，但是自从被他皇阿玛一打压之后，他这个太子的威信早就大打折扣了。
想让其他兄弟都听他的？
他们不给他使绊子都算好了。
不过这些话太子并没有说出口，而是道：“请皇阿玛放心，儿臣定然不会怠慢小姑爸爸的。”
太子并不是一个死脑筋的人，也不爱钻牛角尖，既然康熙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么姑且不说小七是不是真的是世祖爷和孝康章皇后的女儿，退一万步讲，即便不是，但只要康熙说是，太子自然不会和他唱反调了。
“至于其他兄弟，只要让他们知道小姑爸爸的身份，儿臣想，他们定然会敬重小姑爸爸的。”
才怪。
后面这两个字太子并没有说出口，但是心里面显然是这么想的，这倒不是因为在太子的心目中，那起子兄弟都是目无尊长的完蛋玩意儿。
虽然他们当中确实是没几个好东西，但是他们如果真的不敬重小七的话，那么一定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因为——
小七实在是太不像是一个长辈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太子其实是很期待回京之后他那帮兄弟看到小七时的反应的，同样期待的人还有小七，不同的是小姑娘期待的是见到她那一大帮大侄子大侄女甚至还有大侄孙大侄孙女。
一想到自己到了京城之后就会有好多好多的人喊她小姑爸爸/小姑奶奶，小七觉得自己幸福得都快昏过去啦。
她阿爹这个失误真的是失得好，失得妙，失得呱呱叫呀，要是她阿爹没有操作失误的话，她哪儿来那么多的大侄子大侄女大侄孙大侄孙女呀？
不过幸福归幸福，小七也并非是完全没有烦恼的，小龙女现在就有一个幸福的烦恼，那就是大侄子大侄女大侄孙大侄孙女太多啦，她得准备好多好多份的见面礼呀。
对了对了，还有侄媳妇们呢。
小龙女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数：“大大侄子、大大侄媳妇、大侄媳妇、三侄子、三侄媳妇、四侄子、四侄媳妇……”
一旁的太子见小七数得这么认真，忍不住笑了，故意问道：“小姑爸爸，需要孤把手借给你吗？”
所有事情都是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一旦喊过小七一声“小姑爸爸”之后，太子再喊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数数被打断了的小七怀疑地瞅了太子一眼，反问他：“你是在嘲笑我吗？”
太子一脸正气地反问：“孤是这样的人吗？”
小龙女“嗯呐”了一声，然后道：“你是呀。”
太子：“……”
这个回答是不是有点过于毫不犹豫了？
见太子被自己给噎住了，小七“嘿嘿”地笑了起来，那模样别提有多得意了。
太子见状，哪里不知道小七刚刚是故意的？当下道：“小七，这才几天你就学坏了？”
“没大没小。”见太子居然敢这么喊自己，小七皱了皱鼻子，然后奶声奶气地道，“你应该喊‘姑爸爸’才对，我不要面子的吗？”
她怎么说也是长辈呀。
小七这话一出，太子就被她给逗笑了，他倒是不知道三岁的孩子是这么看重面子的吗？
太子想了想自己的三岁，再想了想自己孩子的三岁，然后发现也不是所有三岁的孩子都那么看重面子的。
“谁让你学坏了呢？”太子道。
“那又是谁让你嫌弃我呀？”小七气呼呼地回了太子一句，“阿兄都跟我说了，你嫌我烦人。”
小龙女瞪了他一眼，“你才烦人。”
没想到会被自己皇阿玛打小报告的太子：“……”
他现在觉得她阿兄最烦人。
太子长这么大，只听说过卖女求荣，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人会卖儿求妹的，他皇阿玛儿子多，卖别的儿子他完全没意见，但是卖他就不一样了。
见小姑娘一脸不高兴地看着自己，太子清了清嗓子，事实上他并不是一个特别心软的人，但是面对小七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太子的心底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几分心虚和愧疚出来——
他之前确实是有点过分了。
人心都是肉做的，太子自然很清楚小七是真心拿他当大侄子一样来对待，也是因为真的以为他在吃醋，所以前几天才上哪儿都想把他带上的。
太子换位思考了一下，发现如果他是小七的话，那么他也会不高兴的，哪怕太子自认为自己并不是真的觉得小七烦人，但是很显然，小七是这么认为的。
“孤没有。”太子原本想要解释，但是又发现自己的解释有点像是在掩饰，于是他干脆道歉了，“小姑爸爸你别气了，是孤错了。”
“错哪儿啦？”小七瞅了太子一眼，后者试探性地道，“以后孤不再嫌你烦人？”
小七跺脚：“我本来就不烦人。”
确实，不仅不烦人，还很招人喜欢。
看着小姑娘不高兴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太子反倒是有点想笑，大概是因为被可爱到了，但是怕自己笑出来真的得罪小七了，太子强忍住笑意，继续道：“那以后有时间孤陪你吃饭玩耍？”
“就这？”小七反问。
“那你如厕孤也跟着？”太子道。
“噫。”终于等到这句话的小七立刻对太子露出了一个特别嫌弃的表情，“谁要你跟着呀，要不是看平时都没人陪你玩，我才不上哪儿都带着你呢。”
结果呢，好心没好报。
一想到这里，小七又瞪了太子一眼。
太子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小姑娘这是想把场子找回来。
现在太子莫名有点相信小七有可能真的是他皇阿玛同父同母的嫡亲妹妹了，毕竟记仇是他们爱新觉罗家祖传的。
……
太子这话倒是没有说错，因为即便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直郡王仍然记得康熙偏爱太子的事，原本这两年皇阿玛都开始打压老二，不再像以前那样眼里只看得见老二了，结果没等他高兴几年，皇阿玛竟然又对老二心软了？
是的，在直郡王看来，如果康熙不是对太子心软了的话，那么为什么这次会带太子一起去五台山？又为什么只带太子一起去五台山？
不知道为什么，直郡王莫名的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想若是皇阿玛真的对老二心软的话，那么他们之前所做的事情岂不是都功亏一篑了？
不过不管直郡王是怎么想的，等到了圣驾回京的这一天，一众留守的皇子们还是和大臣们提前赶到了城外的十里坡等候。
马上就要五月了，早上的北京城算不上炎热，但是也绝对算不上凉爽，尤其是这会儿有些皇子们心里头可是都憋着气的——
这些年来，不止直郡王一个对康熙偏爱太子一事感到不满。
在天气和心情的影响下，难免会让人有些烦躁，九阿哥在一旁不阴不阳地道：“看来皇阿玛最疼爱的果然还是太子啊。”
“我们是拍马都比不上了。”
这话虽说是事实，但是其他皇子们听了，却没几个是高兴的，至少原本臭脸的直郡王这会儿脸更臭了。
“浑说什么。”五贝勒没想到自己一个走神而已，就没看住九阿哥，叫他犯浑了，“你忘了你小时候发烧烧糊涂了，皇阿玛守了你一宿吗？”
十阿哥接着五贝勒的话头道：“就是啊，九哥你忘了你小时候故意尿了皇阿玛一身，皇阿玛都没跟你计较吗？”
老十！！！！！！
你可真的是爷的亲弟弟！
十阿哥这话一出，九阿哥是气到恨不得一嗓子嚎出来了，但是却意外的缓解了刚刚的糟糕气氛，九阿哥的亲哥五贝勒更是直接带头笑了出声。
九阿哥：“……！！！”
这也是爷的亲哥哥！
……
快乐总是短暂的，直郡王他们在“牺牲”九阿哥中得到的那点欢愉，在看到太子的那一刻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尤其是看到马背上的太子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直郡王更是火大，火大到都没注意太子前面还坐着一个小姑娘。
不过直郡王没有注意到小七，小七却注意到他了。
小姑娘是听说她的侄子们基本上都来了，所以才巴巴地跟着太子骑马的，为的就是早一点见到他们。
可是现在……
小七看了一眼横眉怒目的直郡王，然后问太子：“大侄子，那是谁？”
太子顺着小七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道：“你的大大侄子。”
“喔。”小七应了一声，然后小小声地问了一句，“他咬人吗？”
太子：“……？？？”
直郡王：“……？？？？？？”